第五章 爭鬥（上）

不料，邊上湘雲憤憤然嚷道：「我們的位子，憑什麼讓給你們？」說著便一拳打出。她最恨此等蠻橫無理之人，何況這廝欺負到自己頭上。

壯漢滿臉不屑，待到拳頭離自己五公分，才岔開五指猛然揮出，一抹烏光閃現，閃電般卷向她的手腕。

湘雲手腕一動，拳勁改了方向，迎向烏光，就要擊實的剎那，烏光滴溜溜繞了個彎，避開拳頭，不改初衷地抹向手腕處。

湘雲大驚，卻來不及變招，正要咬牙忍痛。旁邊忽然冒出一隻手來，似緩實快地搭上壯漢的手指，卻是庄妍出手了。「啪」兩人手掌相交，粘連起來，烏光從中漫延開來，把庄妍的白皙的膚色逡染成黑色。

這是什麼功夫？庄妍心裡大駭，只覺手指傳來劇痛，血肉幾乎都要從骨頭中剝離出來。「踏踏踏」五指連彈，射出幾道指風，卷向對方手肘數處**道。體內真氣連振，勉強把手脫離開，五根指頭已經青腫了。

輕敵了！庄妍一陣懊悔。手早被寶玉牽起，細細地摩挲著，清涼的觸覺傳來，不多時，青腫處慢慢消退下去。

一旁的周先生陰測測笑了，顯然怒到極點，道：「閣下對二個小孩竟然動用『剪影手』，心未免狠毒了些。」他身負護衛重任，險些讓湘雲受傷，自然臉上無光。

壯漢輕笑道：「你們賈府沒人，盡讓些小屁孩出手，受些傷那隻能怪他們學藝不精了！」

王熙鳳臉上作色，正待說話。周先生已羞惱成怒道：「如此說來，老夫倒要領教領教閣下的高招了。」

「殺雞何必用牛刀呢，」庄妍滿是輕蔑地插嘴道，「我這個小屁孩，也有一招極厲害的招數，保證能把他打趴在地。」

「哼！」壯漢怒了，粗聲粗氣道，「有何招數，不妨盡數使來。」

庄妍給周先生使了個你儘管放心的眼色，對壯漢翻翻白眼道：「你敢站著不動接我一招嗎？」

「有何不敢！」壯漢冷笑道，擺出一副你儘管打的姿勢。

「你注意了，我要出手了！」說著，便緩緩遞出手。五指略曲，成爪狀，指甲處的粉紅蔻彩襯著雪白的皮膚甚是可愛，指頭微顫，如土撥鼠打洞般小心翼翼地探行著。這一招速度奇慢，給人感覺彷彿自己可以先去睡上一覺，再回到原地，招數還未落到身上。

壯漢瞧著朝自己努力掙扎而來的手指，險些笑出聲來，這些指頭彷彿遇到極大地阻力，緩緩地推進，心裡都忍不住要上前推一把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壯漢輕視之極，口中說道：「小屁孩，你這是拿我作耍么？」

壯漢「小屁孩」三字出口時，庄妍的手離他十二公分；「這是」二字時，已不足五公分；最後說出「么」字時，手指已經貼住他的丹田處。庄妍的速度並沒有變化，彷彿是空間突然縮短了似地。

壯漢詫異無比地看著貼住自己的手，一時竟覺得不可思議，怔在當場。

庄妍推動真氣緩緩流動，手指處導出數股熱流，送進對方丹田，沿著各路經脈運行著。一瞬間，壯漢覺得貼緊自己的手甚是可愛，手背處隱約現出的青色靜脈也靈動無比。因為他感覺體內升騰起一股熱氣，散入百骸，舒服得像是洗過三溫暖般神清氣爽，精氣十足，幾乎要令他呻吟出聲來。

一時間，壯漢繃緊的肌肉鬆弛了，整個人都矮上一截，鬆鬆垮垮地站著，眼皮低垂，頭也耷拉下來，似乎睡著了。

眾人面面相覷，看得一頭霧水。有人喊著壯漢的名字，卻不能驚醒他。

「這是什麼妖法？」有人嘀咕。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庄妍倒起了解釋的心思，念出這首朗朗上口的千古絕句。「好詩！」遠處有個書生模樣的人拍案叫絕。

「柔水神功之春困。」不愧為庄妍朝夕相處的人，寶玉第一個明白過來。

「柔水神功有這麼厲害么？」一個貌似武林高手的人不滿意這個答案，提出質疑。他對壯漢知根知底，曉得他已經功力已到了五階，卻被所謂的柔水神功一招制住，實在讓他不敢相信。而且柔水神功雖然不是「小天罡掌」「清風劍法」一類的地攤貨，但花上萬兩銀子卻是可以買到的：練的人也多，沒見過使出這般威力來的。

單純的柔水神功當然沒這麼厲害，但配合起「北溟訣」來威力倍增，不過這樣一來，壯漢的武功至少得打大大的折扣。庄妍心裡暗忖。這些當然不能說出口，只得聳聳肩，無謂地道：「也許他困了。」用手一推，壯漢便軟綿綿地倒地，竟然還打起鼾來，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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