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爭鬥（下）

趙家一群人臉露羞惱之色。.小公子身邊的師爺模樣的人擺擺手，便上前一人把壯漢拖回，手掌連擊，把他拍醒。壯漢悠悠轉醒，卻猛然吐口鮮血，臉色慘白，神情委頓。

「怎麼樣了？」那師爺問道。

「經脈破裂，武功廢了七八成。」那人冷然答道。一聽這話，周邊趙家護衛紛紛拍案而起，拔刀抽劍。

卻聽那師爺喝道：「住手！這是他自找的，只能怪他學藝不精了。不要讓人家笑話我們趙家輸不起。」轉而對王熙鳳道：「賈府果真藏龍卧虎，小小一個丫鬟，竟然也有此等武功。日後趙某必將討教一番。」

王熙鳳冷然道：「你趙家家大勢大，但強龍壓不倒地頭蛇。在戈陽境內，我賈府未必怕了趙家。我等你，希望不要來太遲。」說著，正要往三樓去，卻聽趙家小公子道：「且慢！」

王熙鳳轉過身，冷冷看著他。小公子指著庄妍道：「你們可以走，但她得留下。打傷我們一人，想一走了之，沒那麼輕易。」

庄妍道：「你要怎麼樣？難道你們輸不起？」

小公子笑道：「當然不是，只是覺得你勝之不武。如果你若能照那條件，接下我三招，這事就算揭過去了，如何？」

庄妍上下打量著他，只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心生疑惑：就是他打娘胎里開始練功，能厲害到哪去！不過不敢託大，道：「我武功微末，自然不是小公子的對手，小公子不要強人所難！」

小公子沉吟了會，又道：「條件不妨寬些，你站在桌上，若我三招不能讓你離開桌子，就算我輸，如何？」

庄妍問道：「輸了如何，贏了又如何？」

小公子道：「我輸了此事揭過去了，趙家不會因此為難你們賈府；你輸了就要當我的丫鬟――我自然會給你贖身。」

「哦」庄妍輕笑道，「公子打的如意算盤了，你輸了難道趙家會跟我賈府友好了不成――下回再生事不就得了。不如再添些彩頭，更實際些。」

「這樣也好！」小公子笑道，「你贏了，送你一千兩銀子又如何！」

庄妍眼睛一亮，道：「公子一言九鼎？可不要反悔！」

小公子點著頭拍拍手，一眾護衛把桌椅移開，只留一張在中間。庄妍躍上桌面，回頭對寶玉微微一笑，叫他放心。

「準備好沒？」小公子緩步而來，問道。

「恩！」庄妍剛一點頭，便覺眼前寒光一閃，沒了小公子的身影，一剎那間他人就憑空不見了。耳邊傳來湘雲急切的喊聲「後邊！」便覺後邊沉重如山的掌力透體而來，卻凝而未發，似乎要把她生硬地推離桌子。庄妍悶哼一聲，雙手毫不猶豫地狠力擊中前胸，一股柔和精純的真氣噴涌而出，堪堪緩上一緩掌力的推勢，身體猶如水波般蕩漾，柔若無骨地側滑開了。肩胛骨猶如被重鎚撞擊，卻是被散開的掌勁掃到，劇烈疼痛傳來，她的臉褪去了血色。

「第一招。」庄妍艱難地吐出三字，心中大駭，此人身如鬼魅蹤似飄風，身形之快實屬罕見！絕對是個不簡單的對手！而且其還有留手。恐怕第二擊更是石破天驚吧。

「認輸不？」小公子淡淡地道：「你才四階初段，而我已到五階中級了。剛剛不過才用了五成功力而已。」

「再來！」庄妍可不是容易認輸的主，體內真氣迅速流動，安撫下躁動的氣血。「再來！」她重複道。

「有趣！」小公子眯起眼睛，咧嘴一笑，濡濕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一顆尖尖的犬牙。

「接招！」他說。

庄妍嚴陣以待，卻見他身形未動，竟然靜靜地立於原地，眼睛愈眯愈細，透出一絲光線。光線愈來愈亮，如利刃，穿過她的眼眸。恍惚中，她彷彿回到了那一日，她立於街邊，路燈昏黃的亮著，雨絲細細的飄落，漸漸打濕了地面，她上了一輛計程車，然後打滑，失速，撞擊。她受傷了，很重，卻未當即死掉，她冷，她害怕，她聽到自己在尖叫……然而一隻手朝她伸過來，那是司機的，手指殘缺，滿是鮮血，她抬頭，她看見司機朝自己笑，用缺了半個頭的臉朝自己笑，她用盡氣力撥開那隻手。

「襲人姐姐，你怎麼了！」她感覺有人抱住了她，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淚流滿面。「你怎麼一動不動地讓他打過來？好在最後一刻你把它擋住了。」湘雲搖著她說。

「噢！」她用力搖搖頭，努力拋開剛才恐怖的畫面，抬起頭。小公子笑得很燦爛，很溫和，很可惡。

「你用了什麼妖法？」庄妍心有餘悸地問。

「你看到了什麼？」他問。見庄妍以殺人的目光望過來，才聳肩答道：「大夢回魂！」

「我恨你！」庄妍一字一頓地說，「讓我想起那麼恐怖的東西。」她掃視了周圍，發現自己還在桌上，「來，第三招！」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就算你贏！第三招你絕對接不了的。」他說。

「少來。」庄妍拒絕了，難道要告訴他自己是穿越而來的？保不準會當場當做妖物給處決掉。

「說吧，看到什麼。不然我還有更恐怖的東西讓你看！」他恐嚇道。

「少來。」庄妍不滿了，「快點！」

「小丫頭，說嘛！」他生氣得竟然發起抖來，然後身子發軟，就要癱倒在地，一旁的人趕緊扶住他。「哎！『大夢回魂』果然不是人用的，沒力氣了。」他抬起頭苦笑道：「我沒力氣使出第三招了，你贏了。」

「哦，贏了！」庄妍與湘雲擊掌相慶，正要下桌，心頭一動。對小公子說，「你來一下，我告訴你我看到什麼？」

小公子大喜，掙扎著來到桌邊。「打我一下我就說！」庄妍道。小公子只得軟綿綿的揮出一拳，被她輕巧的接住。「第三招！」她說，「我贏了，錢先拿來！」

待接過一疊銀票，她才附耳在他耳際，小聲說道：「我看見了鬼！」轉身就回到寶玉身邊，留下他呆呆傻傻的站著，口裡重複著：「鬼！見鬼！」半天他才明白過來，這不是等於沒說，見鬼！

庄妍隨著眾人上得三樓包間，毫無胃口而言，在寶玉的逼迫下只得草草吃了幾口。食畢，一行人離開酒樓，行了幾百步，便見到一條小徑曲折通往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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