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找上門

第二天，莫雨拜託趙花兒幫著照顧兩小，自己則麻利地給城裡的三人，各自收拾一套衣服

去鎮上託了去縣城的車輛，給他們帶過去，又給了去縣城的人幾十文錢，作為辛苦費

又在鎮上買了些東西，就慢悠悠地走回家去了

「大姐回來了」兩小圍上莫雨，咧開嘴笑，爹，娘和大哥都不在家，兩小有些害怕，很是黏著莫雨

「看看大姐給你們帶了什麼？」莫雨從籃子里拿出一紙包，打開來

「糖葫蘆～」兩小驚喜地瞪大了眼，嚷嚷著伸手，小石頭咬著手指，靠在自家姑姑身上，眼裡閃著渴望

莫雨給莫冰莫陽，一人拿了一串，又給走向小石頭：「石頭，小雨姑姑也給你帶了噢」

小石頭被趙氏教養的很好，他看了看自家姑姑，見趙花兒笑著點頭，這才伸手接過糖葫蘆，舔了舔，眯著眼：「謝謝小雨姑姑」

莫雨揮手，讓三人在一旁去玩耍，又遞給趙花兒一根糖葫蘆

趙花兒驚訝：「這還有我的？我都這般大了……」很是不好意思的接過糖葫蘆

「大了就不能吃了？」莫雨很是不以為意：「咱女孩子也沒幾年自在的日子」

趙花兒一想，也是，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自己過不了兩年了，家裡已經在給自己找合適的人家

雖然家裡有心多留自己兩年，可年紀到了，想留也不能留

趙花兒忽然有些羨慕起莫雨：「我真不想長大～」

莫雨沉默，若是可以，誰不想無憂無慮地長大，可是人生苦短，總是充滿了酸甜苦辣

有趙花兒相伴，七日很快過去，一大早莫雨安撫好弟妹，就坐上了喬大爺的牛車，往縣城去

依然在城門口下的車，下車前莫雨掏出五十文錢，遞給趕車的喬大爺，讓他呆會兒自去吃飯，他們辦完事就出來

剛過城門口，就看到莫雷正等在那裡，見到莫雨高興地揮手

莫雨打量著莫雷，點頭：「哥，你瘦了」

莫雷無辜地摸著自己的臉：「沒瘦啊，倒是大妹你，看起來神采不佳」

莫雨閉眼，吸口氣：能好么？兩個磨人精，哭了半晚上，剛睡下又該爬起來趕車了

偏偏莫雷哪壺不開提哪壺：「咦？小弟小妹沒跟著你一起來？」

莫雨咬牙說：「我把她們留在家裡，拜託花兒姐照顧了」

莫雷瞭然地看著莫雨：他們鬧騰你了吧

莫雨眯眼：你知道還問？

莫雷偷笑：我回去幫你教訓她們

莫雨一瞪眼：算你識相

兄妹倆之間，氣氛詭異，眼刀子飛來飛去

「去！去！你倆一邊去，別擋道」一守城的軍士吆喝

二人陡然回神，連忙道歉：「實在對不住，咱立刻就走」說完轉身離去

只聽身後傳來一句：「眼睛有病，就去看看大夫吧」莫雷連忙看向莫雨

果然，莫雨板著臉，面沉如水，發現莫雷看他，喝問：「還不走？！」

「走～立馬就走」莫雷賠笑：「爹娘可擔心你們了」

莫雨抿嘴沉默，片刻就說：「給我講講爹娘的情況吧？」

見提起爹娘之後，大妹臉色放晴，正高興呢，聽到大妹問話，立刻竹筒倒豆般的說起來

莫大福早在兩日前，就能走兩步了，不過仍然疼痛難耐，齊大夫把過脈，又改了藥方，已經不在疼痛，今早已能在人的攙扶下走出一間屋子了

莫雷按照莫雨的交代，又請齊大夫給張氏把脈，齊大夫直言自己不善婦人的病症，不過齊大夫給介紹了同醫館的宋大夫

宋大夫是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家，給張氏把了脈，又細細問了平日里喝的什麼葯和日常生活，這才撫著自己的鬍鬚

笑眯眯的對莫雷說：「你娘這是早幾年產後虧虛引起的，應好生養著，本來虧虛厲害，但按你們所說的近日生活狀況，倒是養了些回來，接下來老夫給開上幾副葯，好生養著就是」

莫雷激動不已，爹的腿只待時日就能好了，如今娘的身體也有好轉，實在太好了

老大夫早從齊大夫嘴裡知道莫家的情形，如今見莫雷激動的熱淚盈眶，也很是愉悅地多說了幾句：「你娘的身體，不是很嚴重，好好將養著，半年就能全好」

接下來拉住莫雷，霹靂吧啦說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項，聽得莫雷暈頭轉向

莫雷還沒向大妹感慨老大夫的嘮叨，醫館就已經到了，只得不甘心地閉嘴

張氏正攙扶著莫大福，在屋裡小步小步的走路，兩人額頭都出了細汗

見兒子女兒來了，兩人又慢慢走回，在榻邊坐下，從懷裡掏出帕子擦汗

張氏看向莫雨，不見小兒子和小女兒，就開口問：「冰兒和陽兒沒來？」

「被我留在家裡，請了花兒姐照看著」莫雨嘟嘴回答

聽了這話，張氏放下心來，見大女兒嘟著嘴，就拉過她說：「這幾日不輕鬆吧，他們肯定淘氣了」

莫雨歪在張氏懷裡，悶悶地說：「他們這幾日可聽話了，就是晚上不見你們，有些哭鬧」

莫雷快手快腳的收拾好東西，又去前面大廳把莫大福和張氏葯，一次性抓夠一個月的，十兩銀子就給了出去

莫雷提著葯進屋子，將葯放在背簍底部：「爹娘，大妹，收拾好了，可以走了，還得去揚威鏢局呢」

莫雷沖幾人晃了晃，裝著幾套衣服的包袱

莫雨從張氏懷裡站起來，不好意思地說：「我都忘了這事了，咱們趕緊走吧」

莫大福依然坐在竹輪椅上，由莫雷推著，莫雨背上背簍，扶著張氏，走出屋子

一群人告別大夫，又向小童打聽了揚威鏢局的地址，這才慢慢走向街道

醫館在城東，揚威鏢局在縣城城南，幾人一路問詢，兩刻鐘就到了揚威鏢局大門前

莫大福夫妻和莫雷，三人一起看向莫雨，莫雨撇了撇嘴，利落地上前，敲起了門

「誰啊？來了來了～別敲啦，吵死了」裡面傳出一個宏亮的聲音，莫雨覺得有些耳熟

「吱～」一個腦袋從門縫裡探出，眯著眼：「什麼事啊？」

「胡大叔」莫雨驚喜，來開門的居然就是大鬍子

大鬍子瞪大眼，呆了一會兒，驚訝：「小丫頭，你咋來了？可是有事？」

突然縮回腦袋，關上門，莫雨一愣，不明白髮生了何事

側耳傾聽，隱約聽到大鬍子的聲音：「沈兄弟～智多星～完啦，那個看上俺鬍子的小丫頭找上門來了，哎呀，俺得去把衣服套上」

頭上飛過一群烏鴉，莫雨板著臉，抬手又敲起了門

沈炫和楊啟智一臉茫然，不明白什麼找上門了，正納悶呢，敲門聲響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無奈地笑起來，楊啟智搖頭嘆息：「這個老胡，肯定又把人給忘了」

感嘆完了，才發現沈炫已經過去，準備開門了，忙幾步跟上

門又打來了，莫雨驚喜地發現，開門的居然就是沈炫和楊啟智這個智多星

「沈大哥，楊大叔」莫雨扯著莫雷向兩人打招呼

沈炫看向兩人身後的莫大福和張氏：「你們怎麼來了？進來說話吧」

莫雷忙回身，幫著張氏將莫大福推進揚威鏢局的大門

「這兩位是？」沈炫疑惑地看向莫大福夫妻

「這是我的爹娘」莫雨介紹兩邊認識：

「爹，娘，這兩位就是救了我和大哥的沈大哥和楊大叔，頭先開門的是胡大叔」

「哈哈……原來是小丫頭的爹娘啊，失敬失敬」大鬍子穿好衣服，打著哈哈出來

「元宵節，犬子和小女出門遇險，多虧三位兄弟相救，今日攜家人，特來拜謝」莫大福坐在輪椅上拱手行禮：

「家中清貧，無以為報，內人特意給三位兄弟做了身衣服，也不知合不合身」眼神示意莫雷

莫雷將包袱打開，將裡面的衣服分別遞交到三人手上

「還請三位趕緊試試，若有不合適，內人立馬給諸位就地改改」

幾人進了堂屋，早有人送了茶水過來，莫大福和幾人早已互通姓名，已與大鬍子和智多星稱兄道弟了

沈炫見他們聊得熱火朝天，就悄悄走了出來，卻見小丫頭在院里，東張西望的四處打量

「小丫頭怎麼不進去？」沈炫走上前

「我叫莫雨，別總是小丫頭小丫頭的叫」莫雨嘟嘴：「沈炫，你怎麼出來了？」

沈炫挑眉：「怎麼不叫沈大哥了？」

莫雨看向別處不說話，自己不太習慣叫別人哥，畢竟加上上輩子，都可以做人祖母了

沈炫也不說話，兩人就那樣靜靜的站著，過了一小會兒，莫雨終是回頭看過去

「沈大哥」別彆扭扭的叫了一聲

「嗯～」沈炫嘴角上揚，眼含笑意地點頭

真叫出口了，似乎也沒有想象的那麼難，接下來就容易了

「沈大哥，你去試試衣服吧，若有不合適的地方，我讓娘現在給你改」莫雨看了看不時傳來大鬍子哈哈大笑的堂屋

「嗯，好」沈炫點頭應好，捧著衣服往自己屋子走去，莫雨歪頭一想，連忙跟上

「砰」莫雨的鼻子和門板，來了一次親密接觸，摸著鼻子，莫雨咬牙走到一旁等待

正碎碎念，門吱呀一聲打開來，沈炫換上了張氏做的一身短打走出來

莫雨看著走出來的沈炫，心裡感嘆：果然是正太，穿什麼都好看

「挺合身的，不用改了」沈炫輕輕撫摸著身上的衣服：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給自己做衣服

「趕緊再試試那件長衫」莫雨星星眼：恨不得沈炫立馬變身

沈炫看著眼前兩眼冒光的小丫頭，眉心直跳，終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莫雨僵直在那裡，暗暗咆哮：我的髮型！

沈炫回神，僵直的收回手，見了莫雨的神情，愉悅地轉身進了屋子

不大會兒，沈炫走出來，仍穿著自己原來的衣服

莫雨詫異：「怎麼不穿著？」

沈炫默了默，不知出於何種心理，竟緩緩開口，只聽他低沉地說：「捨不得，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做衣服」

莫雨一愣，想起從大鬍子那裡聽來的，有關於他的身世，又自以為瞭然

悄悄踮起腳，伸出手拍了拍沈炫的肩膀：「沒事兒，你若是喜歡，以後我都讓娘給你做」

說完之後，悄悄放下腳，呼出一口氣：沒事長那麼高做什麼？

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別人不會注意，卻不知被一直關注她的沈炫看在眼裡，看著小丫頭因為身高，在那裡咬牙切齒，沈炫奇異的覺得異常高興

身旁很安靜，莫雨以為沈炫在難過，忙轉移話題，指著院里的木樁：「這是你們平日里練功的么？」

「是，你們來的時候，老胡正在打拳呢」沈炫點頭

「那你呢？你在練什麼？」

「我和楊大哥昨兒半夜才回來，若是你們早一日過來，是見不到我們的人的」沈炫低沉的聲音，讓人沉醉

「說來，剛剛忘了問，你們進城，可還有別的什麼事？」

「我們進城給爹爹治腿，還有娘」莫雨回神

「哦，治腿傷的話，養生堂的齊大夫一直是這方面的好手，我帶你們過去」沈炫熱心的提議

「謝謝沈大哥，就是齊大夫給看的腿，今日我們要回去了，才找了過來」莫雨高興地說

「你們來了多久了？怎麼不早些過來？」沈炫想起自己前些日子都在外面，她們來了也見不到人，抿了抿嘴

「我們來了七八天了，之前治腿看病的，不太方便」莫雨遺憾沒有早點過來

「莫大叔的腿怎麼樣？」沈炫關心的問

說起這個，莫雨就激動了：「已經能在人的攙扶下，走出屋子了，齊大夫說因為兩年沒走路，筋脈退化的原因，接下來回去好好吃藥，慢慢練習就可以了」

聽見只要好好練習，莫大福就能正常行走，沈炫也替他們高興

在屋裡呆的無聊的莫雷出來，就見到自家大妹和沈大哥，滿面笑容的說著什麼

也不打擾他們，徑直往自己感興趣的地方走去

院長一角樹立著練武的木樁，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莫雷愛不釋手的摸著

「這是把胡刀，是走鏢的時候，從搶匪手裡奪來的」身後突得傳來聲音

莫雷一哆嗦，忙放下刀，轉過身看過去，原來是沈炫和莫雨，不知何時走到了這裡

沈炫掃了一眼莫雷藏在背後的手：「別看胡刀花里胡哨的，它卻最是鋒利無比，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

莫雨看向莫雷，注意到他藏著的那隻手：「大哥，你傷著了？」

「沒有」莫雷搖頭，見兩人看著自己，只得無奈地伸出手：「真的沒事，被你們突然出聲，嚇得手抖了一下而已」

莫雨和沈炫仔細看了看，見果然沒受傷，這才放下心

莫雨跺腳：「沒受傷，你藏著做什麼？害得我和沈大哥擔心」

「這不是碰了一下么」莫雷無奈地向沈炫求助

沈炫收到莫雷的求助眼神，摸了摸鼻子：「咳～雷子會武？」

莫雷一喜，趕忙回答：「多的不會，也就早年爹爹傳了一套拳法」

「哦～打來看看」

「還請沈大哥多多指教」說著莫雷擺出架勢，一招一式打了起來

沈炫本以為只是幾招強身健體的拳法，不想莫雷打的虎虎生威，越看越讓沈炫吃驚

「呀～」莫雨一聲驚呼，原來沈炫越看越激動，忍不住下場，和莫雷對打了起來

屋裡說話的幾人，聽到動靜都出來看

大鬍子看得躍躍欲試，若不是一旁的楊啟智拉著他，估計他早已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