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到莫家

楊啟智偏過頭去，一副我不認識此人的樣子

大鬍子不以為意，不就是認為老子下去，是倚老賣老嗎？換個人，老子還不想去呢

不過大鬍子也就是心裡叨叨，有客人在旁，他也不好意思丟下客人，自己快活去

一邊看沈炫和莫雷過招，一邊陪著莫大福說話，得知莫大福盡在戰場上呆了十年，拳法也是在那時候學的

大鬍子瞪大了眼，就是楊啟智都轉頭看了過來，兩人待莫大福更親熱了些

都是刀尖上舔血過日子，一方是曾經，一方是現在，聊到後來，莫雷和沈炫乾脆也停了下來，圍過來聽他們說話，莫雨早就聽得聚精會神了

臨走的時候，莫大福與楊啟智和大鬍子，頗有種心心相惜的感覺

本來大鬍子嚷嚷著，要請剛認的老弟一家吃飯，不過被莫大福拒了，明言自己腿傷未愈，又加之兩小兒尚在家中，實在憂心

聞言，大鬍子不好再留，只得和莫大福約好，經過青鄉鎮的時候，去看望莫大福

由於還有事在身，大鬍子和楊啟智只能送莫家人到大門口，由沈炫送他們到城門口

路過包子鋪，莫雨進去打包了二十個肉包子，沈炫見了若有所思

「莫叔莫嬸稍等」話音未落，沈炫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莫家幾人只得在原地等待

一刻鐘過去，正當莫家人有些著急的時候，沈炫出現了

將手中的食盒交給莫雷：「正當飯時，莫叔莫嬸擔憂家裡，不肯停留，這是一點吃食，大家帶回去吃吧」

莫大福此時已將沈炫看作自家侄子，和顏地看向他，溫和地說：「炫哥兒，若無事可來青鄉鎮五福村玩耍」

「就是，若是沈大哥無事，不如和我們家去」莫雷無疑是最期待的

沈炫猶豫，眼神瞄了瞄莫雨，又極快地轉到莫雷身上，想了想：「今日就不去了，得送胡叔出行，過兩日吧」

等沈炫與莫家人約好，三日後去五福村莫家的時候，城門口到了

一行人找到等在茶棚的喬大爺，將行李放上牛車，同沈炫道別，這才一一上了牛車

直到牛車已走遠，沈炫才轉身往回走，想起三日後的莫家行，不禁期待起來

話說牛車離了城門，直到看不見沈炫了，莫家幾人才回頭看向前方，想到離家幾日，莫大福夫妻激動起來，恨不得馬上就到家，真的是歸心似箭

午時三刻，牛車停在了莫家門口，莫雷莫雨跳下車，扶了張氏下來，這才將莫大福攙扶下車

莫雨掏了五十文錢，付給喬大爺，被拒了

喬大爺說：「雨丫頭，一大早你就給過車錢了，再收你的，大爺成啥了？」

竟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收，莫雨無奈只得收起錢，又轉身把背簍里的油紙包打開，拿了四個包子塞到喬大爺手上

「大爺，無論如何您得把這個吃食收下，我都不和你客氣，你可別再和我推辭啦」

喬大爺捧著包子，嘴角蠕動，終究沒再說什麼，將包子用帕子包了，放在隨身的褡褳里，趕著牛車回自家去了

「爹，娘～」聽見動靜的兩小，打開大門，飛撲過來，趙花兒帶著石頭緊跟身後出來

「莫叔，嬸子，你們回來了，快進屋吧」趙花兒很是開心

一邊幫著莫雨拿東西，一邊說：「吃飯了沒？我給你們熬了一鍋粥吶」

莫雨疲憊的笑了笑：「麻煩花兒姐了，正好我們都還沒吃飯呢」

「不麻煩」趙花兒笑著說，見莫雷攙扶著莫大福行走，激動地問：「莫叔這是好了？」

莫雨點頭又搖頭：「嗯，還沒完全好，大夫說每日好好練習，再配上湯藥，估計也得大半個月呢」

「挺好的，能治好就很好了，以後你家的日子就過起來了」趙花兒如是說：要知道之前可是一點不能動呢

莫雨點頭：「是啊，等爹的腿好了，大哥也去讀書了，家裡的日子也有了盼頭」

「雷子要去讀書？」趙花兒很驚訝

「是啊，這事沒定，所以之前一直沒告訴你」莫雨放下手裡的東西：「咱家也不想著非要有個功名，只要能讀上幾年書，以後也好找事兒做不是？」

因著趙花兒已經熬好了粥，所以莫雨只需把包子熱一熱就可以了

「花兒姐，你和石頭和我們再吃一些吧」莫雨邀請趙花兒

「不了，我們都吃過了」趙花兒搖頭

果然兩小雖然很想吃包子，可惜肚子實在是裝不下，只能遺憾的搖頭，不過仍眼饞的望著

莫雨笑著搖頭，撿了一些留在鍋里溫著：「喏～呆會兒餓了再吃」

兩小笑眯了眼，莫雨摸了摸小石頭的腦袋：「呆會兒小石頭和小叔叔小姨姨一起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石頭聽到自己也能吃，歡喜地拍著手

「你可別慣著他」趙花兒故作生氣的拍了一下莫雨：「既然你們回來了，我就家去了」

莫雨見花兒提出告別，揮手讓小石頭找莫冰莫陽玩：「花兒姐，你稍等」

跑進張氏屋裡，和張氏嘀咕了幾句，只見張氏點頭讚許：「小雨想得很周到，這是應該的，東西在那，去拿吧」

莫雨順著張氏的手，來到炕櫃旁，取下沈炫送的食盒，打開蓋子，只見裡面裝了兩隻香酥鴨，還有幾包點心

莫雨用籃子裝了一包點心，又拿了一隻香酥鴨放進去，張氏見了點頭，女兒做事周全又大方，很是讓人放心

「花兒姐，本應留你在這裡多玩一會兒的，不過爹娘剛到家，改日過去找你說話」

莫雨將籃子遞給趙花兒，不容她拒絕：「花兒姐，這些日子多虧了你幫著我照應家裡，這是縣城的一點吃食，你帶回去給趙叔大娘還有來福哥嘗嘗」

趙花兒推辭不了，有些難為情，紅著臉說：「小雨，你就是這樣客氣，我都有點害怕上你家了」

莫雨笑起來：「別啊～我又不是老虎，會吃人，花兒姐別怕」

「姑姑別怕，石頭保護你」小石頭突然跑過來

兩小也跑過來湊熱鬧：「老虎在哪裡呢？看我打跑它」

莫雨和趙花兒笑彎了腰：人還沒桌子高呢，就敢想著打老虎，不錯不錯

笑了一會兒，趙花兒打住笑，卻止不住嘴角上揚：「你們剛回來，我把這三都帶到我家去，等你收拾好了，再來接人」

莫雨想了想，點頭，轉身叮囑兩小：「去了花兒姐家乖乖聽話，別淘氣」

兩小得知能出門，高興壞了，這些天爹娘和大哥都不在家，大姐都不許他倆出門玩耍

「你快去吃飯吧，我們走了」趙花兒領著三小走了，莫雨這才返回屋子，四人安靜地吃著飯

吃過飯，一家人簡單的休息了一會兒

莫雷忙著去地里，看看種的玉米，順便看看若是有草，就拔了

張氏則收拾夫妻倆的屋子，雖然莫雨回來每天都有打掃，但是七天沒住人，還是需把窗戶打開通風換氣，櫃門打開去去潮氣

莫雨則是在廚房燒了兩大鍋的熱水，給張氏送進屋裡，供她和莫大福擦洗身體，等莫雷從地里回來，也被莫雨推到屋裡，好好地清洗了一翻

一家子洗好后，莫雨把換洗下來的臟衣服拿到井邊，洗了起來

「大妹，我去竹林里摟竹葉去了」莫雷背上背簍，拿上抓耙往後面去

莫雨回頭看了一眼，又轉回來，埋頭洗衣服

洗好后，找出繩子系在院里，將洗好的衣服，一一晾了起來

做好這些，擦乾手上的水珠，看了看天，還去接小弟小妹了

給張氏講了一下，莫雨邊走邊拍打著衣袖上的灰塵，往趙家去了

接了兩小回來，莫雨就開始做早飯，徵詢了張氏和莫大福的意見

莫雨熬了粥，將中午剩下的包子熱了熱，又撈了些泡菜，切成小粒，用辣油拌了一下

一家人喝著粥，吃著酸辣的泡菜，啃著包子，異常滿足

莫大福感慨：「還是家裡舒坦啊～」

「人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張氏笑著說

「娘，哪兒有人說自家是狗窩的？咱這啊是福窩」莫雨口齒不清地說

「小雨說的對！咱家是福窩」莫大福紅光滿面

「女兒說什麼都是對的」張氏橫了丈夫一眼

莫大福呵呵傻笑，張氏見他那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家人早早睡下，隔日吃過早飯，莫雷莫雨每人拿了把鋤頭，到後院翻地，準備種菜

忙活了一天，才把後院的地全部翻出來，除了沙地的部分，之前種了西瓜，其餘的地方，莫雨準備全部都用來種上番茄、辣椒、茄子，還有豇豆，南瓜，冬瓜，絲瓜

總之就是這個時節的所有蔬菜，莫雨都要種

之前育苗的時候，莫雨也把這些都育上了，現在早就可以間苗了

隔天，莫雷莫雨將兩個竹筐抬到後院，莫雷拿起鋤頭挖淺坑，莫雨則用小刀將竹筐里的小綠苗起出來

莫大福讓張氏攙扶著，走到後院，就立在地邊上，不時地指導一下

「大哥～大姐～有客人來了」莫冰大喊著跑到後院

幾人正忙著，頭也不抬地問：「知道是誰嗎？」

「是個……」莫冰才開口，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是我」

莫家忙碌的幾人，一聽聲音，忙轉頭看過去，沒想到竟然是沈炫

「哎呀！沈大哥，你咋提前來了？」莫雷驚喜地說

「怎麼？不歡迎？」沈炫故意收起笑容

「歡迎歡迎」莫大福急忙出聲：「雷子，快領著炫哥兒去前院坐」

「欸！沈大哥，咱去前面說話」莫雷上前

「莫叔，嬸子，不急，這是在種菜吧？我來幫忙」說著挽起袖子，進了地里

「小沈兄弟，這怎麼可以？快快出來，別弄髒了你的鞋子」張氏急得把手鬆開，又嚇得忙伸手攙扶住丈夫

反倒是莫大福和莫雷幾兄妹，很是淡定，本欲阻攔，見沈炫已經快速地站到地里，便什麼也沒說

莫雷上前指導沈炫挖窩子，挖了兩個窩子后，沈炫很快就上手了

見沈炫上手了，莫雨招過莫雷

「哥，你去鎮上買菜吧」莫雨想著家裡有的吃食

「割上幾斤肉，還有肉骨頭，豬肝買上一葉」莫雨算計著菜式，繼續說：

「再去買上一條魚回來，若是有豆腐，就買上兩塊」

莫雨說著，快速跑去自己屋裡，拿了銅錢裝到荷包里，出來遞給莫雷

莫雷洗凈手，接過荷包，拿起背簍往背上背去：「大妹，放心吧，我快去快回」

等莫雷走了，莫雨又回後院去種菜

「小雨，快來，你們兄妹倆幹什麼去了，把阿生一人丟在這裡幹活，像什麼話？」莫大福嚴肅地教育女兒

「沒事，沒事，再說我也不是一個人，莫叔和嬸子不是在這嗎」

沈炫很是抱歉地看了一眼莫雨，忙勸解莫大福，可別因為自己，給小丫頭惹了麻煩，估計又得瞪自己了

莫雨淡淡地回了沈炫一個白眼，這才向莫大福說：「爹，沈大哥提前來了，咱家啥準備都沒有，我讓大哥去鎮上置辦去了」

「不用準備，本來就是我的不是，本想著有事要來青鄉鎮，不如早一日來看莫叔，卻不知給你們添麻煩了」沈炫走到地邊，拱手向莫雨行禮道歉

莫雨躲到莫大福身後，伸出腦袋：「沈大哥做什麼呢？你能來，我們一家人不知有多開心，又何來添麻煩一說」

莫大福本就不忍心責怪孩子，如今見自己錯怪了女兒，一時內疚得不知說什麼好

此時見沈炫如此，忙開口：「阿生，快別如此，都是莫叔的錯，」回頭看向女兒：「小雨，不如這菜改日再種，咱到前面坐下說說話？」

「我也正有此意」莫雨在莫大福身後笑吟吟地說：「沈大哥從縣城趕來，本就勞累，若還讓他下地幹活，被胡大叔知道了，不定怎麼說咱們呢？」

沈炫無奈只得上前攙扶著莫大福，往前院去

一眾人洗了手，在桌前坐下，兩小至從沈炫來了，就一直安靜地呆在張氏身旁

莫雨去屋裡，撿了過年時候剩下的炒貨，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莫大福問

「阿生這次來可能多呆幾天？」

「明兒一早就得去鎮上辦事，完了后得立馬趕回去」沈炫搖頭

「阿生？」莫雨疑惑的看向莫大福和沈炫

「阿生是我的乳名，也是我唯一記得小時候的事」沈炫漸漸收起笑容

莫雨沉默了一瞬，隨即笑著說：「快來吃花生和糖，這都是我自己做的」

莫大福也笑著說：「是呢，快嘗嘗，都是小雨自己做的」

一聽是莫雨自己做的，沈炫撿了顆花生糖，丟進嘴裡嚼起來：「嗯，果然好吃，酥脆香甜，卻又甜而不膩」

莫大福哈哈笑了起來：「她呀，沒事兒就愛搗騰吃食，起初剛做出來，咱都不敢吃呢，卻不想這一嘗就停不下來」

沈炫點頭，拿著炒花生剝開吃起來：「看來一會兒我有口福了」

認誰被誇自己做的東西好吃，都是高興的，莫雨抿嘴笑起來：「沈大哥若是喜歡，呆會兒就多吃一點」

沈炫一個勁地點頭

果然，等莫雷買回東西，莫雨做了一桌子飯菜，幾乎都被吃光了

沈炫很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就吃撐了」

莫家人都笑了起來，連龍鳳胎也跟著呵呵直笑

收拾好碗筷，莫雷莫雨陪著沈炫在莫家周圍四處轉轉

聽著莫雷訴說著年前的點點滴滴，沈炫笑意盈盈地看著莫雨，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