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印(五)(5)

奪印(五)(5)

曹主任給崔聯一行人開了一張前往山東省民政廳信訪處的介紹信。讓他們回山東后,具體的情況和解決問題的方法與省里聯繫。快要離開信訪辦公室的時候,崔聯問,他們幾個回去后,如果被公安局抓起來怎麼辦?曹主任把自己的名片發給三個村主任,非常豪爽地說,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給他打電話。聽完曹主任這句話,三個村主任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搗蒜一樣,給曹主任磕了三個頭。流了一下午的眼淚,三個村主任眼睛紅紅的。袖子上有些地方潮乎乎的,那是揩眼淚的痕迹。他們抓住曹主任的衣角,哽咽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雖然,村主任們遇到的問題能否解決還是一個未知數,還有漫漫長途要走。雖然,徐記者和曹主任只是做了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他們所作的一切,也都是他們份內應該做的事兒。然而,這,已經足夠了。足以讓三個來自遙遠葦縣的農村村主任,內心充滿了感激之情,充滿了陽光和希望。走出民政部大門的時候,一直愁眉不展的何姓村主任,竟然哼起了《鐵道游擊隊之歌》。調子不太准,用的是山東葦縣的普通話,臉上透出喜色。西邊的太陽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靜悄悄,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唱起那動人的歌謠……據說,何姓村主任的嗓子相當不錯,很有磁性。年輕的時候,他用這首歌打動了一個同樣年輕的姑娘。後來,這個姑娘成了他的媳婦兒。媳婦兒身體不太好,生完第一個孩子后,大病了一場。何姓村主任心疼媳婦兒,生了一個孩子后,就沒再讓她給自己生第二個,甚至第三個孩子了。可是,這家裡唯一的獨苗苗,卻險些被村支書一家打成了殘廢。為了這事兒,一直甜甜密密的媳婦兒逼著他把村主任的工作辭了,要不然就離婚。這次到北京來上訪,何姓村主任沒敢告訴媳婦兒。本來以為到北京來要吃很多的苦,遭很多的罪。萬萬沒想到這麼順利,不僅見了中央的記者和中央的幹部,還和他們一起吃了飯,照了合影。這是他這一輩子的榮光。回去和媳婦兒也好交待了,至少自己活得不窩囊,象個漢子。傍晚時分,起風了。街邊的銀杏樹,飄飄洒洒的落下了金黃色的葉片。寒意頓生,走在街上的行人不由得豎起了領子。走在北河沿路上的幾個村主任並沒有感覺到這種寒意。此事此刻,他們的心中充滿了單純的興奮。這種單純的興奮就象是幾米漫畫里的孩子,躺在被窩裡,看到的即使是一輪清冷的月亮,也能從中感覺到太陽的溫暖和媽媽的微笑。幾米寫道『但是,最深的黑夜即將過去了。你看,月亮出來了。』在大石瀾,三個村主任終於踏實的吃上了一頓包子。晚上,又踏實地睡了一個好覺。崔聯誇張地說,這是他當選為村主任之後,睡得最為踏實的一覺。當三個村主任大有收穫的時候,『劉記者』仍然沒有和他說的那些個大人物聯繫上。三個村主任開始懷疑他可能是個說大話的騙子,連夜把『劉記者』趕出了小旅館的房間。崔聯說那天大家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劉記者』走的時候,大家都沒想起來應該揍他一頓。而那一千元的活動經費,他們一直也沒能要回來。因為那個『劉記者』被雙規之後,實在是窮得很,還不起錢。第二天早上4點鐘,三個村主任從床上爬起來。他們要去**看升國旗。旅館的服務員告訴他們,這和看戲是一個道理,要有個好位置才能看清楚。早些去准能佔個好地兒,只有這樣,才能看到解放軍同志(應該是武警戰士)升國旗的全過程,才能看清楚**是什麼樣兒。11月的北京,早晚氣溫特別低。三個村主任哆嗦著,走向**。我孤陋寡聞,不知道外國老百姓是否也和中國老百姓一樣,對於觀看升國旗有著如此之高的熱情。毫不誇張地說,這已經成為許多到北京來的遊客和上訪者的『必修課』之一。我的說法並非沒有根據。據南方網報道,從1991年實行新的升旗儀式以來,到**廣場觀看升旗儀式的社會各界人士達到一億多人次,平均每年有1100萬人次觀看升國旗,平均每天有近三萬人次觀看。而歷年的國慶節,則毫無疑問是人數最多的時候,人數達到二十五萬之多。偌大的廣場站著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人群。三個村主任五點鐘到達**廣場。崔聯說,他當時確實吃了一驚,竟然有人比他們幾個還要到的早,他看見旗杆周圍已經密密麻麻的圍了一圈人了。他們只能站在**個圓圈之外。其實,到**看升旗,來得早不稀奇。稀奇的是,有報紙報道,山東一個老奶奶對自己的兒子說,她這一輩子沒什麼念相了,就想去**看看升國旗;還有報道說,合肥市一位中學教師為了看升旗,在**廣場呆了一整夜。面對冉冉升旗的五星紅旗,他激動的反覆地說著一句話『祖國萬歲,祖國萬歲』…..這樣的報道,經常能在報紙上看到,尤其是國慶節那天的報紙。**廣場升國旗的時間,是根據北京的日出日落時間來確定的。一般都是在早晨六點十分左右。具體時間由北京天文台的天文學家林享專門來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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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村紀事:草根民主與潛規則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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