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時間之流(3)

64.時間之流(3)

此為防盜章~小天使的購買比例可能不夠,請晚點刷新,謝謝支持!

這一聲后,只見他們周身的環境瞬間發生了變化,方才那小破廟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田間阡陌小路。

花酌把噙在唇間的那個符拿了下來,那個瞬行符符已經沒有了作用,這就是方圓百裡外的一處地方了。

衡哥兒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然後拉了拉花酌的手,長腿微微彎曲,偏頭看向她,道:「姐姐很是厲害。」

雖是這般說,只是他語氣既不驚訝也不害怕,只是幾分好玩。

花酌道:「雕蟲小技而已。」

指路圖並非是簡簡單單的東西,若要用它必須得有法力,否則,它也就是塊兒破銅爛鐵。這少年不僅有這東西,還當著她的面查找使用,又豈止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從一開始,他便光明正大坦坦蕩蕩的古怪著,行為處事也不避著她,搞得她現下也懶得再去猜測這少年了。

花酌又拿出來另外一張瞬行符噙在唇間,這次落腳的地點是一處莽莽森林。

林間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蛇在爬行,也像是其他的獸物在撕咬咀嚼捕獲的獵物。

衡哥兒似乎還挺有興趣上前觀上一番的,花酌手下使勁兒拉住她,將第三張瞬行符噙在了唇間,轉瞬間,就到了第三個落腳地點。

這次是一處山野間,好在只是落到了半山腰,並不是掛在那懸崖峭壁上。

用了三次瞬行符,花酌有些疲倦,便坐在一處石塊上歇息。

衡哥兒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個水壺來,遞給花酌:「姐姐,喝水。」

花酌也不奇怪他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水壺,道了謝接過,先是喝了口水潤了潤喉,清潤的涼意從嗓間經過,把那抹乾燥如火壓了下去,然後又喝了幾口水,便把水壺遞給了衡哥兒。

剛遞過去,她抬手拭唇角殘留的水漬時才想起來一件事兒,她方才喝過水,沒有擦拭壺口,便直接水壺遞給了衡哥兒,這可讓別人怎麼喝。

這邊她剛要開口提醒,想把水壺拿回來,把壺口擦一擦,那邊衡哥兒已經微微仰了頭,喉結滾動間,幾口水就入了喉嚨。

花酌到了嘴邊要提醒的話,也隨著這咕咚咕咚的喝水之聲,咽進了肚子里。算了,她還是別提醒了。

衡哥兒喝過水,唇瓣幾分潤濕,他隨意舔了一下,把水壺再遞給花酌,道:「姐姐還要嗎?」

花酌連忙擺了擺手,道:「不要了不要了,現下已經不渴了,這水還是留著後面的路上喝吧。」

衡哥兒看了看她,目光似有似無地從她唇上略過,從善如流地收起了水壺。

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來了些許吃食,問道:「姐姐要吃著東西嗎?」

又是水又是吃食,他那乾坤袖中想必還有更多事物兒,花酌讚歎道:「衡哥兒,可真是一個百寶箱。」

衡哥兒笑道:「恰好這些東西,姐姐需要罷了。」

花酌從中拿了一個靈花果,那東西有增加靈力的功效,現下也正好可以減緩一下她的乏。

吃了兩個靈花果,又歇息了片刻,花酌這才使用了第四張瞬行符,只是最後一張瞬行符后,他們這邊才剛落了腳,就被一陣翻湧如浪的渦旋颶風卷了進去。

好巧不巧,竟然遇到了旋渦颶風!

這是什麼運氣!

花酌心下來不及叫苦,暗道糟糕,來不及思考太多,電光火石間已是翻手一轉,彈指一揮間,自她指間飛出了無數奼紫嫣紅的花花葉葉。

那些花花葉葉在颶風間倏倏旋轉,迅速纏結在一起,儼然纏繞成了一條花草織成的藤蔓。那藤蔓猶如一條靈活的絲帶,倏倏幾下就把花酌和衡哥兒兩個人緊緊綁在了一起。

花酌本不想輕易使用這「奼紫嫣紅」,因為這東西是她應混沌劫前慣常使用的武器,它認主得很。除了她之外,這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召喚出它,更別說是使用了。

六界中不少人是認得這東西的,她一旦使用「奼紫嫣紅」,但凡與她打過交道的人,也就很容易猜出來她的身份了。

她雖然不懼身份被人知曉了去,但是麻煩。

只是,這風來得古怪,又大得很,他們兩個人很容易就會被這風卷散了去。還是把兩個人綁在一起比較妥當,也免得再多生事端。

這般想法是好,但是她手下沒有其他可用的東西,能在這颶風之中把兩個人綁在一起的,也只有這奼紫嫣紅了。

是以,方才在她識別出旋渦颶風的瞬間,就召喚出了奼紫嫣紅。

旋渦颶風是從地下,自下而上形成的一種螺旋形狀的颶風,因為看上去與水中的漩渦有幾分相似,便叫做旋渦颶風。

這風比龍捲風還要難纏,龍捲風是往天上卷,因為有地引重力的作用,它並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卷上去的,而且即便卷上去也能落下來。

而旋渦颶風不同。它是把人往地下卷,這般情況下,地引重力也成了它的助力,一旦被它捲入,就很難掙脫。誰也不知道它會把你捲入地下何處,也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也許是深厄邪魔鬼怪之地,總歸不會是什麼好地方,多是有去無回之地。

雖然從先前的一些事中,也能看出衡哥兒並非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只是她不知道他能力究竟幾般,能不能應對得來這旋渦颶風,以及那藏在深厄中的未知。所以,她不會任他被那旋渦颶風卷了去。

而且,即便他有能力應對,花酌想兩個人還是不分開的好。畢竟,人家是跟著他來的,不管目的幾般,總歸是她首肯的,自然要在能力之內保證這少年的安全。

想到這裡,花酌抬手輕輕拍了下那少年的肩膀,道:「別怕。」

颶風之下,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她的聲音剛出口就消失在了風中,也不知道那少年有沒有聽到。

小冊子上關於請願咒術的記載極少,只有一句話,大概意思就是,九歌決定用請願咒術來完成她的某個願望,至於是什麼願望,代價又是什麼,上面都沒有寫。便是那請願咒術是她從哪裡學來的,也沒有任何記載。

花酌皺起了眉,請願咒術是一種禁術,失傳已久,九歌這麼一個小姑娘怎麼會使用那請願咒術?

這中間又有什麼故事?

翻來覆去又翻了翻那小冊子,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相關的記載。花酌嘆了口氣,個中故事如何,沒有任何依據,她現下也不好猜。

至於她為什麼會附身到這具身體上,花酌現下猜測,九歌應該是在使用請願咒術時發生了某種失誤,這個失誤,陰差陽錯之下,把她給召來了。

至於九歌的魂魄去了哪裡,她現在也不好說。也許是去了別處,也許成了交易的代價,也許……誰又知道呢。

解開一個不明所以,又接踵而至了若干個不明所以。

花酌有些頭疼,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雖然還不能知道個中細節究竟如何,但再怎麼莫名其妙,既然能召來她,總歸是有她自己的意願在的。否則,若是她不願意,那任是誰也召不來她的。只是,為何她卻沒有任何印象?

花酌揉了揉眉心,事已至此,那就既來之則安之。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她都無所畏懼。

雖然還有很多無從解釋的事情,但總算是知道她這具新舍是怎麼來的了。怪不得,她剛醒來時,這具身體的肢體僵硬得像個假身體,即便適應了片刻,現在依舊也不怎麼協調,原來是請願咒術失誤的後遺症。

花酌把那小冊子收起來塞進了破破爛爛的衣服里,沒再理會一身的慘不忍睹。研究了一會兒那個陣法,並沒有看出更多的名堂,便幾下把那陣法破壞了去。

隨後,隨意找了個乾淨的地兒打坐了起來,繼續適應這具新舍。雖然一時半會兒不能恢復她的修為法力,但總要先將那後遺症消了去。

打坐多半日,花酌再次睜開眼睛時,夜色已經降了下來,可以從破洞百出的屋頂上空看到掛著的幾顆星子,周圍除了幾聲蟲鳴狗叫,倒很是安靜,只是這夜安靜的有幾分莫名其妙。

花酌起身,原地活動了一番,相較於之前,肢體動作協調了甚多,起碼不再搖搖晃晃得像個多動症患者了,這具新舍終於好使了幾分。

她一邊左伸伸胳膊又踢踢腿,一邊聽著外面的夜色沉沉。片刻后,花酌想了想推門出去,發現門還是從外面鎖著的。想到那一行三個少女臨走前貼心地給她上了鎖,她挑了下眉,這是要把她鎖個兩天一夜?

嘖嘖,鎖門就鎖門,只是那吃喝拉撒怎麼解決?花酌抬腳往門上一踹,「喀嚓」「哐」的幾聲,那弱不禁風的木門被她踹了個稀巴爛。

花酌看也不看,踩著一雙破爛得幾乎不能再穿的鞋,「吱吱」幾聲從木門碎片上走過,攏了下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披頭散髮地出了破廟。

按理說,這黑燈瞎火大晚上的,就她這一身血污鞭痕的被虐待模樣,任誰看了去都免不了心裡發怵。只是,這街上除了她自己,再也沒看到第二個人,是以她也嚇不了別人去。

一路走來,怪異得很。每家每戶都緊緊關著門,門裡面的院子中卻是一派燈火通明,那燃燒著的火把,似乎在驅趕著什麼,那寂靜的無聲似乎在壓抑害怕著什麼。

就這般詭異氣氛來看,此地一定是發生過而且正在發生著什麼不好的事情。至於是什麼事情,她就不知道了。自她醒來,所了解到的事情也不過是從那個小冊子上來的,而且大部分還都是她拼拼湊湊弄來的。

花酌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使用「聞訊」去探聽一番。「聞訊」是一種探聽消息的通靈術,需要耗費一定的法力。她現在法力有限,還是能省就省些吧。再者,此地發生了什麼不好之事左右也沒她什麼干係,她作甚麼去管那閑事,要知道她自己還有一籮筐理不清的事情混賬事呢。有那心思,倒不如好好想想,她下一步要怎麼走。

這般想罷,花酌贊同地點了點頭,起碼把她自己給說服了,正要轉身離去,思考她下一步的計劃,忽然聽到身後響起一聲「吱呀」的開門聲音。那聲音在這寂靜到詭異的夜裡,很是醒目,讓這夜色顯得更詭異了。

花酌尋聲轉身看過去,只見身後不遠處的那戶院落,原本緊閉的大門,微微開了個縫,然後自門縫後面露出了一位四旬左右的婦人。

混沌劫起因於混沌神。據古籍記載,混沌神欲毀滅既存的六界,建立新的六界,最終被上古神邸一脈以身魂為祭封印在了混沌之境。此後,上古神邸後裔,因為混沌神的詛咒多應劫形神殞於混沌之境,此劫便稱為混沌劫。

自上古至今,但凡應混沌劫者,皆形神俱殞,無一例外。

此次,六界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個女魔頭終於死了。

說起來,這魔頭算是「重生」兩次了。第一次在魔疫之亂中,大伙兒都以為作為魔疫之源的她被扔進了九幽孽火,必死無疑,誰知她竟然從九幽孽火那地方爬了上來,把天界攪了個天翻地覆。

第二次是罪崖谷,那可是六界窮凶極惡之地,下面鎮壓的都是罪大惡極的邪魔鬼怪之輩,進了這地方,瞬間就被撕成粉齏,大伙兒以為這次她終於死定了,誰知她竟然又爬了上來,成了讓六界最心驚膽戰的魔頭。

這若是還有第三次……

眾人搖了搖頭,不可能,應了混沌劫,只有灰飛煙滅、魂飛魄散的結局。

花酌點了點頭表示了解,此時,在一旁一直作安靜狀的衡哥兒,歪頭看向花酌,道:「姐姐,你怎麼不問我呢?我知道的啊。」

花酌這下是真的驚奇了,道:「衡哥兒,這鬼界的事兒你也知道?」

先前在破廟時,施安國皇城消失之事也是衡哥兒告訴她的,只是她當時並未往深了細問。

衡哥兒笑了笑,輕描淡寫地道:「恰好了解一些。即便不知道,也能打得他什麼都知道了。」

花酌聽到後面這句話,目光有些炯趣地看向這位少年,幾分好奇道:「衡哥兒,經常與人打架嗎?」

衡哥兒雙手抱臂,慢悠悠地道:「不經常。怎麼,姐姐看我像經常打架的人?」

若是在此之前的話,自然是不像的。現在么,挺像的。

花酌道:「我先前也經常與旁人打架的,適當的打架也沒有什麼,可以舒筋通骨強身健體。」

衡哥兒目光落在她身上,挑了下眉,道:「姐姐小姑娘家家的,還是少打架得好。有打架的差事兒,可以交給我啊,我保證不會丟姐姐的臉,讓打斷人三根肋骨絕對不會打斷三根半。」

「……」第一次聽說她打架還要找幫手的,這感覺還挺稀奇。她道:「好說好說,打架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們現下還是先去找施安國的那座皇城吧。」

衡哥兒微微一笑,從善如流道:「好啊,我聽姐姐的。」

花酌道:「那就,有勞衡哥兒了。」

衡哥兒長身如玉的身形頓了一下,微微側目看向花酌,道:「姐姐不必與我客氣,同我客氣,不如多誇誇我。」

花酌聞言失笑,隨口接了一句:「衡哥兒,想我怎麼誇你?」

衡哥兒眸光閃了閃,道:「那就很多了,比如我長得帥,我很厲害,我身材很好,我很有錢,姐姐喜歡我,我皮膚很好,我很貼心等等之類的。」

花酌聽他列舉了一長串,微微搖頭笑了笑,什麼長得帥身材好,這不都是事實么,這般想著也說了出來:「這都是明擺著的事實,還用誇?」

衡哥兒聞言眼中聚起笑意,俊美的臉甚是靈動,然後哈哈哈笑了起來,道:「姐姐說的是。」

南星在心中默默罵了一句小人,故意把幾個字放在中間,混淆視聽。她敢打賭,花姐姐絕對沒有仔細聽他說什麼。

花酌確實沒怎麼細聽,她轉身去看南星。鬼界一向是個魚龍混雜之地,南星臉上有點墨人面具,自然是不方便露面的。

她想了想,道:「南星,你現下可有落腳去處?雖然真正見過點墨人面具的人,寥寥無幾,但這面具辨識度太高,此行你不方面露面。」

南星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這也是為什麼數百年來,她極少出那城墓的原因之一。

只是,南星拿出一個瓶子遞給花酌,道:「花姐姐,你將我收進這清心瓶中吧。我也擔心我哪天再失了心智被控制了去,釀成大禍。而且在這清心瓶中,也有助於我的修鍊。」

花酌眸光落在那個月色的瓶子上,沒想到南星還留著這個瓶子。

她自南星手上接過了那瓶子,緩聲道:「好。」

南星似乎鬆了一口氣,緩緩笑道:「花姐姐,謝謝你。」

花酌無奈的扯了下唇角,謝她什麼呢,她也沒有幫到她什麼。

打開瓶塞,花酌一手執瓶,默念了幾句咒語,把南星連同她身上的大小瓶一起收進了清心瓶中。

入目莽莽戈壁黃沙,也不知道哪裡是通往鬼界的路。

花酌方才說鬼界魚龍混雜,其實最魚龍混雜的當屬人界。表面上看,人界是天界的子民,但今時不同往日,妖魔鬼怪都能在人界分一杯羹。先前,妖界、魔界、鬼界並不敢明目張胆修建通往人界的路,現下已是家常便飯。

要去鬼界,自然是找從人界通往鬼界的路。只是從人界通往鬼界的路,只有晚上才能看到。

花酌與衡哥兒商量,道:「我們先在這附近找個墳地吧,待天黑后,問小鬼打探一番情況,再出發。」

衡哥兒卻是微微一笑,道:「姐姐,不用那麼麻煩,我們直接去『王不留行』的地盤。」

這句話至少包含了兩層意思。

一,衡哥兒知道「王不留行」的老巢。鬼界各自為政,大鬼王就相當於是人界的國主。施安國的那座皇城被「王不留行」移走,自然是要去「王不留行」的地盤尋找那座皇城。只是鬼擅變幻,連帶著他們的地盤也都是九曲十八彎,外界的人想要摸到一個鬼王的老巢,並非容易。

二,衡哥兒可以使用跨界穿行之術。所謂「界限分明」,就是不同界之間,用一種特殊的結界分隔開來。比如鬼界和人界之間有一層普通人看不到的人鬼結界,修為不到一定的境界,是沒有辦法穿過這層結界的。是以,鬼界才通過特殊的方法修了通往人界的路,這般小鬼們也可以溜達去人界。

花酌卻不見驚詫,只是笑了笑,道:「如此甚好,衡哥兒知道『王不留行』的地盤在何處,那就可以省卻我們許多時間和麻煩了。」

衡哥兒聽到花酌這番話,眸中閃過微光,細細看向她。花酌被他看得有些莫名,正要開口問他怎麼了,這時,衡哥兒忽然開口道:「姐姐,你現在還是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這語氣,聽起來,似乎是一直在等著她問他什麼。

「嗯?」這個問題,花酌道,「衡哥兒覺得我需要問你什麼呢?你的身份嗎?」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她又回來了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她又回來了
上一章下一章

64.時間之流(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