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時間之流(2)

63.時間之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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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說眸光落在遠處,卻是緩緩開了口,道:「若說這事兒,要從三百年前,巟水消失四塊伏光石重現世間說起。」

自從花酌應混沌劫后,六界不少地方也隨之發生了異狀。

花酌想,這時間如此微妙,她少不了又被扯出來言語鞭笞一番。

果然,六界又是一番議論紛紛,總結起來不過三點。

一,花酌那個女魔頭又回來了,一切都是她在搗亂;二、一切都是花酌應混沌劫前,暗中布局,拉著六界給她陪葬;三、就是自然的變遷,時間巧了而已。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百年過去了,也沒有見到花酌那魔頭的影兒,第一種猜測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百年間,雖然異狀不斷,但是沒有造成六界動蕩之類,是以,這第二種猜測也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據說,隨著這兩種猜測淡出視線,不少人為了再次慶祝花酌形神俱滅,舉辦起了六界流水宴,是以人界的不少乞丐因為蹭吃流水宴,也沒少聽了她的名字,甚至還給她編排了不少故事。

花酌聽著有些無語,那些人都是閑得就只剩下錢了吧,還六界流水宴。她唇角勾了勾,笑意幾分惡劣,那可真是對不起了,她五百年後還是回來了。

元說那孩子似乎對八卦有一顆很敏感的心,就一個點,他也能絡繹不絕地給你扯上幾天幾夜。若不是花酌提醒他跑題了,他能繼續跑個十萬八千里去。

再說那巟水的消失,不過是花酌應混沌劫后兩個百年間的事情。那兩百年間,巟水一帶,沒少發生了自然亂象,比如地動、地裂、海平面下降、異山凸起等等,不一而足,最終那巟水消失在了自然力量之下。

不過,花酌還是相信,這不會是巟水消失的根本原因,一定還有其他的因素。

至於是什麼,她現在也不知道,更推測不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作罷,繼續聽下去。

巟水雖然消失了,但是被她沉到巟水中的那四塊伏光石卻不會隨著巟水的消失而消失,倒是會因為巟水的消失再次重現世間。

六界中罵她歪門邪道的人不少,但覬覦她手中東西的人更不少。

當初,她操控封印封印了魑魅罪咒的那塊伏光石,將其變成一種類似瘟疫的東西,端了另一個魔頭洛行周的老巢,這般行事,給六界不少人,留下了別開生面的印象,心中不免打起了小九九。

這東西雖然不是個好東西,卻架不住它的厲害,而且只要學會了她那套操控伏光石的邪魔歪道,就可以操控伏光石,為其所用,可謂是十分誘惑了。即便是她未應混沌劫前,鑽研她那套邪魔歪道的人都大有人在,更別說她應了混沌劫之後了。

伏光石重現世間后,與數千年前一樣,引得六界許多人紛紛爭奪起了那四塊伏光石。據說,他們把曾經巟水那片地方翻來覆去,不止掘地了三尺。有些人是為了將伏光石佔為己有,有些是為了不讓伏光石落到有心人的手上。

百年間發生的你掙他搶之事暫且不提。只說那封印了魑魅罪咒的伏光石,幾經輾轉最終落到了蒹伽手上,這個結果似乎是機緣巧合。元說說不清楚,花酌也不細問。

蒹伽便是元說的母親,原是長音國的一位公主,生母是位頗有意思的人。本是長音國國主身邊一位頗為受寵的美人,後來卻是自毀容貌,請纓去了皇家道觀修行。到了皇家道觀后才發現自己懷了身孕,也沒想過再回去皇室,便帶孕修行了起來,那孩子便是蒹伽了。

蒹伽生於皇家道觀長於皇家道觀,頗有幾分修行的天分。母親去世后,她也沒有回長音國皇室,而是留在了皇家道觀繼續修行。在她於長音國皇家道觀修行期間,偶然機會遇到了清若元氏的三公子元如此,那位也便是元說的父親。

這位三公子也是位奇人,不喜仙子獨愛人界的美嬌娘,每次下凡總能發展出一段纏綿悱惻的人仙戀,一貫的作風是只談情不說愛,不搞男女關係不搞人命。沒想到幾百年過去了,他還是那般德行,真是可喜可賀,但願他老子元氏仙尊沒有被他氣得跳斷了腿。

只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也不知中間發生了什麼,蒹伽、元如此兩個人有了肌膚之親,蒹伽在凡界時便生下了元說。元如此大概是從未經歷過此等狀況,對他而言,可謂是驚心動魄了,當下屁滾尿流地爬回了天界,打算冷靜一番再說。

後來,長音國爆發了一場規模極大的瘟疫,幾乎蔓延了整個長音國。蒹伽精通藥理,最後以身作實驗,研製出了解決瘟疫的辦法,救了整個長音國。只是醫者不自醫,救了別人,卻是沒有時間再救自己。在蒹伽即將咽氣的最後之際,發生了奇迹,她飛升了。這也是長音國第一個飛升的人,可謂是舉國同慶了。

蒹伽飛升后,又遇到了那位元氏三公子。元如此也知道自己先前那般行為可謂是混蛋至極,一來二去,兩個人便成了親。

蒹伽飛升后不到三十年,長音國又發生了一場大亂,這次不是瘟疫,而是兩國之間的爭端,長音國與施安國。

對於這種人與人之間的紛端事,天界秉承的原則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天界不插手。畢竟天界中不少仙官神君是從人界飛升上來的,飛升前家鄉故國天南地北的都有。

若是甲仙官的國家和乙神君的國家發生了戰爭,甲乙兩個都想去幫自己的故國,那甲乙這兩個仙官神君少不得要打一架。若是兩位仙官神君在天界再拉個幫結個派的,那還了得,天界也不得安寧了。

是以,天規之一,天界不得插手凡界這般事情。

而蒹伽對此的處理方式是:偷偷下凡,不走天界。

初始還真的沒有誰知道,蒹伽偷偷下凡去處理長音國與施安國的事情了。即便是元如此、元說這對父子也是不知道的。

花酌猜想,蒹伽應該是想減少事情可能敗露后的牽連。

事情的敗露,是因為一件事情,一夕間施安國整座皇城中的人都死於了魑魅咒術之下,這般事情自然會驚動天界,六界將其稱為魑魅屠城事件。

這魑魅屠城事件的兇手,自然也就落在了蒹伽身上。

一來,蒹伽手上有封印了魑魅罪咒的伏光石,能讓魑魅咒術像瘟疫似的迅速蔓延至整座皇城的,也就只有操控伏光石才能辦到;二來,長音國與施安國正在交戰,她作為長音國的子民有那個行事動機,即便那所謂的動機聽起來就非常扯淡。

花酌想,那天界扯淡的事情,也不止這一件了,多一件對於他們而言也沒有什麼。

蒹伽私自下凡插手人界之事,已經是犯了天規,再加上,魑魅屠城這件事,可謂是罪上加罪。對於私自下凡插手人界之事這個罪名,蒹伽認,因此被貶下凡她也認;只是,操控封印了魑魅罪咒的伏光石滅了施安國的皇城,這個罪,她不認。

雖然所有的證據看似都指向了蒹伽,但缺少實質可直接定罪執行的證據,而且蒹伽又不認這項罪名,再加上她上面還有清若元氏,只能先將其關押,找到更多證據。只是,證據還未找到,蒹伽卻在被關押的天界獄中死於了魑魅咒術,而那塊封印了魑魅罪咒的伏光石也不知所蹤。

有人猜測蒹伽是畏罪自殺,也有人猜測蒹伽是在使用伏光石時被其反噬而死,有人猜測其背後還有兇手……眾說紛紜,雖沒有一錘定音的結論,但更多人認為魑魅屠城的兇手就是蒹伽。

元說一直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做出魑魅屠城那般事情,這些年也在暗中查探了幾番,卻是一直未有更多進展。這次是無意間聽說了凡界的這件事情,這才偷偷從天界下來查探此事,希望可以揪出當年之事的背後兇手。

至於個中諸多細節,比如蒹伽在凡界的那段時間經歷了什麼事情,接觸了哪些人,其中的人物關係如何……等等,元說也說不清楚。

花酌想,這些事情,也就當事人清楚了。當初之事,除了蒹伽還有那些人?那些人現下又都去了何處?若是普通人的話,便是早就作古了;若不是普通人,也並非容易找到的。

至於那隱藏在背後的兇手,既然可通過蒹伽來操控伏光石進行屠城,又豈非是簡單的人物。

不過,花酌一直相信,發生的事情總會留下痕迹的。兩百年來不曾有什麼發現,那些痕迹不是被隱藏了起來,就是大搖大擺出現在世人眼前,只是無人察覺。

元說知道自己掌握的信息有限,靜默片刻后,看了看花酌,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新的發現?」

花酌搖了搖頭:「不曾。」

元說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道:「我有一個懷疑對象。」

花酌聞言雙眼一亮,來了精神,道:「誰?」

元說道:「我後娘。」

花酌:「……」

你什麼?你後娘?!

於是,安撫道:「你別擔心,我沒事兒。」

說話間,她這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似乎是有些曖昧,她幾乎是依偎在了少年懷中,當下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微微側開了些許距離,又道了句:「你放心,我有分寸。」

衡哥兒卻似沒有聽到,一手放在她手腕上,瞬間花酌感覺到一股力量向她體內涌了過去,隨即明白他在作什麼,連忙擺手,道:「不必,我尚可……」

衡哥兒卻是依舊按在她手腕上,向她體內注入修為法力。

這麼大一個便宜砸下來,花酌頓覺得頭大,渾身不自在,道:「哎哎,衡哥兒,夠了夠了,我真的沒事兒!」

衡哥兒看她如臨大敵模樣,這才鬆了手,不過目光依舊沉沉,有股數不清道不明的陰沉。然後他目光一轉,瞥了一眼她身後的那口棺木,那一眼,看得讓人有幾分膽戰心驚。花酌油然而生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拽住人,把他往後拉了拉,道:「哎,衡哥兒,你別衝動,。」

衡哥兒被她拉住,倒也沒有再做其他舉動,只是目光從她唇上移過,垂眸不知在想什麼。花酌被他方才那目光看得下意識抬手又擦了擦唇角,雖然周圍氣壓依舊低沉,但看他安靜站在身旁,到底是鬆了口氣。

南星似乎也被方才的變故嚇了一跳,想上前,似乎又有些忌憚她身旁的少年,只好眼巴巴望著她,眼中有擔心著急:「花姐姐,你怎樣了?」

花酌安撫性地拍了下衡哥兒的胳膊,然後繞過他朝南星走了過去,坦誠道:「南星,現下,我也沒能力將他的屍骨修復在一起。若是你信得過我,先把他屍骨收斂了,我們帶走,後面我會再想辦法。」

南星方才看到花酌吐血時,就被嚇了一跳,極是愧疚,若不是因為她,又怎會到這般地步。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下又聽到花酌這般說,哪裡還有不肯的道理。她想,這世上,若是連花姐姐也沒有辦法,那誰還有那個能力可以修復他。

南星抹了一下眼睛,道:「我聽花姐姐的。花姐姐,對不起。」

花酌現下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兒是非常頭大,她有些無奈道:「南星啊,你能不能改一改這動不動就道『對不起』的習慣?你也沒有什麼對我不起的地方,不必把自己至於這般地步。」

南星動了動唇,似乎又想說「對不起」,又想到方才花酌的話,終是被她咽了回去。

花酌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她還是有些難以把她與妖鬼聯繫在一起,現下她的模樣又與舊年記憶中的那張臉重合在了一起。

花酌微微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畫面揮去,問衡哥兒和南星,道:「你們,誰有個大小瓶?」

所謂大小瓶,是一種可大可小的瓶子,即便很大的東西裝進這瓶子中,也可以變得很小。這瓶子又可稱為乾坤瓶,知識因為乾坤袖出現的時間比這瓶子久遠一些,「乾坤」二字已經被用了,所以通常把這瓶子喚做大小瓶。

衡哥兒一語不發,花酌用目光詢問南星,南星搖了搖頭,道:「花姐姐,我去外面找個吧。」

花酌正要說也可,一個瓶子拋了過來,花酌一伸手接住,是衡哥兒擲過來的大小瓶,花酌笑了笑,道:「衡哥兒果然是個百寶箱。」隨後把瓶子給南星,讓她把尉堯的屍骨連同棺木一起收斂進了大小瓶中。

南星把掀開的棺蓋蓋到棺木上,連棺木帶屍首一同放進了變大的大小瓶中,然後又把大小瓶變小,把瓶子遞給花酌,道:「花姐姐,收斂好了。」

花酌沒有接那瓶子,道:「瓶子你仔細拿著吧,屆時可行時,我再問你拿。」

南星看著手中的瓶子,手指微微縮緊,抬眸看向花酌,道:「花姐姐,我這般,你還讓我跟在你身旁嗎?」

花酌微微皺了下眉,道:「你怎般了?」

南星道:「我知道,花姐姐以前將我放在清心瓶中,是想淡去我身上的怨恨,送我去轉世投胎的,可是我……」

花酌連忙打住,道:「等等,南星。」南星聽到她的話,果然頓住。

花酌有幾分無奈,怎麼又扯遠了,她覺得還是要說清楚的,想了想,不要錢地撒起了雞湯,道:「南星,這是你的生活,有權選擇要走哪條路的也只有你自己。別人最多也不過是讓你多一個選擇而已,最終如何還是端看你自己,當然結果也只有你自己承擔。即便是當年,我也不可能替你做決定的,你也知道,我自己的事情已經是一團亂麻,又怎麼會再替你做選擇,豈不是亂上加亂了嗎?」

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自以為是過,不過那些自以為是早就被她丟在了九幽孽火,丟在了罪崖谷,丟在了種種過往紛紛中。

衡哥兒眸光幽深,沉沉如鐵,上前打斷兩個人的談話,對花酌道:「姐姐,你先上去,我稍後就來。」

此時此地確實不是言話的場合,花酌看了看衡哥兒,還是有些不放心,道:「衡哥兒,你一個人可以嗎?」

衡哥兒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墓地,輕描淡寫地道:「姐姐放心,這般小東西我還是對付得了的。」

這少年的語氣,有幾分不以為意,壓根兒就沒有把這般東西放在眼中。想他一路走來總是隨意散漫著,卻有一派泰然自若、寵辱不驚,這種氣度並非誰都可以達到的。依她對這少年的了解,他既然這般說,那便是成竹在握的。

想到這裡,花酌也有幾分訝然了,不過一日有餘光景,她似乎對這少年就頗有幾分了解了,實際上她連人家姓甚名誰也不知道。不過有些人有些事,還真的是看眼緣。

當下,她也不再多說什麼了,把主場交給這少年,對南星道:「南星,我們先出去吧。」

三個人出了主墓,又回到了先前的那個鐘前,南星在那鐘上比劃了幾下,擊時針移動到了午時位置時,鐘的下面出現了一個符陣,她停下動作,道:「花姐姐,好了。我們進入這個符陣,擊時針敲響鐘聲,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這鐘還真的是出去的關鍵。

花酌入陣前,又看了看衡哥兒,壓下到嘴的一句「要不,我們一起搞破壞吧」,對他叮囑道:「衡哥兒,你小心著些。」

衡哥兒微微一笑,道:「姐姐寬心。」

這邊,花酌和南星兩個人剛入了陣,那擊時針就敲響了鐘聲,兩個人瞬間就消失在了城墓中,再落地已經是地面之上了。

地面之上,此時,天剛剛亮了起來,一夜已經過去了。

妖鬼雖然不懼怕陽光,但南星許久未曾見過陽光,一時有些不舒服。

花酌道:「南星,你需要去瓶中避一避嗎?」

南星一手微微遮在頭上,擋住些許陽光,其實這個時辰的陽光並不濃烈,她搖了搖頭,道:「我想晒晒陽光。」

好吧,一人一鬼在漫漫黃沙中,曬起了朝晨的太陽。

這個地方三百年前,還是一片綠洲,現下已經是黃沙慢慢了。方圓百里之地的人,都知道此地的怪異,除了過往的商人幾乎很少有人涉足這片土地了,南星有些好奇道:「花姐姐,你怎麼會到了這個地方來?」

花酌把關於魑魅罪咒的事情簡單說了下,他們此行本是要去施安國與長音國查探事情真相,卻因為瞬行符途徑此地時,被渦旋颶風卷了進去,陰差陽錯之下遇到了南星,更沒想到她竟然與兩百年前的那場魑魅屠城存在著諸般牽扯,還有那點墨人,更是一言難盡了。

南星沉默許久,當年之事,有意也好無意也罷,都是因為她而發生的,與她脫不了干係。

想到花酌此行是去施安國,她忽然開口,道:「花姐姐,即便你們到了施安國也找不到那座皇城的。」

花酌抬眸看向她,想到先前衡哥兒與她說的施安國的皇城早就消失不見了,南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花姐姐,它是被人移走的。」

移走?這中間還有其他故事?

花酌道:「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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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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