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初入願境(2)

59.初入願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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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酌睜開眼睛,凝神聽了片刻,心下瞭然。昨夜相安無事,當地的百姓認為那作亂的東西,已經在昨日里被哪位仙官神君默默收服了去。

他們不知道是哪位仙官神君,只好鑼鼓喧天地慶祝,並表達對那位仙官神君的感激之情。

花酌揉了下眼睛,轉頭往另一個方向看了看,地上的席褥已經收了起來,也沒有看到那少年的身影,看來那少年已經起了。

聽著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花酌也沒了睡意,不過沒有立馬起床,而是漫無目的地看了會兒屋頂,隨後才起了身,她今日還有事情要做。

安樂城這件事情暫時算是告了一個段落,只是魑魅罪咒和伏光石的事情卻才是剛剛開始,兩百年前的那件事情,是要去查一查了。

當下起身,疊了被子卷了席子,然後又隨意理了下頭髮,花酌這才推開了小廟的門。

一推開門,就被嘩啦啦的陽光迎面刺了過來。她抬手微微擋了一下,適應了須臾,放下了遮擋陽光的手,抬眼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那少年。

此時,衡哥兒正躺坐在外面的一顆花樹上。那樹上有幾許繁花,只是在他面前失了花色。

一條修長筆直的長腿自樹上閑閒蕩了下來,在花中風中陽光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另一隻腿曲起支在樹枝上,看上去很是愜意。

光線透過婆娑的樹葉,忽明忽暗地點在他的臉上,在他側影流暢的輪廓上刷了一層深淺不一的釉,很是好看。

這般景緻里,他一手隨意搭在眉間,似乎是有些不喜那陽光,另一隻手卻捏著不知從哪兒來的瓜子兒,閑閑地磕著,隨意聽著外面的諸般嘈嘈。

花酌欣賞片刻,對不遠處的樹上少年打招呼,道:「衡哥兒,起得可早。」

衡哥兒聽到花酌的聲音,移開搭在眉間的那隻手,微微側了過頭,潑墨似的長發也隨意散了幾縷下來,他嘴角翹了翹,揮了揮那正捏著瓜子兒的手,道:「姐姐也早啊。」

花酌走了過去,那樹下面有一處積了經年風霜雨雪也無人搭理的石凳石桌,她在那石凳上隨意坐了下來,丁點兒也不擔心衣服髒了去,她那身衣服再臟也臟不到哪兒去了。

她抬手虛虛抓了下陽光,道:「今日陽光挺好。」

衡哥兒拍了拍手,撣掉手上的瓜子兒殼屑,隨手掐了朵花兒,從樹上一躍下了來,翩翩落至了花酌面前,把手中的花遞給她,一張笑臉,道:「花也挺好的,姐姐聞聞。」

那花瓣上還搖搖欲墜著晨間的一顆露珠兒,花酌伸手接過,低頭嗅了嗅,這花兒的香氣並不濃郁,混著淡淡的清晨露珠,別有一番滋味。

她笑了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花兒,感覺還挺新奇的。她嗅著那朵花兒,道:「花很好,謝謝衡哥兒了。」

衡哥兒低頭笑了笑,道:「不及姐姐漂亮。」

花酌禮尚往來道:「也不及衡哥兒漂亮。」

衡哥兒贊同地點了點頭,道:「確實,不及我漂亮。」

花酌聞言,莞爾一笑,不再多言。

衡哥兒的目光落在她頭髮上,不動了。

花酌下意識摸了下頭髮,她起來時只是隨意攏了一下,沒有銅鏡她也不知道現下頭髮是什麼德行,想必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她本不怎麼在意,只是被這少年這般看著,隨口問道:「衡哥兒,怎麼了?」

衡哥兒摸了下他自己的頭髮,道:「姐姐的頭髮有些亂,要我幫姐姐梳一梳嗎?我很會束髮的,一定給姐姐設計一個別出心裁的髮型來。」

花酌聞言啞然失笑,這話若是讓別家姑娘聽了去,不免覺得這人登徒子了。畢竟,姑娘家的頭髮可不是誰都可以碰了去的。

不過花酌知道,這少年就是純屬看她頭髮亂了,想顯一顯身手。只是,他這要一顯身手的想法,要落空了。

她微微向後仰了一下身體,抬手又隨意攏了一下,道:「這樣挺好,不麻煩衡哥兒了。」

衡哥兒似乎有些遺憾,倒也不再多言,轉身在她對面的另一個石凳上坐了下來。

外面依舊鑼鼓喧天,他忽然莞爾一笑,道:「這外面還挺有意思的。」

花酌看了看他,他似乎有話說,道:「嗯?怎麼說?」

衡哥兒一手支頜,另外一隻手在石桌上的幾片落花上隨意點點,語氣毫不掩飾地嫌棄道:「吹吹打打了這麼久,調子沒一個是對的,一聽就是沒吃早飯。」

花酌沒有想到,他要說的竟是這個,當下又是幾分失笑,心下道,別人就是圖個亂嘈嘈的喜慶,在不在調子都是其次的。

她想了想,道:「這個吧,既然是吹吹打打,重點自然也就不在調不調上的了,只要能表達出歡天喜地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花酌頓了一下,似乎是隨口問了一句,道:「衡哥兒,可知道先前這兒發生的幾樁怪異之事?」

衡哥兒依舊是懶懶的姿態,表情不見絲毫變化,只是道:「姐姐說的可是,夜間作亂之事?」

那便是知道了。花酌點頭,道:「正是。」

衡哥兒看著她,唇角翹了翹,道:「這個啊,知道的。我還知道就在昨日里,那作亂的東西已經被人收了去,所以他們才一大清早的就吹吹打打個沒完沒了。」

花酌繼續問道:「那依衡哥兒看,在夜間作亂的東西會是何物?又是被何人收了去?」

衡哥兒伸了伸腿,尋了個最是舒服的坐姿,兩條長腿上下交疊在一起,道:「根據流傳來的一些特徵看,並不是很好猜測。不過,我知道收了那東西的一定不會是天界的人。」

花酌聞言挑了下眉,道:「哦?」

衡哥兒悠悠地道:「這地兒天界的人可不會隨意涉足,畢竟被一隻鬼打得連爹媽都不認識了,也挺沒面子的,做仙官神君做到這個地步,很是難為情了,怎麼還會上趕著來繼續難為情。」

花酌知道他說的是昨日里元說與她提及到的鬼王松瀾一事,有幾分驚訝地笑了笑,道:「衡哥兒對此也有了解?」

衡哥兒手指拈起一片落到石桌上的花瓣,放在另一隻手的掌心上,那手托起花瓣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花瓣飛了出去,他不緊不慢地道:「略有了解,不多。姐姐若是有想了解的,問我便是,一般我還是知道些皮毛的。即便是天界那些仙官神君的風流韻事,我也能說上個一二。」

花酌聞言當下便笑了,卻不再多問了,只道了句:「好。」

其他拋開不談,這少年挺有意思的。說話做事永遠是一副懶懶散散,隨意自若的模樣,偶然間乖乖巧巧一番,不經意間撩人幾句溫柔語。

想到她今日要去做的事情,花酌微微坐直了身體,一手搭在石桌上,輕輕敲了幾下,對那少年道:「衡哥兒,原本是打算要去什麼地方?」

衡哥兒一手放到交疊的腿上,道:「沒有呢,就是隨便走走,隨便停停。」

花酌也不多問,只是道:「衡哥兒若是喜歡這兒,可在這兒去留隨意。我怕是要出一趟遠門的,回不回來也說不準。」

衡哥兒聞言,也未有多餘神色,身體微微向花酌那個方向探了些許,道:「姐姐是要去什麼地方?」

花酌看著他,也不隱瞞,道:「施安國和長音國。衡哥兒可是聽說過?」

兩百多年存在的,現如今也不知是何般模樣了。

衡哥兒雙手指節微微曲起支在頜下,語言間與往常也無多大分別,微微歪頭看向花酌,道:「姐姐若是去那兒,怕是有些不太好找。」

花酌問道:「不太好找?怎麼說?」

衡哥兒道:「姐姐可知道施安國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不存在了么?」

「不存在?」花酌道,「是被別的國家兼并了么?」

兩百年過去,被別的國家兼并了去,也不為奇怪。畢竟,人界江山更迭還是聽快的。

衡哥兒卻是搖了搖頭,收了支在頜下的雙手,微微坐直了身體,道:「準確來說,是那座皇城消失不見了。」

這少年也是勇氣可嘉,後生可畏。

不過,花酌也不惱怒。一來,這感覺還挺新奇,畢竟,敢調戲她,這少年是第一人,值得喝彩;二來,委實是那少年長得太過漂亮,一雙星星桃花眼,讓她很難惱怒起來。

想到這裡,花酌搖頭失笑,原來她還是個看臉下菜的俗人。

她心下莞爾,默默道:「誰說長得好看沒有用?長得好看的人就是容易得便宜,這要是長得丑了,還把這般把話言,少不得會被人亂棍打了扔出去。」

雖是好笑,也讓花酌無語了半晌。主要是那少年語氣太過真誠,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具新舍是何等天香國色美艷無雙,讓人家孩子一見鍾情了去,罪過罪過。

她按了按突突跳的眉心,語重心長地道:「衡哥兒啊,這話,可不得隨便與人家姑娘說了,不好不好。」

雖然,你長得好看,看上去也甚是賞心悅目,但並非所有姑娘都好這一套的,比如先前的錦真。當心調戲不成,被人揍了去。

而且,若是這般撩撥,一不小心被人家小姑娘當真了去,那就更是罪過了。

「姐姐說的是。」衡哥兒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後又笑了笑,眨了眨眼睛道:「姐姐放心,這話我只與姐姐說過。」

花酌:「……」

算了,她決定不糾纏這個問題了,反正以後被人揍的又不是她。

花酌默默移開視線,低頭去啃手中的蘋果。

現在的少年都不得了了,小小年紀,撩人小姑娘的話張口就來,端的還是臉不紅心不跳。

她自詡也不是什麼正經之人,有時說話也會混不吝嗇,隨口會輕佻上幾句。但如今看來,她先前都算是良民得很了。

花酌莞爾一笑,這少年算是風流倜儻的一把好刷子了。這般作風,將來必然不容小覷,紅顏遍布天下指日可見了。

說到紅顏遍布天下,花酌又想到了原主那位便宜將軍爹,心下補充道,還是管住下半身,別鬧出來人命了,否則,那就罪過大了。

她這邊隨意幾個誹謗間,衡哥兒那邊啃完了手中的蘋果,把蘋果核投擲到廢物簍子中,轉眸看向花酌,手一攤,款款地笑道:「姐姐在想什麼?」

花酌呵呵笑了兩聲,自然不會說在心底編排人家,只是笑道:「沒想什麼,這果子挺甜的。」

她這話絲毫不作假,這少年買的蘋果是真的挺甜的。

衡哥兒聞言笑得更是一臉桃花朵朵開了,他道:「姐姐若是喜歡吃,我天天買給姐姐吃。」

這般言語,一言不合又開始撩人了。

花酌連忙擺手,道:「不勞煩了不勞煩,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會膩的。」

而且,太甜的東西可要少吃,牙齒壞了就得不償失了。

衡哥兒手指隨意纏了垂下來的一縷頭髮把玩,抬眸看著她,道:「沒關係,姐姐想吃什麼告訴我就是,膩了我們就換別的。」

花酌再次呵呵笑兩聲,用四個字結束這般怪異的對話,道:「好說好說。」

此時,幾隻飛鳥從屋頂上空飛過,兩片羽毛自缺瓦少泥的屋頂掉下來,那方向那位置,好巧不巧正位於花酌頭頂上方。

衡哥兒抬手,右手食指和中指輕飄飄地接住了那兩片羽毛。花酌有所感應,抬頭看過去,正好看到兩片白色的羽毛在少年修長的指間轉了一個花。

衡哥兒迎上花酌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兩片羽毛而已。」然後一邊把玩著那兩片羽毛,一邊開門見山地問道;「姐姐,這天要黑了,我可以在你這兒討個落腳之處嗎?」

花酌聞言挑了下眉,目光落在這少年身上。他這般坦坦蕩蕩的不尋常做派,好像是一點兒也不怕她對他生疑了去,她還是一次遇見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當真是不怎麼明白這少年是怎麼想的了。

不過,她不明白的人和事兒也多了去了,多這一個也不嫌多,少這一件也不嫌少。

她甚至不免想,這少年雖然看似古怪,但人生在世,誰還沒點古怪了去,也沒必要把誰都想了太多的彎彎道道去。自始至終她也不曾從這少年身上感覺到半分惡意,若不是真的沒有惡意,那就是掩藏得太好了。

花酌想到這裡,心下道了句,算了,暫且隨他去了,若真是有什麼事情,她也能應對的來。

而且,她有種預感。即便她拒絕了這少年,這少年也不見得會離開,大抵是會在這破廟外眼巴巴望上一宿的。想到那場景,花酌搓了下自己的胳膊,她睡覺怕也是睡不好的。

是以,花酌道:「沒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你想尋個落腳之處那便留下就是了,說起來,這地兒也不算是我的地方。只是,你也看到了,這廟中並無床榻被褥之類,你若留下,少不得要隨地而眠了。」

說到這裡,花酌也不免唏噓,如此這般,也不知道這身體的原主,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夏天還好說,冬天沒有被凍死也不容易了。

衡哥兒聞言,一副兒什麼都好說的模樣,乖巧地道:「姐姐都不嫌棄,我哪裡會嫌棄。」

行吧,她算是發現了,這少年還挺會扮乖。她想,這年頭會扮乖的孩子,難道有糖吃嗎?

這般想著,花酌也吃完了手中的那枚蘋果,隨後便起了身。今日奔波一天,她需要打坐片刻恢復幾分。

一邊將果核丟入廢物簍子中,一邊扭頭對身後的少年道:「我去外面打坐片刻,你自個兒且隨意便是。」

說罷便要往外走,想尋個安靜的地兒打坐片刻。但還沒等她提起腳步,那少年卻是已經先她一步向外走了去,慢吞吞地道:「姐姐在這裡打坐便可,我去外面轉轉,正好還需要買些東西。」

花酌停下腳步,看著他的背影,心道,這少年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既然如此,她便不折騰了去,隨意尋了個乾淨的地兒,開始了打坐。也不知是不是打坐入定的原因,她這邊剛一進入冥想狀態,就覺得周圍的一切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兩個時辰后,花酌打坐結束,從冥想狀態中睜開眼睛,運轉了一番,吁出一口氣,修為又恢復了幾分。

花酌目光落在那搖曳的掌燈上,如豆燈光將周圍鍍了一層暖黃之色,這燈是那少年準備的。她笑了笑,起身推開了門。這門也是那少年裝上的,原來的那個門早被她一腳踢了個稀巴爛了。

門外,夜色清朗,月色如水。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那位少年。

那少年正倚在一片月色花樹下,唇間咬著一根小野草,一邊踩著地上的落花兒玩,一邊閑閑地望一眼夜空。

聽到開門的聲音,衡哥兒也望了過來,隨意自那樹上起了身,一邊丟了咬著的野草,一邊施施然地往前行了來,目光在花酌身上轉了轉,道:「姐姐打坐結束了?」

花酌點了點頭,笑了笑,道:「嗯,結束了。」然後,視線落在了廟門前兩三床整疊的被子還有卷席上,道:「這是……」

這時,衡哥兒已經慢悠悠走了過來,彎身抱起被子和卷席向廟中走去,聲音不緊不慢地,道:「是被子和席子啊。我想了想,還是覺得,姐姐小姑娘家家的,睡在地上不怎麼妥當。這一時半會兒準備不了舒服的床榻,便想著用這些個席褥,做個簡單的床,也會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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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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