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初入願境(1)

58.初入願境(1)

此為防盜章~小天使的購買比例可能不夠,請晚點刷新,謝謝支持!怎麼會找錯了人?

南星微微低下頭,悶聲道:「他們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和長相都一樣,只是,兩個人卻是沒有任何關係的。我找錯了人。」

花酌這般聽著,微微蹙起了眉,還是覺得奇怪,正等著南星繼續往下說。

這時,南星卻是抬頭看了看花酌,似乎是有疑惑,張了張口,道:「花姐姐,當年你……這又是怎麼……」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目光瞥過衡哥兒,不肯再往下說了,擔心自己說多了給花酌惹什麼麻煩。

雖然南星的話並沒有說全,花酌明白她的意思,當年她應了混沌劫,按理說應該是形神俱滅的,現如今又以別人的身體出現,有許多疑惑。

只是這事情,花酌擺了擺手,道:「這個說來話長,老實說,我現下也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一覺醒來就是這樣了。」

南星看著她,真心實意地道:「花姐姐,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比起來形神俱滅,這般真的很好了。

花酌對此不作多談,視線落在南星臉上的點墨人面具上,若不是南星根據奼紫嫣紅認出來了她,她一時半會兒很難把眼前這個女子與五百年前的那個女子聯繫起來的。

印象中,那個叫南星的女子,臉微微有些圓,眉眼很精緻,說話的聲音也不是這般低沉沙啞,總是靜靜地待在瓶子中,那般模樣和氣質,一點兒也看不出她的本身是赤練蛇。

當年救她時,也是機緣巧合,那時她的魂魄還是一個小小的蛇影,虛弱得幾乎一碰就碎,只能養在瓶子中。後來,即便她的魂魄恢復了人形,也很少出來,看上去有些陰鬱。

南星順著花酌的視線,摸了下她臉上的面具,微微地下了頭,隨後又抬起了頭,忽然道:「花姐姐,對不起。」

花酌回憶被打斷,聽到這莫名其妙的一句「對不起」,有些疑惑,道:「南星啊,你這聲『對不起』是從何說起?」

南星望著花酌,抿了下唇,張了張口,復又低下了頭,不說話了。

花酌見她一時沒了語言,也不再多問,倒是衡哥兒若有所思地看了南星一眼,移開視線看向花酌,道:「姐姐,你們認識?」

花酌聽到衡哥兒的問題,點了點頭,道:「先前的,一位故人。」

至於是什麼樣的故人,怎麼認識的,衡哥兒也沒有多問,只是若有所思地又看了南星一眼。

花酌注意力並不在衡哥兒身上,想到這城墓中的一切,再看看眼前的南星,很是頭疼。不過頭疼歸頭疼,事情還是要弄清楚的。她頓了頓,開口問道:「南星,這城墓中的一切,是你做的嗎?」

南星微微垂眸,很是乾脆地道:「是我做的。」

花酌有些疑惑:「為什麼呢?我想了幾般還是沒有想明白,你這般做是因為什麼?雖然多年未見,你也經歷了許多事兒,但我並不認為,你使用那點睛面具是為了禍亂外界,只是……」

說到這裡,花酌頓了頓,抿了下唇,方才繼續道:「你藏在這深厄城墓中,做這一切是因為什麼?」

南星沉默半刻,又道了句:「花姐姐,對不起。」

花酌以為,她這句「對不起」是不想回答她剛才問的那個問題,擺了擺手正想說不想說也沒有什麼,這誰還沒有一點兒隱私。只是還未等她開口,南星說過這「對不起」后,話音一轉卻是回答了她方才那個問題。花酌注意力也就沒有再放在這個「對不起」上,繼續聽了下去。

「我想把他的東西還給他,讓他活過來。」

這個他,就是南星復仇弄錯的對象,尉堯。

南星解釋道:「只要讓這座城墓活起來,一切就可以改變了。」

原來,點睛面具可以賦予死物「生命」,這個死物,不僅只是那些陶俑人,也包括城墓中出現的建築物、花燈船隻、橋橋水水等等事物兒。後者包括的那些東西,只需要把這城墓在現實世界中的城市做成「墨」,點墨后,城墓就被賦予了「生物」,同真實事物兒並無異樣。

至於那些陶俑人,想要點它們的墨,必須要用活人做「墨」,只有這般才能點墨成功。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會被卷進這個地方的原因。

城墓點墨與單個死物的點墨並不一樣,它需要以城墓在現實世界中已發生的事件作為引子,構成一個真實可連續的事件。這城墓中所取場景是中秋月圓賜福之夜,南星想到了用「點墨」代替「賜福」,如此循環往複,構成了一個完美的連續事件,構思布局算是精妙。一旦這城墓被完全點墨成功后,這城墓本身存在的一個事實——尉堯死亡,就不能存在了。

然後再用尉堯被南星抽剝去的皮骨以及他生前的氣息殘魂製成墨,對他的屍體進行點墨,就可以達到南星所謂的目的,讓尉堯活過來。

只是這般,最終點墨人會死去。

花酌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又驚又嘆,半晌,她嘆息一聲,道:「南星啊……」似乎沒有找到合適的言語,頓了頓,道:「你這般……」

南星垂著腦袋,道:「這是我欠他的。花姐姐不是說過嗎,欠人的總是要還的。」

花酌想,她應該是沒有說過這話的,畢竟就她那般理不清剪更亂的事情已經夠一言難盡了,哪裡還有心情說這話?

「欠人的總要還的」,這是一句天大的謊言。不知不覺間,花酌把這話順口說了出來。

南星抬眸看向花酌,糾正道:「花姐姐以前不是這麼說的。」

好吧,是不是這麼說的並不是重點,而且即便還的話,也不是這麼個還法。

花酌不再同南星糾結在這個問題上,轉了個話題,道:「這城墓原本應該不是建在這裡的吧,只是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還有那個旋渦颶風又是怎麼回事兒?」

南星聞言抬頭看向花酌,很是配合,道:「這個城墓是在地動和旋渦颶風的作用下,整個兒掉下來的。那旋渦颶風,一直都存在。」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繼續道:「花姐姐,在城墓掉下來前,這個地方生活著上一個點墨人,我把他殺了。」

花酌微微皺了下眉,倒不是因為南星殺了上一個點墨人,而是沒有想到這地兒竟然還有上一個點墨人。

她追問了一句:「上一個點墨人,你有多少了解?」

南星微微搖了搖頭,道:「不多,就是從他那裡知道了怎麼點墨制墨,然後我就把他殺了。」

花酌沉默片刻,她隱隱覺得事情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倒不是說南星隱瞞了什麼,而是上一個點墨人不太對勁。

她忽然想到,這事情是發生在三百年前,巟水消失也是發生在三百年前,這中間又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一時間諸多雜亂碎片紛紛湧入腦海中,花酌想要把那些碎片拼接在一起,那些碎片卻是倏地一下消散了,頓時一陣頭痛欲裂。

衡哥兒注意到花酌眉目間的情緒,輕聲叫了一聲:「姐姐。」

花酌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他眉眼間的擔心,展眉笑了笑,道:「我沒事兒,只是在梳理一些事情。」

南星聽到衡哥兒的聲音,終於抬目打量起了他,片刻微微蹙眉,又看向花酌,道:「花姐姐,這個人是?」

花酌按了按眉心,道:「認識的一位,小朋友。」

衡哥兒聽到「小」這個字時,似乎有些不太開心,著重咬了第一個音,反問道:「『小』朋友?」

這般年歲的小友似乎不怎麼喜歡別人在稱呼他時加個「小」字,花酌改口道:「不是小朋友,是一位朋友。」

南星打量衡哥兒半晌,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花酌。

花酌知曉她擔心所在,只是擺了擺手,道:「沒事兒。」

既然花酌說無事,南星也不再多言了,然後問道:「花姐姐,你們要出去嗎?」

出去是要出去的,初始花酌以為是要打出去的,只是沒想到,這城墓背後之人竟然是一位故人,不免有些唏噓。

花酌看了看南星,問道:「這裡有通向外面的路?」

南星點頭,道:「有的。」

花酌目光在南星身上轉動一番,問道:「那你呢,南星?還要繼續留在這裡嗎?」

南星沉默片刻,道:「花姐姐,對不起。」

花酌搖了搖頭,有幾分無奈,這動不動就說「對不起」是什麼習慣?她微微斟酌了一下,正要開口說話,這時,衡哥兒忽然問了一個問題。

他抱著臂,問南星道:「那些陶俑人裡面還埋著什麼東西吧?讓我猜猜埋得是什麼?比如說,屍體。那些屍體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花酌聞言怔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麼,心下陡然冰涼,她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南星身上,張了張口,道:「那些陶俑人里埋著的是,生屍?」

南星低頭小聲地道:「花姐姐,對不起。」

她微微一笑,方才這少年說圖謀她什麼?長得漂亮,給他做媳婦兒?

這睜眼便信口胡言的本領也是了得,讓她自嘆不如,更讓她哭笑不得,活久見,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也會被人給調戲了去!

這少年也是勇氣可嘉,後生可畏。

不過,花酌也不惱怒。一來,這感覺還挺新奇,畢竟,敢調戲她,這少年是第一人,值得喝彩;二來,委實是那少年長得太過漂亮,一雙星星桃花眼,讓她很難惱怒起來。

想到這裡,花酌搖頭失笑,原來她還是個看臉下菜的俗人。

她心下莞爾,默默道:「誰說長得好看沒有用?長得好看的人就是容易得便宜,這要是長得丑了,還把這般把話言,少不得會被人亂棍打了扔出去。」

雖是好笑,也讓花酌無語了半晌。主要是那少年語氣太過真誠,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具新舍是何等天香國色美艷無雙,讓人家孩子一見鍾情了去,罪過罪過。

她按了按突突跳的眉心,語重心長地道:「衡哥兒啊,這話,可不得隨便與人家姑娘說了,不好不好。」

雖然,你長得好看,看上去也甚是賞心悅目,但並非所有姑娘都好這一套的,比如先前的錦真。當心調戲不成,被人揍了去。

而且,若是這般撩撥,一不小心被人家小姑娘當真了去,那就更是罪過了。

「姐姐說的是。」衡哥兒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後又笑了笑,眨了眨眼睛道:「姐姐放心,這話我只與姐姐說過。」

花酌:「……」

算了,她決定不糾纏這個問題了,反正以後被人揍的又不是她。

花酌默默移開視線,低頭去啃手中的蘋果。

現在的少年都不得了了,小小年紀,撩人小姑娘的話張口就來,端的還是臉不紅心不跳。

她自詡也不是什麼正經之人,有時說話也會混不吝嗇,隨口會輕佻上幾句。但如今看來,她先前都算是良民得很了。

花酌莞爾一笑,這少年算是風流倜儻的一把好刷子了。這般作風,將來必然不容小覷,紅顏遍布天下指日可見了。

說到紅顏遍布天下,花酌又想到了原主那位便宜將軍爹,心下補充道,還是管住下半身,別鬧出來人命了,否則,那就罪過大了。

她這邊隨意幾個誹謗間,衡哥兒那邊啃完了手中的蘋果,把蘋果核投擲到廢物簍子中,轉眸看向花酌,手一攤,款款地笑道:「姐姐在想什麼?」

花酌呵呵笑了兩聲,自然不會說在心底編排人家,只是笑道:「沒想什麼,這果子挺甜的。」

她這話絲毫不作假,這少年買的蘋果是真的挺甜的。

衡哥兒聞言笑得更是一臉桃花朵朵開了,他道:「姐姐若是喜歡吃,我天天買給姐姐吃。」

這般言語,一言不合又開始撩人了。

花酌連忙擺手,道:「不勞煩了不勞煩,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會膩的。」

而且,太甜的東西可要少吃,牙齒壞了就得不償失了。

衡哥兒手指隨意纏了垂下來的一縷頭髮把玩,抬眸看著她,道:「沒關係,姐姐想吃什麼告訴我就是,膩了我們就換別的。」

花酌再次呵呵笑兩聲,用四個字結束這般怪異的對話,道:「好說好說。」

此時,幾隻飛鳥從屋頂上空飛過,兩片羽毛自缺瓦少泥的屋頂掉下來,那方向那位置,好巧不巧正位於花酌頭頂上方。

衡哥兒抬手,右手食指和中指輕飄飄地接住了那兩片羽毛。花酌有所感應,抬頭看過去,正好看到兩片白色的羽毛在少年修長的指間轉了一個花。

衡哥兒迎上花酌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兩片羽毛而已。」然後一邊把玩著那兩片羽毛,一邊開門見山地問道;「姐姐,這天要黑了,我可以在你這兒討個落腳之處嗎?」

花酌聞言挑了下眉,目光落在這少年身上。他這般坦坦蕩蕩的不尋常做派,好像是一點兒也不怕她對他生疑了去,她還是一次遇見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當真是不怎麼明白這少年是怎麼想的了。

不過,她不明白的人和事兒也多了去了,多這一個也不嫌多,少這一件也不嫌少。

她甚至不免想,這少年雖然看似古怪,但人生在世,誰還沒點古怪了去,也沒必要把誰都想了太多的彎彎道道去。自始至終她也不曾從這少年身上感覺到半分惡意,若不是真的沒有惡意,那就是掩藏得太好了。

花酌想到這裡,心下道了句,算了,暫且隨他去了,若真是有什麼事情,她也能應對的來。

而且,她有種預感。即便她拒絕了這少年,這少年也不見得會離開,大抵是會在這破廟外眼巴巴望上一宿的。想到那場景,花酌搓了下自己的胳膊,她睡覺怕也是睡不好的。

是以,花酌道:「沒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你想尋個落腳之處那便留下就是了,說起來,這地兒也不算是我的地方。只是,你也看到了,這廟中並無床榻被褥之類,你若留下,少不得要隨地而眠了。」

說到這裡,花酌也不免唏噓,如此這般,也不知道這身體的原主,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夏天還好說,冬天沒有被凍死也不容易了。

衡哥兒聞言,一副兒什麼都好說的模樣,乖巧地道:「姐姐都不嫌棄,我哪裡會嫌棄。」

行吧,她算是發現了,這少年還挺會扮乖。她想,這年頭會扮乖的孩子,難道有糖吃嗎?

這般想著,花酌也吃完了手中的那枚蘋果,隨後便起了身。今日奔波一天,她需要打坐片刻恢復幾分。

一邊將果核丟入廢物簍子中,一邊扭頭對身後的少年道:「我去外面打坐片刻,你自個兒且隨意便是。」

說罷便要往外走,想尋個安靜的地兒打坐片刻。但還沒等她提起腳步,那少年卻是已經先她一步向外走了去,慢吞吞地道:「姐姐在這裡打坐便可,我去外面轉轉,正好還需要買些東西。」

花酌停下腳步,看著他的背影,心道,這少年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既然如此,她便不折騰了去,隨意尋了個乾淨的地兒,開始了打坐。也不知是不是打坐入定的原因,她這邊剛一進入冥想狀態,就覺得周圍的一切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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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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