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8)

約會(8)

張平第二天到了那個學校,看到一個已然發福的女人在操場上跳來蹦去,給學生示範各種體操動作。好像一個充滿了氣體的皮球,越是鼓脹,越是輕盈。她似乎往看台上的他望了兩次,並且對學生說了相關的話,張平覺得自己像一棵青松在等待著風。這次她到了他的身邊,意欲像驅趕在身邊嚶嚶叫著的蒼蠅那樣讓他走,而到了跟前就被將軍,弄得楚歌聲聲,陷入被動。張平在治癒好自己的時候又多了個心思,這女人在家鄉還有個孩子。現在她已經請假回家,說要將孩子帶過來。張平還拿不定主意,除了就與肖樺競爭方式共同探討之外,要不要就此事與兩個同學商量。所以這兩個人遲遲不來,反而給他留出了思考的空間。電話鈴聲響了,將張平從遐想之中拉過來。是一個小老鄉打來的,在這個城市裡做木工。他是在家庭裝修的時候才認識這個人的,勤快,懂事,總是笑嘻嘻的,張平看著喜歡,像看到過去的自己。敘了一下家譜,這人與張平源自一宗,住在鄰村。而張平居然是這小夥子的侄子,這是唯一讓張平心裡不舒適的地方。小夥子經常有事無事地和他聯繫一下,小心翼翼地喊他的職務,可從來沒有以長輩自居過的,算是想討一個近親關照的意思,卻沒有實際內容。肖樺第二天就出差了,還是帶著那三個隨從,在同一件事情的具體處理上肖樺總是避免太多的人參與進來,使之變成公開的秘密。還有趙米。他說:「小米,在外面不要顯出親熱的樣子。」趙米重重地點頭,她覺得自己與這個男人已經形成默契,她願意去做他讓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過去從來不是這樣,那些追逐他的男孩子們在她的指揮下忙忙碌碌,她像個蟻王那樣的主觀而從容。遇到肖樺后她發現了自己身上女人柔順的性格,並且進一步確認自己骨子裡喜歡的是成熟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有夫人,有家庭,這又有什麼呢,她會在另一種境界中完全地擁有著他。哪怕是在夢裡也在所不惜。肖樺像將要卸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一樣偷偷地對下屬們說:「這個女孩子到了H市就直接回廣州了。」大家久歷江湖,本就對這種事情無所謂的,肖樺此地無銀,大家就嘿嘿地笑,其實為肖樺可惜。這樣一個璧人兒,有形有款,蜂腰豐乳肥臀,不收拾了,真是對不起自己。四個人兩輛車,一前一後地上了高速公路。肖樺的車當然是在後面,他讓司機與前一輛車拉開些距離。司機和秘書一樣也是有著特殊身分的人物,甚至與領導的關係比一般的秘書還要貼近,領導的公事私事,都離不開一個貼心知趣的司機。趙米本來坐在前排副駕位置上,到了收費站,肖樺就招呼她坐到後排來。先是拉著手,過一會兒就攬住了。司機目不旁視,早已習以為常。兩人就擁作一團,吻將起來。趙米昨天晚上放任了天性,叫得地動山搖,在車上一會兒也把持不住了,囁著嗓子地顫聲叫喚。肖樺用手往裙子下面摸索,就摸到了一汪池塘,好像有不少青蛙又叫又跳的,弄得不能不性起。他將趙米抱到腿上,拉開拉練,隨著車子的顛動,兩個人進入了更新的境界。正在難分難解的時候,手機響了。肖樺本來不想去接,但是鈴聲總是鬧個不停,只好不情願地騰出手來,從公文包里拿手機。他的動作有意放慢些,希望這個該死的烏鴉能閉嘴。還是叫喚,趙米就將身子抽出來,挪到旁邊坐下,笑著示意他快點接電話。「歪——是肖總嗎?」「我是,請問哪位?」「我是張平呀。」「噢,張總呀。聽說你生病了,本來想去看你的……」「你太客氣了,你太忙了。我前幾天身體不好,今天到公司,才知道你又出差了。」「是呀,總要把那筆合同給落實了。你上班就好了,家裡的事情就拜託你了。」「你就放心吧,按照你行前安排去做就行了,我噹噹監工。」「哪裡,哪裡,張總呀,我一直在想,我只能跑跑業務,你才是管理上的全才呀。」「哈哈,你這是在鼓勵我。肖總,我們共事多年,你還不知道我的水平。不說這些了,你要多注意身體,現在**流行,雖然還沒有到我們省里,但也是危機四伏了,千萬不要輕敵呀。」「謝謝,我會注意的。」「另外,剛才省政府辦公廳來了急電,催報我們防治**的組織建設,就是說要成立**防治領導小組和辦公室。想聽聽你的指示。」「我看,——還是你主抓吧。我這幾天在外出差,沒有在家牽頭的領導總是不行。」「我的意見是這樣,你還是要當預防**領導小組的組長,我呢,就當個副組長兼辦公室主任。你當領導我幹活。」「哈哈,你也真是的,想這麼全面,就依你吧。其他人員就由你安排了。」張平又啰嗦了一陣子要注意保護自己之類的話,肖樺耐著性子聽著,並再次表示感謝。「這個大尾巴狼,總是在你興緻勃勃的時候潑冷水。」肖樺心裡這樣想,便將頭靠在後背上,沒有了再次風雲的激情。趙米乖巧地往車窗處挪了挪,往外看風景。侯三石找到了夢中情人。他離婚之後從來沒有動過再婚的念頭,這次在半夜裡他第一次想再娶一個女人,準確地講就是要娶這個在身邊躺著正在磨牙的人。女人在夢中的磨牙之聲也是一種靡靡之音。他過去聽人說起女人在夜裡磨牙就有點背上發寒,要麼是老鼠進了女人的夢,要麼就是這女人是個魔鬼,在半夜裡啃骨頭。侯三石想起來小時候聽過的故事。狼外婆在吃一個小孩子的腳趾頭,另一個小孩問:「外婆,你在吃什麼呀?」狼外婆說:「我在吃胡蘿蔔。」「我也想吃胡蘿蔔——」孩子天真地說。狼外婆就將半根腳趾頭給了那個孩子。孩子在黑夜裡看不清楚,就吃了幾口。這樣可怕的記憶因為這個女人而全部地消解了。侯三石是個性情中人。有一次他應一個畫家之邀去看新作。畫面上一襲黑衣的男人獰笑著,抓住女人的秀美的長發,往水裡按。這個女人像魚而不是魚,她的嘴要張開喊救命,卻喝進了不少水,她閉上了嘴卻又找不到空氣。她的手伸到了侯三石的臉上。侯三石在畫前站了一會,失聲痛哭,返身朝畫家臉上用力地打了一巴掌。結局當然是得到畫家的原諒,並且使畫家得意於自己的成功。那個畫家後來到處宣揚,收藏大師侯三石打了我。於是希望從侯三石那裡得到讚賞進而掏他腰包的窮酸畫家們紛紛創作這類油畫,並邀侯三石鑒賞,弄得侯三石哭過多次,有幾天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雖然女人磨牙,卻依然不解開口罩,侯三石為了維持這種神秘和純潔,即使有著想一睹女人真容的迫切願望,還是強自忍住。這樣想想吧,全身**的這個磨牙女郎,戴著口罩與侯三石瘋狂,就使得侯三石亢奮不止而又意猶未盡。就像現在,他的下體又腫脹起來,而這女人磨牙的聲音如此美麗,使得侯三石沉醉於斯,竟而漸漸地消去了慾念。女人終於活泛起來,磨牙的聲音一下子停下來,倒閃了一下侯三石的耳朵。他覺得突然失聰,沒有了聲音。好一陣子才聽到了外面的嘈雜之聲,這種世俗的聲音與前者相比,何止於天上人間,驢叫與天籟。女人醒過來讓人愛憐不已地打呵欠,多麼美妙的呵欠呀,肥美的腰也跟著扭動,**更是與之呼應,肚皮上的皺摺划著漩渦,臉上的粉肉也隨之跳舞,真箇是妙不可言。侯三石對這個女人的一切都如此欣賞,比對於善畫豐滿女人的雷諾阿的油畫還要欣賞,他這就是極致的欣賞了。女人將他一把拉到身上,哼哼嘰嘰地要他。侯三石從聯想中跳出,很快又顛鸞倒鳳,不可自抑。侯三石從溫柔鄉里拔不出來,女人推開了他。侯三石要表達愛意,說:「——我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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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鳥》:非典時期的名利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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