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親手刻梳

周氏因為孫子回來了，精神頭也好了很多，看到趙家的兩個孩子過來了，也非常開心。

人到了歲數了，特別是像周氏這樣的，就特別喜歡小孩子。看到兩個小孩子過來了，稀罕的不得了。

不過周氏知道自己現在還是在病重，屋子裡面還有一股藥味兒，要是小孩子在這裡待久了，要是過了病氣就不好了。

「好了，你們出去玩兒吧，晚膳也不要在這裡吃，就在錚哥兒的屋子裡面，放上暖爐，這樣暖和一些。」周氏把幾個人趕了出去。

小姑娘也知道周氏這樣做的意思，剛開始周氏生病的時候，家裡的兩個小孩子都是拘著的，不讓過來。

就算跟著過來了，周氏也不讓他們進屋子的。

「祖母，一會兒我來伺候你用晚膳。」小姑娘知道周氏的好意，也接受了，不過一會兒自己會先過來，陪著她用完之後，再去吃飯。

「祖母這裡有沈嬤嬤呢，你就不用擔心我了，一會兒就自己吃去吧。今天我吩咐廚房了，燒個鍋子一會兒，你們就在屋子裡吃。」周氏知道小姑娘這段時間受苦了，自己也不讓她過來了。

小姑娘嘴上答應了，帶著小侄子小侄女兒出去了，到了飯點的時候自己再過來就好了。

「小姑姑，叔叔，我想要出去玩。」趙世彥也見了周氏了，就不想在院子裡面玩了，因為都是雪，剛剛在家裡面已經堆雪人了，所以這個時候對這個也不感興趣了，想著要出去玩了。

「彥哥兒，現在天氣冷，就是鋪子都關門了，外面也沒有啥好玩的，你去讓你叔叔帶你玩兒去。」小姑娘直接把調皮的趙世彥交給了公冶霆錚。

「小侄子，來，叔叔給你做個好玩的東西。」公冶霆錚就抱著趙世彥走了，小姑娘就拉著侄女兒走在後面。

公冶霆錚帶著趙世彥到了自己院子的一間屋子裡面，剛剛小廝已經在這裡開始燒了爐子，屋子裡面暖和了許多。

「哇，這是什麼？」趙世彥看著屋子裡的木頭，還有那些工具，好奇得不得了。

「這個是做木雕的工具，今天你們想要什麼，叔叔就給你們做什麼。」公冶霆錚今天格外的開心，所以對兩個熊孩子也比較寬容。

這間屋子，還是小姑娘小的時候，公冶霆錚給她做木雕的時候，專門整得一間屋子。

裡面的木材都是那個時候尋找的上好的木料，就算好幾年過去了，木材還是沒有什麼變化的。

「我要一個大馬！」

「我要一個兔子！」

兩個小孩子直接喊了出來，讓公冶霆錚幫忙做出來。

公冶霆錚就盯著小姑娘。

小姑娘都被他看得不自在了，但是公冶霆錚還是盯著。她知道，這是讓自己也說一個呢，可是自己這麼大了，怎麼好跟小侄子小侄女兒一樣，說出去還讓人笑話呢。

「小姑姑，快說，讓叔叔也給你做一個。」趙世彥看著公冶霆錚瞅著小姑姑，就自己說了出來。

「我就不要了，亭子哥哥你給他倆做了就好了。」小姑娘拒絕了。

「小小，你想要什麼，哥哥給你做。」公冶霆錚還是堅持自己的，要給小姑娘做一個。

「你要是不說，我今天就不做了。」

「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呀！」小姑娘覺得，這都是什麼臭脾氣呢，天天都想著威脅自己。

可是看著眼巴巴瞅著自己的兩個小孩子，只能跟公冶霆錚妥協了。

「我要一個木梳。」小姑娘沒哈想要的，隨口說了出來。

不過，木梳也不好做，關鍵是上面的齒子，要慢慢地弄出來，還要把上面打磨的光滑，不然就會纏著頭髮了。

「好，今天全部給你們做出來。」公冶霆錚現在對這個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就滿口答應了。

公冶霆錚搬了一個小凳子就開始工作了，趙世彥則是覺得好奇，就站在旁邊看著。

小姑娘跟趙雅嵐就坐在軟榻上面，看著話本子。姑侄兩個一起看著的。

不過在看之前，趙雅嵐還是問了小姑姑一個問題。

「小姑姑，你怎麼把叔叔喊『亭子哥哥』呢？我知道叔叔的名字，裡面沒有亭子兩個字呀。」趙雅嵐覺得很是奇怪呢。

「嵐嵐，這個小姑姑也不知道，等小姑有記憶以來，就是把你叔叔喊的是『亭子哥哥』，這樣也改不來了。」小姑娘對這個真的是沒有一點印象。

小姑娘開始說話的時候，才一歲左右，那個時候真的是很小，很多事情都記不住的。

「叔叔，你知道為什麼嘛？」趙雅嵐很有求知慾，不過都是關於一些八卦的，要是看書的時候，就沒有這勁頭兒了。

趙雅嵐之所以問著公冶霆錚，是因為她覺得，叔叔是當事人呢，並且叔叔還比小姑姑年齡大，所以他肯定知道小姑姑這麼叫的原因。

「小小，我說了呀。」公冶霆錚在說之前，還是徵求了一下小姑娘的意見。

「說吧說吧，其實我也很好奇的。」小姑娘也想知道「亭子哥哥」這個稱呼的由來。

「這個還要從你們小姑姑學說話的時候開始呢。那個時候她還沒有一歲，就開始說一些簡單的話了。」

「每次我帶著她的時候，就會教她喊著『霆錚』，但是你們的小姑姑呢，舌頭就是轉不過來，一直喊得是『亭子』，我是教了無數遍，都沒有糾正過來。」

公冶霆錚說話的時候，就是一臉的無奈。

「肯定是你這個老師沒有教好，要不然我怎麼就不會你的名字呢？」小姑娘覺得這都不是自己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自己。

「哇！小姑姑原來你也那麼小呢！」趙世彥則是很驚訝，他長大之後，看到周圍的人都是大人，除了趙雅嵐。

不過他知道，趙雅嵐是自己的姐姐，兩個人是孩子，所以以為其他人都直接長出來就是大人了。

「誰不是小孩子過來的呢？」幾個人被趙世彥的驚訝的語氣逗笑了。

「叔叔，你是不是知道小姑姑小時候的事情呀？你跟我們講講唄。」趙世彥覺得聽故事好好玩，特別是聽小姑姑的故事。

「好呀，今天叔叔就給你們講一講。」公冶霆錚也陷入了回憶之中，不過他手裡的動作卻是沒有停頓下來。

「你小姑姑小的時候，有一次我抱著她，還尿到了我身上呢，就跟一個小壞蛋一樣。」公冶霆錚直接開始爆小姑娘的黑歷史了。

「公冶霆錚，你給我閉嘴！」小姑娘沒有想到他竟然說自己這樣的事情。

趙世彥和趙雅嵐兩個人聽到了，就在那裡嘻嘻地笑著。

公冶霆錚嘴角也噙著笑意，想想自己跟小姑娘，從她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這樣也已經有了十五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呢，原來自己懷裡面抱著的那個奶娃娃，已經長這麼大了。

他還記得，在小姑娘剛剛出生的時候，祖母就對自己說著：「你明姨要是生了個小姑娘，那就是你的小媳婦了，要好好對她知道嗎？」

雖然那個時候自己不知道「小媳婦」的意思，不過還是好好的照顧著她，好在自己一直都是這樣的，沒有放棄。

公冶霆錚想著，可不是自己的小媳婦兒嗎？十五年了，自己終於等著她長大了。這樣的一個嬌滴滴的小媳婦兒，真的是好不容易。

「好了，好了。」公冶霆錚看著小姑娘羞紅的臉，知道她不讓自己說這些。

「你們小姑姑小時候可聰明了，喜歡養花兒，手也巧，能夠做出漂亮的花環。」公冶霆錚現在就說著小姑娘的優點了。

兩個孩子都聽得津津有味的，因為兩個人都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很感興趣，並且對象還是自己最喜歡的小姑姑。

「好了，不要再說了。」小姑娘都被誇得不好意思了。

「好了，叔叔給你們做玩具了，不講話了。」公冶霆錚知道自己再說下去，小姑娘估計就要惱火了，還是果斷地閉上了嘴巴。

小姑娘這才開始跟小侄女一起看話本子了。

公冶霆錚手下的動作很快，找好了一塊木料之後，想了想小馬的造型，然後就開始動手了。

趙世彥在旁邊看著，本來就是一塊平淡無奇的木頭，結果在叔叔的手裡，沒一會兒就有了一個小馬的形狀。

「叔叔，你好厲害呢！」趙世彥誇讚著。

趙雅嵐本來在跟著小姑姑一起看話本子的，這個時候也坐不住了，直接就過來，也蹲在旁邊看著叔叔的動作。

公冶霆錚瞄了瞄小姑娘，人家還在看著話本子呢，根本就不朝這裡看一眼。不過自己這裡有兩個小觀眾，還是很滿足的。

公冶霆錚沒一會兒就把小木馬給趙世彥弄好了，遞給他之後就開始給趙雅嵐弄兔子了。

小動物這樣的物件兒，公冶霆錚以前是做了很多的，都是為了哄小姑娘的。那個時候，還雕刻過人像，不過就給小姑娘一個人做了。

趙雅嵐沒一會兒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兩個小孩子都很開心。

兩個人還想著要其他小動物的呢，不過想到了叔叔還沒有給小姑姑做梳子，就沒有開口了。

公冶霆錚找好了一塊上好的桃木，先用鋸子把它鋸薄了一點，然後就開始拿著小刀弄齒子了。

這個時候，小姑娘也沒有看書了，坐在軟榻上就盯著他看。

小姑娘這個時候，看著他認真的給自己做東西，不知不覺中，自己就已經沉浸在裡面了。

公冶霆錚在小姑娘看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不過他沒有抬頭，接著給小姑娘弄著梳子。

做梳子比較精細，公冶霆錚的動作就慢了下來，兩個小孩也不嫌自己的腿兒酸，就蹲著看。

他倆現在對公冶霆錚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特別是趙世彥，已經忘掉了在馬車上自己的話了。

「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我去陪著祖母喝葯吃飯，你們就待在這裡。」小姑娘看了看天色，知道這個時候是周氏用藥的時間了，自己就過去看看。

「來，把這個穿上。」公冶霆錚看著小姑娘站了起來，自己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把披風給她穿上了。

兩個小孩子想要看著公冶霆錚繼續做梳子，就沒有跟著小姑姑一起。

「這兩個小沒良心的，一點小玩意兒就把收買了。」小姑娘在心裡對兩個小孩子可不滿了。

小姑娘過去的時候，只有兩隻大狗跟著在一起。

「還是你倆最好了，什麼時候都沒有離開我。」小姑娘摸了摸大狗的腦袋，然後就往前走了。

「小小，都說了，不讓你過來了，大冷天的非要走一趟。」周氏看著小姑娘來了，心裡是很高興的，不過這個時候，還是要說兩句的。

小姑娘來的時間剛剛好，坐下沒一會兒，沈嬤嬤就端了飯菜進來，小姑娘就洗了手伺候著周氏吃飯。

不過也不是跟丫鬟一樣，搬著弄著弄那的，就是監督周氏多吃點。

吃完飯之後，她又開著周氏把葯喝完了才走的。

公冶霆錚帶著兩個孩子在屋子裡面，等小姑娘回來之後，梳子已經成型了，不過還沒有細細打磨，上面也沒有雕刻花紋。

「好了，我們去洗洗手，一會兒要用晚膳了。」公冶霆錚聽到了小姑娘的腳步聲，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就開始準備吃飯了。

「叔叔，能不能給我做一把木劍呢？」趙世睿看著公冶霆錚這裡的設備比較齊全，所以又想著要其他的東西了。

「好，叔叔給你做。嵐嵐有沒有還想要的東西呢？」公冶霆錚覺得不能夠厚此薄彼了，所以也問了趙雅嵐。

「叔叔，能不能給我雕一個小人呢？就跟我一樣的。」趙雅嵐看著公冶霆錚把小動物做的這麼逼真，那麼做個自己的小人肯定也一樣好看的。

「嵐嵐，你要換一個呢，叔叔不會做小人的。」叔叔除了給你小姑姑雕刻小人，其餘人都沒有這個待遇。

後面一句話是公冶霆錚在心裡默默地說著的。

「叔叔，你不是很厲害嗎？我就想要一個小人呢！」趙雅嵐不明白他不做的原因。

「嵐嵐，你換一個，叔叔雕的小人很難看的。」公冶霆錚怎麼能把自己的小心思給兩個熊孩子說呢，所以直接就沒有解釋。

「那我好好想想。」

公冶霆錚沒有等著小姑娘進來，直接就抱著趙世彥出去了，趙雅嵐就跟在後面，一起到了旁邊的屋子，飯菜已經開始往裡面端了。

這個屋子裡面炭火燒的很旺盛，屋子裡面陣陣溫暖。

「來，趕緊吃飯了。」公冶霆錚招呼著兩個小的坐下來，然後就開始給小姑娘夾菜了。

一頓飯吃的，大家都很愉快。

「叔叔，我想到了要什麼了。你能不能給我做一套小桌子小椅子呢？」趙雅嵐也是剛剛吃飯的時候，才想到的。

「你這個很有心意，不過叔叔要試試看，要是做的丑了，就不給你了。」公冶霆錚滅有這方面的嘗試，所以不敢跟趙雅嵐保證質量。

「好，我等著叔叔給我！」趙雅嵐很開心，沒想到今天看著冰冷的叔叔，居然這麼好說話。

吃過飯之後，公冶霆錚又開始給小姑娘做梳子了，不過現在天色已晚了，小姑娘還要帶著兩個小孩子回去，就不能再在這裡待著了。

「等叔叔把這些做好了，一起給你們送過去，今天就拿不到了。」公冶霆錚知道，現在也不能留人了，自己有沒有做好，只能夠後面做好了再給了。

「好好，叔叔不用急的。」趙雅嵐心裡很是滿足，因為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拿了一個兔子的木雕了。

公冶霆錚就跟進來的時候一樣，把趙世彥給抱著，然後拉著小姑娘，走到了外面的馬車上。

到了趙府之後，也是親自把兩個孩子送到了個子的院子，又把小姑娘送回去，之後才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