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我是準備告訴你的，真的。這難道不是個好消息嗎？」「糟糕的決定，艾瑪。」捷米瑪搖了搖頭，「極其糟糕的策略。」「策略？」莉絲轉了轉眼珠，「策略？捷米瑪，他們在談戀愛，不是走象棋。」「談戀愛就是走象棋，」捷米瑪反駁道，一邊往睫毛上刷睫毛膏。「我媽說了，女人就應該往長遠看，必須做好周密的計劃，你要是做出了這個錯誤的決定，和康諾同居，你就完了。」「胡說八道！」莉絲毫不示弱，「戀愛是和靈魂有關的，人們相愛是為了尋找自己的靈魂伴侶。」「靈魂伴侶！」捷米瑪輕蔑地說。她看著我，「記住，艾瑪，如果你想戴上白金鑽戒，你就不要搬到康諾那裡去。」她條件反射式地掃了一眼壁爐架上的照片，那是一張她和威廉王子在一場慈善馬球比賽上的合影。「你還指望嫁進皇宮？」莉絲說。「他比你小多少，捷米瑪？」「別討厭了！」她厲聲說，臉稍稍有點紅，「莉絲，有時候，你真是太不成熟了。」「不管怎樣，我又不想要鑽戒。」我反駁說。捷米瑪抬起她彎彎的眉毛，好像在說，「你這個可憐、幼稚的大傻瓜。」她拿起了包。「喔，」她突然加上一句，眼睛眯在一起，「你們兩個誰穿過我的那件約瑟夫外衣？」一陣短暫的沉默。「我沒有。」我無辜地說。「我連是哪一件都不知道。」莉絲聳了聳肩。我不敢看莉絲。有天晚上我確實看見她穿過。捷米瑪的藍眼睛在我和莉絲身上轉來轉去，像雷達探測器一樣。「因為我的胳膊非常細，」她警告說，「我不想袖子變得鬆鬆垮垮的，別以為我發現不了，我會發現的。再見。」她一走，我就和莉絲對看了一眼。「他媽的，」莉絲說，「我把它落在辦公室了，我星期一就去拿回來。」她聳了聳肩，繼續看她的雜誌。事實上，我和莉絲兩個有時候確實借捷米瑪的衣服穿，偷偷地。但是我們給自己找借口說，她有那麼多的衣服，根本就注意不到，另外，據莉絲說，室友互借衣服是一項基本人權，她說，這是未寫入英國憲章里的無數法律條款中的一條。「無論如何，」莉絲加了一句，「她還欠我的情，上次是我幫她給委員會寫信讓她免交停車罰單的，她連聲謝謝都沒說。」她從一篇關於尼科爾·基德曼（NicoleKidman，《紅磨房》主角，澳洲影星――譯者注）的文章中抬起頭來，「你等會兒做什麼？想不想去看場電影？」「我不去了，」我勉強地說，「我還要參加我媽的生日午餐。」「噢，對了，當然了，」她一臉同情的樣子，「祝你好運。希望一切順利。」我回家時的感受只有莉絲一個人知道。雖然她還不知道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