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

不要有任何反應，我迅速告訴自己。一切已經結束了。我的新生活已經開始了。「你在這裡做什麼？」我聳了聳肩，問道，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在你的桌子上發現了這張請貼，」他舉起一張紙，眼睛牢牢地盯著我，「艾瑪，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談談。」我的心裡感到一陣刺痛。他以為他能夠彌補一切，而我會丟下一切去和他談談？好吧，也許我現在很忙，也許我已經移情別戀了，難道他就不會這麼想嗎？「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和另一個人一起來的，」我禮貌但又帶一點遺憾地說。「真的嗎？」「是的，所以……」我微微聳了聳肩，等著傑克走開。但是他沒有。「是誰？」他問。行了，他不應該問的，有一段時間，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嗯……是他，」我指著站在角落裡一個穿著襯衣的高個男人說，「好了，我現在得到他那邊去了。」我踩著高跟鞋昂首挺胸地往穿襯衣的男人身邊走去，我要做的就是問他幾個問題，然後拉著他和我談話直到傑克離開。（也許我高興地笑個一到兩次，來證明我和他相處得很愉快。）我離他還有幾英尺遠的時候，那個穿襯衣的男人突然轉過身，打起電話來。「嗨！」我愉快地和他打招呼，但是他甚至根本就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他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一邊對著手機說著話，一邊走到人群中去了。我一個人站在角落裡。真該死。好像過了幾個世紀之後，我才轉身，盡量裝作輕鬆的樣子。傑克還站在那裡，往這邊觀望。我惱怒地看著他，尷尬地不得了。要是他嘲笑我的話——但是他並沒有笑我。「艾瑪……」他向我走過來停在我的面前，臉上露出真誠的表情，「你上次說的話，我回去好好想了想。我認為我應該和你多分享一下我的故事，我不應該把你排斥在外。」我吃了一驚，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傷害。那麼他現在想要和我分享了，是嗎？也許，已經太遲了，也許我對這個再也不感興趣了。「你沒有必要和我分享你的事情，你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傑克，」我冷漠地微笑，「這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可能也理解不了你的那些事情，再說了，我這個傻瓜無法總在腦子裡放你那些複雜的事情……」我堅定地轉過身，沿著碎石路往前走去。「至少，我還欠你一個解釋，」傑克乾澀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你什麼都不欠我的！」我驕傲地抬起頭，「已經結束了，傑克，我們兩個最好……最好現在就各走各的路！」傑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他的面前。「我今晚來這兒是想給你一個解釋的，」他嚴肅地說，「我想告訴你我在蘇格蘭做了些什麼。」我感到震驚極了，而表面上則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才不在乎你在蘇格蘭做了些什麼呢！」我勉強說道，我抽回手，大踏步地穿過那些打著電話的律師們。「艾瑪，我想告訴你，」他跟了過來，「我真的想告訴你。」「也許我並不想知道！」我反唇相譏。我走上鋪著小圓石的碎石路。我們面對對方的樣子就像鬥牛士一樣。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我當然想知道了。他知道我想知道。「那麼你說吧，」我最後說，做出勉強的樣子來，「你要是想說的話就說吧。」傑克一言不發地把我牽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遠離那些人群。當我們走過去的時候，我的虛張聲勢消失殆盡。事實上，我有一點不安，甚至有一點害怕。我難道真的想知道他的秘密嗎？要是真如莉絲所說的是個詐騙案怎麼辦？要是他真的想做什麼騙人的事情，而且想讓我加入呢？要是他真的做過什麼整容手術，我不小心笑出聲來怎麼辦？要是他真的有另一個女人，現在只是來告訴我他要結婚了怎麼辦？我的心裡一陣刺痛，我努力想剋制住。我要保持鎮靜，表現得好像早已知道所有的事情，事實上，我也要假裝我也有情人。是的，我會對他冷笑一聲說，「你知道嗎，傑克，我從來沒有認為我們合適過——」「好吧，」傑克轉身面對我，我突然決定要是他承認殺過人的話，我會去告發的，不管我有沒有向他保證過。「是這樣，」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到蘇格蘭是去看一個人。」我的心猛地一沉。「你的情人，」我脫口而出。「不，不是情人！」他的表情變了，他盯著我說，「這就是你心裡想的嗎？你覺得我同時和兩個女人交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艾瑪，我沒有另一個女人。我是去看……」他猶豫了一下，「你可以叫做……家人。」我的腦子猛地一機靈。家人？哦，我的上帝。捷米瑪說得對，他是黑手黨。好了，不要驚慌。我可以逃走的，我可以被列為目擊者保護名單中。我的新名字可以叫做梅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