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玉白番外(選購)

分玉白番外(選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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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玉白再見到分玉瓊是在族裏十年一屆的弟子賽上,兩人沒有什麼交流。

分玉白的臉色依舊那麼寡淡,甚至可以說是更加沒什麼血色了,像是一塊剔透的玉,沒有人氣。他的身形瘦弱得不像是一個修士,可當他提起劍,眉眼間是無根無歸的雲煙,沒有人敢小覷。

在他輕而易舉拿下分家年輕一輩的第一時,在他奪得玄道界青玄大賽魁首時。

玄道界中,世家都知道了,分家這一次出了個資質頂尖的少主。

那一年分玉白十八歲,塑元嬰,出竅之下無人可敵。

世人多讚歎他天資,傾慕他容顏。實力越強,分玉白的身體便越差。

除了分長梟,沒人知道,分玉白每月都要被抽出靈根洗鍊。他本是最好的金靈根,可天才中,單金靈根如遍地楓葉,不值一提。

在青玄大賽的前一月,是分玉白最後一次被洗鍊靈根。

疼痛席捲,少年渾身戰慄圈緊自己,臉上佈滿冷汗,濕漉漉的睫毛粘合在一起,克制着自己不要痛呼出聲。恍惚中,他只能隱約聽見分長梟低沉尤帶着瘋狂執念地聲音。

「……成了……」

分玉白的靈根,從金靈根成了萬年無一的天靈根。

他並不覺得有什麼高興的,就像是明知道自己身體越來越差,也並不覺得有什麼悲傷。

骨骼里每分每秒殘存的細密疼痛,深處靈根的哀嚎,分玉白必須要麻痹自己的大腦去忽視,不然他也許下一刻就會瘋掉,比已然瘋狂的分長梟更瘋的瘋。

等到有一日分玉白毫無預兆的昏迷過去,醒來時他難得看見了分長梟頹然的一面。只有一瞬間,高高在上的家主大人很快變回了他熟悉的模樣,虛假的關懷和恰到好處的悲哀:「玉白,是為父的錯,為父太過激進了。」

分玉白不想聽他扯這些,面無表情地聽了半天,終於聽見分長梟地目的——讓他出去試煉。

這一次算是真的為了醫治他的身體了,雖然還有一些要求是要他打響名聲什麼的。

分玉白毫不意外,在「父親」心中,自己怕是只能順從。

**

蒼藍秘境深處,一株九品蒼藍秘果靈株即將結果,它處於地沼澤周圍,有着至少五頭靈獸虎視眈眈,互相制衡。至少在靈株結果前,這種微妙的平衡維持着。

分玉白在遠處屏息,將自己的存在感縮到最弱,眼睛微微半垂,注意力一分放在四周,兩分放在那些圍守的靈獸身上,剩下的七分都專註於靈株。

天色茫茫,圓日未落,白月升起,氤氳日光和月光同時從雲彩縫隙間落在靈株上的剎那,朦朦光芒中,靈株的頂端花朵合攏,匯聚成一枚黃色的小果,小果越來越大,顏色從黃向橙再向紅轉變,靈株的枝幹迅速枯萎。

如同一個信號,所有靈獸動了。

分玉白也動了,蒼藍秘果若是不用特殊的方法保存,一旦植株枯萎果實落地,便會瞬間生根發芽,再是一個千年的輪迴。

在其他靈獸爭鬥時,分玉白藉著自己體型小的優勢,順利奪得靈果。將盒子一關,分玉白毫不留戀地撤退。可其他靈獸已經察覺到被他鑽了空子,紛紛一致對外,咆哮著攻擊。

青年目光一沉,他本以為還能拖延幾秒,靈獸的反應比他計劃中要快。雖說他如今是元嬰大圓滿,但抬眼看去,光是出竅期靈獸便有兩頭。

明知是九死一生,分玉白取出了自己的劍,劍氣飄逸無常,和浩大斑雜攻擊來的靈氣相撞。

借用底牌傷了修為最高的出竅期巔峰靈獸,趁著其他靈獸忌憚時,分玉白吞下喉間血沫,撕裂傳送符離開。

——他的運氣實在是不算好。

「哈哈哈!看我發現了什麼!」

分玉白眨了下沾血的睫毛,眯眼瞧著陰邪戾氣的邪修,握緊了手中的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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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詐屍.jpg】

————以下為正文——

分玉瓊是分式長老的孫砸,俊俏的臉加上傻愣愣的性子,總是能得幾分長輩莫名憐愛的目光。溺愛的爺爺許是對他不抱什麼期望,分玉瓊十歲時,相比起分式族裏其他天天兢兢業業修鍊的子弟,反而有了幾分空閑。

閑到帶着自己新得的小靈狐四處溜溜達達的分玉瓊,好巧不巧的聽見了兩個資深弟子的感慨,說着分式少主已然因為體弱在外求醫多年,雖說修仙之人眼一閉便是滄海桑田,這新出生的小少主他們還沒捧熱乎呢,就被送出去治病了。

分玉瓊模模糊糊地聽完,腦海里依稀出現一個小身影,他曾經也是和那個小少主玩過的,憑着不錯的記憶力記着是個脾氣挺好的玩伴。分玉瓊在族裏算得上是不上進的那一批了,直系中很少又小孩願意陪他玩個痛快,分玉白是個少有的例外。

原來他是生病了啊,怪不得他說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呢!

分玉瓊想清楚了,手裏的靈寵嗖地竄了出去,他啊啊叫着去追,也不知掩藏自己的聲音。許是沒想到有人,那兩道交談的聲音瞬間消失,也沒人幫他去抓那靈寵。

分玉瓊就這樣莫名其妙稀里糊塗地跑到了地牢裏。他靈狐沒找見,反而沿着深深的路亂七八糟拐彎到了盡頭,瞧見了傳言中「出去治病」的小少主,分玉白。

分玉白已然有了十四歲,地牢詭秘的燭火下臉色慘白,俊逸是一等一的,慘也是一等一的。

分玉瓊小少年看着從分玉白琵琶骨穿過去的鎖靈銷勾,震驚地張大嘴巴。

分玉白看着地牢環境格格不入的富貴小少爺。他記得他,分式殘存長老之一的孫輩。

身體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讓少年沒有力氣說話,有時候他也會靜靜的哭,可這也是不容許的。每當他露出軟弱的表情,神出鬼沒的分長梟總會找到更加令他不能忍受的方法。

分長梟用這種行為告訴分玉白,他一直看着他。而他也教會了分玉白,哭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分玉白將自己的思緒放空,這樣至少能夠忽略少許靈根被反覆提煉的痛苦。分玉瓊還在震驚地詢問,在一方沉默一方自言自語之下,分玉瓊很快就決定要救分玉白出去。

分玉白終於看向他,對方眼裏是近乎天真的情緒。大概只有沒被世故腐蝕的分玉瓊才會想不到深處想着救他出去。

就是這麼一個人來了地牢。

分玉白沒什麼表情,只蒼白乾涸的唇瓣動了動,他低聲道:「好。」

分玉白讓他去找分長梟,說自己知錯。

「你不和我出去嗎?」

「……我不逃,」分玉白仰起臉,一動背脊上的傷口便撕裂開來,不算致命,看起來猙獰可怖,「你去說……」

他停了會兒后,才又有了力氣。

「便行了……」

逃不掉的。

……

分玉瓊從地牢裏轉了半天才出來,他頂着一臉的灰,皺着眉給自己施了清塵術,耳里聽見小靈狐尖細稚嫩的叫聲。他立馬循着聲音過去,在涼亭里碰著了家主。

靈狐安分地團在家主臂彎里,骨節分明的五指撫摸著柔軟的白色皮毛:「這是你的?」

分玉瓊還是有些怕家主地,乖巧點頭。

分長梟旁邊的護衛便三言兩語解釋是靈狐自己跑這裏來的。分玉瓊拿回了自己的靈寵,想到了分玉白更自己說的話,轉而告訴家主,高大的男子面色不改,似是感嘆又讚許地摸了摸分玉瓊地頭:「我知道了。」

「好孩子。」

**

分玉白從地牢裏出來了,分玉瓊得到這個消息很是高興,但他跑去找對方時總是碰不著人。分玉瓊問了幾個護衛都說少主又雙叒叕出去試煉了,他苦惱地抱着自己新的靈狐,蹭了蹭紅色的毛毛,只能嘀嘀咕咕地走了。

「瓊少爺,你那靈狐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照顧狐狸的修士這樣說。

分玉瓊逗弄著紅狐,聞言納悶地看了看他,對方莫不是瞎了不成?小狐狸就在他這裏啊!他又沒有第二隻靈狐。

不成不成,他得換個眼睛好的照顧自己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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