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二+分玉白部分番外

後續二+分玉白部分番外

「分長梟!!你個忘恩負義的呃呃……」

聲音從小到極小再到消失,那是除了分長梟外知道分玉白真實身份的最後一個人。

分玉白頓了頓,抬起白白的手敲門:「父親,父親,我看完了。」

密室的門打開,分長梟的指尖還染著一絲猩紅,他倚著門框蹲下身,摸了摸男孩蒼白的臉頰,眼裏是一種說不出的疲倦和冷漠:「《禁術十二律》都看完了?」

分玉白頷首,小少年已然有了君子風姿,在責任下一步步長成自己和他人希望的樣子。

「可有讓他人知曉你看過這本書?」

「……沒有。」

分長梟一直注意着他,把小少年眼裏劃過的遲疑看得真切。他沒說什麼,從少年手裏拿回拓印的《禁術十二律》,掌心燃起靈火毀了。

「玉白,你記住,從今往後,你只能是分家的少主。」

見他一動不動盯着自己掌心靈火,分長梟感到欣慰:「等你接手分家的那一天,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現在的你,還太過軟弱。」

但是分玉白沒有等到那一天。

他最為信賴的乳娘被抓了,只因為對方偶然看見過那本□□。乳娘為了保命,又基於威脅,說出了分玉白的秘密——天生異體,生而知之。

所以他們密謀的一切,分玉白都知道;他自己的來歷,分玉白也知道。

分長梟面無表情地將乳娘扔在分玉白面前,男孩已然被關在陰涼刺骨的地牢裏好些日子,哪怕鍊氣修為也抵擋不住,臉色陀紅髮著高燒,神智都有些不清楚。

分長梟瞧著茫然無措看着自己的分玉白,一把鋒利的長劍塞入稚嫩的手中,誘哄著:「你殺了她,我就留下你。」

乳娘這才明白自己難逃一死,驚慌到語無倫次地求饒。朝分長梟磕頭,又向心軟的分玉白求情,涕淚流了滿面,可憐可悲至極。

分玉白握著長劍的手根本沒有用力,他的劍尖稍稍往下一偏,日夜教導他的分家家主便知道他心軟。

男孩動了動唇。

「我對你還有用……你不會殺我的,放了她……我,我會好好做的。」

「聽起來很聰明。」分長梟語氣意味不明。

男人負手而立,冷而遠如高峰,永遠只會朝着自己的目標前進。他不喜心慈手軟的分玉白,狼狽恐懼的中年女子聽見高高在上的家主大人道。

「你求他?可若不是因為他,你不會知道這個秘密,你不會看見那本書,也就不會被抓住,不會吃這些苦,當然。」

「你的愛人和孩子也還在。」

最後半句話割斷了乳娘腦里緊繃的弦,她啞了聲,彷彿傻了般獃獃跪坐在牢裏冰冷的地上。

分長梟嗤笑,冰冷的劍被扔在地上:「同樣,你殺了他,你就能活下來。」

說完他就走了。

冰冷荒涼的地牢裏,被鎖鏈緊緊束縛著的男孩勉力支撐睜開眼睛,高燒導致地恍惚視線中,他能夠看見一個熟悉的重影搖搖晃晃地撿起地上的劍。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因為你,」乳娘喃喃低聲念著,一遍又一遍,不停告訴自己,「少爺……少爺,這是你欠我的……」

「這是你欠我的……這是你欠我的!!」

乳娘是個凡人,然而高燒虛弱的分玉白能夠輕易被殺死。

冷光一閃而過,分玉白蒼白的手腕努力抬起,也不過是挑起了劍鋒。

……

第二日,分長梟不出意外地看見死亡的乳娘和只剩一口氣的分玉白。

分玉白弱小的身上全是傷口,致命的胸口處也有淺淺的一劍,他半闔著眸,心脈被分長梟留下的靈力護著,根本死不了;而身上沒有一絲傷口的乳娘,渾身冰冷僵硬地倒在地牢裏,手裏直直握著劍,面色猙獰不復以往的柔和,是被地牢裏的陰氣入體而死——分長梟早已料定了一切。

分長梟自此沒有再和分玉白說一句表面父子間的話,每一次,都會有死士默不作聲將他扔在不同危險的地方。等他掙扎著爬起來,恢復而後度過危險,又剩下一口氣。死士消無聲息地定時出現,再把他帶回分家治療一番后扔入陰涼地牢中。

分長梟說:「等你什麼時候明白了如何做分家少主,什麼時候出來。」

關押他的地牢在最深處,裏頭沒有了鎖鏈,多了一張石床。

小小的少年在石床上蜷曲身體,不停咳嗽著,臉色蒼白,眼神空洞。

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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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含有分玉白番外,贈送一千+字,下一章依舊是分玉白番外,謹慎購買。不洗白,只是把我設定好的曾經講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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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這個突兀多出來的技能,楊小小暫時沒有時間去查看。

伏墨曾經被分玉白取走一顆充滿靈力和無情道意的心臟,他猜測過對方拿這個去做什麼,直至剛剛,分玉白被丟進黑洞的剎那,恍然。

「他或許沒死。」伏墨道明自己一直能隱約感應到的心臟消失了,臉色說不上難看,畢竟他基本能想到分玉白不會拿他的心臟做什麼好事,「大抵是用了旁門左道的手法,道心為他擋了一劫。」

道心實在是很罕見的東西,當初伏墨不過百年修成無情道心,哪怕是少有讚許的褚月也為這個得意弟子引以自豪。那時伏墨體內的那顆心,已經不僅僅是心了,一般手段也挖不出來。

分玉白能拿走,加之作為自己替死的手段,他倒是不意外。

若是伏墨此刻還在原本的那個軀殼內,在心臟消失后,他的身軀也會泯滅,道意潰散。

伏墨在那之前已經經歷生死一遭,換成了如今身體和奪天道道意,倒無所謂,只把這個消息輕描淡寫地說給楊小小聽。

楊小小看向那個黑洞原本存在的地方,不同種族在短暫的疑惑過後互相戒備着,腦中只有殺戮的昧獸轉眼流着涎盯上了它眼中「肥美多汁」的人修,一撲而上。可這麼多生靈中,用神識籠罩篩選,也不見分玉白的影子。

楊小小相信他逃了。

恢復記憶的少女想了會兒,不打算追究,攔住了聽見分玉白活着氣到不行的王曈行。

「算了,看在以前的交情上,這次放過他,讓大家都注意著,如果再犯到我頭上來,定然饒不了。」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趙重雪也幫着勸了氣哼哼的曈行。只是總覺著小小說話的態度變了些,一眼看去,仍舊是少女輕快明媚的容顏。

大概是她多想了。

王曈行捏了捏楊小小白饅頭似的臉頰:「我這是為了誰啊!等到再被他算計,你就知道後悔了!」

「哎呀,對不起嘛,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這一次!」

「小小,」趙重雪琢磨著,總覺得哪裏不對,「你幾時和他有了交情?」

楊小小樂呵呵傻乎乎的笑着不吭聲,惹得淡漠的重雪仙子也去揉亂她的頭髮,再一點點給理順。

*

只有那麼寥寥幾人知曉,分玉白從出生起就是個「怪物」。但是哪怕他們也不知道,生而知之是這個「怪物」的天分。

「成功了,看來那個邪修的秘法的確有用。」

年邁蒼老的分氏老祖眯着眼,佝僂死氣偏又心滿意足。他垂頭看着被人用襁褓裹住的小小嬰孩,在對方懵懂掙扎著睜眼之時,欣慰又漠然地移開視線。

佈滿皺紋的手抬起,沒有觸碰嬰兒,而是在彌留之際,將將落在他身前恭敬屈身站着的青年人頭上。

分氏老祖的眼已經有些花了,他勉強辨認著,確定這是自己最得意的子孫。

「梟兒,此子含吾與邪修、伏氏上仙三重血脈,雖吾分氏血脈為主,然不可不防其反噬,定要善用,決不可令此子知曉。」

「梟兒明白。」分氏現任族長分長梟恭聲應允,聽着老祖漸漸虛弱的囑咐,最後頭上的手腕無力垂落。咬牙壓下複雜心緒,分長梟命人立即處理了那個邪修。

俯身抱起睜着眼睛看他的嬰兒,分長梟眼底波瀾涌動,最後化成虛假的父愛,他緩聲道:「玉字輩,汝之命,無可見白。」

「今後,分氏少主,便是分玉白之名。」

純摯的嬰孩未曾懂得太多,可他剔透的眼睛在無人知時記住了那時每一個人的臉,記住了他們的每一句話,即使他當時並不知道何意。

分玉白對分長梟有一段濡幕的日子。

當他再大些時,這些濡幕日漸消退。

分玉白從很小時候就知道生而知之是異於常人的事,他害怕地同與自己最為親近的乳娘說過,乳娘面色有異,也擔憂地囑咐他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家主。分玉白基於信任允諾。

而後從三歲起,他就發現出生時看見的那個隱蔽房間里的一張張臉,除了父親外,一個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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