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殺預言十一
蟄伏了這麼久，連連環殺手都會進步。
三喜淺色的瞳孔慢慢放大，他盯著張天天後面的女孩看了許久，抬起手指了指，「林瑾，你看那人像不像餘姚？」
「餘姚？」林瑾反射性的蹙眉，畢竟在這種時空遇見熟人的感覺太過微妙。
在仔細的辨認后，林瑾也跟著愣住了，那個和這些人同樣穿著白色廠服的女孩正梳著高高的馬尾辮，不同於林瑾一開始見到她的那樣，此刻她略顯幼稚的臉上露出一抹大人般的成熟，即使她看上去依舊不超過二十歲。
女孩顯然很受歡迎，掌管那個小組的領導正在幫他幹活，而她正時不時和他說這話，眉眼極其平靜，似乎並沒有把周圍漸漸看過來的視線當回事。
已經知道這是不同於現實世界的空間，林瑾還是有種時空錯亂的混亂感，餘姚只是他的網友，而林瑾根本一點都不了解她。
「那丫頭還真是混的風生水起。」略微感嘆了一句，在發現林瑾沒啥反應后，三喜也對這女人置之不理了。
「還是我自己干吧，你就站在一邊行不？」許艷將耳邊的劉海攏到了耳後，整個漂亮的臉蛋全都露了出來，她撇了眼正目不轉睛盯著她看的領導，有些不太自在的撇過頭，真倒霉，怎麼招惹的都是這些爛桃花，呸呸呸，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真夠噁心的。
其實那個領導和癩蛤蟆還差的遠，只不過個子有點矮，長得也黑黑土土的，而時不時眼裡冒出的精光，證明這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察覺到許艷的排斥，領導笑笑，也讓了位置，這也使得那些拿起爆米花準備看電影的鬣狗們都大失所望，居然沒有事情發生，怎麼可能沒有事情發生，該不會他們私底下在進行什麼骯髒交易吧。
幾乎是每個人都在這麼想著，不過臉上卻是統一而整齊的冷漠，似乎外界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而早早豎起的耳朵卻泄露了他們外表下的急促。
唔，那女人在和那領導說話呢，還聊的很起勁，我就說嘛，她肯定和領導有染，你還不信，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媽用眼神示意著旁邊一個大媽。
我可沒有不信，只是，哎，現在的小丫頭片子這麼放蕩，連自尊都不知道了，像我們那時候……
當然這兩個人只是用眼神交流著，因為被那領導聽見她們在議論他，恐怕給她們會使些小絆子，上夜班當然是能怎麼偷懶就怎麼偷懶，這種時候得罪領導可不是什麼聰明舉動，雖然她們也不清楚眼前像個死皮膏藥把著女孩的領導會不會很樂意於謠言的傳播。
發覺餘姚根本沒朝這裡看一眼后，三喜放寬心的評論道：「我就說那小丫頭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吧，你說說看，怎麼世界上可能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差不多相同的時間裡？」
林瑾眼眶擴大，他對著三喜勉強笑了笑，「世界上總會有一個長得和你相似的人，而你們既不是雙胞胎也沒有血緣關係。這是科學家論證過的問題，更何況網路上那麼多撞臉的明星也不是什麼巧合。」林瑾說出兩個人名，然後三喜發現他好像的確是不太記得兩個人的區別了。
「這也太玄乎了。」三喜抬手摸了摸臉，如果真有其他阿莫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那他絕對會瘋的。
「連阿莫這種不被外界相信但是卻存在的科技生物都有，你也不用對別的事情感到吃驚了吧。」林瑾側過頭，沒有感情的盯著三喜。
三喜被這目光盯的一顫，「阿莫每個都能化人形，你說那些長得相同的人會不會是阿莫照著另一方的臉型給化出來的？」想了想，三喜越發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看來那些明星也要敬而遠之了。」
即將成為演員卻沒一點自知性的三喜費力的從腦海里辨認出這麼一點，「那些長得相似的明星中間一定有一個是阿莫。」
林瑾挑了挑眉，沒否認這個觀點。
一陣吵鬧聲把他們的話題打斷，林瑾側過頭看那吵鬧根源時，三喜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見他轉頭居然快速的打岔道，「這又是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林瑾走過去看了眼，一時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死人了。」不知道是誰忽然冒出這句話來，頓時人群中就炸開了鍋。
「死的誰啊，領導。」在混亂中，一個小年輕不嫌事大的問道，伸長脖子也夠不到那被擠到人群內的屍體。
剛剛那個猥瑣的領導顫抖著聲音，此刻他或許腦子裡也是一片混亂，不過長期待在廠里的經驗讓他知道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出去，出去，別再邊上圍著了。」
趕不走，這群人趕不走，即使表面上已經開始各做各的，但是那些亂轉的眼珠卻不會那麼讓人安心。
「慧敏？」林瑾記得張天天好像是這麼叫這個女孩的，「怎麼她先死了？」在林瑾印象里，所有事情都應該是那個肉泥搞得鬼才對，可是顯然這個工廠原本就有問題。
三喜蹲在慧敏屍體旁，一米八幾的大個縮成一團，有些笨拙，「你看她指甲。」慢慢變黑的長指甲，因為蜷縮著，並沒有太引人注意，三喜一邊翻動著慧敏的眼皮，一邊道：「這是阿莫做的案。」
「你能看出來是什麼能力嗎？」林瑾問道，一般來說能力強的阿莫自然有能力在人類世界生活的很好，相反那些能力卑微，甚至是間歇性能使用能力的阿莫，只能像普通人類一樣學會討生活，但是這種阿莫即使在阿莫中算不上什麼，也比人類的身體素質好上太多。
三喜搖搖頭，「我只能分辨出是這是只剛剛學會異能的阿莫，而且，能力不比我弱。」
對三喜的植物異能有一定了解，林瑾點點頭，算是明白了的意思，「它有可能是剛剛在辦公室攻擊我的阿莫嗎？」林瑾頓了頓，又問道。
三喜疑惑的挑眉，在確定林瑾不是在說笑后才回復道：「之前那個阿莫擁有特徵明顯的冰系異能，如果說這個案子是他乾的話，那麼他至少擁有兩種，或者兩種以上的能力，林瑾，你知道的，這是不可能的。」
「這種阿莫也並不是沒有。」林瑾急促的反駁道，「怪老頭就見過。」此刻林瑾神情慌忙，眼睛卻那麼亮，似乎只要一確定，他就能把那個一直針對他的阿莫找出來似得。
三喜臉龐此刻有些扭曲，他覺得林瑾或許是被那個攻擊他的阿莫給嚇傻了，林瑾說的這種情況雖然不是沒有，但是即使是他這種經常混在阿莫群里的人，也根本沒聽說過有這兩種能力的阿莫出現過，怪老頭就不算了，他那雙眼睛只要盯著一個阿莫看，甚至能把那阿莫的祖宗都一一細數出來，當然怪老頭這種「大能」見過那種阿莫也不算是稀奇。
「我覺得不是，這個作案痕迹，明顯就是剛剛入門的新手阿莫，如果真是那麼厲害的阿莫，估計我們一點痕迹都看不出來。」三喜回頭，正好和慧敏那雙沒瞑目有些渙散的瞳孔對上，他沒忍住，把她眼睛給合上了。
小領導剛打完110，轉頭時就發現原本慧敏睜的死大的瞳孔居然閉上了，背後猛的冒出一層冷汗，他神經質的轉了轉頭，一瞬間他居然覺得這裡所有的人都像是帶上了黑面紅面獠牙的惡鬼，他們都在朝他陰測測的笑著，這種內心的極度恐懼和幻想讓他就這麼暈了過去。
張天天呆站在慧敏屍體一旁沒動，他試圖回憶起他和慧敏的點點滴滴，但是腦海里居然是一片空白，雖然這女孩性格有些強烈，但是當初自己不也正是因為她的愛憎分明讓他注意到她的？此刻那具屍體就這麼靜靜躺著，張天天轉頭看過去，一切都和平常一樣，只不過慧敏脖頸處的勒痕，太過刺目。
那些工人還沒從剛剛死過一個人中緩和下來，那張天天居然像是中了邪樣發瘋般的用手抓向慧敏的臉，彷彿此刻的她就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這場景讓幾個正留意著的工人嚇了一跳，幸好有幾個人攔住了他，而張天天在被阻攔住后，居然瘋狂抽搐起來，弄得幾個鉗住他的高大男人都不敢用勁。
在輕易掙脫挾制后，張天天又恢復了原狀，只不過這回他以一種魚死網破的狀態沖向慧敏的屍體，然後像個女人一樣把慧敏那張沒有絲毫損害的臉蛋給抓的稀巴爛，就像那正運轉的絞肉機里的肉泥一樣，流著糜爛后的鮮血。
領導也在通完電話后暈倒，一剎那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中，每一張臉都在燈光下更加清晰。
三喜抱著胳膊，盯著張天天的動作看，眉心時不時的皺起。
林瑾則緊緊盯著案發後，那些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人臉，嘗試從中找到那作案的阿莫。
「我知道這個阿莫有什麼能力了。」三喜突然道，然後盯著一個方向看了過去，「真是夠可怕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