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在把握難在度――關於「五七」炸館的連續報道

新聞操作92條札記第7條（1999年5月31日）鄧小平同志在1992年南巡時講過一句話：當今世界和平和發展問題一個也沒有解決好。我們比較注意小平同志那次談話的其它方面，這句十分重要的論述，我們似乎並沒有給予足夠的注意。**同志十五大報告中也談了冷戰思維和霸權主義問題。事實證明，這確實是個大問題。這也說明，我們得學習、得念書，而且學習要系統全面完整，尤其重要的是思維不能單一。我駐南聯盟使館被北約襲擊，報道持續整整十天。十天十夜，我們出了九張報紙，編輯、記者、編委會經歷了一場十分重大的政治事件。我們不但經歷了這一重大的事件，而且經受了考驗。總的看，市委滿意，讀者滿意。回想起來，的確來之不易。這十天報道有如下特點：第一，事件有極強的突發性。第二，不論是中央、政府、還是我們的人民，每個人都是意想不到的。**總書記在和美國總統柯林頓電話中的評價很準確，講對中國人民來說這是一場飛來橫禍。如何處理這個飛來橫禍，在沒有任何可以借鑒的經驗的時候，搞好這次報道，對我們來說是個重大考驗。第三，從未經歷的十分重大的政治事件。這首先是二戰以來外交史上十分重大的事件。這個事件是罕見的，無準備的，也應該說是沒有先例的。沒有任何準備，包括心理準備。一個是突發，一個是罕見，一個是嚴重。這個事件對「度」的要求很高。不僅是指報道藝術，也不是內容怎麼報道，而是講我們如何把握好報道的分寸。重在把握，難在度。這件事與香港回歸、小平逝世等不同，既涉及民族感情、國家尊嚴，是與霸權主義的一場較量。我們的報道既要抨擊美國和北約的暴行，揭露西方的假人權、假人道，又要保證改革開放的方針不變，保證我們業已取得的大好形勢得到鞏固；既要注意全國的氣氛，又不可忽略我們天津的特點。處理起來的確很難。如何與中央保持一致，如何在保證導向正確的前提下真實反映老百姓的情緒、大學生的情緒，這是非常重要的。中央電視台滾動播出，催人淚下；外地一些非機關報大照片、大版面，淋漓盡致。我們如果人為地處理太淡，老百姓就會不滿意。因此，我們在最初的報道決策中提出，整個事件報道既準確地反映中央精神、我國政府的嚴正立場，又反映群眾的心聲，特別是正確引導大學生的愛國熱情；既要和全國的輿論氛圍大體一致，又要注意我們自己的特點；既注意保持我們的穩定大局，鞏固我們來之不易的好形勢，又要讓天津的老百姓也能出出氣。現在看來，這個原則，這個度我們還是定準了。經過十個不眠之夜，編委會主要領導盯崗，出版部三個主任盯崗，十天沒回家睡覺。《天津日報》辦出了自己的風格和個性，既揭露了北約和美國的暴行，反映了群眾的感情和呼聲，又為穩定大局，鞏固、發展天津的大好形勢做了貢獻，受到了上下的好評。這次事件的準確報道體現了我們編輯記者政治上的成熟、冷靜和從容。17號報紙，我們發了朱穎父母接受本報獨家採訪的新聞，把握有度。我們及時反映了本市群眾貫徹中央精神、學習**總書記講話的情況，市領導非常滿意。昨天，朱穎父親打來電話說：看了你們的報紙，這是出事以來最全面的報道，實事求是，感情深，黨報辦出了水平，表示對報社同志深深的謝意。他還說：翻閱了所有《天津日報》的報道，《天津日報》水平太高了，頭一次感受《天津日報》的厲害，我決定接受《天津日報》的採訪是對的。這是不平凡的十天，非同小可的十天，也是我們經受考驗的十天。這是值得我們全體編輯記者，值得我們編委會認真總結的十天。重讀報紙，我感到有這麼幾條值得總結：第一，體現了全體編輯記者強烈的政治意識、大局意識、責任意識。事件發生的當晚，副總編滕雲、編委張穎、王宏、許多編輯記者在沒有任何通知的情況下主動來到報社，出版部梁凱程、林楠、趙金尊下午就來了，調集了大量背景資料和圖片，顯示了敏銳的政治意識和極強的責任意識。這是件事關全局的政治大事，大家意識到自己的職責，確實盯在那兒。王敬不但組稿，而且主動為報社代擬、代傳給新華社、光明日報的慰問電。牛一兵協調整個記者稿件，忙了整整一夜。還有小汪，還有《北方市場導報》的同志們。這就是把報紙當成自己的，意識到出了大事。一事當前，先想著我們的報紙。那一夜看著聚集在總編室和夜班的那麼多編輯記者，我很感動。事件發生的第一夜，從晚上10點半一直干到第二天早晨6點多，才簽了最後一塊版。其間，我們也和《人民日報》、《解放日報》、《北京日報》不斷地溝通情況，四個版僅方案就訂了七次，有的版面根據形勢變化調整了**次，有的版直到凌晨又推倒重來。但是，所有夜班編輯以強烈的政治意識、大局意識、責任意識，守紀律、聽招呼，服從指揮，任勞任怨，出色地完成了任務。文字記者、攝影記者，需要什麼就寫什麼，需要什麼就拍什麼，許多記者寫的「反映」、拍的片都沒用，不用也沒有怨言。這就是大局意識、責任意識。這一夜我最深的體會是，辦好這張報紙不是一個人的力量，是大家的力量。集體的智慧和力量是不可戰勝的。我們的確擁有一支富有強烈職業感、責任感的高水平隊伍。第二，堅決與中央保持一致，與市委保持一致，始終站在政治的高度全盤考慮，力求處理稿件的第一判斷就準確無誤。整整十天報道不但沒出政治問題，而且該突出的突出了，該淡化的淡化了。政治上把握准，讀者最後也給以好評，烈士親屬也給以高度評價，報紙的零售也漲了不少。這裡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們始終堅持與中央、市委保持一致。既要反映中央精神，又要注意天津特點。第一天報紙，我們突出了我國政府的立場及我犧牲人員情況，力求一版、國際版做足，三版既發大學生動向，也發各界動向。二版用「綜合新聞」隔一下，這樣事件集中報道了，感情也有了，又不過。這天的版面，我們受到了市委的表揚。**講話、**與葉利欽通電話，我們處理得很好；追悼活動，發揮自己的優勢，把氣氛造濃，處理獨特，與《北京日報》、《解放日報》不一樣。我們不但突出了中央，也突出了地方，把天津的悼念情況，本報的悼念情況也發在一版。《黨中央國務院隆重舉行歡迎我駐南工作人員大會》，我們注意到**同志講話十分重要，不僅是我國立場的重複，而且有對形勢的重大判斷和對未來發展的重要精神，是一篇能夠影響形勢，關乎未來的十分重要的講話。有了這個判斷，我們就把這條新聞做足，我們突出摘要了「四個堅定不移」及「始終不渝」，現在看來，這個摘要題抓住了總書記講話的核心。儘管那天版面十分緊張，我們還是從容加圈刊發了《天津市委連夜召開常委擴大會議》的稿子。《天津日報》準確地體現了中央精神，也向全市人民突出地報道了市委的精神，保持了《天津日報》的穩健風格。無論標題、引題、照片，都顯示了成熟、準確的政治判斷力。第三，作為地方報紙，在保證準確反映中央聲音的同時，及時、迅速地傳達市委聲音、天津人民的聲音。與此同時，我們的記者還主動出擊，抓了一些獨家新聞。我們不僅按照中央、市委的精神辦，而且有自己的風格。十天的報道，證明我們擺布得不錯，理性、從容、大氣。北約的暴行激起了本市各界強烈反響，我們注意引導。冷熱有度。悍然轟炸我使館，這一嚴重事件本身就是熱事，感情可以熱，但處理版面、新聞確實需要冷靜。比如9號，一版我們用了黃崖關長城的稿子，二版綜合新聞，濃中有淡，熱而不亂，顯示了我們人民的承受力。昨天的報紙，中央已經隆重悼念三位烈士，我們補了一下關於烈士的獨家報道。同時把創新六論及時推出，版面協調。這一天經濟和創新顯然是版面的中心，烈士的獨家新聞是感情的中心。有章有法，不是一頭沉。在最熱的時候，我們著重突出我國政府的立場。這個突出了，其它自然就淡化了。大學生遊行，我們也進行了報道，但沒有出現偏激的東西，沒有過激的語言。在這麼大的事件中，有自己的聲音、風格、形象。所有市委的稿件，都處理得很好，編輯下了很大的功夫，一定要及時報道出、報道好市委與中央的新聞。中央要發的稿件，編輯想了很多辦法，技術上處理得很好，做到重點突出，欄題醒目。敬一丹打電話告訴我們，曾慶紅同志表揚了中央電視台播發的《不屈的尊嚴》，稱是愛國主義的好教材。16號，本報搶發了《不屈的尊嚴》，並配了曲詞作者獨家專訪，這是全國媒體第一個介紹作者的，第一個發歌曲的，我們甚至搶在中央電視台前頭。朱穎父母的獨家採訪《她是海河的女兒》，是一組十分成功的採訪和報道。首先是策劃好，魏大姐提供的線索，牛小平、陳國興、張穎、王宏、李新玲，還有老滕，全力工作，組稿選得好，新聞寫得好，新聞鏡頭髮得好，特別是許杏虎、朱穎的大批珍貴照片，使整個報道形成了最後一個**，搶眼發出，顯示了本報全體同志對烈士的感情，也顯示了我們辦報的實力。一張報紙有沒有風格，能不能爭取更多的讀者，關鍵要看有沒有自己的獨家新聞，有沒有自己的聲音。這次事件中，我們從一開始就注意了這一點，我們在全市新聞媒體中第一個給新華社、《光明日報》發了慰問電。在追悼會當天，一版我們加黑框發了《忠魂歸來英靈不死痛悼邵雲環許杏虎朱穎同志天津日報同仁》，這也是我們的聲音，文字雖少，但感情很重，比言論的力量不輕。我們又在《光明日報》的支持下連載兩位烈士的遺作。所有這些，不但是我們自己的聲音，自己的處理，而且也體現了天津日報很有人情味兒，也很有點子。版面非常大氣，經得起推敲，可圈可點。證明我們確實擁有一支具有較高水平和能力的編輯隊伍。按照慣例，對突發事件我們有一百個理由處理平一點兒，但我們沒這樣做。這次版面處理看出我們的編輯確有水平，有點子，有好手藝。版面藏不了拙，尤其是在幾家報紙競爭當中，水平高低一目了然。我們可以比一比，我們十天的版面，無論標題、製表、用線、照片我們處理得都很成功。與此同時二版把調動感情的片子全發了，一張也沒剩，全部吃盡。12日，切爾諾梅爾金來訪發頭條，本市學習**總書記講話，攝影部拍了一組很好的照片；二版發了月季花節一組照片，招生信息，三版發了邵雲環兒子曹磊懷念母親的報道，索拉納抓耳撓腮的照片是從網上下的，編輯還精心製作了《就我使館被炸各國態度一覽》的圖表，既美觀清晰，又節省了版面。13日**，版面處理調度是事件發生以來最好的。中央領導參加追悼會，我們的標題與《人民日報》不一樣。本市降半旗、本報的訃告都發在一版。編輯在版面很難處理的情況下發了朱穎媽媽、妹妹、曹磊的照片，二版發了本報獨家新聞——朱穎五姨悼念親人的情況。許杏虎夫婦與鴿子的照片，讓人很動情。國際版發了朱福來的信，發表了俄羅斯、德國總理的稿件、關貿主席聲明及照片。趙金尊對國際問題的研究處理是一流的，有思路，有經驗，善於擺布，善於用片，善於破題。14日中央開大會，我們發了頭條，編輯做的摘要題符合我們地方報的特點。市委常委會新聞我們加了圈，體現市委的聲音和強勢。15日頭條是學習**總書記講話。一版發導讀，二版發了一組自己的照片。四版發了《炮火中的50天》。這個題是我們自己做的，全國獨一份，很有吸引力，有特點。其中《北約五枚導彈落點示意圖》的片子是從中央電視台下的；怕其它報搶發，我們把遺作也整版發了；朱穎遺作的照片是《光明日報》出版的書籍封面，既是配片，又是一條獨立新聞，編輯處理得很精。16號一切事都過去了，我們一版把歌片發了。這之後我們超常規處理了本報獨家採訪朱穎父母的新聞，文、題、片精雕細刻，拿分了。我們要認真總結，從整體思路到編輯藝術，從大事處理到獨家新聞，要善於總結。善於總結才能不斷進步，不斷前進。最後我代表編委會感謝全體同志，感謝大家忘我工作的奉獻精神，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特別是對我們這張報紙的責任感，還有我們的創新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