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羽隨風 （三十五）(2)

「一般來說女孩子還是更多地選擇淺色的紋胸，因為這樣不會從衣服裡面透過來。」李小姐在講解。和自己的想法滿擰，一夫敲敲自己的腦袋，但是他還是假裝鎮靜，微笑著點點頭，他不希望李小姐看出他是個外行來。「對，就這樣，多要點淺色的，嗯，你再看看挑些什麼號碼的吧。」他把問題交給了陸妍。沒等陸妍說話，李小姐已經接過話題，「現在一般女孩子都是75-80的胸圍，A和B杯的，其他號碼的就相對比較少，底褲一般是中碼的居多。你可以選一些這個碼數的，賣一段時間以後看需要什麼碼數的再補就是了。」一夫第一次感到自己面對女人複雜的內衣束手無策，是什麼人把女人胸前的那塊布搞的這麼複雜的？肯定是哪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接著又有一大幫人跟著起鬨，女人也就跟著往套里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單子搞定了，一夫心裡輕鬆了點，他給程躍然打了個電話，「我現在辦完事了，要不我現在去找你？」程躍然這些天一直在深圳。「好吧，你過來吧，我等你回家吃晚飯。」程躍然說，「叫陸妍一起來吧。」程躍然在深圳的住房是一套四室二廳的公寓，裝修得分外雅緻，遠不如她在海口的別墅那樣豪華氣派，但卻多了很多的精細，多了很多的心思，顯現出的是一種端莊典雅的閨秀風格。一夫不太喜歡在這套房子里住著，他覺得這裡的女人味太重，而海口的別墅又有點讓他覺得不自然，他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在海邊買一套真正的海天別墅，裡面該有小橋流水，但也要有質樸天成，既要充滿靈氣，又要足具豪放。但是一夫也很清楚，僅僅靠他自己的力量要想實現這個夢想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他還是給自己描繪著心中的那幅藍圖，海邊的別墅，美麗的花園，他躺在海邊的沙灘椅上，看著程躍然帶著孩子在海邊嬉戲……保姆徐嫂已經把飯做好了，一夫坐在客廳里看電視，陸妍在逗弄著陸陸。程躍然還沒回來，她公司里還有很多事情要她處理。耿強這次有點孤注一擲的架勢，他所動員的資金已經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一夫只是知道這個數字是按億來計算的，但是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他也從沒想知道過。程躍然因為參與其中，加之這次操作的絕對保密性，所以很多事情等著她親自處理，每天大量的往來賬目經常搞得她筋疲力盡。時間在過去，一夫讓陸妍和徐嫂先吃，他要等著程躍然回來再一起吃。已經夜裡十二點了，陸妍和徐嫂已經各自睡了，一夫還是呆在客廳里，陸陸趴在他的腳下，他們兩個在一起等著女主人的歸來。陸陸已經閉上了眼睛，它困了，要小憩一會。一夫呆得煩悶，他想下樓去遛遛，順便等一下程躍然。陸陸也跟著爬起身跑了出來。一夫在樓下漫無目的的在公寓院門外的路上走著，遠遠的一輛黑色凌志轎車開了過來，一夫覺得很熟悉，很象是耿強的那輛車，一夫下意識地躲到了樓的一角。凌志車在離公寓大門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夫看見一個高挑迷人的女人從車的前排座位上出來。女人朝車內點點頭，然後隨手關上車門朝公寓走來。凌志車原地沒動，強烈的遠光燈為女人照著前方的道路。陸陸呼地一下站直了身體，一夫把它脖子上的鏈子緊緊的抓住，「蹲下，別動。」一夫小聲命令著。陸陸很順從地蹲下了。走過來的女人就是程躍然，那輛黑色凌志車就是耿強經常開的那輛。一夫的心裡一股莫名的東西往上涌，他往下壓了壓，直到看著程躍然走進公寓的電梯間，他才牽著陸陸往公寓走去。一夫牽著陸陸進門的時候程躍然已經換好了衣服和鞋子，看見一夫進門，程躍然馬上迎了過來，「你去接我了？我怎麼沒遇到你？」「是啊，我也沒遇到你。」一夫的口氣很平淡，「你沒開自己的車去上班？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今天拿給我開，我也好到外面去兜兜風，我很長時間沒開過車了。還沒吃飯吧？趕緊吃吧，我也等你等餓了，我也還沒吃。」程躍然看著一夫沒有多少表情的臉，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也許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你自己吃吧。」程躍然看著一夫說，她很想從一夫的眼睛里看出點什麼，但是一夫的眼皮一直低垂著，根本不抬眼看她。一夫自己拉開餐桌邊的凳子坐下來，他端起一碗冰涼的飯就著那幾盤同樣冰涼的菜悶頭吃起來。程躍然站在一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她就這麼愣愣地站在那裡看著一夫大口地吃著飯，半天才反應過來，「我給你把飯熱熱去。」她習慣性地又喊了一聲，「徐嫂……」「別叫徐嫂了，你也不看看幾點了，我隨便吃一點就行了，你先去洗澡吧，我吃完了收拾一下就睡覺。」一夫抬起臉來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們好久沒在一起了，我想今天晚上我們該在一起睡。」程躍然抿了抿嘴，「那好吧，我先去洗澡了。」說完走進卧室。一夫看著程躍然的背影，狠命地把一口飯咽下肚子，可他突然覺得胃和肚子都開始疼起來。一夫一個人裹著被子躺在床上，這已經是十二月底了，深圳的夜很涼了。程躍然還在洗澡，水聲嘩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