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修)

11.第11章(修)

公司隔壁開的麵館通常是做外賣送到公司大樓里,老闆是鎮江人,做鍋蓋面手藝一絕。不過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大樓裏面的人出來吃,特別是,景安。

見到景安,老闆臉上堆著殷勤的笑,腰際別着的冷毛巾掃了桌面將他請到了桌上。

面很快就端了上來。景安要了一碗清湯小刀面,湯麵飄着些香菜。助理、楓哥都餓了,扳開一次性筷子吹着氣捲起麵條往嘴裏送。到一半,助理才發現景安未動筷子。

「你不愛吃面?」

余桑瞥了一眼景安的面,用勺子舀去浮在湯麵上的香菜丟進自己碗裏,又淌乾淨自己碗裏的牛肉片放在他的面上。

「我們小景不喜歡吃香菜。」她只是順口一提。桌上助理和楓哥都停了手上的動作,驚詫地看着余桑。

「怎麼?」她抬眼,對上景安的眸子。他也在看自己,眼波顫了顫。

她還未意識到,自己舀香菜的動作實在太熟練,熟練到他們之間看上去已然是彼此熟識的夫妻。在楓哥和助理的眼裏,余桑不過才認識了景安一月不到。

所以到了結賬的櫃枱,景安會問她,「余桑,你還記得過去……」他卡了一下,咽了後半句。

余桑沒想到依景安的性子會問出這個問題,她的抽卡的手滯住,臉上掛着僵硬的笑。

「哦,還記得一點。」

她接過老闆遞來的票據,故作輕鬆。

*

下半月景安的演奏會首站定在江里,坊間傳聞景安會找內地的公司合作是因為太太是江里人。

公司藉機炒作一番,景安月初因為公開結婚掉的粉絲又漲了回來。

之前景安一直反感公司的炒作,只是這次他從頭至尾未發表什麼意見,任由宣傳部大力地在微博等社媒平台上鼓吹他的愛妻人設。

楓哥還奇怪,「景安你不想說些什麼?」之前炒作,景安明明敲著桌子告訴他不要搞這些有的沒的。

景安給琴弓抹上香油,「沒有。」

「為什麼?」要說楓哥這人也挺賤,有的時候得鬱悶個好幾天,沒有的時候又不甘心地問東問西。

景安冷冷地回:「要養家。」

是要養家。他們家還有一位無業遊民,和無業遊民用進口狗糧喂大的狗子。

無業遊民在景安練習的時候,日常逛商場和醫美中心。她倒是不刷景安的卡,將自己存摺上的餘額花的七七八八。花完還打電話給趙局,「領導,我什麼時候可以復職,每天花錢很累的。」

趙局一頓咆哮從電話那頭湧來,「誰讓你一個人去見林東榆了,你沒有證據去瞎審問什麼!」

余桑將手機拉離耳朵一段距離,等趙局發泄完了,才幽幽地回著:「局長,你把案子交給我不就完了。」

「交給你就完了。」趙局反駁,「你知道我這幾天光是人林總賠罪花了我多少氣力?」

「我他媽老臉都丟光了。」

林東榆,看不出來還挺小心眼的。

而且,還總陰魂不散。

景安手傷恢復后的第一場演奏會,余桑居然在會場外遇見了林東榆。他跟着幾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企業家來看景安的演奏會,在那群人之中異常扎眼,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西裝,人模狗樣。

見到余桑和景安,他竟也暗驚了一番。余桑今天打扮的格外動人,一襲絲絨小紅裙,大方美艷,站在高瘦的景安身邊,和他從外貌到氣質都十分相配。

他還是第一次見余桑穿裙子。

余桑是倒了八輩子眉,才會在今天撞見林東榆。表面上,她還得在景安面前裝作不認識這丫。沒想到這傢伙先行伸了手,「呦,這不是余……」

余桑趕忙握了上去,「林總,好久不見。」

景安在她身邊,眸子沉了下去。

「這位是?」他破天荒的對陌生人產生了興趣。

「以前和余小姐總見面。」林東榆手插在口袋,勾著唇笑笑,「難得余小姐還認識我。」

他到底有些眼頭見識,沒把余桑的身份說出來。

「當然,今天我是來聽勝光編的幾首曲。」他和周圍的商人點點頭,「勝光是我的老友了。」

景安平如鏡的眼神掀起了一絲波瀾。

「那麼這位是?」林東榆問。

他伸出手,握上林東榆的,「余桑是我太太。」

林東榆憋著笑,「哦,是么?」余桑真想敲死這丫的,語氣明顯是來挑事的。

「既然是勝光的朋友。」景安回的極淡,「那麼裏面請。」他簡單地客套一下,手覆在余桑的右肩,「你的位置在第一排,正對我。」

而後他走了進去,彷彿什麼事也不曾發生。

*

第一排是vip席,余桑坐在中央,林東榆這廝就坐在她身邊。樂團拉了第一個音,幕開,景安提着琴彎腰向觀眾致謝。

他起身,瞥見余桑和林東榆並排坐着,停了幾秒,待鋼琴敲出幾個音,他才進了那段旋律。

景安拉琴的樣子着實迷人,他被四射而來的光束包圍,清冷的氣質同場上幽靜的旋律相融,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壓着琴弦,每一個音符都灑脫自信。無論是六年前還是現在,他似乎從未變過。

序曲結束,余桑的目光也不曾從他身上離開過。只是耳邊突然傳來林東榆啞啞的聲音,「景先生他確實耀眼。」

「才23的年紀,就有這樣的成績確實不錯。」

他說:「難怪我們的余警官會看上他。」

「我先生如何不需要你來評論。」余桑懶懶地拖長尾音。

「那麼余警怎麼不告訴你先生,你是警察?」他偏頭,一雙深邃的眸子對上余桑的。

「沒必要。」

「沒必要?」他跟着觀眾鼓掌。

沉默了一會,余桑離他近了些,「你敢說,我就敢查你的賬。」她說這些話時,臉上揚著笑朝景安揮手。

林東榆饒有興緻地托著腦袋望余桑,「我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警察。」

余桑笑意更濃,「我從小到大最想抓的就是你們這些人。」

末了,兩人都似陌生人一般坐好,彼此不搭理。直到景安的演奏會全部結束。

她先跟着經紀人走了,到后場接受採訪。林東榆留下,轉着小指上戴着的尾戒,雙腿交疊等人都走完。

朱勝光是從後台笑着走到東榆身邊,見到他便是幾近90度的鞠躬,「林總,有勞您大駕。」

「勝光,我倆之間要得着這麼客氣?」林東榆笑了,臉上的肌肉卻沒有動。

「最近的作品不錯。」他無意客氣。

「都是林總照顧。」她有意迎合。

林東榆嗤笑一聲,從椅子上立起,「勝光,你越來越會拍馬屁了。」

朱勝光臉上霎時多了幾分尷尬的神情,「林總說笑。」

「對了,那位景太太。」他反手指著門口,「可不簡單。」

*

「今天的採訪就到這裏了。」助理打斷了媒體記者接二連三的問題。余桑表現很大氣,絲毫不怯場。偶爾有聽說余桑酒家女出生傳聞的記者,也接受了官方給余桑安的哥大美女校花的人設。

僅從這些日子的表現來看,余桑真的像是從國外歸來,腹載五車的學霸。

待記者走完,余桑才打了個寒蟬,搓着手套上厚厚的棉服。「景安,每次跟你出來我都凍成狗。」

景安不發一言,將琴盒交給助理。

「你去拿車。」

助理點點頭,乖巧地離開了。偌大的會場外,只剩了余桑和景安兩人。這寒潮不知何時能過,凜冽的風捲起一地的枯葉,昏暗狹仄的小巷滿眼的蕭條。

景安還是一身西裝,骨節紅腫,手背冒着青筋。余桑瞥了眼,將手上握著的暖手寶塞到他手心。

「你怎麼不多穿點。」她十指抱住他的手,哈了一口氣。

他微怔,眼瞼下垂看余桑的手。她的手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骨節粗大,指肉長滿老繭。

「嗯,以後會。」他低聲回了句。

「買副手套,這樣不會凍著。」余桑彎著狐狸眼,搓了搓他的手背,「你的手很重要。」

「我有。」他從來不喜歡戴這些東西,唯一一副手套是六年前的聖誕節,余桑織給他的。

余桑手笨,織的就像一團毛線被膠水黏住那般丑。可是他常收著一直沒扔,大概是因為這是他人生里收到的第一個禮物。

「下次記得戴。」她笑了,轉身遠眺,看車有沒有來。

「余桑,今天的林總。」

「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炸毛,豎起四根指頭對天,「我發4。」而後又加一根指頭:「發5。」

「……沒問這個。」小景冷冷地回。

丟人……余桑嗆了一口。

「過來。」

余桑獃獃地挪了幾步,被景安倏然拉進懷中。他的下巴枕在余桑的肩窩,闔眼,粗重的鼻息繞在她的脖頸,暖暖的。

「這裏借我用一會。」

余桑不滿,「景安,你頭很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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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男神撩到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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