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小修)

12.第12章(小修)

她揉揉景安的頭,在他耳邊喃喃。

在她又眺望遠處的車時,景安悄然偏頭看她。她的碎發盪在額尖,鼻尖泛紅映着她臉異常白皙。余桑的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就像老廟裏燒的檀香,繞在人鼻腔外,讓人安然又舒適。

車來了,前燈亮了一下,照着冷夜。景安起身整理好衣領,拉開門走了進去。

余桑立在外面,長舒了口氣。見景安的側臉沒有半絲的表情,冷冷淡淡,就像兩人彼此之間從未熟識。

「上車了景太太。」助理半降車窗對余桑喊了一嗓子。余桑裹緊外套,鑽進了車裏。

*

隔日,余桑偷摸去局裏還給徐正老六的包囊。徐正沒穿白大褂,一身正裝倚著辦公桌看着玻璃門后的屍體抽煙。

她到那難免不調侃一句,「徐醫生,這裏難道沒禁煙?」

徐正吐了一口煙,半圈撲灑在余桑臉上,「對外禁煙。」

最近江里不太平,車禍、殺人、跳樓彷彿天天上演,徐正這裏的屍體,每天都不一樣。他揮了揮面前的煙,「東西。」

「給。」余桑將老六的遺物還給徐正。

兩人噤聲站了一會,徐正說:「六哥的公寓好像還沒處理。」

「沒處理?」余桑有些詫異。

「我是說」徐正說話永遠都像是機械人在敲字,一字一頓毫無起伏和感情,「局裏沒有他親人轉賣房屋的記錄。」

余桑微怔。她抬頭,見白牆上只掛着一副舊日曆,算日子,今天該是徐正父親的忌日。這件事她記得真切,大概是徐正父親的忌日同他入職日是同一天。一年前的今天,徐正放棄江醫外科醫生的身份,進了局裏的技術科。

「余警,你沒別的事?」他抖了抖煙,挑眉回望余桑。

余桑嗆了口煙,「走了。」

*

余桑停職在家的日子是沒有什麼事,按照她現在的生活節奏,白天老公出去練琴,自己該是找小姐妹回來推牌九,晚上景安回來,她做做太太該做的……事。

可惜她充其量算個房客,連小黑都不敢隨便刷,只得在家裏客廳打開電視練瑜伽。

景安回家的早,見她張牙舞爪地伸展着四肢,茶几上鋪着一堆零食。他在毛毯上踩了一腳,咯嘣踩到一點薯片碎。

「怎麼?」余桑看景安面色十分凝肅。

她還有臉問怎麼?

「嗯?」余桑朝景安目光所在看去,朝前挪了一點,想偷偷趁著景安沒發現掃走那點薯片碎。畢竟她家小景是有一點灰塵都會默默炸毛的潔癖。

她手剛剛掠過毛毯,景安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細,握緊一點上面便有勒過的紅痕留下。

「這裏有你的垃圾。」他還是說了一句。

余桑見他臉上多了些情緒,有意說:「哇,好疼。」

景安手上的動作停住,垂眼見到她那道紅痕。「對不起。」他耳骨紅了半截,淡淡地回她。

余桑揚起手,逗他,「我聽說拉傷要吹一吹才會好。」

又是哪裏來莫名其妙的歪理。

景安猶豫了幾秒,還是拉過她的手低頭輕輕吹了吹。他吹的很仔細,細細的吐息落在余桑的手腕。她不動,只是安靜地看着景安。

景安他和六年前比,一點未變。

「好了。」他清清冷冷地甩下余桑的胳膊,而後將茶几上的大堆零食捲起,扔進垃圾桶。

「景安,你餓么?」她從沙發後面探出一個頭。

「不餓。」

「我想吃青菜面。」她蹦躂著起身,赤腳溜進廚房。她抬頭,見景安已一隻腳踩在了樓梯上。

「你陪我吃唄。」她兩包泡麵煮下鍋,抓了幾根青菜。

景安頓了幾秒,隨她進了廚房。「我是怕廚房被你……」

她似乎未聽到,攪了攪碗裏的面撈出一點吹了吹放在景安嘴邊,「啊。」

景安後半句卡住,目光在余桑和遞過來的面中逡巡。猶豫了幾秒,還是咬了一口。

接着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雙眼波流動的眸子,「怎麼樣,咸么?」

景安吞下,「沒味。」

「那胡椒粉放少了。」她又倒了點。

原來是拿他當試驗品……

余桑見景安一直盯着她,臉上的表情尬住,「要不這一口還是你的?」

景安:「飽了。」

到樓梯口,景安倏地轉身,「你明天有空么?」

「明天有事。」余桑嗦著面,話回的含糊不清,「怎麼?」

「沒什麼。」他沒再說什麼,上了樓。

*

余桑是和老六同樓的房東約好了日子,藉著看房的借口,和房東打聽一下老六身前的瑣事。

未曾想剛踏進樓里沒多久,竟在老六家門口看到有人正在開門準備進去。

那人戴着衛衣帽,小心翼翼地轉着鎖。

「你好,請。」她話還未說完,那人顫了一下立刻拿着鑰匙朝她相反的方向跑去。余桑未有半點的猶豫,立刻追了上去。

那人像是專門接受過訓練的,未走電梯,直接翻樓梯拐口,從逃生出口一路向西。

這棟住宅樓西邊是一所中學,現在5點,正值中學放學。十字路□□匯的地方便是晚間下班放學人流巨大,西邊是暗巷,只要湧進人流向西,很容易逃脫余桑的追捕。

所幸余桑在他逃跑的零點幾秒之內回過神,又極具追捕的經驗,這條路的東西兩面她非常熟悉。

那人也狡猾,見余桑窮追不捨,打了個晃壓低帽口,跟着一群中學生混進了網吧。

網吧極其不正規,魚龍混雜,一堆人低頭坐在那,天花頂上凝著尼古丁的臭味。余桑進去,反手帶上網吧門。她依稀記得那人的右手上,有一塊電子錶。

若是一人一人的檢查,以那人的素養極可能趁她不留神溜走。況且這家網吧,她又是第一次來,有多少暗口可以離開,她並不清楚。

於是她進去,未等矮胖的老闆開口,兩步踏上收銀台,沖着裏面干吼一聲,「老師來了,快走。」

霎時間,網吧里有不少人慌了起來。老闆急了,扒拉着桌沿罵罵咧咧地讓余桑下來。余桑站得高,底下那圈人的反應她看的清清楚楚。

第三排,那個反應明顯未有其他人激烈,卻依舊想順着一小撮人離開網吧的。

她跳了下去,在後門揪起他的領子。一路提着他到了西門外的暗巷。

那人一言未發,牙關上下打顫。余桑將他暗在磚牆上,拽下那人的帽子,「老趙?」

老趙是之前一直給余桑傳消息的線人,江里的地頭蛇。

她未想到,老趙居然有這樣的身手。

「你跑什麼?」

「余警,我這不是見到你害怕么。」老趙腆著臉,態度恭敬。

「說實話。」余桑冷臉,眼角鋒利。

老趙和余桑共事幾年,自然知道余桑脾氣,他倘若不說,余桑也一定會通過其他非常手段問出來。

他本就是沒什麼骨節的人,「趙局讓我收拾下老六的屋子。」

「那你見我跑什麼?」余桑擰著眉。

「趙局上次不是說了,不讓您插手這事兒。」

余桑知道老趙這人吃軟不吃硬,她鬆開老趙,替他抹平衣角褶皺,「我不是嫁給景安了么,你在江里那些小產業……」

她勾了勾唇,「我照顧一下。」

老趙嘿嘿地笑,滿臉的油光,「哎呦嘿,我哪敢啊。」

余桑指著自己又指向老趙,笑意漸濃,「這有什麼,我們這麼多年的搭檔。」

「余警,這事我還真不知道。」老趙表情嚴肅了些,「我就聽趙局提了下,說是屋主想賣了,問著局裏物證采完了沒,趙局這才讓我去收拾。」

「屋主?」

「您不是知道,六爺他有個未婚妻么?」老趙抿唇,眼角褶皺深深陷著。

*

余桑不太熟網吧後面的這條路,放走老趙之後,手機電也沒了。等了半天,這條巷子別說人影了,連條狗影都沒有。她走了半天,才走到路口的小賣部。

小賣部老闆熱心,聽說余桑不記得路便拿出手機,「要不你給家人朋友打個電話。」

她接過電話,凝睇著屏幕思考很久。才發現江里這麼大,她能打的,亦或是能打通的也只有景安的電話。

暮色漆黑,如墨布一般倒扣在她頭頂。她按了幾個鍵,打通了景安的電話。

等了一會,景安就到了。車不好開進來,他是從東邊摸著黑走過來的。

余桑正和老闆娘在嘮嗑,剝著花生滿臉笑意。景安來了,她拎起包和老闆娘揮揮手,「阿姨,我先走了。」

阿姨手在圍裙上搓兩下,「呦,小余你老公真帥。」

余桑揚著笑,正想着謙虛一下,「沒……」

景安在一旁面不改色的接過話,「謝謝阿姨。」

臉不紅心不跳,就像回答今年幾歲一般。說完,轉身朝着車的方向走。

余桑跟上,「等等我。」

他放慢了腳步,走在她前面不到百米。一路沉默,未說半句。只是在巷口,他開了車鎖。車滴滴兩聲,冒了點霧氣。

余桑踱了幾步,額頭抵着他的後背。他後背明顯的繃緊,眼裏多了些情緒。

她連續幾日夢見周立,夢見他靠在自己耳邊,夾着譏誚地聲音幽幽劃過她的耳邊。

起風了,今夜。

她倚了很久,一動未動。

「滴,充電。」她沒帶氣力提起手指,戳了一下景安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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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男神撩到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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