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長期治療中心（六）
「你..你根本不是什麼雷法。」張仁被楊帆抓著肩膀，痛得跪倒在地上，「你們..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們沒有什麼目的。」楊帆說道，他緊緊扣住張仁肩部關節，冷冷地盯著他，「王守仁，你還記得嗎？」
張仁面色一變，「你們怎麼會知道王守仁？難道是王保安跟你們說的？」
「你不用管我們怎麼知道的。我只想弄清楚一個事實，你們這個所謂的長期治療中心的真面目。」
「我們只是一個治療中心！專門服務於染上魔障的青少年！這麼多年了，多少人因為我們才重獲新生！」張仁怨毒地看了楊帆一眼，「而且，你不會不知道我們後面是誰。你擔當不起的。」
「呸！一群渣滓！」李明傑一腳踹在張仁的肚子上，叫他痛苦地叫喊了一聲，甚至想要吐出來。
「你們不僅把王守仁當作畜生看待，還當著他的面作出那些事情！」李明傑揪著張仁的領口，「這樣做還算是一個人嗎？」
「人？」張仁有些不屑，「你不要忘了，我們可是沒有強行把他們的孩子綁來這裡，一切都是他們的父母答應好，甚至要求我們送他們的孩子到這裡接受治療。」
張仁看著李明傑，「我們和他們的父母簽下了合約，蓋上了公章，他們付錢我們辦事，這只是他們的選擇！」
「你！」
「你還想說什麼？還是說我不是一個人？」張仁哼了一聲，「如果沒有他們那些家長的錢，我們又怎麼能發展到今天？你現在因為那個王守仁找我麻煩，為什麼不去找生養的父母？他們可是知道這件事情，並且最後同意我們處理的！」
張仁冷冷地說道，「如果不信的話，我們還有視頻錄像，為的就是防止有一些像你們這樣的人後來反悔，想要敲詐一筆。」
楊帆和陳高對視一眼，陳高點了點頭，楊帆緩緩地說道，「王保安說的話半真半假，你的演技也很不錯。門外的朋友，戲看夠了吧，如果再不進來，那麼這傢伙可能真的要被打死了。」
門被推開，一個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帶著十來個手中握著黑色防爆棍的保安走進來。
「你知道嗎？」楊帆看著張仁，「雖然你的演技很不錯，但是他明顯比你厲害，至少你這個傻瓜還在堅持，不過由此至終，你難道就沒有發現，為什麼我們一直這樣對你，他也沒有出現嗎？」
張仁愣了愣，目光不由自主地看著男子，試圖得到一個解釋。
男子面無表情，「楊警官，你也很聰明，不愧是M市警隊一根頂樑柱。」
「你就是楊信吧。」楊帆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鬆開了張仁，「著名的，教育，學家。」楊帆把「教育」兩個字咬得很重。
「不敢當，只是業界和家長們的愛戴罷了。」楊信擺了擺手，「但是我這治療中心一切正常，按時納稅，奉公守法，而且似乎也從來沒有在哪個地方招惹到你們了，你這一次來，可是不給我們面子。」
保安們紛紛圍了上來，將出口堵住，不讓楊帆三人有分毫逃脫的機會。
「要是你們今天不能給我一個說法，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離開的了。」楊信說道，「據我所知，一般不會有人貿貿然過來我們這裡，而且你們這個樣子，可是和我原來認識的有些不太一樣...所以，如果一不小心出了什麼問題，我也沒有辦法，畢竟我都不知道你們是誰了。」
「你敢！」李明傑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名嗎？」
「哈哈哈哈！」楊信捧腹大笑，好似聽見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那麼你們呢？你們又是什麼罪呢？」
「喬裝打扮，意圖對私人財產進行盜竊，還打傷人，我恰好有幾個傳媒界的朋友，要是傳了出去，你覺得輿論會站在誰的一邊？」
「他們只會記得你們做過的事情，只要稍微的渲染一下，情緒被調動了，相信我，你們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不可能的！」李明傑喊道，「我們可是...」
「可是什麼？」楊信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人們不相信你。」
楊信看著李明傑，「他們喜歡看到的是你出錯的一面，因為人們早就已經把付出當做理所當然，而一旦你稍微偏移，那就是極端的錯誤！」
「不要說你親愛的黃隊長了。」楊信打開了手機，「他現在可能也在苦惱著，也許在家，也許在某個陰暗的角落。」
楊帆面露苦澀，但是他知道，楊信說的這番話不是在嚇唬他們，他沒有這個必要。
「但是..」楊帆看著楊信，「你不需要對我們說這些，如果你沒有顧忌的話。」
「和聰明人聊天就是愉快。」楊信說道，「你們可以走，在保安的護送下，我保證你們的安全，而且我會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真諷刺啊，這句「我保證你們的安全」居然是在楊信的口中說出來，楊帆看了看窗外，內心的感覺很複雜。
身上的這身衣服的意義，究竟在哪裡呢？明明對方很明顯就有問題，也許只要稍微的追查一分，真相就會大白，可以還那些孩子一個公道。
但是不能。
楊帆相信，口中說出一個「不」字，明天的網上和報紙都會通篇報道自己的「罪惡」行為，而他們將會成為「受害」的一方，贏得同情。
何況，李明傑還狠狠地打了一頓張仁，這個是無法洗去的事實，到時候只要他嚷嚷地去驗傷，再配上幾份報告。
只需要一句話，不光是自己三個，黃隊長也會直接被趕出警隊。
「我們四個人，拚死維護的一切，就只換來這些嗎？」楊帆很迷茫。
「你們有一分鐘的思考時間。」楊信拿出電話，調校了一個秒錶，開始倒計時，「時間如果過了，那麼我只能對你們說一聲對不起，然後明天...」
「鋪天蓋地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