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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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的時候吉爾伽美什竟然乖乖的回到了店裏吃晚飯,事實上蘇郁覺得他現在還能回來都已經是奇迹了。

隨着魔力的漸漸迴流,男孩的身形也長得飛快,越獄的那會兒看起來還只有6、7歲,轉眼間已經像個十歲的小男孩了。

插起一個沾滿了佐料的肉類,吉爾伽美什挑了挑眉,問道:「蘇郁,這是什麼?」

他剛剛已經吃了一個了,是肉類,伴隨着某種海洋的氣息,清爽得難以形容,簡直入口即化,兩種不同的鮮美好像一同在味蕾上起舞,融合得恰到好處,讓人忍不住大為誇讚。

重點是,作為享盡了世間極致的愉悅的最古之王,竟然覺得自己好像沒吃過這種肉類,這真是讓他稍稍有些驚訝了。

「唔…這個應該是美奇拉蛙的後腿肉佐以冰海食人魚籽,我按照記憶複製出來的,」蘇郁也夾了一塊那個肉,放到嘴裏后露出了一臉幸福的神情,「果然還是很好吃。」

將那叉子上的肉一口吞下,吉爾伽美什露出了讚賞的神情:「的確是符合本王品味的料理,此等美食也應該有美酒相佐,感恩戴德吧,蘇郁,今日恩賜你與本王對飲的資格。」

除了我,你也沒有別人可以對飲了吧。

蘇郁無不得意的想着,面上卻做出了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真的嗎吉爾伽美什,太好了,您真是一位慷慨大方的王啊。」

反正說兩句好聽的話,她也不會掉一塊肉。

將少女喜滋滋的神情盡收眼底,男孩稚嫩的面容上劃過了一絲無奈,忍不住轉開了眼,那人說話時虛假的情誼太過明顯,已經到了一點遮掩都懶得用的程度了,可是這種程度的輕慢,吉爾伽美什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

算了,都是本王寵出來的。

頂着孩童樣貌的吉爾伽美什相當開明的想着,將黃金的酒杯遞給了對面的少女。

兩人將餐桌搬到了屋頂,就著漫天的繁星,難得平靜的聊起了天。

「吉爾伽美什現在感覺怎麼樣,」蘇郁小口小口的啜飲著杯中金黃的酒液,一雙燦若繁星的眼眸看向了一旁的男孩,「現在的超人社會,被管制的強大個性,世界各地出產的奇觀,對比起你的時代,是不是有很大的不一樣?」

「不管掌握了何種力量,雜種就是雜種,無知的賤民們還是需要王的帶領,」男孩醉人的紅眸意味不明的看向遠方,「若論起現在的超人社會,倒的確是有那麼一位人心所向的傢伙,可惜了,以一個王者的標準去評價的話,他還遠遠不夠格。」

蘇郁心領神會:「是說歐爾麥特嗎,我倒是有專門找過他的視頻……」

「想要成為合格的王,光是將無盡的慷慨賜予民眾,實在是太愚蠢了,」吉爾伽美什默認了她的猜想,「嘛,說到底這天底下有資格稱作王的,古往今來也只有本王一人,作為一個低賤的雜種,他做得已經不錯了。」

雖然『雜種』『雜種』的叫着,但能夠在這傲慢的英雄王嘴裏聽到這樣的評價,蘇郁還是覺得已經很厲害了。

她手指無意識的轉了轉酒杯,繼續說道:「那你的意思,也就是同樣認為這個社會有哪裏不對的嗎?」

少女微微歪著頭,精緻得幾乎喪失人氣的臉上露出了思考的神情,吉爾伽美什興味的眼神掃了過來:「你似乎對那個雜種的理念十分感興趣啊。」

「你說的又是哪個雜種?」蘇郁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死柄木嗎,真是的,好好記一下名字啊英雄王……」

「本王不需要知道這些無關緊要之人的名字,」吉爾伽美什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不過他的確是跟你完全不一樣的存在,蘇郁,說不定你想要的答案,能在他身上找到。」

他一雙似笑非笑的紅眸掃了過來,儘管只是孩童的模樣,可那豎瞳中閃動的光卻完全沒辦法讓人將他當做小孩子,一派天真的表情中又混合著深意,好像在無聲的引誘着什麼,蘇郁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頭一跳,連忙舉起酒杯掩飾了過去。

被他那樣一說,好像真的有了些許期待的感覺,雖然也有點不安,但更多的,恐怕是興奮吧。

金髮的男孩微微揚起了嘴角。

那個人身上所具有的,是一種天真而純粹的惡意,沒有任何的源頭,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還在不斷地成長成熟,靠近那樣無理由的惡意,又會把面前的少女渲染成怎樣的顏色。

他很期待。

————

吉爾伽美什所期待的,究竟是怎樣的場景呢。

蘇郁隱隱有感覺,那個喜怒無常的英雄王,正在逐步的改變着自己什麼,正如很久以前庫洛洛所期待的一般,這兩人身上有着某些相似的地方,看向她的眼神都帶着毫不遮掩的探究,使得她時常感到了一絲緊張。

也許的確有什麼東西在逐步被改變吧,但是現在的蘇郁本就在尋求一種從未有過的改變,所以她只是保持了沉默,任由這一切自然發生。

來到死柄木吊的酒吧時,黑霧正拿着一塊抹布擦拭著吧枱,見到她進來,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喲,黑霧先生,」蘇郁十分熟稔的向他打着招呼,「老規矩好嗎,藍色的酒。」

那種酒液似乎是黑霧那晚的即興創作,現在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命名。

「酒錢會幫你記上的,」黑霧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最近你喝酒的次數是不是越來越多了,蘇郁。」

「有什麼關係,」少女隨意的擺了擺手,在吧枱邊坐了下來,「別看我這幅樣子,真實的年齡說出來可是會嚇死你的。」

黑霧的眼睛人性化的向下撇了撇,他動作熟練的調製好了她想要的東西,端到了少女面前。

「唔…無論看了幾遍果然都還是覺得,很漂亮啊,」趴在吧枱上眯着眼睛欣賞那抹藍色,蘇郁意味不明的說着,「黑霧先生真厲害。」

「過譽了,只是很普通的調色而已,」清理著剛剛用過的杯子,黑霧淡淡的答道,「今天來,是為了幾天後的行動嗎。」

「對啊,」依舊盯着杯子裏的那抹藍色發獃,蘇郁嘴上隨意的說着,「死柄木說叫我代替他去指揮,可是到底是指揮什麼,有點不太明白。」

「的確該讓你提前見一見的,」黑霧點了點頭,頭頂的黑霧晃蕩了一下,「大致的作戰計劃我們已經訂好了,蘇郁需要做的只是在出現意外的時候將局面控制住,不是什麼難事。」

「難的恐怕不是事情本身吧,」少女趴在桌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死柄木是不是還想試探我和赤司的關係,明明我跟他真的不可能再有什麼交集了。」

這次,黑霧並沒有回話,將手上的器具擺放整齊后,他對少女說道:「要見見幾天後一起行動的同伴嗎,這會兒他們應該就在裏面獃著。」

蘇郁點了點頭,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這才站起身跟着黑霧走向了酒吧的內間。

穿過昏暗的走廊,盡頭是一扇雜物間一樣的門,推開之後,裏面卻瞬間變得寬敞了起來,房間盡頭的幾個集裝箱上,昏暗的吊燈下,正坐着幾個人影,面容被投下的陰影擋住,看不太真切。

蘇郁面不改色的走了過去,聽着黑霧為她引見:「這位是兩天後行動中帶領你們的人,大家先相互熟悉一下吧。」

「怎麼,那傢伙還不打算出面嗎,」一個男人的身影從那集裝箱上跳了下來,雙手插在口袋裏,向蘇郁靠近,「雖然同意了合作,但也不是隨便什麼雜魚都能跳出來說要帶領我們的吧。」

那人有着一頭桀驁不馴的黑髮,本應該標誌帥氣的臉上有着大片的燒傷,皮膚呈現出一種暗紅色的質地,他半睜着眼睛站在那裏,就讓人感覺到足夠的不友好了。

蘇郁扯了扯嘴角,絲毫沒被他的態度所影響:「我的名字是蘇郁,以後請多指教了。」

她說着客套的話,語氣里卻沒有絲毫的善意,只是用一種冷硬的態度回應男人如實質一般打量的目光。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集裝箱響起了一個活潑的女生:「誒,你該不會就是之前新城事件中的那個主謀之一吧!」

一個女孩的身影從後面蹦蹦跳跳的向前走來,身上穿着的好像還是學校的制服,她湊到了蘇郁面前,兩手握拳放在胸前,嘴邊的笑容逐漸擴大:「我叫渡我,渡我被身子,你真的很厲害呢,那種壯觀的景象,吶吶,你是怎麼做到的,告訴我吧?」

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提起她失敗的傷心事啊……

蘇郁無奈的嘆了口氣,她隨手抓了抓自己的長發,終於認下了這個罪名:「啊,就是簡單的毀了點東西,你要是真的好奇的話,之後可以把細節講給你聽。」

全世界都認定了是她的錯,那真相到底是什麼,還有人關心嗎。

反正現在的蘇郁是看開了。

說完,她問詢的目光看向了先開口的那個男人。

「嘖,」那人輕嘖了一聲,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叫我荼毘就行了。」

有了這兩人的領頭,剩下的行動成員也漸漸圍了過來,雖然簡單的交換著名字,但倉庫里並不是什麼一派友好的氣氛,感受着身邊防備與打量的視線,蘇郁忍不住暗暗皺了下眉。

雖說答應了死柄木的交易,但她還是很明確的感覺到,自己並不喜歡這群人。

————

真正的行動開始於傍晚。

正如黑霧所言,行動的細節死柄木都安排妥當,而蘇郁需要做的,只是宏觀的掌握整個事情的動向,利用那無消耗的瞬間移動,將實時的調整通知到每個人而已。

一開始的時候,蘇郁也對自己簡單的任務產生了懷疑,但是看到渡我被身子那副崇拜的樣子之後,她好像又有些明白了。

正因為新城事件還在持續發酵中,此時她的身份無疑成了敵聯盟一塊巨大的招牌,要是知道敵聯盟中有能造成那麼聲勢浩大的災難的壞人存在,即使是英雄科的學生們,也難免對敵人的存在心生畏懼吧。

他只是要向世界高調的宣佈他們的存在。

因為處理網上店鋪剩下的一點訂單,蘇郁稍稍晚了眾人一些時候才動身,憑藉着幾乎可以說是萬能的瞬移,她能夠輕鬆地定位到之前通知過的成員的身邊。

等到來到目的地的時候,與她想像中的不同,高懸的山崖上一派慘烈的景象,好像在不久之前這裏剛剛發生一場可怕的打鬥一般。

好吧,並不是好像,蘇郁轉頭看去的時候一下就看見,兩個打鬥的當事人就在崖邊的不遠處,那個本應該是這次行動同伴之一的男人正倒在大片的碎石中間,目前生死不明。

而另一邊,道路的中間站着一個傷痕纍纍的少年,他半邊的衣衫都毀掉了,剩下一半鬆鬆的掛在肩上,裸露在外的手臂有着可怕的紫紅色斷裂的痕迹,此時正緊張的護著身後的小男孩,一臉防備的看向她。

明明一看就是撐不了多久的傷勢了,真虧他還能露出那樣的眼神。

蘇郁在心下暗自的想着,她一手插進了風衣的口袋,向前走了兩步。

本着最後一點職業道德,她向那邊倒著的肌肉男身上多看了兩眼,當即判斷出對方大概已經失去了意識。

明明出發的時候個個拽得跟什麼似的,沒想到剛出場十分鐘就被人打倒了,這樣的同伴交給她真的沒問題嗎。

想到這,蘇郁無奈的理了理頰邊的長發,忍不住嘆了口氣:「本來分配了個最輕鬆的任務,只是幫我找個視野好能觀望到戰場的地方而已,沒想到這樣都能出差錯……現在的壞人都這麼不敬業的嗎。」

隨着她說話聲的響起,對面的少年明顯更加緊張了一分,他捏緊了拳頭,堅定的站在了那個小男孩的面前,開口說道:「我見過你…半個月前的新城事件的主謀,你也加入了敵聯盟嗎?」

就是真人比那遠距離的照片漂亮太多了,年紀看起來也與他相仿,有那麼一瞬間他都不敢相信,這樣一個美麗的存在竟然會幹出那麼兇惡的事情來。

那可是火燒了半座城市啊。

「新城事件新城事件,每個人都提一句,就那麼有意思嗎,」蘇郁撇了撇嘴,第一次顯露出了自己對此事的不耐煩,「看你的樣子,是雄英的學生吧,一個人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真不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

對面綠色捲髮的少年顯然更加緊張了,他好像還暗暗吞了口口水。

默不作聲的打量着他的傷勢,蘇郁勾起了一邊的嘴角,神色莫名的看着面前傷痕纍纍的少年:「說實話你應該感謝我,如果現在站在這裏的人不是我的話,你大概早就死了吧。」

但是可惜了,她給自己定下的底線就是絕不親手殺人。

一聽到這話,前方的少年顯然更加緊張了,他捏緊了那隻傷痕纍纍的手臂,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好像前方的少女稍微有點什麼動靜,他就會一拳揮出去一樣。

看着他這副備戰的模樣,少女突然彎了彎嘴角,站在不遠處的身影消散成了一片殘像,綠谷出久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瞬間便感覺自己被人一手按到了山壁上。

瞬間!就連她是怎麼出現在他身旁的都沒看見!

那人一手揪着他殘破的領口,膝蓋向上提頂住了他的胸膛,瞬息間便將人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美麗得過分的臉龐上仍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笑容,就這樣俯身貼近了他。

「正好,告訴我那個體育祭第一名現在應該在哪個位置吧,」她的聲音放低,卻依舊清晰的傳達到了他的耳邊,「趕快結束之後,我也可以不跟那些人湊在一起……」

她話還沒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涼意,憑空出現的水柱浸濕了風衣的下擺,是剛剛被那少年護在身後的男孩。

蘇郁轉頭,就看到半大的小孩舉著兩隻手,緊咬着牙,半是害怕半是憤恨的瞪着她。

「放、放開他,壞人!!」

稚嫩而顫抖的聲音在這山崖上響起,很快便被風吹得四散而去。

蘇郁愣了一下,視線從風衣的下擺移到了自己身上。

她突然的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成為了一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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