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惆悵

葉行歌心中還裝著蘇夢枕和雷純這件事，但是她現在更需要的是，把悲酥清風的解藥研製出來。

雖說萬花的清風垂露可以解毒，但是總歸是沒有解藥來得方便。

習武之人一夜不睡並沒有什麼，葉行歌研究了一晚上，大概心中有了思路之後就將葯藏好，出門練武去了。

萬花的招式雖然並沒有可以追求姿勢優美，但是葉行歌使出卻自有一番寫意風流的美感。

她知道林詩音就在旁邊看著自己，所以等到結束了之後，她面上掛著薄汗道：「怎麼起的這麼早？」

她一夜未睡起的早倒是正常，怎麼林詩音也起的這麼早？

「睡不著，」林詩音抬手將葉行歌額頭上的汗擦掉，這才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讓廚房多準備了些。」

「多謝」葉行歌一扭頭就看見了不遠處站在樹下，神色痛苦的李尋歡。

葉行歌：「…………」

「你有沒有覺得，」但是李尋歡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眼前，葉行歌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林詩音：「你表哥好像哪裡不對勁？」

林詩音黛眉輕蹙：「我也這麼覺得。」

表哥昨日晚間似乎是喝醉了酒，在她門口站了一夜。

她昨日心中藏著事所以睡不著，今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表哥一直站在院子里的樹下，似乎是已經站了很久了。

雖然葉行歌和林詩音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們倆在用完了早餐之後還是決定出門去逛逛。

外面天氣有些涼了，葉行歌有內功，所以並沒有什麼，但是林詩音不一樣，所以她回房去換衣服去了。

正在葉行歌想著昨天晚上的事的時候，她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個人。

「李兄？」葉行歌疑惑的看向李尋歡，那種眼神又來了。

「葉公子，」李尋歡似乎是嘆了一口氣，「你真的很喜歡錶妹嗎？」

葉行歌點頭，林詩音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兩人卻很談得來，再加上林詩音是個十分善解人意且好看的女子，葉行歌自然是喜歡的。

李尋歡的神色又暗了幾分，葉行歌承認了。

「李兄，」葉行歌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李尋歡卻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不遠處朝這邊走過來的林詩音道：「表妹已經來了。」

葉行歌盯著李尋歡離開的背影，非常想抓住他問問到底是為什麼，但是她卻沒有這樣做，而是帶著林詩音出了府。

花滿樓和顧惜朝二人早就等在了外面，顧惜朝是要去春華樓，花滿樓陪著他一起，而葉行歌則是帶著林詩音在外面隨便逛逛。

「行歌，」林詩音聽葉行歌說自己喜歡吃甜食，便將她帶到了京城最有名的合芳齋，據林詩音說這裡的糕點在整個京城都是一絕。

「你在看什麼？」外面也有不少人排隊，但是葉行歌卻是盯著合芳齋外面掛著的牌子眼睛一眨不眨。

「牌匾，」葉行歌語氣中似是多了一絲讚賞。

「牌匾？」林詩音隨著葉行歌的視線看過去，合芳齋外面掛著的牌子她也是看了許多年，難道裡面還藏著什麼她看不出來的東西？

「字」此時已經輪到了葉行歌她們，所以當葉行歌說道：「字里有劍氣」之後，合芳齋的店主似乎是很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恩？」葉行歌看向手中的東西，「店家，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她並沒有要這個荷花糯米糕啊，怎麼裡面多出了一份？

「這是我們店家送給你的，」掌柜的是一個看上去十分和藹的老爺爺，他瞥了外面的牌匾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葉行歌似乎是懂了，她朝掌柜的拱手道謝之後就帶著林詩音離開了店鋪。

「行歌，」林詩音的眼中有些淡淡的愁緒，「你最想要什麼呢？」

「我啊」葉行歌的視線對上了一個角落，「想要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

林詩音噗嗤一笑，「你這個算什麼呀」

「除了這個，我別無所求。」葉行歌從一旁的小攤上取下一枚簪子插到林詩音的頭上，「這枚碧玉簪很配你。」

林詩音摸了摸自己發間的簪子，半響輕笑一聲：「怎麼這麼會哄人呀」

葉行歌將銀子付給小販后道：「這不是哄人，」葉行歌一本正經道：「我這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那你呢？」葉行歌順便看中了另外一枚月牙白的簪子，她要這個簪子，是因為她覺得這枚簪子很適合花滿樓。

「我？」林詩音有些羞澀，但是又有些憂鬱的笑了笑：「若是以往，我最想要嫁給表哥。」

她自幼父母雙亡而生活在李園，李尋歡對她而言，意義總是不一樣的。

「你喜歡李兄嗎？」葉行歌微微垂眸看向林詩音。

林詩音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她自然是喜歡的。

即使李尋歡一年有大半的時間不在家，但是她也很喜歡李尋歡。

「可是」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小河邊，葉行歌找了一個乾淨的時候讓林詩音坐下，自己則是站在一旁看著林詩音。

林詩音不知道為什麼，對著葉行歌說道：「我喜歡錶哥，但是我也喜歡李園。」

葉行歌微微一愣，看向林詩音。

「或許，」林詩音苦笑一聲，「我對錶哥的感情並不純粹吧。」

她是喜歡李尋歡不假，但是她也喜歡李園，喜歡裡面裡面安定的生活。

「如果，」葉行歌能懂林詩音的意思，「你以後只有李園沒有你表哥，你願意嗎？」

林詩音幾乎是下意識的搖頭。

「這不就行了，」葉行歌覺得林詩音走入了一個誤區，「既然這樣，你和李尋歡應該早日成婚了。」

「到時候李尋歡和李園都是你的，」葉行歌調侃道：「也就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了。」

林詩音的臉頰有些許粉色，「行歌，你」

「那裡有人！」她突然臉色微變，「河上。」

葉行歌轉頭望去，河上似乎是飄著一具……屍體？

她腳尖在水面上輕點，拎起那個飄在河面上的「屍體」就返回了林詩音身邊。

「呀，」林詩音驚訝道：「還是個小孩子呢。」

「救人」這個小孩子不僅僅是溺水，而且身上還有好幾處刀傷，葉行歌覺得，自己最近簡直不知道是怎麼了，一出門就遇見這樣的事。

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並不怎麼好，葉行歌幫他將胸腔里的水排出去，將他身上的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之後抱起小孩子帶著林詩音回了家。

林詩音雖然還未成婚，但是她卻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子，見葉行歌將小孩子帶回廂房后，她趕緊給小孩子取了一身衣服過來幫他換上。

小孩子看上去也就八九歲的模樣，看上去十分瘦小。

不過和雷純的情況比起來，這個小孩子要好的多了，至少他身上並無內傷，全部都是外傷。

等到葉行歌處理好了他的傷口之後，就見林詩音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動作。

葉行歌朝她勾了勾唇角：「想學？」

林詩音眼睛一亮，卻又搖了搖頭：「不了。」

她如今年紀也大了，況且也不方便學習這些。

「如果你想，我可以教你。」葉行歌笑著擦了擦手，「只要你真的願意學。」

「學醫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葉行歌給小孩子把了把脈，「不過你若是學了，對自己和李兄都是一件好事。」

李尋歡是半個江湖人，林詩音學醫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自己，都沒有壞處。

「畢竟，我也不會一直呆在京城。」她是想看看這大好河山，順便重建萬花谷，自然不會一直留在京城。

「你要走？」林詩音一驚。

「不是現在，」葉行歌安撫道：「你若是不嫌棄，我可以教你。」

「好」葉行歌本以為自己還要再說幾句，但是沒想到林詩音卻展眉一笑：「這樣，我是不是該叫你小師父？」

葉行歌眼中也多了幾分笑意：「隨你喜歡吧。」

林詩音現在若是習武的話，年紀倒真的是有些大了，但是若僅僅只是自保的話，完全沒有問題。

經常有人說，千萬不要得罪一個好大夫。

這並不僅僅是因為一個好大夫可以救人，更是因為她們照樣可以殺人於無形中。

「那這個孩子，」總算是解開了林詩音的一個心結，她的面上也輕鬆了幾分，「要怎麼辦？」

「等他醒過來再問問，」葉行歌方才順便給這個孩子摸了一下骨。

不得不說，她有些心動了。

「如果有家人的話，將他送到家人身邊，如果沒有家人，我想收他為徒」

林詩音想了想道：「這也未嘗不可。」

葉行歌取出一塊墨色的木牌，用自己隨身帶著的小刀將上面雕刻出了林詩音的名字，然後遞了過去。

木牌的正面是林詩音的名字，而背面則是一副圖案，和葉行歌衣裳上的圖案相同。

「這是我們萬花谷的標誌。」葉行歌的語氣中滿是懷念。

「很美，」林詩音撫摸著這塊木牌，想了想，將自己脖子上懸挂的紅線取出，將木牌懸挂在了上面。

小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醒，葉行歌想了想，去前廳找花滿樓準備告訴他這件事，但是她並沒有走幾步，就看見了神色並不怎麼好看的花滿樓和顧惜朝。

旁邊的李尋歡視線落在林詩音脖子上掛著的玉牌上，神色就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