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夜寐
「悲酥清風?」葉行歌微微一愣,這是什麼?
「西夏一品堂,」待蘇夢枕說完,葉行歌的面色也難看了起來。
「有人勾結異族,」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氣,「看來幕後黑手所圖不小。」
如今她所在的朝代為宋,雖然國力強盛,但是卻隱隱有內憂外患之相,不僅僅是有西夏等國家覬覦,就連內部也有奸臣,偏偏當權者又不是個有能力的,所以葉行歌在聽到這個什麼悲酥清風是來自西夏的之後,頓時就想到了其它的地方上。
很顯然,蘇夢枕和她想的一樣。
「蘇樓主」葉行歌給眾人解完毒之後,將雷純推到蘇夢枕身邊,「我出去看看。」
雷純畢竟是他的未婚妻,況且以蘇夢枕剛剛那一刀來看,他足以護住雷純。
葉行歌出去尋找那個躲在暗地裡偷偷放毒的人,而院子里卻突然有人說話了。
「大哥,」說話的是白愁飛,他蹙眉看向蘇夢枕,「她是誰?」
「救了我的人,」回答他的是雷純,她的眼神自白愁飛的身上掃過,輕輕靠在蘇夢枕身上。
「大小姐可知她的底細?」白愁飛卻明顯不太信任葉行歌的樣子,見雷純沒有答話,他冷笑一聲說道:「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在這種時候,可是不容出任何差錯的。」
「那你以為應當如何?」雷純的聲音很輕,落在蘇夢枕耳中卻有著別樣的意味。
「我」白愁飛還欲再說些什麼,但是葉行歌已經回來了。
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死士,」葉行歌的神色不怎麼好看,「已經自盡了。」
不過她至少得到了悲酥清風,有了這個,她才能知道該如何解這個毒。
白愁飛看她的眼神倒是有幾分意味不明,「這人是被葉公子所殺?」
葉行歌不偏不倚的看著他,「不是」
「他是自殺的,」葉行歌看了蘇夢枕一眼,這才道:「蘇樓主,天要亮了。」
蘇夢枕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對著葉行歌道謝:「多謝葉公子出手相救。」
他取下懸挂在自己腰間的玉佩,「這是金風細雨樓的信物,」蘇夢枕瞧著葉行歌朝自己走過來,便將那枚玉佩遞給葉行歌,「我隨時歡迎你。」
他並沒有說,金風細雨樓。
雷純和葉行歌都微微垂眸掩下自己眸中的思緒,雷純大病未愈,身上還有些無力,她自懷中取出一枚玉珠遞給葉行歌:「多謝」
「這個我就當是診金了」葉行歌將玉珠串在玉佩上面的繩子上,朝雷純晃了晃。
「你是說玉佩,還是我的珠子?」雷純輕聲笑道,她笑起來的模樣如同在雪地里盛放的紅梅,極艷極美。
縱使葉行歌也有一瞬間被晃了眼,她將玉佩系在腰間,這才道:「有什麼區別嗎?」
雷純和蘇夢枕是未婚夫妻,自然是一體的。
蘇夢枕的語氣中多了一絲笑意:「自然是沒有區別的。」
「溫柔姑娘,」葉行歌看向站在白愁飛身邊的溫柔,「雷姑娘身體不好,我給她開的藥方,這幾日就要麻煩你了。」
金風細雨樓中的侍女並不多,溫柔雖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是這種事此時交給她也讓蘇夢枕更放心一些。
更何況,這裡頭還有些其它的原因。
溫柔自然是願意的,不說是她對雷純本來就有幾分好感,更是因為若不是雷純,她恐怕在暗巷中就被……
筆墨紙硯在屋中,葉行歌和溫柔進屋去寫藥方,留下外面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愁飛又開口了:「大哥」
那可是金風細雨樓的信物,怎麼能隨隨便便給一個陌生人?
「愁飛,」蘇夢枕卻開口,「我信她。「
屋內,葉行歌在給雷純寫藥方,溫柔湊近看她寫的字,稱讚道:「你的字真好看」
葉行歌的字乍一看很平和,但是卻暗藏鋒芒
葉行歌將藥方寫好,仔細的盯著了溫柔煎藥的注意事項以及服藥的時間之後道:「溫姑娘,待雷姑娘的覺得這個藥方管用,到時候再付診金也不遲。「
溫柔只當是雷純和葉行歌兩人之間已經談好了診金,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當她把藥方收好,出門的時候不知為何腿突然一軟,往後倒去。
葉行歌上前一步接住溫柔:「溫姑娘小心。」
「多謝」葉行歌的懷抱很溫暖,她的身上還隱隱透著一絲葯香,溫柔臉一紅,趕緊從葉行歌的懷中退了出來。
「好了」葉行歌對著蘇夢枕和雷純微微拱手,並未多說什麼就離開了金風細雨樓。
「溫柔,」待到葉行歌的身影消失了之後,白愁飛才狀似無意的說道:「你們剛剛在裡面說了什麼?」
「啊?」溫柔剛剛在偷看葉行歌,她本以為蘇夢枕和狄飛驚已經是她見過的很好看的男子,但是葉行歌的容貌比之這兩人並沒有任何遜色的地方。
而且她身上還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
所以乍一聽白愁飛這樣問,她愣了愣道:「葉公子說,等到雷姐姐好了之後,再把診金付給她也不遲。」
白愁飛神色倒是多了一絲嘲諷,蘇夢枕和雷純給出的東西本就價格不低,但是沒想到這人居然還要診金!
不過,他也沒有錯過溫柔看向葉行歌嬌羞的模樣,於是白愁飛笑道:「你莫不是看上這個葉行歌了?」
「怎麼可能!」溫柔反駁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難道我還不能看看?」
「進屋吧」蘇夢枕看向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雷純。
「恩」
葉行歌在金風細雨樓耽誤了很長時間,她本來以為李園之中眾人已經歇下了,但是沒想到,她卻在自己房門口看到了花滿樓。
「七童?」葉行歌有些詫異,「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到葉行歌之後,花滿樓面上鬆動了幾分。
但是很快,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血腥味」
「哦」葉行歌安撫道:「不是我的」
「出什麼事了?」即使不是葉行歌受了傷,那肯定也發生了什麼事
「進屋說吧」葉行歌並沒有打算瞞著花滿樓,今天晚上的事,她怎麼想都覺得很蹊蹺。
「好」花滿樓也從葉行歌的話裡面聽出了不對勁來。
「你是說,」花滿樓在聽葉行歌講完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之後若有所思道:「有人想一石二鳥?」
「是」葉行歌隱去了雷純受傷的那一段,只是講自己救了雷純。
「無論是雷純還是蘇夢枕出事,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都不會善罷甘休,」葉行歌手指無意識的在桌面上輕擊著:「若是再有人從中挑撥,那必定兩者都會元氣大傷。」
「方才你也說,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是京城最大的兩個勢力,那若是兩者都被人暗算,京城的局勢可就危險了。」
「再加上,」葉行歌的神色很難看,「裡面還有異族的手腳。」
「這是悲酥清風,」葉行歌將她從那個死士身上搜出來的藥瓶放在桌子上,「源自西夏」
「這種毒西夏肯定不會輕易拿出來,」葉行歌道:「就是不知道,是西夏有所圖,還是有人想刻意攪亂局勢了。」
「邊境並不太平,」花滿樓雖然是江湖人,但是花家也並非沒有人在朝堂為官,他也知道今上是個什麼性子。
耳根子軟,又偏寵奸臣,若不是朝堂之上還有諸葛神侯等人周旋,怕是這天下的局勢更亂了。
「若是陸小鳳在就好了,」花滿樓突然嘆了一口氣道,他的這位朋友最好管閑事,但是偏偏運氣和才智都很不錯。
「陸小鳳,」葉行歌這一路上也聽人提過陸小鳳,雖然看上去十分不靠譜,但是實際上在江湖之中名氣卻很大。
「我還聽人說,」葉行歌道:「若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可以去找陸小鳳和楚留香。」
這兩人有許多共同點,運氣好,聰明機智,而且都好管閑事。
「不過這裡面的事有蘇樓主和雷姑娘幫忙,」葉行歌並不是個好管閑事的性子,但是她卻不能見到天下大亂。
花滿樓同葉行歌想的一樣,只是他還想到其它的東西,「你是不是看上了小顧?」
「是」葉行歌毫不掩飾自己對顧惜朝的興趣,「你不覺得,他很適合萬花嗎?」
有才,有顏,有能力。
「只是,」顧惜朝心有大志,萬花谷現在並沒有什麼名氣,她怕顧惜朝不會答應。
這裡,不是大唐。
不過凡事也不能絕對,葉行歌很欣賞顧惜朝,但是若是他不能加入萬花谷,她也不會強求。
「這件事,」花滿樓笑道「你應該去和小顧說一聲。」
這幾天葉行歌看向顧惜朝的眼神十分熱切,怕是顧惜朝心中也在納悶了。
「我知道了」葉行歌點頭,卻聽見花滿樓道:「方才你不在,李兄問我是不是心悅林姑娘。」
「他的聲音頗為痛苦,」花滿樓道:「似乎是在糾結什麼。」
葉行歌:「…………」
「我覺得,」她的唇角有些抽搐:「李兄眼神不怎麼好。」
「再說了,」葉行歌開口:「我若是心悅詩音,難不成他還能將詩音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