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隱情

409、隱情

房間已經安靜下來,但是還是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鮮血氣息。郭七七一頭撞在巨石上,用力之猛,意志之堅定,勝過世上任何一個男子,她的傷傷得很重,能不能熬過今天晚上,還不好說,是以房間里燈還亮著,郭維新就守在郭七七身邊。

「土行孫,你們幾個人先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看著七七就可以了。」郭維新道。

「老爺,我們什麼時候受過這般氣,龍家真是欺人太甚。」土行孫是個有脾氣的人,「現在,小少爺落到龍家手上,生死未卜,我睡不著……」

郭維新道:「龍帝不是個不守信的人,小少爺不會有事情的。你放心吧,等明天再說吧。我現在命令你們都去休息,在這山中趕路,消耗太大,需要好好休息。」

土行孫道:「老爺,你也好長時間沒有休息了,要不我……」

郭維新喝道:「讓你去休息就休息,哪有那麼多話說。」隨從只好退去,開門之後,經由一條走廊,走到隔壁的房間里休息。我等三個隨從休息之後,便閃身到了門前,伸手輕輕敲動:「郭家主,你還睡了沒有?」

郭維新聲音傳來:「你是什麼人?」

我壓低聲音:「老夫人讓我告訴你一件事情。」剛才郭維新與龍家人交涉的時候,提到過郭家的女子嫁入龍家。我便以為這個借口騙郭維新開門。

郭維新果然踱步走了過來,房門只是開了一道縫,我便閃身進去,右手直接扣向郭維新的脖子。郭維新年邁老衰,在山中趕路,早已疲憊不堪,不曾料想我忽然發難,後退幾步,已是來不及。

我直接扣住了郭維新的脖子,小青蛇快速散出,直接盤在我手背上,吐著紅色的信子,隨時都咬過去。我道:「郭家主,老實一點,不要亂動,否則我還沒有掐死你,我手中的毒蛇就會咬死你。」

我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郭七七,臉色如同白蠟一般,氣息微弱,桌上的油燈也是暗弱無比,隨時都有可能熄滅。郭七七也一樣,隨時都會死掉。

看到郭七七的情形,我自然想起了謝薇。謝薇產子之後,氣力未曾恢復,仍然不顧一切站起來,撞倒兩隻血僵,為我逃出醫院爭取了時間。

此情此景甚為熟悉!我不由地有些觸動。

郭維新眼神閃過一絲驚慌,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這裡?」

我道:「郭家主,我來找你,自然是有事情。不過動手之前,我且送點東西給你。你雖然是個惡人,但是你孫女的舉動,卻感染了我。我不忍心看著這麼一位好母親,因為救兒子而死。」

我鬆開了郭維新的脖子,他是明白人,沒有再反抗:「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我從隨身的袋子里取出了一瓣雪蓮,這朵雪蓮乃是多年前,我和阿木在祁連山上採到的雪蓮花,也就是那一次,阿木收服了小青蛇。

祁連山雪蓮藥用價值極高,我一直都帶在身上,就是擔心萬一遇到對頭受傷,用來的救急,這些年一直都沒有用過。就連我身無分文之際,也沒有想過把這個雪蓮賣掉。

我遞給郭維新:「這是在祁連山雪巔之上才到的雪蓮,你拿過去撕碎,直接用水餵給你孫女吃吧。這雪蓮雖然比不上龍家的龍魂花,但也可以救你的孫女!」

郭維新搖搖頭:「我不明白!」

我道:「一碼歸一碼,我和你有過節,但是你這個孫女卻是個剛烈之人,大義凜然。我來殺你,和救你孫女,並不矛盾,你不明白嗎?」

郭維新呆了一呆,方才接過雪蓮花瓣,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臉上一喜:「真是雪蓮。」又聞了聞。我鄙夷地看著他:「你不用再聞了,我若要殺郭七七,何至於在雪蓮花瓣上塗上毒藥呢,那簡直是多此一舉!」

郭維新神色一變:「是我多心了。」當然倒出熱水,將那雪蓮花花瓣撕碎,灑在熱水之中。花瓣在水中蕩漾幾下,最終漸漸舒展開。待熱水變溫之後,郭維新上前,扶起郭七七,將那一碗水慢慢地餵了下去。

不過片刻,郭七七的呼吸變得有力多了,床頭擺著油燈也亮了很多。聽著聲音,今晚是熬得過去了。郭七七年紀不大,身體造血能力強,只要熬過今晚,也就算活過來了。

這一瓣雪蓮花,算是救了郭七七一條性命。

郭維新忙完之後,雙手一拜:「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就算你要來殺我。我還是很感激你,多謝你出手。」

我搖搖頭:「你不用感謝我,是郭七七她自己的舉動救了自己。鐵石心腸的龍帝可以為之動容,我出一瓣雪蓮花,無足輕重。我想,就算沒有雪蓮花,老天爺爺不會傷害這麼一位可憐的母親。」

郭維新道:「先生,救人的事情做完了。你現在要殺我了嗎?老夫餘生已無心愿,你若動手就動手吧,我絕對不會有半點怨言。」郭維新將雙手別在身後,腦袋稍微前傾,等著我一掌拍在他腦袋上。

我笑了起來:「郭維新,你何至於假惺惺的。你做下多少錯事,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郭維新道:「老夫一生光明正大,自信沒有辜負什麼人?但先生救我孫女,要取我性命,我無話可說。」

「好,你果然還是不服氣。」我道,「那老茶花峒的事情,你難道和你沒有關係嗎?我問你,郭家是不是答應過一個人,遵循七年約定,還老茶花峒一百多人的一個公道。可是,你們遷延了三年時間,最後還說這事情和你們郭家無關,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啊!」

郭維新額頭上都是汗水,伸手擦了擦,臉上浮現出慚愧的神情,忽然抬頭看著我:「哪個人?你是他嗎?不對,他已經死了十四年了。你是誰,你到底是誰?」郭維新在懷疑我的身份。

我道:「是,蕭寒早就死了。我不過是他的一個朋友,我本以為你們會按照約定履行七年之約,可是你們欺人太甚。茶花峒麻老姑孤苦一人,你們郭家……」

郭維新忽地流出兩含淚水,渾濁的雙眼越發無神:「這事情是我答應我,我沒有做好。怪我,怪我。你要殺要剮儘管動手吧。我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這是你臨死前的懺悔嗎?你是想讓我放過你嗎?郭維新,你好狠啊,竟然拖了十年時間,兩漢淚水就可以洗清你身上的罪業了嗎?」我道,「你為了掩蓋真相,不惜把自己孫女嫁給龍游水的孫兒,你好大的陰謀啊!」

郭維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先生,你可以怪我,但是不能詆毀龍游水的名聲。他是個正直的人,是世上最為正直的人之一。他絕對不會做出顛倒是非的事情。事實上,他沒有活到去茶花峒的那一天……」

我道:「我知道,所以你利用他的孫兒,那個叫做蕭棋的卑劣小子。他貪戀美色,顛倒是非的事情自然是做得出來,這個事情還要狡辯嗎?」

郭維新道:「蕭棋也不是那樣的人,他們鬼派風水師最看重的就是人品,也不會顛倒黑白的。先生,你別誤會他們。這事情怪我,都怪我。你要殺就殺我吧……」

郭維新變得激動起來,言語之中多有求死的念頭。

我隱隱一動,難道這當中還有我不知道的隱情嗎?

「說,到底是為什麼?你為何一心求死!」我看著龍游水,「螻蟻尚且貪生,你為何忽然要求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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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蠱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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