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紙上得來終覺淺
「你這麼說……那我還真是挺高興的。」
姜承橙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
本來一直害怕外甥女會對突然介入生活的自己心存芥蒂，這下可算是出乎意外的驚喜。既然能用「喜歡」這個詞來請求，也就讓他安心多了。
「我不會自以為是到想要束縛舅舅的行動，但我也希望舅舅能偶爾接受我的任性。」姜雨檸目光低垂，把手指搭上肩膀。
「我也沒說不可以啊。該提要求就要提要求才是……只不過你這些要求好像都折損你自己的利益吧？要是答應你那哪還能叫照顧你呢。」
「沒關係，是我提出來的！我也不是小孩了，我自願的事情全都是我來負責。」
姜雨檸似乎是自信滿滿的拍胸脯回答道。
「你怎麼不是小孩了……明明才剛能騎自行車上路不久。」
「心理年齡、我說心理年齡啊，早就已經成熟的不得了了。」姜雨檸緊張的後退兩步，又假裝沒事似的背過手。
大腦里分明連荷爾蒙都沒分泌出來，還敢提心理年齡，怕不是以為自己是個天山童姥。姜承橙暗自嗤嗤笑著，吐槽這小姑娘的胡言。
「不要笑了啊……我說的這些心愿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以後脫下來的衣服交給我就好了，不能再自己洗了。」姜雨檸嘟著嘴埋怨道。
姜承橙看著她稚嫩的臉頰，禁不住輕聲嘆了口氣。這孩子到底是倔強還是懦弱，連他都分不清楚了。
「檸檸……你這樣做的話，不就跟你剛到咱家那兩天一樣了嗎？」
姜承橙想到才剛剛接姜雨檸來到別墅的那幾天，她也是主動要求包攬家務，讓姜承橙樂享其成。但當時都歸結於外甥女初來乍到，對於收養人總感覺有虧欠，所以才那麼客氣。
「我剛來的那兩天？」
「對，你沒忘吧？你非要把我內衣之類的拿走去洗，只不過後來我把你給攔住了。」
「那時候和現在不一樣啦，現在有新的特殊情況。我決定對於舅舅，我要更珍惜一點，所以才自願去做的。」姜雨檸仍然不屈不撓的盯著姜承橙心不在焉的眼睛。
「……但是我那時候不是也說過嘛，男女有別。，或者說，男女授受不親。雖然咱倆現在是表親，但該防範的事也不能含糊。」
這孩子成熟一點之後，要是還想起來自己曾經幫干舅舅洗內褲，不得抄起哭喪棒就是一頓打啊。姜承橙悻悻的想。
「等你長大一點后，肯定就撒手不幹了，還要破口大罵我是變態。我可要在地獄邊緣拉自己一把，免得來日悔恨。」
「不會的，我已經查了很多書，沒有您說得那麼嚴重。而且我再怎麼過分也不可能對舅舅不敬。」
查過很多書？姜承橙突然想起來，面前的這個小姑娘好像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
不會是……自己藏在儲藏室的收藏被她給發現了吧？要是讓幼女看到那些污穢不堪的東西，自己可就真的是人間失格了！
「你說你查了很多書……具體都包括什麼書能告訴我一下嗎？」姜承橙瑟瑟發抖的問道。
姜雨檸歪歪腦袋，稍微想了一下，便紅著臉回答道：「八……」
姜承橙臉色蒼白……難不成，難不成是自己買的那本極品漫畫……八、八女一男？！
姜雨檸面色潮紅，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快速的調整呼吸說出那句話。
「八年級上冊生物教材！」
也就是那本畫著抽象人體解剖圖的生物課本。扉頁上面的女生大聲吼叫著自己肚子疼的插圖，姜承橙還歷歷在目。
嚇死我了。姜承橙心裡的喜馬拉雅山總算落了地。那本晦澀難懂的教材其實也什麼都沒講嘛！再說紙上得來終覺淺，要理解透徹，還得有高人指點。
「原來你的資料就來自於那本書啊。雖然知道你翻閱到下學期的教材也費了不少功夫，但是我還是得告訴你，上面講的沒啥用。」
「為什麼？」
「那你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咱倆去廁所時候的姿勢不一樣？」
「因為泌尿器官不同啊。舅舅是男性，我是女性，所以器官不同，姿勢也就不一樣。啊，也就是男女有別吧？」
「Stop！」
姜承橙趕緊做手勢讓姜雨檸停止。儘管她說的並沒錯，但從一個小女孩嘴裡說出來，還是讓姜承橙感到蒙羞：我都造了什麼孽啊？
「下一個問題，人類到底是怎樣誕生的？」
「女媧娘娘捏的泥人兒吧？」姜雨檸面對新挑戰也不思索，按照自己的常識回答道。
「不對。我就說你只是略懂皮毛，距離真正的成熟還早的很。你還是沒能理解我們大人世界觀，一切都是紙上談兵罷了。」
姜雨檸搓搓手，有點啞口無言。畢竟那本晦澀的生物教材對於這類敏感話題只是一筆帶過，最後還不是得自己在生活中去融會貫通。
「我明白了。」
「嗯？明白什麼了？」
「我要再去多查閱一下這方面的資料，遲早也會弄明白的。在那之前舅舅的洗衣工作也全權交給我來處置就好了。」姜雨檸說罷，就捋了捋馬尾，露出很有幹勁的表情。
「成何體統？那你說了不等於白說嘛？你至少先弄明白之後再來好好想想要不要下這樣的決定吧？」
姜承橙百般無奈的勸阻著少女。又不好直接拒絕，也不能欣然接受，他感到進退兩難。
「只要弄明白就可以了對嗎？」
「呃、對啊。我相信你只要把男女之間的隔閡給弄明白，就絕對不會想要去洗我的內褲了。」
姜承橙志得意滿的說道。反正她也不懂得使用網路，學校的圖書館又不可能有這方面的書籍……
「那我今天晚上會去舅舅您的房間請教的。屆時請務必一點都不保留的告訴我這個知識。我會很期待的。」
「我來跟你講？不不不，這可是犯了大忌的罪過啊。我哪好意思跟你開口啊！」
「為什麼不好意思啊？」
姜承橙瞠目結舌的傻愣在一旁。這時候要是回答「男女有別」的話，不就又繞回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