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你能改,你的家人改不了,他們想著的是如何吸干別人的血,而非有錢大家用,你的心肝和我的心肝不是同一個心肝。」人的心是偏的,五根手指頭伸出來也是長短不一。

他幾乎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無力招架,蕭家人的心性真如她所言,爛泥扶不上牆,即使他有心也無力改變。

他吶吶道:「我總是孩子的爹,你得讓我認她吧!我就這麼一個閨女。」

看他委屈兮兮的放低姿態,知道錯不在他的李景兒也不好太刁難。「只有一個閨女的話我不想再聽到,想認女兒就得三個都認,在孩子面前不許說溜嘴,我可是都當成親生的對待,哪個被你傷到了休怪我翻臉無情。」

醜話先說在前頭,先小人,后君子。

「另外兩個哪來的?」尤其是那個最大的,這才是來討債的,每回一瞧見他就面露凶狼,活似他來跟他搶娘。

「撿的。」說得簡單扼要。

「撿到的?」她心滿定的,別人的孩子視同己出。

對隨便生生就一大堆的古代人而言,他們是無法了解現代人生不出孩子的痛苦,一個、兩個都當寶,給予最好的教育,最好的成長環境,吃穿用都要最好的,不能忍受次級品。

李雙景的父親是開房地產公司,母親是股票經紀人,兄弟姊妹四個人,一個在日本當公關,一個在德國名牌汽車擔任經理,一個是太空總署的科技人員,她算是最沒出息,當個消防隊分隊長。

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所以從不缺錢,每年收到的壓歲錢比她一年的薪水還高,四個手足都沒孩子,求子若渴。

「孩子的事跳過不提,我倒想明白你是怎麼通過我布置的陷阱,一般人是過不來的。」她花了好幾個月才弄好的,兩手都割破好幾道傷口,煞費苦心地設置一個一個考驗陸戰隊的關卡,一個人絕對沒法破解,要群體含作,體力與智慧兼備才行。

蕭景峰臉上帶炫耀的低笑,「我先前就闖過一回,光養傷就養了五天,之後叫探子探路,畫出地形圖,我手上有些兵太久沒操了,所以我帶他們上山進行夜間突襲操練。」

「你把兵帶上山?」當她是山賊還是土匪窩。

臉色微變的李景兒驚得跳起來。

「我……」出營總要有借口,三天兩夜的山林演練這理由很正當。

「大嫂好,打擾了——」

整齊劃一的宏亮嗓音同時響起。

此時輕霧已然散去,晨起的旭日灑下金光,一棵棵樹……不,是身上插著樹枝樹葉,偽裝是樹的一片樹叢動了起來,將近二十名的年輕小子從樹間走了出來。

阿凡達……Q版。

每個人臉上、手臂上都塗滿綠色汁液,有人還在發上插上雞毛、芒草花……李景兒忽然覺得非常頭痛,老天看她過得太暢快了,故意弄來麻煩讓她體會人生來就是要受苦的,遍嘗八大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娘!他們是誰?」好多奇怪的人。

看著原本很大,娘刻意拔草、除去雜木、撲土、搬石頭固穩的空地,平常是他帶著妹妹們玩的地方,如今被一堆莫名其妙的人佔去了,感覺好像變小了許多,不太夠用。

結著小身板的霜明眼中有興奮和警惕,他想過去和他們玩,又怕被人趕走,小聲的縮在他娘身後問。

「壞人。」十獲不赦。

這是怎麼回事?得寸進尺了,她只是來不及送人下山,好意地請他們喝湧泉的水,結果一個個就不客氣了,真當自己家,佔山為王了,喝完水后躺下來呼呼大睡。

操練了一晚后的確是累了,但也不能把別人家的門口當床,橫一個,豎一個,睡得七零八落。

睡了一覺后也該走人吧!這叫為客之道。

但他們不。

幾個小子架鍋子起火,有的拾柴,有的淘米,有的切菜剁肉,好幾個鍋子一起煮,埋鍋造飯了。

這會兒,把石屋前的空地當營地了。

李景兒能說什麼嗎?人家「人多勢眾」,她只能咬牙忍了,她還沒蠢到拿刀子砍人。

這些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別看他們年紀小,沒超過二十歲的樣子,個個可是上過戰場殺過人,刀尖沾著血。

只是這口氣真的很難咽,說是壞人還便宜他們,根本是蝗蟲過境,趕都趕不走。

「壞人?」霜明睜大眼,小拳頭握緊。

「是呀!壞人,沒人歡迎他們不請自來,另一種說法叫不速之客,咱們家這麼小,他們人那麼多,我們會被吃窮的。」李景兒拔著曬了幾天的蘑薛和野生紅棗,除去雜質和沙粒,讓日光充分照射。

她又開始備糧了,一到秋天,山裡的果實陸續成熟,例如山楂、野梨、酸橘、棗子、柿子、核桃、栗子等,這些都能儲放很久,或是晒成果乾保存,營養價值高。

山裡的濕度高,蘑菇終年生長,長至下雪為止,其它草菇、雞絲魅、黃榛蘑……要看情況,通常下雨過後比較多,李景兒只要見到了就不放過,七、八個月下來收了好幾籮筐,她打算留一筐自用,剩下的過兩天挑到山下賣掉。

有時運氣好還能採到松茸,松茸煮飯香氣十足。

山裡的寶很多,就看人勤不勤快,真要填飽肚子並不難,山產野菜隨人取用,果子雖小但也能吃出好滋味。

「娘,我不要餓肚子」霜月哭喪著臉,以為真要沒飯吃。

「忍著吧!我們還有水喝。」人可以七天不吃飯,但三天不喝水就不行了,水是生命之源。

看向一直冒水的湧泉,霜明的表情像快要哭了,下嘴唇朝內,上嘴唇抿含,忍著不哭出聲。

小模樣真可憐,讓人瞧了不忍心。

母子倆防賊似的坐在門口,一截樹榦兩人當椅子分著坐,霜真帶著月姐兒在屋內玩翻花繩,七巧板,但又不時地往外瞧,好奇地看看外面的人在做什麼,有沒有她們能玩的?

「景娘,你不要再編故事糊弄孩子了,我們的兵紀律嚴明,每個人都自帶乾糧和水,不會搶你的儲糧。」蕭景峰好笑又好氣的輕拍孩子頭頂,揉揉他後頸的肉。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曉得你們真的守紀還是陽奉陰違,當兵的食量大,你確定帶的乾糧夠吃?我一個婦道人家可擋不住你們侵門踏戶的搶奪。」她影射兵匪不分家。

戰亂時,兵比匪還凶,殺人劫財。

他一聽,無奈的搖頭。「一會兒我會整隊帶出去,你這兒較偏僻,我前後查探過了,少有獸蹤出沒,我再帶人看看,能避免的危險盡量避免,有兇猛獸類我一併清除。」

「假公濟私。」她不領情。

「晚一點我讓人把獵到的獵物給你送來,你看要現吃還是用鹽先腌著,我這次上山帶了二十斤鹽上來,夠你腌制一季的腌肉。」她現在欠缺的是現宰的鮮肉,幾十個兵一次能撲全。

綿延幾百里的大山獵戶不多,也就幾戶而已,所以山裡的獵物頗豐,他們夜行軍就發現一處野鹿棲息地,四、五十頭鹿群聚售在水草豐美的水源地,沒被捕獵過見了人竟不知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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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妻嫁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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