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哥逃家
「老爺，人家想你嘛！」
羽蜜看著二人肉麻兮兮的模樣，抬腿邁步，直接向後院走去；卻被二姨娘腆著肚子擋在中間，得意的看著羽蜜，說道：「三小姐，你很快就要有個小弟弟了！」
羽蜜眯起眼睛盯著她的肚子，最後哼了幾聲說道：「不見得吧？若是你一不小心，又生了一個不知廉恥的賤種，你說爹的臉面該往哪兒放啊！」
「秦羽蜜，你說誰是賤種？」
「你說呢？」
「老爺，你聽聽；三小姐在咒罵咱們璇兒，還咒罵我腹中的孩子……。」
沒等秦然呵斥，羽蜜嗤嗤一笑，蔑視的看了一眼二姨娘，譏誚的說道：「見過撿吃撿喝，還沒見過撿罵的！看樣子還真是自甘墮落！」
「蜜兒，不許胡說？」
「怎麼？爹又忘了皇後娘娘的話？那要不要蜜兒再回去請一道聖旨掛在你腦袋上面？」
「蜜兒，剛剛在皇宮，為父可是給足了你的面子……你別不識好歹！」
「秦大人，在皇後娘娘面前，我也沒揭穿你的謊言，咱們兩個人應該算是彼此彼此吧！」
「你這個不孝女！」
只可惜，羽蜜壓根就聽不進去；邁步向後院走去。
篤篤篤的木魚聲音讓羽蜜神情一冷，眼見著卓嬤嬤唉聲嘆氣的從母親房中走出來，手上端著幾乎紋絲未動的吃食，抬頭看到羽蜜，這才有了一絲笑模樣。
「三小姐，你回來了。」
「嗯，嬤嬤，你這是？我娘她……」
「哎，西跨院那小賤蹄子又有了身孕，老爺對她是言聽計從的；夫人現在是心灰意冷；若不是為了大少爺跟您，怕是早就離開這骯髒的地方了。」
羽蜜點點頭，伸手接過盤子，低聲說道：「嬤嬤，我來就好！」
悄悄的推開了門，眼見著一件松垮垮的衣衫罩在母親羸弱的身軀之上，手中捻著佛珠，振振有詞：「我佛慈悲，保佑我兒羽鋒能夠平步青雲；保佑我女羽蜜能夠覓得良人……。」
羽蜜哽咽著，從身後抱住母親，低聲說道：「娘，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他們加諸在你身上痛苦，我會一點一滴的從他們那裡討回來！」
大夫人轉身說道：「蜜兒，不要胡來，現在西跨院的女人有了身孕，你若是動了她，只怕你爹不會放過你的！」
冷冷一笑，「娘，你認為，他敢動我嗎？再說，要讓那女人出事，何須我自己動手？」
大夫人看著羽蜜，總覺得女兒跟以前比起來，少了份純真，多了一抹連她都畏懼的從容與……決絕！
夜下，陣陣清香撲鼻，漱玉笑著說道：「小姐，院子裡面的夜來香開了。」
羽蜜抬眸盯著鏡子，沒什麼心情的說道：「不過就是曇花一現而已。」
「小姐，你頭上的花簪有些鬆動了，我明天叫人給你修一下！」
心頭微微一動，花簪？莫良辰今日所說的話……
伸手將簪子接過來，五瓣花朵之上多出了一支小鈴鐺，羽蜜扯了下來，搖晃著鈴鐺，但裡面好像塞了什麼東西，羽蜜又繼續轉動鈴鐺……
中間塞著一張小紙條，羽蜜展開……嘴角微微上揚，這故弄玄虛的死狐狸。
接下來的日子，羽蜜一直守在母親身邊，眼見著母親口中的科考即將到來，再看著似乎一直興趣缺缺的大哥……
這一晚，飯桌上仍是冷冷清清的三個人，這家中的男主人還是極盡溫柔的守在西跨院；看著母親越來越瘦削的下巴，羽蜜嘆口氣，如今讓母親早點看清那人，也未嘗不是好事，起碼……心死了，就不會再對那種人有什麼幻想。
吃過晚飯，眼見著母親又開始對大哥提及科考之事，秦羽鋒借故離開……羽蜜也悄悄跟在身後。
「大哥……」
「蜜兒？你叫我？」
「大哥……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去科考？」
心事被揭穿，秦羽鋒有些踟躕的看著妹妹，最後一咬牙低聲說道：「我跟你說實話，你別告訴別人！」
羽蜜點頭。
「蜜兒，雖然娘從小就一直在說爹當年是什麼新科狀元，何等的威風，何等的神氣……可我卻對那種事完全沒有興趣……我其實是想……。」
「大哥想要跟舅舅上戰場……大哥相當武將，對不對？」
「蜜，蜜兒，你怎麼知道？」羽鋒結結巴巴的看著小妹。
蜜兒用手指比了比嘴唇，笑意盈盈的看著大哥。她怎麼知道？她當然知道；上一世大哥也是跟隨大舅舅出征，一戰成名，年紀輕輕就位列三等侯爺，最後又承襲了大將軍的位置……沒想到，重活一世，大哥的選擇仍舊沒變。
羽蜜扯著帕子低聲說道：「大哥若是想要跟舅舅走，蜜兒也不反對；但是……大哥，你要答應我，日後無論是誰想要拉攏你，你一定要站在中立的位置之上，決不能有任何偏頗……。」
羞赧的搔搔頭，羽鋒低聲說道：「蜜兒，你太看得起你大哥了；舅舅身邊還有幾位表哥表弟，大哥不一定能出人頭地……」
「哦？那大哥的意思是說，你要出征，只是去玩玩兒？」
「怎麼可能？大哥此次出去，一定要建功立業，我要威風八面而歸，我要讓爹知道，在秦家，只有娘生的孩兒才是他秦家的驕傲；我要讓他羞愧、要讓他後悔……。」
「呵呵，大哥，有你這句話，蜜兒就放心了！此去千山萬水，還請大哥自己多多保重才是！」
「可是，蜜兒，我若去了，娘怎麼辦？爹會不會責怪她？如今西院的有喜，娘已經舉步維艱；若是此時我再放棄科考，娘會不會傷心難過？爹又會不會遷怒於娘親？還有你……你才十二歲，沒有我在身邊，誰來保護你們？」
「大哥，這些你都用不著擔心，有我在，不會讓娘出任何意外；再說，這邊不是還有外公與姨母嗎？」
「蜜兒，不然，我去求九皇子；雖說大哥對他的行徑也甚為不恥，但若是他能護著你……」
細長的指甲掐在秦羽鋒的手腕上，讓他一陣陣刺痛，抬眼看到羽蜜那充滿獸性的殘忍眸光，有一瞬間讓羽鋒不寒而慄的打了個寒顫。
「蜜兒，你怎麼了？」
羽蜜回神，皺眉說道：「大哥，我好不容易才擺脫九皇子，難不成你還要把我再送到虎口之下？」
「蜜兒，我知道你厭惡他的三心二意；但是那也是秦羽璇的百般勾引……我相信，只要你……」
「大哥，我這輩子給九皇子都不可能，你若再說，我可要翻臉了！」
眼見著妹妹忽然冷下來的面孔，竟讓秦羽鋒有些局促不安，最後嘆口氣，拍拍羽蜜的肩頭，直接回了自己的房中去。
第二日清晨，羽蜜正在梳洗，門口已經有人沖了進來，大聲喊道：「三小姐，不好了，大少爺離家出走；如今老爺帶著二姨娘已經衝到夫人房中去怒吼了！」
羽蜜讓漱玉簡單編了一個辮子，直接衝到大夫人房中，眼見著秦然已經將大夫人推倒在地，伸手罵道：「你生的好兒子，科考在即，他既然就這麼跑了，他也配當我秦然的兒子》？」
「不，老爺，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鋒兒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一定是事出有因……老爺，你聽我說……」
大夫人伸手去拉扯秦然，卻被他再次推開；二姨娘借故卡在二人中間，伸手一把將大夫人推倒在地，又故意倒退了幾步，一腳踩在大夫人的手背上……
「啊！」大夫人一聲慘叫，羽蜜沖了進來，伸手就給了二姨娘幾個耳光，抽得她暈頭轉向。
秦然眼見，怒火衝天，走上前去，一個耳光又將羽蜜打翻在地，沒等一旁的卓嬤嬤衝過來，秦羽璇抬起一腳，踹在羽蜜的胸口，嬌小的身軀飛了出去，嘴角吐出一口鮮血……
秦然仍不解恨的吼道：「秦羽蜜，你這個逆女，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蜜兒……老爺，蜜兒已經受傷了，你怎麼下得去手？」
「嗚嗚，老爺，剛剛三小姐打了我，驚到了腹中的寶貝，老爺，我肚子不舒服……」。
秦然怒髮衝冠，好像瘋了一樣，抬手又給了羽蜜兩個耳光，吼道：「秦羽蜜，若是宥茵腹中的孩子有什麼意外，我要你填命！」
羽蜜擦著嘴角的鮮血，抬頭陰狠的看著對面的三人，忽然漫聲大笑，搖晃著身軀起身，指著秦然說道：「秦然，本郡主是皇上親封的昭陽郡主，你竟敢對我大打出手，我看你根本就沒將皇上放在眼中，更沒將皇後娘娘的警告聽在心上，是不是？」
秦然被這一聲怒吼嚇得瞬間恢復神智，看著羽蜜已經有些紅腫變形的臉頰，惶惶然的再次強詞奪理，喊道：「若不是你母親管教不嚴，家中出了你大哥那種臨陣逃脫的孬種，我也不會怒急……。」
羽蜜眼神一冷說道：「大哥何時臨陣逃脫？不過就是棄筆從戎；再者，母親管教不嚴？呵呵呵，你這句話可就說錯了，你飽讀詩書，難道就沒聽過一句話叫『子不教，父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