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清風一調，相思杳杳
引言——但求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夜深，二人來到酒肆，南宮馥早早就在等待了。
柳依依攔也攔不住蘇沐雨，只得看他長袖一揮，也不坐下，開了壇直接對口飲酒。
「別飲太急。」南宮馥坐在方木長凳上，蹺著腳饒有興趣地觀望著蘇沐雨，「這個酒，勁大，你可悠著些吧，別出了洋相，也是對不住這張臉。」
蘇沐雨不看她也不出聲，只一股腦地顧著飲酒，。一些酒順著嘴角流下來，沾濕了領口，也顧不上去擦一擦。
柳依依心裡著急，想要幫著一起喝點，卻被南宮馥攔住了。
南宮馥挑眉說道：「兩個人平分這區區幾壇酒，豈不是不夠意思？」
柳依依無可奈何，只能幫著開了酒罈，在蘇沐雨喝太急的時候幫忙撫撫背，令他稍微緩一緩。
蘇沐雨也是倔強得很，基本都是將壇里的酒一飲而盡，中途就斷過一次。
五壇酒總算是喝完了，蘇沐雨將所有酒罈倒放著，證明沒有餘下，一張臉紅得嚇人。
「請宮主過目。」蘇沐雨對著悠閑坐著的南宮馥，一字一句地說道。
「不用過目，本宮主相信你。」南宮馥站起身來，鼓了鼓掌。
南宮馥繼續說道：「好一個七尺男兒，莫看你生得儒雅，卻不曾想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漢！」
蘇沐雨抱拳回道：「不敢當不敢當。」整個人已是醉醺醺的，看人都有了重影。
柳依依看到晃晃悠悠的蘇沐雨，急忙上前扶住他，擔心的問道：「你可還好？」
「依依啊，放心，酒我為你拿到了。」蘇沐雨整個身子癱軟得很，整個人都靠在了柳依依的身上。
柳依依腳下使了使力，穩住了蘇沐雨，卻是動也動不得。
柳依依狠狠地看著南宮馥，「這酒，現在我們能拿走了吧？」
「能啊能，但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南宮馥笑著回答，眼珠骨碌碌地轉，機靈得很。
「你說。」柳依依陰沉著臉，撫了撫蘇沐雨滾燙的額頭，不客氣地回答道。
「很簡單，就想問問你們是誰，要去什麼地方。」南宮馥看著蘇沐雨越來越紅的臉，也有些擔心起來。
「剛被你灌醉這位是乾城三王爺，我是一位宮廷綉女。我二人來南城待一陣，便去往漠北。」
柳依依也不避諱地說了出來，試圖嚇一嚇這位刁蠻任性的宮主。
「怪說不得，二位看來不是普通人。」卻不曾想南宮馥絲毫不在意地說道。
柳依依沒好氣地問道：「問完了吧？我們可以走了嗎？」
南宮馥選擇性忽略柳依依的問話，興奮地繼續說：「我們南城在乾城偏南，漠北在乾城以北，你們這不是走了遠路嗎？」
「我們就想來遊玩遊玩行了吧？」柳依依還是回了南宮馥的話，想著早點脫身才是。
「那你們去漠北幹什麼呢？好好的王爺和綉女不當，到處亂跑。」南宮馥繼續問道。
「……」柳依依已經不想再回答南宮馥的話了，恨不得找塊布將她的嘴捂住。
南宮馥卻自言自語繼續說：「不過，這位三王爺的性格倒是很適合漠北了，在乾城反而壓抑。哎，你說是不是啊？」
柳依依極為嫌棄地看著南宮馥拽住自己衣袖的手，依然不作回答。
「你這人，好生無趣。」南宮馥撅著嘴，卻是有些可愛，「那你告訴我你們的名字，我便放你們走。」
「王爺名為蘇沐雨，我叫做柳依依。」柳依依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錯不錯，人好看，名字也好聽。那我今日暫且就放你們走吧，酒我晚點差人給你們送去。」南宮馥琢磨著二人的名字，又補了一句：「我叫南宮馥！」
「嗯。」柳依依將蘇沐雨的手臂放於自己肩頭，小心地想要扶著他離開。
「姑娘，我來。」掌柜上前接了手，幫忙扶著蘇沐雨。
「多謝掌柜。」柳依依小心地將蘇沐雨交給掌柜，一臉擔憂地看著蘇沐雨紅得不行的臉。
「哎，對了，忘告訴你們了，蘇沐雨喝的可是珍貴的嗔痴酒，三壇下肚，最多一個時辰后，便會渾身發熱，饑渴難耐。然後……你懂的。」身後傳來南宮馥的聲音。
柳依依心裡一驚，頭也不回地罵道：「卑鄙！」
「哈哈哈，好玩，實在好玩！不用懷疑，就是你心裡想的那樣，你今晚怕是要小心哦。我就看看你是覺得自己貞操重要還是覺得他的身體重要。」南宮馥仰頭大笑。
「怎麼說？」柳依依停下腳步，依舊沒回頭。
「他今晚需要有人不停地喂水喝，不然可能會被燒糊塗，但是這個酒，你懂。所以你是照顧他還是為了自己對其不管不顧，我很想知道。」南宮馥大聲說道，唯恐柳依依聽不清楚。
「和你無關。」柳依依咬咬下唇，繼續跟上掌柜的腳步，離開了何氏酒肆。
「放心啊，另外的幾壇酒都是好的！」南宮馥在身後叫囂道。
柳依依心裡氣得不行，心想：「這宮主也是很搞笑了，口口聲聲說喜歡蘇沐雨，卻是在變相折磨，也不知這樣對她自己有什麼好處。」
柳依依和掌柜一起把蘇沐雨好不容易扶回了客棧，累得不行。
掌柜將蘇沐雨扶上二樓，柳依依幫著小心地將他扶到房間的床上，二人累得半死。
「多謝掌柜，麻煩掌柜幫我打點熱水，再要一張乾淨的毛巾，謝謝。」柳依依很客氣地說道。
掌柜點點頭，轉身離開，下樓令人去做準備。
柳依依看見床上臉通紅的蘇沐雨，倒是覺得有些莫名的可愛。
蘇沐雨此時從耳根到臉都是紅紅的，嘴唇輕啟，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格外紅潤。眉毛輕蹙，也不知是有何煩惱的事，看起來令人心疼得很。
小二端了熱水進門，將毛巾給了柳依依，柳依依道了謝。
柳依依送走小二，將門關上，突然想起南宮馥說的那個酒的後勁，害臊得不行，心裡糾結著要不要離開，卻又害怕蘇沐雨半夜突然發燒起來。
糾結再三，柳依依咬咬下唇，乾脆還是選擇了留下。
柳依依坐在床邊，將毛巾用水浸濕，用力擰乾，細心地為蘇沐雨擦著臉。從劍鋒眉，之後是睫毛長長的眼睛，再是高挺的鼻樑，還有紅潤的嘴唇。
「真好看，比女孩子還好看。」柳依依心想，繼而又暗罵自己心緒不寧，亂想些有的沒的。
柳依依將手輕輕放在蘇沐雨額頭上，感覺到了熾熱的溫度，有些著急。
柳依依正欲起身去找小二要些降溫的東西，卻不料蘇沐雨拽住她的衣袖不放開，口中還念叨著：「依依，柳依依，依依......」
柳依依聽得心裡像是在打撥浪鼓，難以平靜。緩了好一會，柳依依伸手想要掰開蘇沐雨的手，卻不料蘇沐雨睜開了眼。
「依依，是你嗎？」蘇沐雨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眨巴著，像是有星星一樣閃耀。
「是我。」柳依依被蘇沐雨看得心悸，好半天才回答道。
「依依。」蘇沐雨呢喃道，「依依，我好愛你，好愛好愛你。」
柳依依不放心地摸了摸蘇沐雨的額頭，「別說什麼胡話，依依先去給你找些降溫的東西來。」
蘇沐雨抓住柳依依放於自己額頭處的手，「我才不要其他的什麼東西。依依，你的手好冰，你別走，我給你暖和暖和。」
柳依依拗不過，只能老老實實坐在床邊，無奈地看著迷迷糊糊的蘇沐雨。
只見蘇沐雨抓住柳依依的手，一個勁地把玩，還一邊念念叨叨：「多漂亮一個女子，為何手變成了這般？」
「為了生計，無可奈何。」柳依依也不氣惱哦，輕聲回答道。
「可惜了可惜了。」蘇沐雨輕輕摸著柳依依手上的老繭，心疼地說道：「只要你跟了本王，從此以後不會再受任何苦了。」
「......王爺你可能是燒糊塗了。」柳依依甚是無奈，此時的蘇沐雨就像一個孩子一樣，說些幼稚不行的話。
「柳依依，跟了本王吧。本王是堂堂三王爺，本王有大大的宅子、多多的下人、吃不完的米、喝不盡的水，還有......啊嗝......」
原來是柳依依用另一隻手拿了杯子，湊到蘇沐雨嘴邊，喂他飲了水，這才暫時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柳依依將餵了水的杯子放下，用手輕輕擦去蘇沐雨嘴角邊的水漬，卻不曾想蘇沐雨張了嘴，將柳依依的手指頭含進嘴裡。
柳依依嚇了一跳，連忙抽出手指，整個人從耳根到脖子紅了個透。
「王爺你做什麼？」柳依依顫抖著問道，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給你暖手啊。」蘇沐雨卻是人畜無害般笑著，眼神真誠得很，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
「......蘇沐雨，你......」柳依依竟是無言以對。
「依依，我好熱啊，依依，我感覺自己快燃起來了。可是你好冷，你離我近點好嗎？我舒服一點。」蘇沐雨一直拽著柳依依的手，滾燙的溫度像是要灼燒了她一樣。
柳依依心裡有點怕，看見蘇沐雨難受的模樣，只得把身子湊近了些。
卻不想蘇沐雨將她整個人拽至床上，霸道得很，力道之大，柳依依無法逃脫。
「王爺，你做什麼？你......」柳依依的唇卻被蘇沐雨嘴唇堵住，繼而是細膩漫長的吻。
柳依依掙脫不得，一閉眼全是溫世玉的臉。感受著來自蘇沐雨身上滾燙的體溫，柳依依在黑暗中暗自流下了滾燙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