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收復京都

第一百三十八章,收復京都

新女婿明逸和舊女婿雲浩然相比,雲浩然是老實聽話那種,符合文天認為女兒身邊應該有個乖乖女婿的心思。新女婿可不是。對於岳父陰陽怪氣,明逸壓低嗓音道:「背後說的自然是您十幾年前的風流逸事。您得幫我看著點兒,哪天我心情不好,我什麼都想得起來。」

文天張口結舌,一想,這女婿耳朵靈光,十幾年前愛慕過自己的人興許真的知道。而宇文天當年如日中天,好似京里貴公子中的一輪紅日光。要說除去長安公主以外,再沒有別的人曾經愛戀過,那就稱不上名公子,而是街頭無名之輩。

明逸再一回施施然的走開,沒有在岳父的刁難之下傷到一根汗毛的模樣。而且臨走的時候,當著岳父的面,對著緊閉的房門「情意綿綿狀」說一聲:「無憂,我閑了再來和你說話。」

他當然是做給岳父看的,不然岳父在旁邊,總有難為情。

文天直瞪到他走遠,回自己房裡對顧氏發牢騷:「這門親事定錯了,這小子居然威脅我,我拿捏不住他,以後怎麼給女兒出氣。」

顧氏看笑話:「哎呀呀,女兒剛定親事,你應該做的是巴著女兒過得好才對吧。」

文天坐下來,把新女婿從頭到腳歪評半天。

……

天氣總是這樣,由春天到秋天,再由冬天到春天。花開了會落,葉凋零再生。

這和文無憂的心情不一樣。

隨著又一年冬天到來,離三殿下起兵的日子越來越近,天氣也越來越寒冷,但文無憂的心情彷彿一直沉浸春天裡。

「噹噹,」冬天緊閉的房門讓敲響。

春草歡歡喜喜:「姑爺來了。」

打開門,明逸帶著滿身的寒氣,卻在進來以後春風拂面,手上握著一封信,進門一步就開始嚷嚷:「玉成又來信了,無憂,你先看。」把信送到文無憂手上。

這樣的話里,信沒有拆封,文無憂笑盈盈打開著信,明逸問候的話已十句八句的擠著出來。

先看文無憂的衣裳,蜜合色綉纏枝花卉的錦襖,水紅色的裙子。三爺眉頭微擰:「這天氣還冷,怎麼穿得這麼少?」

帶著笑伸出三根手指,因房裡有個春草,三爺的嗓音低不可聞:「讓我摸一摸。」

這句決計不是調戲,三爺也不是頭一回說,文無憂一面抽出信,一面嬌嗔他:「看你,」白一眼兒過去,但是把個袖子對著三爺過去。

明逸不是要摸人,而是捏捏衣裳的薄厚,認為跟他眼睛看的一樣,眉頭再緊三分,拿出他昨兒晚上參與三殿下御前會議大事的嚴肅神氣:「換一件厚些的,這幾天最冷不過。」

房屋遠沒有在京里住的寬敞,衣櫃在裡間,裡間的門沒有三步就進得去。但春草聽得這一聲,小跑著的姿勢:「好嘞。」

「不用了,」文無憂對這兩個人好生的鄙夷。先對明逸撇嘴兒:「這房裡生著火盆呢,不出門兒就穿厚的,你讓我出去可穿什麼?」

再尋找春草時,春草的小跑不慢,已取了一件衣裳出來。文無憂毫不掩飾她的「嫉妒」:「春草,如今你可越來越聽三爺的話了,你是我的丫頭啊。」

這赤裸裸的諷刺,明逸和春草都不放心上。春草笑道:「三爺說體貼姑娘的話,我就聽。不說,我就不聽。」

明逸覺得春草聽自己的有哪裡不對嗎?他去看那件衣裳,半舊的嬌黃色厚襖,因覺得顏色更好,笑吟吟慫恿:「穿這件吧,這件你穿上更好看。」

忽然想到什麼,快步走去房門旁,拉開房門,對著隔壁探出身子。

他聽到的隔壁門響,是老張走出來。老張對三爺這動作不奇怪,咧嘴一笑:「又來一支人馬,皇上讓老爺和周大人安置,這不,我取出門大衣裳。」

擺好對嘴絕對不認輸神情的明逸恢復自然,笑一笑:「那就好。」縮身子回房,覺得更好。

岳父不在家?

「無憂,咱們出門騎馬去吧,你換上厚衣裳,再加上厚雪衣。這就暖和了。」至於出門去吹不吹風,明逸這會兒沒想,也許他想著的是騎馬會暖和。

文無憂讓他先坐下:「先來看信,你猜猜玉成這一回又寫了什麼?」

聰明的,在岳父面前不怎麼認輸的三爺,在這裡認輸,盯著文無憂染笑的眉頭目不轉睛。坐在對面挺好,愛怎麼看無憂就怎麼看。明逸一步也不想動,懶洋洋道:「把好的念給我聽,欺負凌甫的就不用念出來。」

文無憂撲哧一樂,小郡主的哪封信里沒有欺負凌甫的話呢?既然不讓念,那就念……其實玉成郡主的每封信里都差不多,不是姐弟同心又讓凌不負心鬼兒沒話說,就是:「大毛二毛三毛又來看我和嗣哥了…。」

北上以前,也沒找到大毛二毛三毛的父母,明逸和文無憂幫著找了一戶人家,把三個孩子收養。凌甫近幾個月駐紮的地方就在附近,真嗣哥和三個假嗣哥見了面,據小郡主說玩的挺好。

「還有呢?」三爺享受著悅耳的嗓音。

文無憂又念了別的。

「還有呢?」

微微的日光出來,透過窗戶打在三爺身上,火盆也添暖意,耳邊又有動人的嬌音,明逸不願意信就此念完,把這會兒的安寧打破。

文無憂又說了小郡主的字大有長進。

「還有呢?」

「還有呢?」

半眯的眼神兒,愜意的面容,人都在醺然欲醉之中。文無憂嘟起嘴兒,把信擲過去,合到明逸的臉上。春草偷偷的笑了起來。

明逸收起信自言自語:「還有什麼可說的呢?信送來了,也聽完了……無憂,咱們還是騎馬去吧。」

文無憂應該給他一個拒絕,不管是不是出自於女兒家的矜持,又或者剛為三爺出了一段苦力。但明逸又一句話到耳邊,他笑嘻嘻:「岳父不在家呢。」

文天不在家,與騎馬有什麼關係?文無憂沒有去想。聽過,就跟著他起身,明逸在房門處心滿意足的等著,不時對轉到裡間換衣裳的人說上一句:「穿厚些,別愛惜衣裳,多穿幾件,等明年回到京里,就給你多多的做衣裳。」

兩個人就騎馬去了,各自帶著一個跟的人。

大雪雖飛揚,卻不再是幾年前考慮冷寒。兩個人盡情的打一回馬,直到吃飯的時候才往回走。

凍林內雲浩然在拾柴,不經意的一抬頭,就見到大紅雪衣裹著玉雪可愛的少女,面上的笑容好似迎春的第一枝子花。

雲浩然深深的低下頭,就差埋到雪裡面來掩飾自己。馬蹄聲遠去,他猶不敢抬頭,怕接觸到還沒有流動開來的,帶著少女氣息的冷風。

這冷風中她的味道,已不再熟悉。

馬到房前,文無憂跟沒事人兒一樣。自從雲家到了以後,不經意的看到好幾回。每一迴文無憂都裝著沒見到般過去,就和今天一樣。

這與她身邊是新的未婚夫沒有關係,無憂相信自己真的打招呼,明逸至多在回來以後表示一下醋意,而不會真的反對。

雪冷天寒,雲浩然拾的柴火。三殿下這裡能供給糧食就不錯,禦寒的木柴優先供給的當然是出力最多的人。一般的官員都得自己家人拾柴。

雪中瘦弱的身影看上去狼狽而且惹人同情,但文無憂沒有一絲噓寒問暖的心。

她為他做的足夠。

她為他哄著凌甫送信,凌甫不答應,文無憂諷刺他離開羅表妹肯不肯?異姓兄妹不歡而散。

她為他哄著宇文綠送信。

她為他哄著宇文紗送信。

換來卻是一句「遵從母命」。

無憂從小到大,在父母懷裡無憂無慮。遇到的第一個困境,就是青梅竹馬的雲家退親。誰庇護了她,明家母子。

誰哄她開心?玉成郡主早就說過,三表哥出了大價錢。

誰在她不知生死的時候,願意給予元妻身份。

誰幾下江南直到尋找到她。

夫妻一生,遠不是青梅竹馬的情意可以包容。雲家此時面臨的困境,和文無憂遇到過的相比,差得太遠太遠。文無憂是自己走出來。雲浩然要是能走出來,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能,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無憂?」明逸納悶:「你在想什麼?」

文無憂迅速回魂:「哦,沒想什麼。」

明逸伸出他的大手:「來。」

文無憂伸出她的小手。

兩個人都戴著手套,明逸不可能摸到文無憂的手是冷還是暖,但他象徵性的做個檢查,隨後用自己的雙手包住文無憂的手,揉搓上一會兒。再放開來,輕輕一笑:「快進房去吧,記得在房裡也穿暖些。」

「知道了。」文無憂邁著輕快的步子含笑轉身。

她有笑的資本,她的新夫婿不但容貌好,才華好,體貼上也不比雲浩然差。

曾有過的小兒女童稚幼語,裊裊如煙雲去。

……。

開春以後,雲浩然有段日子沒有遇到過文無憂。他雖不是有意的總遇上,但暗暗的著了急。打聽的時候,卻又總遇冷遇。清一色懷疑的眼光對他:「大帥去哪兒?大帥雖不是大帥了,去哪兒也不能問。」

他的運道不太好,問的總是跟過大帥的人。跟隨大帥養成的習慣,大帥去哪兒,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打聽。

雲浩然就只能悶著。

這個時候,文無憂緊裹行衣,來到離京都不遠處。遠望高大的城牆散開來的,依稀還是帝王氣相。

「想家?」

明逸見她凝視,問道。

文無憂如實的告訴他:「你知道我不是京里長大。」

明逸堅持的道:「想婆家了?」

文無憂忍俊不禁。

有一小隊人過來時,三爺才放棄這個話題,但挑起的眉梢眼角春意盎然,一絲一線都還在堅定不移,你想的一定是婆家。

「辦事了。」文無憂警告一下,認一認,過來的人是春姨娘母女,和明逸打馬過去。

「想好了嗎?只要你丈夫肯當內應,三殿下說他投靠楊家的事情不再追究。」文無憂正色道。

春姨娘還是猶豫:「我倒是肯信,只是他不肯信,」

文無憂來以前想到過這句,就不再多說:「那,把綠二姑娘給我,她是我們家的人,不姓馮。」

宇文綠哀求母親:「我信,這是無憂說的話啊,勸勸父親咱們投誠吧。您不為弟弟著想嗎?楊家是打不贏的。」

春姨娘憂愁地沉聲:「你在宇文家沒有立足之地啊,無憂姑娘她要出嫁,照顧不到你一輩子。」

文無憂把馬讓開,回身道:「請祖父來沒錯,她果然不信我。」

春姨娘沒有細看,以為是文無憂跟從的人里,一匹馬上來,馬上的人揭去風帽,露出宇文靖的面容。

春姨娘母女大驚失色:「太師?……」太師餘威猶在心裡,母女下馬拜倒在馬前。

宇文靖冷冷道:「你去哪裡我不管,綠兒得跟我們走。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春姨娘以前見到太師,不管她在自己房裡有多橫,一個字也不敢講。此時為了女兒,勉強自己開口:「太師,家裡人都知道二姑娘跟著我這幾年,稍有句閑話出來,二姑娘就是通敵的罪名。」

連不連累宇文家,春姨娘倒不用說出來,太師他難道想不到?

「打算把她安置在外省的別院里,你若是給她定下親事,是個本分老實的人,夫妻一起跟我走。若是還沒有親事,家裡會給她找。你說的沒錯,我也對你實說幾句。眼下用人之際,沒有人挑剔舊帳。但說不好有哪一天,有人翻出來,要說她姓過馮,興許還要說你早與馮大旺有私情,她是馮大旺的女兒。為了避免這些,以後她得隱名埋姓的過日子。但也比跟著你強!」

斬釘截鐵的嗓音,打斷春姨娘最後一絲猶豫。她忍痛把女兒抱了抱,厲喝一聲:「二旺子!」

跟著她們出來的一個男子下馬過來。

春姨娘瞪著他:「你喜歡大姑娘是不是?」宇文綠在馮家排行為長。

二旺漲紅臉期期艾艾。

「你跪下發誓,此生此世不負大姑娘,我把大姑娘給你做老婆。」

二旺發過誓,春姨娘取過馬上一個包袱給宇文綠,含淚道:「你去吧,你姓宇文,你雖沒有父親疼愛,但太師在哪裡,哪裡就是你的家。」

宇文綠哭道:「把弟弟給我,把弟弟叫來我帶上,楊家打不贏的啊……」

「他姓馮!」春姨娘把女兒狠狠一推,對著宇文靖和文無憂叩了三個頭,上馬而去,在馬上掩面痛哭:「別再想著,權當我死了。」

她奔出數里路,馮大旺在路邊站著。顯然他偷看過,不敢相信的道:「真的是太師。」在京里乞討多年,馮大旺認得宇文靖。

春姨娘聽出點兒希冀:「那你是願意投誠?」

馮大旺嘆氣:「我是個粗人,不認字兒不懂書上的道理,但是你想想吧,我殺了不少人,這些人都有親戚和兄弟,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有一絲笑容若有若無的出來:「只是我沒有想到你會回來,」他跟到這裡,本以為一下子送走母女兩個人,他打算來看最後一眼。

春姨娘打斷他:「別說傻話,是你救了我,我不會丟下你,也不會丟下兒子。」

馮大旺目光閃動,低聲道:「那好,你聽著,楊家一定會敗,別看他這幾天給的賞金重,我早想好了,咱們沒必要陪著他們死。等到攻城那天,咱們帶上孩子,忠心的兄弟都說好,咱們一走了之。」

春姨娘震驚過後,急切地道:「你既然有這個心思,那趕緊追太師和九房裡姑娘去,還來得及對他們說,至少以後還能去探望綠兒吧。」

「現在不要說,等到那一天,讓人對二旺說一聲,讓二旺對他們說。咱們呢,以後就住到綠兒附近,你想看她就去看她。不過只能偷偷摸摸吧。」

「成。」春姨娘高聲叫了出來。

……

和馮大旺一樣想的人不少,夏初,三殿下收復京都勢如破竹。

本來就算沒有人心浮動,三殿下先得了留芳園,從留芳園的地道進城,在皇宮裡先殺起,也是一樣的敏捷。但宇文靖收到二旺處的消息,外圍和地道里一起攻打,不過一夜就進了城。

地震過後,斷龍石放下來,地道有些路已不通。但有包三公子這個通地道的好手,城門大開的時候,已把郭村堵在宮裡出不去。

隨後火起,始作俑者郭村自焚於宮中。楊泰保和餘下的兩個兒子讓堵在民巷內伏首。晨光明亮,三殿下站在血染的皇宮內跪拜:「列祖列宗,不孝子孫又回來了。」城外三百裡外,剛剛得到消息。

宇文四老爺茫然:「已得手了?沒有過去幾個時辰啊。」四夫人冷笑:「我早說過,聽我的才不會錯。太師重新當權,深受皇上器重。宇文天再恨你,也大不過太師去,家規你忘記了,不傷害手足。早就應該投奔太師去就對了。」

四老爺咆哮:「你記性真好,殘害手足的事情是誰幹的!」

四夫人回吼:「你見到大哥時,不是全推到紅兒身上。紅兒死了,」她抽抽泣泣:「我的女兒死了,你還不放過他。」

又罵著:「總比你想的私下裡混個功勞的好,這會兒你什麼也沒混到手!」

四老爺掉轉馬頭:「走,去吳家。」

「你正經應該進京去,幫著平些余亂,掙些臉面好見太師才對吧。」四夫人咬著牙罵。

四老爺不耐煩:「要撿漏也應該去吳家,吳家父子昨天晚上沒睡在京里,如果能得到他們的首級,回家去可以抵消殺二哥三哥和六弟七弟這件。」

四老爺還不知道六房已沒了。

四夫人跟著他過去。四老爺的人馬不多,一千來人左右,但相信撿點兒功勞還行。

沒出五里路,見一員將軍殺氣騰騰而來,來的人馬個個血染兵甲,看上去威風過於四老爺十倍。

四老爺夫妻嚇的癱軟在馬上:「天……天哥……。」

文天的身邊,左邊是顧氏和女兒,右邊是邱宗盛,也是往吳家的地方。想到吳書舟的救命之恩,全家人都願意再勸上一回,至少給吳書舟一條生路走。

卻沒有想到遇上四老爺。

他曾打算殺了春草那一件,二老爺三老爺和七老爺對文天說過。驟然見到,文天想了起來,冷哼一聲,手中兵器直指過來。

只這麼一指,人和馬都沒有動,四老爺嚇得一動不敢動,只是哀嚎:「天哥饒命,」四夫人跟著他一個模樣。

好一會兒,文天緩緩收回兵器,往地上重重呸了一口:「我宇文家的子弟,從不殺害自己人。老四,永傑死在你手裡,你可曾後悔過?」

一昂頭,帶著一家人和他的人馬走開。

直到看不見,四老爺在馬上才直起身子,驚魂還沒有定,四夫人罵了起來:「你怎麼就這麼怕他?」

話音剛落,來了一個四夫人怕的人。馮大旺帶著妻兒從京里逃離,剛好到了這裡。

「原來是老爺和太太啊?」逃命的香姨娘一步也走不動,杏眼圓睜的死死盯著。

四夫人在她的眼神下打著哆嗦,無端的怕起來。

馮大旺只有三百兄弟,但打起來和四老爺的一千人不相上下。混戰近半個時辰,雙方都死傷過半,取了四老爺和夫人的性命。

帶著餘下的人,傷的傷,累的累。沒走十里路,和文天遇上。

「爹爹,我和郡主沒找到甫哥時,帶著二房三房六房七房,是綠二姑娘送的東西,還請這位馮掌柜的讓開路。」

文無憂躊躇會兒,給馮大旺一個稱呼。不然稱呼他將軍不合適,他不夠資格。稱呼他為老爺,他也不是,他討飯出身,總覺得彆扭。最後稱呼他為掌柜的。

文天命人馬讓開一條路,擺一擺滴血的兵器:「走。」

他看到馮大旺的人,一半以上傷的不輕,傷葯跟不上,能不能活得下來還不一定。但是呢,身為刑部尚書,還是添上一句:「這一回報你們救我女兒之情,以後再遇到,我可不會客氣。皇上已回京,抓捕文書明天就應該出來。」

馮大旺和春姨娘抱著孩子磕頭謝過,就要走時,春姨娘沒有忍住,走近文無憂小聲地道:「綠兒好嗎?」

「好,接走的那天就送走,你放心吧,那是小郡主在的地方,她會照顧她的。」

「麻煩通個信,我會去看她的。」

文無憂抿抿唇:「可以,不過別讓人見到。」

春姨娘放心而去。在他們背後,文天喚過女兒:「他們去的那路上,甫哥帶兵從江南過來,他們形跡可疑,一定會遇上甫哥。你讓春草去見他,讓他放過為首的這兩個。這兩個才是幫過你的人。餘下的都有人命在身上,一個也不能放走。」

春草答應一聲,帶馬躍上小路。

文天一行繼續回京,沒走多遠,不能避免的見到四老爺夫妻橫屍於地,周圍還有馮大旺的人,雖臉上沒寫明白曾是乞丐,但結合馮大旺剛過去,人馬是新帶的傷,卻能想到。

文天眉頭緊鎖:「殺我宇文家的人,無憂,我可不能放過他們。去一隊人把他們攔下來。」

「爹爹,這是他們的私事,咱們管不了。您權當沒看到吧。現下,安葬是頭一件大事情。」文無憂勸道。

顧氏也認為幫過無憂的人都可以原諒,也說上幾句。文天不再言語,讓人把四老爺夫妻屍首收了,放到馬上準備帶回去給太師看過。

宇文靖已隨三殿下進京,一行人往京中去。

城門口兒上,明逸等在那裡。先問道:「無憂,你好不好?」再才問的是吳家。

文天把一封染血的信箋給他。

封皮上寫著「呈文姑娘」。

明逸沒好氣抽開來,見只有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時」。

「吳家父子自盡了。吳書舟手臂下面壓著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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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淑秀 :錯嫁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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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收復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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