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捉）
「還說打人是對的，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她又低聲說了一句。
花翠竹翻了個白眼，這個二伯娘說來說去就是覺得玲玲哪兒都不對，往日里，她跟別人吵架，擼袖管比誰都快。「二伯娘，下次別人罵你，你可別出聲。」
張英一聽是花翠竹說話，「你這個妮子，有你插嘴的份嗎？我說的都是為玲玲好！」
成金成亮這些天，不都去地里賺工分了嗎，憑啥就她就不能去，最近不是生龍活虎的嗎？
「再等等看吧。」蘭月娥道。
花海知道，她說的等等，是等分家。
「二嫂，你別急，玲玲會好的。」他沉聲道。
花富頭疼得很，這一家子沒一天安靜過，他現在覺得可能分家大家都好。「好了，快擺飯吧，一會看娘回來怎麼說。」
剛端鍋擺飯上桌，楊秀美臭著一張臉回來了，一進門，就指著花燕語，戾聲道：「你今晚不準吃飯，去院里罰站。」
「娘，玲玲還小，你能不能總是這樣。」花海心裡一陣煩躁，他娘根本不管自己的感受，總是這樣呵斥，「晚上外面是冷的。」
楊秀美心裡就來氣了，小小懲罰他也要說不行，「錢美華叫賠錢咧，要不是我去說，還要賠一塊錢！」
剛才她去了錢美華那邊，花岩死活不承認說了那些話，反正自己也認定了，她差點就跟錢美華打了一架。
花岩在一邊捂著臉嗷嗷的叫疼，錢美華就要拉著她去村支書那裡討說法，還好花金亮出來說，拿個兩毛錢賠算了。
張英聽著這話眼睛一轉，現在意思不用賠錢了？但結果讓她失望了！
「現在還要咱們賠兩毛錢！」楊秀美繼續道，這兩毛錢，她是不會給的，但想著蘭月娥禍害她兒子這些年，她就不舒坦。
「老三媳婦，不是我說你，當年你帶著兩個妮子嫁進來，我們花家可沒沒虧待過你啊。」
花燕語的記憶里，從來沒見過她娘以前的男人是什麼樣，來了以後也沒聽說過，她也不好意思打聽。
花海知道楊秀美接下來要說什麼，便直接打斷她，「娘，你別說，明天咱們就去找人來分家！」
他的話一落，大家都很吃驚。
蘭月娥抬頭看著他，眼裡有閃光而過，這種日子她也不想過了，她不想自己的女兒再隨隨便便就讓人呵斥了。
可若她頂撞了楊秀美，又要扣上不孝的罪名，所以還是分家吧，分了家不用看著彼此過日子。
眼不見心就不煩。
花燕語心裡暗暗高興，他爹終於開口要分家啦，以後再也不用跟這個老妖婆一起吃飯了！
「三弟，你這話可別說著玩啊。」張英心裡一陣激動，都好幾年了，終於聽到他親自說了這話。
花貴覺得自己婆娘的面部表情太過，忙扯了她一把做提醒。
張英忙收了神色，對楊秀美道：「娘，你說句話。」
「老三，你想好了？」楊秀美都忘了自己剛才想要說什麼了，「這家一分，往後的日子你們可得自己承擔了。」
「這太快了吧。」花富對花海道，「你的腿這不還沒好呢，不如再等些日子再看？」
張春鳳看著自己的男人，心裡那個氣的啊，分就分了，又不是老不相往來，省得張英一天到晚凈在自己耳邊吹風。
「就這樣吧。」花海鬆了一口氣，拉著蘭月娥坐下，「快吃飯了，明兒去找人來把這家分了，以後娘也少操心。」
楊秀美看著花海態度冷冷，又看著二房夫妻興緻很高，大房又沒再說什麼，便直接坐下吃飯。
幾個小孩看著大人都一臉沉色，也都不敢坑聲。
一頓晚飯，有人歡喜有人愁，飯後，考慮到天色已晚，楊秀美決定第二日再去跟大夥說分家這個事情。
花燕語站在院子里，看著錢美華家方向有微光閃爍，跺了腳往屋內看了一眼，幾個大人都在商量的分家事宜。
她進屋去了廚房，拿了家裡的舊報紙匆匆寫了幾個字，然後拿出自己下午拿來的魚，惦著腳去賠罪。
花燕語嘴角彎了彎，打了人，當然要賠罪了！
錢美華是什麼人，跟她奶奶一樣，愛財如命，又小氣，還特別喜歡貪小便宜，這兩人要是合著過日子，准能把房子給掀開了。
花燕語站在錢美華家門外，朝自己家方向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在院子里后就抬手敲了門。
錢美華一聽這『篤篤』的敲門聲，嚇得汗毛林立，忙拉著花金亮，「你給聽聽，是不是這敲門聲又來了？」
花金亮不耐煩道：「整天疑神疑鬼的，就是有人敲門了。」
錢美華心裡一驚，不會是昨晚那個鬼魂又來了吧？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開門啊。」花金亮看她坐著一動不動，催促了一聲。
錢美華不情願的提著煤燈起身，想到夜裡看到那鬼黑漆的雙目，還有那長舌，她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
敲門聲越來越響，還夾著低低的叫喊聲，她才鬆了一口氣，這是真的有人敲門了。
「嬸子。」花燕語看著出現在自己視線前的錢美華，甜甜的叫了一聲。
錢美華一看花燕語，又想到自己剛才跟楊秀美吵架的事，心裡就氣得直顫，大晚上敲門也不坑聲，下午還把自己的兒子打了一頓，現在她竟然還敢自己獨自上門。
看著她要發火，花燕語忙道，「嬸子莫氣，我給你送東西來了。」
一聽她說這話，錢美華收了要發的怒火，難道楊秀美讓她送錢來了？「送啥子東西？」
花燕語比了個『噓』，忙搖了搖手裡的東西，然後後退兩步躲到暗處，「嬸子你過來，小點聲。」
剛才那一搖，錢美華聞到一股特別的味道。
花燕語看她不動，便打開衣服里的東西，一股腥味比剛才更加濃烈，「我奶奶剛才回去說了，你們要我賠錢了。」
錢美華手裡的煤油燈一提，她懷裡的東西若隱若現，又聞著味，她走上前，不悅道：「什麼事神神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