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蔻聖使

「花蔻聖使，你不要多管閑事。」外面的鬼怪喊道。

「快去報告你家鬼王，浮靈仙人是我家聖姑的朋友。如果膽敢難為浮靈仙人，聖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這是一個女子發出的聲音，音色甜美動人，卻又不乏威懾力。

「我家小姐是要和浮靈仙人成親，你修得胡鬧，難道你家聖姑也喜歡上浮靈仙人了，來這裡搶婚？」鬼怪似乎是在一邊打鬥一邊說道。

「你休要騙我，你家小姐病重在身，成親是為了，為了要浮靈仙人的，浮靈仙人的「血」液，來治療自己的病症。現在浮靈仙人不知被何物所傷，已是一個半死之人，你們這麼做，不是要害死他嗎？」那個花蔻聖使說道。

「少廢話，看招」

「不好，快去稟報大王。哎呦，啊……」

外面傳來了鬼怪的叫喊聲，和兵器墜落的聲音。

鬼王見此，拽著我走了出去。

一位白衣女子，手持長劍，被幾十個鬼妖圍在中間，但她並不慌亂。外圍躺著幾十個被她打到的鬼怪，眾鬼看著她不敢上前。

見鬼王出來了，她收起了長劍，一拱手道：「鬼王，聖姑讓我來替她求個情，請您放了浮靈仙人，今日聖姑有事，不能親自前來，就派我來，改日聖姑定當登門拜謝」

「花蔻聖使，你是聖姑身邊的紅人，我給你面子，今天你打傷我的人，我不跟你計較，你快快離去吧。」說這話時，我看見鬼王竟有些顫抖。能給鬼王這樣的人物這麼大的威懾力，看來這個花蔻聖使的確不簡單，那個聖姑就更神乎其神了。

「父王，我們還是回去吧。」院子旁邊的一個八抬的大紅轎子里，傳來了一個微弱的聲音。

「不行，瑤瑤，你會死的。」鬼王柔和地說道。

「咳咳……」轎子里傳來了一陣的咳嗽聲。「父親，倘若我的活，非要以我的夫君的死去為代價，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眾生平等，怎麼能用另一個人的命來換我的命呢。」

「女兒，你就是心太善！你娘走了，這些年來，我們父女二人相依為命，你又受此重創，倘若不成親醫治，恐怕，恐怕……」說著，鬼王這個鐵骨錚錚的梟雄竟然流下了眼淚。

聽了他們父女的對話，我覺得上天不公，眼前這位善良的女子，即將不久於人事。而那些黃皮子之類的邪祟反倒活得好好的。我又想起了我的父母，他們行善積德一輩子，卻死得不明不白。這是什麼世道？我又覺得轎子里的這個柔弱的女子與我同命相憐，她也即將離開自己的親人。一個人，孤零零的消失在這個世界，再也享受不到如山的父愛。

「我……怎麼，才能救她？」我對鬼王問道。

鬼王驚訝地看著我，說道：「成親。」

「這樣她就能活嗎？」我問道。

「不行」沒等鬼王回答，花蔻聖使就大叫道。「那樣你會死的，況且你這樣做了，聖姑怎麼辦？」

話一出口，所有的鬼怪「啊？」地一聲看向了花蔻聖使。花蔻聖使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接著說道：「你是聖姑的朋友，現在你的身體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咒，已是一個半死之人，只不過你自己沒有察覺而已，你若是同她成了親，她把你身上僅存的一點點陽氣吸走，你小子就死定了，你知道嗎？」

就在這時，那個牛鼻子跑了回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埋怨道：「花蔻聖使，你是等等我啊，累死我了。」

「我若是等你，浮靈仙人現在就已經死了。這一世，恐怖又白修了，還得從頭再來。」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提了聖姑鬼王還不放人？」牛鼻子問道。

「浮靈仙人想成親」

「什麼？」牛鼻子驚訝道，「浮靈仙人，娶媳婦是人生一個大喜事，可這，你也忒著急了。有人都等了你幾世了，你又要和別人成親。真是氣死我了。」

聽見牛鼻子的話，我大為疑惑。自從在夢中遇見鬼王，我就變成了浮靈仙人。可我真不是他們口中說的什麼浮靈仙人。他們口中的浮靈仙人似乎一個神仙，而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就在這時，紅轎子的帘子被一隻纖長的玉手從裡面掀開了，走出了一位身穿古代新娘禮服的妙齡少女，她頭上雖然遮著紅蓋頭。但她走起路來，纖纖細步，把中國女子的古典之美體現的淋漓盡致。偶爾的乾咳，顫抖著身子，像花枝在風中搖曳。

「瑤瑤，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冷，快回去。」鬼王關懷地說著。

「求你了父王，放了浮靈仙人，我們回去吧，我們不能害了浮靈仙人。」鬼王的女兒聲音柔和甜美，卻虛弱無力。

「我願意和你結婚。」我對瑤瑤說道。

「什麼？啊？」

明顯，眾人雖然已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大聲，又說了一遍：「我願意和瑤瑤成親！」

鬼王高興地笑道：「好女婿，哈哈，哈哈……快現在就直接入洞房。」說著就把我和瑤瑤往屋子裡推。

我回頭看了一眼花蔻聖使和牛鼻子，花蔻聖使目瞪口呆地站著，牛鼻子被我的舉動氣得鼻子都歪了。

外面，又想起了敲鑼打鼓的歡快的樂器聲。瑤瑤坐在炕沿上，雙手交叉拘謹地放在了腿上。我則坐在地上的椅子上，聽著外面鼓聲漸遠，送親的似乎都走了，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是浮靈仙人，我叫上官凌飛。」我糾正道。

「那我以後就叫你凌飛哥哥好了。」

「嗯」

……

「我怎樣才能治好你的病呢？」我問瑤瑤。

「嗯，我也不知道，父王說，只要我們成親，我的病就會好轉。」

「我可以看看你嗎？」我有些擔心地問。因為，我不知道她的臉長成什麼樣子，如是跟那個牛頭馬面蛤蟆臉一般，帶出去豈不被人笑話。又一想，這麼想挺多餘的，因為聽人說我和她成了親，就會死去。

我慢慢地掀開了蓋頭，不停地告訴自己，即使她長得再難看，也不要表現出來厭惡。這是對人的尊重。

隨著蓋頭的掀起，尖尖的下巴，櫻桃一點的紅唇，微翹的鼻樑，清純的桃花雙眼，烏黑的眉毛加上披肩的長發映入了我的眼裡。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她太美了，仙女一般。

她看見我，微微一笑，害羞地低下頭。問道：

「怎麼樣，我難看嗎？」

「太美了，簡直像仙女……」我口水流了一地。

「你見過仙女？」

「不，我只是在媽媽的故事裡聽說過……」

我們聊了一夜，我把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將給她聽。她聽著聽著哭了。我從沒有遇見過這麼美麗、善良並且多愁善感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