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王逼婚

「你要去哪兒？」牛鼻子問我。

「找人，你呢？」

「陪你！」

「……」

「為什麼要陪我？」

「閑著沒事不知道去哪裡，索性就跟你一起走了，一個人玩也沒意思。」他隨口說道。

「……」

我和那個牛鼻子小道聊了兩句就算認識。我向他打聽了白衣和尚的事。他跟我說，天下的寺廟裡有名的得道高僧他都認識，沒聽誰說有穿白色袈裟的和尚。想必一定是小寺廟的。我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那你給我講一講天下有哪些寺廟，寺廟中有哪些高僧？」我睥睨了他一眼，故意刁難道。

「這個可就多了，首先當說白馬寺，位於邙山南麓洛河北岸之間，裡面的主持至善大師，是我的老友。第二當屬法門寺，在扶風縣，藏有佛主舍利。第三嘛，當屬大昭寺，那裡面的主持懸空大師我們經常在一起切磋武藝。當然，還有像什麼少林寺塔爾寺關帝廟什麼的不勝枚舉……」

見他滔滔不絕的高談闊論，覺得他應該是有些見識。但是，其中也有太多的誇大其詞。他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小毛孩，這些寺廟的主持跟他都有來往？一聽就是胡扯。

我沒有心情聽他說下去。我們一起經過一個村莊的時候，看見一位母親，領著一個六七歲的兒子。母親一邊走著，一邊哄逗著兒子。小傢伙跳跳蹦蹦的非常可愛。我想起了我小的時候，大概和這個小孩一樣，在母親溫暖的關懷下，快樂地成長著。可是，隨著那場突然起來的變故，一切的一切都沒了。我的心，早已是傷痕纍纍，疼到了麻木。

走了一天的路，我們又來到了一個小村子。我們決定在這個村子住下，找了一戶姓劉的農家，房東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漢，老漢說話和藹可親，臉上總是保持著憨笑，只是衣著邋遢了些。牛鼻子給了它點錢，算是租用幾個晚上。屋子和普通農家一樣，一個比較大的院子，四周是石頭堆砌而成的圍牆。我走進屋子，寬敞明亮，整潔乾淨，很不錯。屋子西牆側供奉的神龕，桌子上擺著各種水果糕點等貢品。神龕上牌位上寫著「探手羅漢之位」。供桌的外圍與牆體之間畫了一個半圓形狀的圈，不知道做什麼的。

牛鼻子走了過來，沖神龕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嘴裡還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你不是道士嗎」我用鄙夷地問他。

他卻微微一笑道：「這叫入鄉隨俗，進哪家廟門子，拜哪家佛。」

我真是無語。

不過，這戶人家不供菩薩，單單供奉羅漢，屬實奇怪。走了一天的路，身體提別的疲憊，吃了點飯，躺在牛鼻子燒得熱乎乎的炕上，悠悠地睡著了。

最近，總是有一些奇怪的遭遇，做一些奇怪的夢。這回，我又夢見了我來到了一個黑暗的地方，我被卡在那裡身體不能動彈。聽見有人對我講：

「哼，你就是浮靈仙人轉世？速速和我女兒成親，不然殺了你！。」聲音像是在空曠的山谷里回蕩著，有些慎人。

我覺得自己可能是遇到鬼打牆之類的，所以難以動彈。按照小時候村子的說法，用力的咬破了手指。血滴了出來。我真的能動了。可是，接下來的情形更加失控了。我在黑暗的地道中瘋狂地逃命，隨著我手指上的血低落，越來越多的鬼怪嗅著血腥味而來。

我被成百上千的鬼怪堵在了黑暗的地道之中，他們各個面目猙獰，甚是恐怖。這時候，空中又飄起了那個聲音。

「怎麼樣？浮靈仙人，你考慮好了嗎？做我鬼王的女婿。憑我在鬼界的勢力，憑我女兒的容貌，你小子也算是撿到了個大便宜。」

「我不是什麼浮靈仙人，我是凌飛，況且我已經有了未婚妻了。」我想起了小蓮。

「哈哈，你若不娶我女兒也可以。那你就別想活著回去。」他把這「別想活著回去」的語氣加的很重，強調著我不照做的後果。

我無奈，只好先答應。想夢醒后，找牛鼻子，商議幫忙。

第二天，清晨，我醒來。將這個夢講給牛鼻子，牛鼻子沒有說什麼，但能看得出來，他表情凝重。

吃過早飯，他說有事，出去半天，晚上之前回來。我心裡罵道：「我去，不會是害怕逃了吧。」后一想，這隻不過是個夢。未必真會發生。

他走後，我覺得無聊一個人躺回想這那個夢。那個鬼王叫我浮靈仙人，浮靈仙人是誰？若夢是真的，鬼王為什麼向我一個無父無母的農村窮小子逼婚，他是鬼王，想必他的女兒一定長得也和惡鬼一般，不，應該比惡鬼還磕磣可怕，要不然也不會嫁不出去，強行逼婚，連妖魔鬼怪都不願意娶的女人，會長成啥樣？我一個人胡斯亂想著。

冥冥中，耳邊傳來了說話聲。「你若是有難，一定要躲入你旁邊的這個圈」。

「誰，誰，誰在說話。」我四處張望。沒有人。

我下意識地想起了神龕旁別的那個圈。難道有高人指點？！趕忙起身，跪在神龕前面的蒲團上磕頭。心裡默念多謝神仙相救，多謝神仙相救。

天黑了，牛鼻子還沒有回來，恐怕是不會回來了。我一個人坐在炕上，身體在顫抖，因為我越來越覺得，夢裡說的結婚的事很可能會發生。燈光昏暗，我的心情也一片昏暗。

突然發現，窗外不知何時，亮起了紅光，像是有很多的紅燈籠掛在外面，緊著著耳畔斷斷續續地傳來了嗩吶聲。看來鬼王真的來了。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了。一個女子走了進來，還沒見到人，就聽她喊道：「哎呦，新郎官在家嗎？」

我沒有回答。她走了進來。這個女人穿著一聲紅妝，拿著一個紅色的手帕，嘴上塗著誇張的紅唇，臉頰也塗著紅色，一看就是媒婆形象。不過她還有些人樣，後面跟的那幾位差點把我嚇死。

他們一個牛頭一個馬面一個癩蛤蟆臉，都是人身，後邊還跟著幾個隨從，各個奇醜無比。

見此，我飛快地跑入神龕附近圈內。那媒婆一瞧，我躲了起來，就笑道：「哎呦，新郎還害羞呢，哈哈……你看還躲起來了，快把衣服穿上，好拜堂成親。新娘子快等不急了，哈哈……」

說完，向我走來。當她一腳剛要踏入圈子時，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身體向後飛了出去，一下子撞在與她一同前來的那些怪物身上。一群人，應聲倒地。

媒婆痛得嗷嗷叫，告訴其他人：「快點把他給我抓起來。」

這時，五六個隨從走上前來，有的被什麼踹飛，有得被什麼搧了巴掌，紛紛倒地，沒有一個人能近前。這時，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走了進來，這個人身材魁梧，面容俊朗，只是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嚴肅，讓人不寒而慄。

身旁眾人一看他進來，左右避閃，低頭叫了一聲：「大王」。他看了看自己的屬下，哼了一聲，徑直向我走來對我說：「你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是不會跟你女兒成親的，我喜歡的是小蓮。」我竊竊地說道。

「你今天，要麼跟我女兒結婚，要麼你懂的。」他威脅我說道。

見我不答應，他竟向我走來。剛要地如圈子，卻似乎被什麼東西阻擋住了，無法踏入。

「老東西」鬼王嘴裡默念了一句，接著手一揮，將供桌打翻，走進了圈子。

這時，房東老漢不知道怎麼從神龕後面鑽了出來，一溜煙地跳出了窗戶，緊接著傳來了他的聲音：「浮靈仙人，我只能幫你這些了，接下來就看你的天命了。」眼看著不見了蹤影。

鬼王聽到他的話，冷冷笑道：「狗東西，逃命到快。」說著，一把抓起了我的衣領，把我懸在了半空中。讓我選擇是結婚還是死，就在這時，我聽見屋外傳來了打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