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是噩夢，那就還沒醒

這是什麼情況？老天爺你玩兒我呢？變來變去的很有趣嗎？有趣的話你去找別人變啊，別抓住我一個人不放啊！

我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已經經歷過一次的我現在可要比第一次坦然許多了。

其實說實在的，在賓館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這種情況很有可能還會再發生。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什麼事是沒來由無端出現的，這些事情之間一定有一些前因後果。所以，我不認為剛才那個經歷只是偶然。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再一次的變化居然來得這麼快。而且還是和第一次一樣，我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對，仔細想想，我是有感覺的。或者更準確的說，不管是在賓館里的時候也好，還是回出租屋之後也罷，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喪失了感覺。但是那個時間之短，如果不是仔細回想的話，是根本注意不到的。

但是現在，不是去仔細探查什麼蛛絲馬跡的時候啊。因為剛才，窗戶的玻璃上有光閃了一下，明顯就是手機或者相機的閃光燈啊。如果是平時，照了也就照了，一來我又不是全裸，二來我是個男生。

可是現在不行啊！我現在這副樣子怎麼能見人啊！

我將浴巾拉到自己胸口，衝到窗前，躲在窗帘後面，小心地向外窺探著。

剛才那個閃光，沒有再亮起過，我眯起眼睛仔細尋找，也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光線。不知道是誰幹的，我也不能確定剛才的閃光燈亮起的方向。如果繼續趴在窗戶上窺探其他人的屋子，反倒顯得我更加可疑。

沒辦法，我只能先把窗帘拉上，再做打算。

這附近都是差不多樣式的出租屋，租客也基本上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如此一來，不管這個偷拍的人是誰，十有八九都是「內部作案」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至於無從查起。

畢竟每個學校都有那麼幾個渣滓，而每年的那些渣滓，又都是那麼幾個人。只要仔細打聽的話，還是能夠打聽出來的。

不過，我現在並沒有想要動用自己的人脈網去獲得情報的意圖。如果要讓他們幫忙，起碼得說明我這麼做的理由吧。可是現在，我還真不知道該編一個什麼借口才算合情合理。

既然如此，那麼在求助別人之前，就先自己想辦法查查看了。

話雖如此，可我學的是聲樂又不是刑偵，還真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

無可奈何之下，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我打開了學校的貼吧和論壇，看看有沒有相關的帖子。

「不太可能查得到吧，畢竟不會有人傻到犯了法還廣而告之的。」我一邊點擊著滑鼠，一邊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好笑。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病急亂投醫了吧。

然而，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世上，居然還真的有如此愚蠢的人。

我剛剛點擊了一下「刷新」按鈕，就突然看到出現了一條最新的帖子，標題是這麼寫的《震驚，我校某女生居然在校外如此著裝》。

雖然不知道這帖子是誰發的，但是看著標題，我覺得這哥們兒有去某瀏覽器上班的潛力。

看到這帖子的第一時間，我就感覺說的可能是我。果然，點進去一看，一樓是慣例的防和諧，二樓就直接貼上了照片。

照片里的那個場景，那個人，我簡直不能再熟悉了。確實就是剛才洗完澡裹著浴巾的我。看來這個發帖的人，要麼就是偷拍者本人，要麼就是偷拍者的同夥了。

不對！等一下！我剛才都完全忽略了，照片里的那個人，是我沒錯，但那不是現在的我，而是原本的我。

從照片上的光線和時間戳上看，確實就是幾分鐘前我剛剛走出衛生間的樣子。那個時候我明明是女性的體征，但是照片上，顯示出來的卻是我男性的外貌。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在偷拍者按下快門的一瞬間，我已經恢復了原狀？

我迅速低下頭，微微拉開浴巾。

不對，我現在還是女性的體征啊。而且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就在我察覺到閃光的前後那一段時間裡，也沒有過像之前那樣瞬間消失了感覺的情況發生。也就是說，在偷拍的過程中，我的體征是沒有發生過變化的。

那麼為什麼照片里的我，還是原本男生的外貌。

這個時候，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

我快速走到浴室，拉開浴巾。鏡子中，我的上半身依舊是女性的樣子，和我自己親眼所見並無差別。

「那麼接下來，就是驗證我猜想的時候了。」我拿過手機，打開了相機功能。

說實話，我個人平時是不喜歡自拍的，更準確地說是很討厭拍照。我喜歡拍別人，拍風景，但卻很反感自己出現在鏡頭之中。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個人喜好的時候。如果我的猜想得不到驗證，我是完全沒法安心的。

我咬咬牙，調整著手機的角度，盡量不去看屏幕里的自己。然後分別對著鏡子，和直接對著自己拍了兩張照片。

「但願真的如我所想的一樣。」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這稍微令我有些意外。

沒想到我謝冠歆，也有如此緊張的時候。有什麼可需要緊張的，不管照片里是什麼樣子，那都是我自己罷了。

我咬咬牙，打開了相冊，找出了剛剛拍的兩張照片。

果不其然，照片里的我，分明是原本男生的模樣。

但是，只有照片是會變成這樣的嗎？

我迅速坐回到電腦前，給盧浩然發消息。

「你現在在哪兒？」

「宿舍啊，怎麼了？」

「現在你周圍有其他人嗎？」

「沒有，兩個晚上要實驗室值班，一個出去網吧通宵了，就剩我。」

我猶豫了一下，對盧浩然發起了視頻聊天申請，但是他並沒有直接同意。

「我先確定一下，你現在還是女性的樣子嗎？」盧浩然發信息問我。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盧浩然不再多話，同意了我的請求。很快，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他那張永遠看起來都像沒睡醒的臉。

我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扯掉了身上的浴巾。

雖然視頻畫面的畫質很差，但是我還是看清楚了，盧浩然的臉上閃過一絲猥瑣的欣喜，但是很快就又沉下臉來：「我對男人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