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及笄禮

平西王府與刺史府相距不過兩條街，馬車走兩刻鐘就到了，被迎進垂花門，又換了軟轎被抬進後院。

李夫人迎出來的時候只看了一眼心裡便「咯噔」一下，待細細觀看下來卻又是極普通的打扮，可越是這樣心裡越不是個滋味，也不知等會珏兒見了姜梨會如何。

「王妃遠來不曾相迎實在是失禮，還望王妃海涵。」

平西王妃勾起嘴角淺笑道：「李夫人客氣了，今日李夫人是主家必是忙亂的，不用介意。」

李夫人垂了垂眼帘，挽著平西王妃的手臂往院子里走去，「這裡王妃應當是比我還要熟悉了，今日觀禮的地方就在聚景軒，王妃先幫著陪下我娘家嫂嫂，我還得去迎客人過來呢。」

平西王妃臉色不變，笑著頜首，「是衛夫人來了呀？」

「正是我娘家大嫂呢，早先就來信問珏兒這丫頭的及笄禮，沒成想一接到我們的回信她人就過來了，說是來給珏丫頭當正賓的。」

「衛夫人真是有心了，也是李夫人娘家得力難怪李大人如此看重夫人了。」

「呵呵，家裡就我一個女兒，嫂嫂進門早與我相處得宜，此番來西蜀也是千萬個不放心，今日嫂嫂來此也是想看看這裡，讓家裡人安心的。」

說著便進了聚景軒，只見左下客位上坐著一位身穿玄紫色妝花褙子的婦人，面若銀盤，端正莊重，一看就是當家太太的樣兒。

「嫂嫂，這便是我與你常提起的平西王妃，這三位便是王府的三位貴女了。」

衛夫人起身屈膝行禮道：「見過王妃，一直聽我這妹妹說西蜀地靈人傑專出美人，早先見了幾位夫人已是拜服，如今見了王妃這仙姿逸貌，真真是讓我汗顏得沒地兒待了。」

說著轉頭看向姜梨，誇張笑道：「哎喲喂，這是貴府四小姐吧，可是隨了王妃的好相貌了，難怪說是西蜀第一貴女呢。」

姜梨狀似害羞地低垂著頭，屈膝道：「夫人偏誇了。」

平西王妃親自扶起衛夫人，笑道：「衛夫人遠來是客，快些請坐下。」

說完親自挽著衛夫人的手坐在客位上。

姜梨三姐妹便站在了平西王妃身後。

對面的吳夫人盯著姜梨看了半天，姜梨直直地看過去，挑了挑眉，吳夫人便尷尬地笑了笑，「這四小姐越發妍麗了，看得我都移不開眼了。」

吳夫人這一說在座的夫人們便都光明正大的打量起來，姜梨笑不露齒在站那，驕傲得像只開屏的孔雀一般。

衛夫人眼神閃了閃，「聽說四小姐是今日的贊者，珏兒正在毓秀院等著四小姐呢，來人，帶平西王府的小姐們去小姐那裡。」

姜梨三女便跟著丫鬟去了毓秀院，毓秀院里很是熱鬧，西蜀一大半的貴女都來了這，也幸得毓秀院夠大，才不顯得擁擠。

姜梨一進屋便吸引了一眾目光，坐在主位的李珏更是瞬間紅了眼。及笄禮一共有三次加簪，要換三套衣裳，所以這會兒的李鈺一身素色采衣，雙鬟髻上也是一片素凈，整個人灰突突的被滿屋子珠光寶氣壓得暗淡無光，姜梨一進來更是沒法瞧了。

姜梨被迎著在李珏對面坐下來，李珏默不哼聲當起了菩薩，姜梨笑盈盈的陪著發獃，其他人眼神不斷閃爍，暗暗交流。只把一旁侍候的雲秀急得兩鬢冒汗。

「小姐，吉時快到了，夫人讓您和眾位小姐準備過去呢。」

雲秀大鬆一口氣，「小姐，奴婢扶您過去。」

李珏起身，「眾姐妹們，咱們一起去聚景軒吧。」

說完就摔先出門了。

姜迎春拉著姜梨走在後頭，低聲道：「這李小姐怕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吧。」

姜梨挑了挑眉，笑道：「三姐姐慎言，若讓旁人聽了去，不免要說咱們輕狂了。」

姜迎春猛點頭，。

巳時正，儀式正式開始，姜梨扶著李珏往廳堂走去，感受著李珏僵硬的身姿，笑道：「李姐姐不必緊張，雖說今兒來的都是咱們西蜀有名頭的人，但正賓是你親舅母，不會出錯的。」

李珏斜瞪了姜梨一眼，綳著臉不出聲兒。

姜梨微微瞪大了眼睛，「李姐姐可是擔心我？嘻嘻，你就放心吧，及笄禮的流程府里嬤嬤跟我講了好幾遍的，再說我家已經有兩位姐姐辦過及笄禮的，我雖然只是看客可贊者該做的事還是清楚明白的。」

李珏聽了臉色更是難看，心裡一千個一萬個後悔，這姜家女兒的及笄禮都沒讓姜梨當贊者，她怎麼就鬼迷心竅地聽了母親的話請姜梨來當贊者的？

到了觀禮的廳堂，先是李大人李夫人致辭，然後姜梨扶著李珏進去，先向來客行禮，然後面西席地而坐，先由姜梨幫著梳頭，而後再由衛夫人吟頌祝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然後就是加笄，李珏謝禮，姜梨攙扶著回屋換衣。

換過衣裳的李珏一身粉色素襦裙，站在同樣一身粉色的姜梨身邊被活活比成了丫鬟。李珏全程臉黑得跟包公一般，好不容易加簪，謝禮完，李珏便低聲道：「四小姐就在這裡候著吧，跟來跟去累得慌。」

姜梨笑著扶上李珏的臂彎，「李姐姐說這話就是客氣了，我早先就說過一定會擔好贊者的職責的。時辰不早了，李姐姐快些去換衣裳吧。」

這一次要換的是深衣，配飾也較多一些，除了有李珏的妹妹李玢這個有司幫忙，丫鬟們都是忙得團團轉的。

姜梨在一旁等了一會才見李珏出來，不止是換了衣裳，連妝容都修飾過的，單看還是挺好的，可姜梨一走過去，重點又換了對象，讓李珏都氣得閉上了眼，下定決心下一次換大袖長服時一定不讓姜梨跟過來。

姜梨帶著得體的笑容扶著李珏走了一圈，再一次由正賓加釵冠，謝禮完畢，李珏便甩開姜梨的手，「姜四小姐累了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吧，我自個回去就好。」說完不等姜梨說完便急急地回去了。

姜梨瞪了大眼，看著李珏的背影咬了咬唇，垂下頭遮掩了發紅的眼眶，慢慢走向一旁。

一旁的衛夫人尷尬的左右看了看，擠出笑容，「四小姐先隨我過來休息一會吧，這外面日頭大，就讓珏丫頭一個人回去好了。」

姜梨抬起帕子揉了揉鼻頭，悶聲道：「是，夫人。」

主位上的李夫人親自端著茶碗走過來，「四小姐喝些茶水休息一會。」

姜梨抬起頭，朗聲道：「李夫人放心，我一定會堅持到李小姐的及笄禮完畢的。」

李夫人端著茶碗立在那裡尷尬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