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贊 者

不出姜梨所料地，平西王妃一接到李夫人的請帖就應承下來，隨後就派崔嬤嬤來給姜梨講及笄禮的流程。

不答應是不答應的事，若是答應了自然要做到最好，姜梨可不允許自己在這樣的事上落人話柄，所以聽得認認真真的，還做了不少筆記，將自己要做的事都著重記了下來。弄明白后發現真的是不難，就是幫著主賓打打下手，扶扶簪子，跟著走幾圈就行了。

看著銅鏡里的人影，姜梨勾起嘴角，李珏請自己當贊者她真不擔心嗎？

李府，李珏嘟著嘴搖著李夫人的胳膊，「母親，為什麼非要請姜梨當女兒的贊者呀？女兒每每與她站一起都覺得彆扭。」

李夫人點點李珏的額頭，「你呀，這麼多年的教導怎麼全忘了，到了西蜀反倒是養出一身小家子氣來。姜梨不過是在樣貌上勝你幾分，其它的與你有什麼可比的？在京城時，清華郡主的樣貌那也是頂尖兒的，怎麼不見你與她生分。」

李珏翻了個白眼，「那能相同嗎，清華郡主是長公主的女兒，是姜梨能比的嗎？」

李夫人感嘆道：「也幸得姜梨沒在京城，否則以她那相貌還不知道會引出什麼禍事呢。」

李珏撇撇嘴，「能有什麼，最多不過是選進宮罷了。要禍害也禍害不到我身上來。」

李夫人笑笑沒哼聲，她們自是不擔心自己，只是那小子對這個便宜妹妹愛護得緊，若是姜梨出事說不得會牽連到他了。

最好還是讓姜梨早些出嫁得了，只不過姜梨是幺女，前頭還有三個姐姐呢，得趕緊安排了。

李珏磨蹭了半天，小聲道：「那母親讓人去平西王府指點一下姜梨好不好？」

「平西王府在西蜀立足二十年了，府里自然有懂規矩的嬤嬤，哪用得著咱們派人去教導的。」

「哎呀，咱們也不是真派人去教導姜梨規矩，只是去指點一下，順便驗收驗收嘛。」

李夫人眼兒一眯，正色道：「珏兒，論品級平西王妃比我的高，平西王比你父親的高，論威望，咱們與平西王府更是沒得比，本來應該請平西王妃當正賓的，只不過平西王早年喪父，雙親不全所以才沒邀請，這才邀了姜梨當贊者。若只是為了個贊者咱們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麻煩人家，那就失了禮數了。」

李珏嘟著嘴道：「那要是及笄禮上姜梨壓我一籌怎麼辦？那可是女兒的及笄禮，本該是女兒最出彩的。」

李夫人看著嬌氣的女兒，想說教可話到嘴邊卻變了，「姜梨是王府嫡小姐，相貌出眾在西蜀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的，別人家從沒請過她當贊者，珏兒卻做了先例，你說外頭的夫人小姐會如何評價珏兒呢？」

不等李珏說話，李夫人拉著李珏的手笑道：「她們只會說珏兒心胸寬廣，性情豁達，風儀極佳呢。再說了，那些以相貌取勝之人多是什麼人呀，那都是妾室所為，咱們堂堂正正，不怕與人比較，啊。」

聽了這勸，李珏才嘟著嘴不再出聲，雖臉上還是有些不高興，可卻不再嚷嚷著要去指點姜梨了。

七月初九一早，姜梨就自發的起床梳洗打扮。

姜梨端坐在鏡台前讓青兒梳頭，顧鶯拿出新做的衣裳做最後檢查，「小姐，巳時正才開始行禮，這會還不到辰時，咱們去得是不是太早了？」

姜梨將選好的珠釵遞給青兒，「我又沒說現在就去，早起只是為了早做準備罷了。」

顧鶯想偏了，笑道：「及笄禮的流程小姐不是爛熟於胸嗎？怎麼還要準備來著？」

姜梨左右打量著鏡中的人影，「這不是怕給咱們王府丟人嗎？怎麼說都是第一次當贊者嘛。」

青兒簪好簪子，點點頭道：「嗯，小姐這一次做成功了，以後西蜀的貴小姐們再有及笄禮都會想到小姐的。」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姜梨勾了勾唇，對著鏡中的人兒眨眨眼，「是嗎？」

今日之後要還是有人請她當贊者，那她就佩服人家小姐的心臟強大了。

「你們先去外頭候著，等我準備好了再喚你們進來。」

顧鶯放下手裡的衣裳，「那行，奴婢去給小姐準備些點心。」

等屋裡沒人後，姜梨才打開妝盒，對著鏡台細細打扮起來。自從來了這個時代，她一直是素麵朝天，沒辦法，天生麗質，怎麼看都好看。

但今天她要讓某人看了感到絕望，只能望她背影興嘆，即生梨何生汝！

兩刻鐘后，姜梨打開房門，站在門口的顧鶯先是一笑，隨即便愣住了，盯著姜梨困惑地皺起眉頭，「小姐？」

姜梨回身，「幫我換衣裳吧。」

顧鶯獃獃地進屋，直到換好了衣裳才道：「小姐今天看起來很是不同呢。」

姜梨挑了挑眉，「哦，哪裡不同？」

「看起來感覺更鮮活了，五官更是精緻呢，可奴婢仔細看著小姐臉上也沒敷粉貼鵝黃，怎麼就覺得漂亮許多呢。」

姜梨眨了眨桃花眼，笑出一臉風情，這裸妝好久沒畫過了，今日實踐一番看來手藝沒忘掉。

「漂亮就對了，咱們漂亮也要低調的漂亮，讓別人借口都找不出來，只能生生的羨慕妒嫉恨了。」

顧鶯無奈地看著自家小姐囂張的表情，「您這樣對李小姐的打擊太大了吧。」

姜梨抿了抿唇，「我不是早拒絕她了嗎，既然她要一意孤行，那就好好承受本小姐的謝禮吧，說不定這會成為我僅有的一次贊者之行呢。」

「您打扮得這般搶風頭，誰還敢請您呀。」顧鶯無奈地搖搖頭。

姜梨拍了拍手，「要的就是這效果，走吧，該去給祖母請安了。」

顧鶯將收拾出來的小包袱挎在臂間，叫上杏兒跟著一起去了康庚院。

姜梨到的時候人都已經到得差不多了，一進去便引來眾人的注目禮。

姜迎春看著笑彎了眉眼，對著一旁的姜雪梅道：「四妹妹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平西王妃嘴角帶著笑，用慈愛的眼神將姜梨洗禮了一遍。只太夫人微微蹙眉，「梨丫頭今兒看起來神采煥發的，與平日可大不一樣呢。」

姜梨低頭打量了一番，轉個圈笑道：「祖母這是打趣孫女吧，孫女就是穿了件新衣裳，怎麼就不一樣呢。」

說到衣裳太夫人又細看了看，粉色妝花羅交襟襦裙，淺紫色牡丹綉紋腰封披帛，清清淡淡，嬌嬌柔柔的打扮不算多出眾，就是梳了飛仙髻也不過簪了一支大簪兩支小簪，其它的首飾都沒見蹤跡。可這容顏，唉，怎麼感覺一個晚上又艷麗了幾分呢。

「許是梨丫鬟第一次任贊者心情昂奮看著精神些罷了。」

太夫人看了平西王妃一眼，揮揮手，「都去吧，梨丫頭注意點，多跟在主賓的後頭。」

「孫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