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任 性
隨後姜梨便只站在衛夫人身邊，除了扶一下李珏，其餘的時候都退得遠遠的，李珏看著自己華麗的廣袖長裳裙，衣裳上綉了大片的蝶戀花圖案，頭上也簪滿了珠翠，不由得長吐一口氣，心底充滿了自信。覺得自己就是雞群中的那隻出眾的白鶴。
謝禮的時候，特地用眼角掃了掃姜梨，見姜梨遠遠地站著，嘴角的笑便越發甜了，只覺得這會兒才是她真正的及笄禮，她才是主角。
宴席也在聚景軒里，姜梨沒去李珏身邊湊熱鬧，而李珏也好像忘了姜梨這個贊者一般，拉著幾個要好的小姐妹坐了一桌。
姜迎春特地拉了姜梨坐在了李珏相鄰的一桌，笑得一臉的奸詐。
姜梨敲了敲姜迎春的腦袋卻也沒說要換位置。
李夫人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怒氣，恨自家女兒不爭氣，卻只能按納下情緒，與眾夫人談笑風生。
姜梨忙了一個上午倒真是餓了，專心地吃了一桌席面才放下筷子。卻見姜迎春臉色奇怪的糾結在那。
「你這是幹什麼呢？吃壞了肚子嗎？」
姜迎春湊過來，低聲道：「我剛才去更衣室，聽到幾位夫人在說閑話呢。」
「哦，說了什麼？」
「還能有什麼呀，不就是李小姐及笄禮上的表現唄，本以為是京城貴女必然是大方得體端方莊重的，沒成想竟是個小家子氣不顧大局之人。你說她也真是，若不想讓四妹妹當贊者那就不要相請，請你來了，及笄禮都行了一大半了，她卻在最後關頭把你給撇下，穿著一身華麗衣裳獨自過來，不就是怕你再把她的風頭給搶了嗎？一個嫡女卻養成了小妾般的行徑，真真是可笑。」
姜梨微蹙眉頭，「這話是誰說的？」
姜迎春搖搖頭，「我就是更衣室里聽了一耳朵，哪能知道是誰說的呀？」
「這話你可不要到外頭說去，引仇恨的。」
李珏的反應比起姜梨預估的還要強烈，她真沒想到李珏會這般不顧顏面地撇下自己。雖說她不喜歡李珏，也不想跟李家有交集，所以才想出這麼一出來絕了李夫人的心思，沒有李珏在其中牽扯，她與李夫人能見面的時候就少多了。
但是姜迎春聽到的那些話也特嚴重了一些，這話不單單是指責李珏了，連李夫人都被牽扯其中，涉及李家的家風問題，這是姜梨沒想到的。她只是不想與李家多接觸，卻也沒想與李家結仇。
宴席散去，各自打道回府。
在回梨香院的岔路上，平西王妃丟下一句話，「梨丫頭這段時日不要出門了。」
姜梨點點頭，姜迎春本來還想跟著去梨香院說說話的，聽平西王妃這一吩咐便也息了念頭。
「顧鶯，你這段時間讓人多關注一下外面的言論，特別是關於李府的。」
顧鶯應下，「小姐不用擔心，不過是小女孩子的一點嫉妒心被放大了些，以刺史府的地位外頭也沒哪個有膽兒亂嚼舌根。」
姜梨搖搖頭，「這可不一定，咱們平西王府不比刺史府差吧，可你看前些年外頭關於我的傳言，哪一天停歇過。西蜀太平已久，對比其他地方，百姓們的優越感一直挺強的，再加上這些年風調雨順的，手裡閑錢多了家裡孩子讀書的也多，這些學子的強項就是打口水仗，還生怕自個兒不能出名似的，什麼話都敢往外頭說。這事的後果只怕會超出你我的預計。」
「那也是李夫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小姐躲著李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李夫人卻偏要拉扯上小姐，也不知道是懷了什麼目的，聽說李府的庶子是記在李夫人名下當嫡子般教導的，她不會是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吧。」
姜梨扯扯了嘴角，這顧鶯可真能想象。
「不會，她應該是有別的目的，不管如何，咱們離她們遠著些就是了。」
「嗯，反正王妃發話了讓小姐不要出門的，咱們正好避開這風頭。」
李珏及笄禮上的表現終還是在民間流傳開來，各種指責接踵而至，街頭婦人們口無遮攔言語粗卑的嘲笑李家母女不自量力。而學子們則是將矛頭指向李大人，指責李大人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國為？
李府成了街頭巷尾的笑談，連府里負責採買的下人都換了人不敢聲稱自己的來處。
李府，李夫人坐在主位上拉著李珏暗暗流淚，李珏泣不成聲，「母親，女兒也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般，女兒真不是成心的。」
李夫人拭了拭淚，「好了，事以至此，哭也不能解決問題。你還是收拾行禮準備回京吧。」
李珏急得眼淚掉得更快了，「母親，您真要讓女兒獨自回京嗎？嗯，嗯，母親，女兒一個人回去，女兒害怕。」
李夫人又紅了眼眶，「說什麼傻話呢，你回去是替父母盡孝，在你祖母身邊好生侍候。再說你已及笄，也該是說親的時候，你不回去，難道想嫁到這西蠻之地嗎？」
「可，可是，祖母不喜歡我，我回去就被李玥欺負死的。」
李夫人眉頭深深皺起，看著一臉蒼白眼睛紅腫神情慌亂的女兒，珏兒根本沒意識倒自己的行為為府裡帶來多大的危害，卻只關心自己回京會不會委屈，性子竟養得這般自私。
還是大嫂說得對，珏兒被自己嬌慣壞了，一點兒委屈都受不得，與自家姐妹的小矛盾都開解不了，那與別人相處會是怎麼樣的呢？如今在自己面前過活自是千好萬好，可真出嫁了，婆媳之間，姑嫂之間，妯娌之間，妻妾之間，那矛盾可是不見血的殺場，吃了虧連個源頭都找不到，到時，自己還能護著她不成？
長長嘆了口氣，「玥姐兒性子柔和，自小就與你祖母親近，你祖母偏疼她幾分也是情有可原。早先就與你說過，不要只看收穫你得看到付出，玥姐兒每年給你祖母做的衣裳鞋襪都快趕上針線房的了，怎麼不叫你祖母歡喜。可你呢，可做過一兩件送你祖母的？」
李珏嘟了嘟嘴，「女兒的女紅不好，怎好與李玥去比？」
李夫人瞪了瞪眼，「做得好不好要穿衣服的人去評價，送不送卻是自己的孝心，你，你做事情別只找理由開脫，你要反思自己，不要在一件事上一錯再錯。」
李珏聽到母親只一個勁地訓斥她，也發脾氣道：「我怎麼就錯了，李玥諂媚就讓她去做那小人罷了，何苦拉上我去做那踮腳石。祖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