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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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望了望附近,見沒有什麼人往來,便定下心向管元冬道:「不知管大哥在宮裡當的什麼差?小妹有個遠房親戚也在宮裡任職,興許你們兩人還能認識呢!」

「你管哥哥我在宮……宮裡做的是印泥……泥匠,你那位親戚……呢?」管元冬嬉笑著貼過來問。

我不動聲色地向旁邊邁開兩步,道:「巧了,我那位親戚也在工部任職,就是姓張的那個,瘦瘦的,個兒不高,管大哥有印象不?」

張這個姓在天龍朝也算是大姓,因此用它來唬弄醉酒的管元冬應當不成問題,且這管元冬身形高大臃腫,大多數人都比他瘦小,這麼形容也不致露餡。

聽得管元冬一拍手道:「張天壽!是……是他罷?那小子還欠……欠著我三兩銀子沒還呢!既……既然丫頭你和他是親戚,那你替……替他還好了!」邊說邊用一雙色迷迷的醉眼望在我的身上。

見他喝得醉醺醺,已基本喪失了判斷力,大概以為我只是姜府里的丫環而已,因此才敢出口不遜。機會絕佳,此時不套他的話又更待何時?

「哦……不知他是因何欠了管大哥的銀子?」我笑著問道。

「那小子賭……賭輸了不付錢……他欠、欠我的!」管元冬哼著道。

「賭的什麼?」我問。

「什……什麼都有!骰子、牌九!丫頭,你管大哥可……可是賭……賭中之神!十賭九……九贏!你信不信?」管元冬得意洋洋地拍著胸脯道。

「不信,」我搖頭,「你什麼都敢賭么?」

「嘿嘿嘿……」管元冬擠著小眼睛一陣笑,「除了賭……賭命,咱老管什麼都敢賭!」

幾句話后已可得知,這管元冬是個嗜賭如命且貪生怕死之輩,投其所好,攻其所短,必能有所收穫。

「管大哥說自己十賭九贏,天下哪裡會有這麼強的人?妹妹不信,只怕你是唬弄我沒見識的!」我撇了撇嘴故意搖頭道。

「嘿喲!丫……丫頭!你若不信,不……不妨同我賭賭看!包你心服口服!」管元冬伸手兜了我的下巴一下,滿臉猥瑣的笑。

強忍住欲嘔的反感,我笑著道:「管大哥當真除了命什麼都敢賭么?」

「當……然,若小美人兒你想要了我的命,我……我情願給你……哈哈哈哈!」管元冬愈發放肆地用目光在我的身上來回打量。

「妹妹只是覺得管大哥沒有自己說得那麼厲害,」我用挑釁的目光盯住他,「忍不住倒真的想試試看,況且張天壽又是妹妹的親戚,若妹妹贏了便請管大哥將那賭資一筆勾銷,若妹妹輸了,情願奉上相應的賭金,可好?」如此一來師出有名,管元冬更不易起疑。

「好!好!」管元冬拍手笑道,「難得美人兒丫頭有……有心,就這麼辦罷!你想要賭……賭什麼?」

「管大哥當真什麼都敢賭么?」我再次問道。

「敢……敢!你說!賭什麼?」管元冬已是迫不及待。

「骰子牌九那些妹妹不會,且相信管大哥也早對那些方式玩得膩了。你我不妨換一種新鮮玩意兒,只不過管大哥你喝醉了酒,只怕會有些影響,若你希望改一天再賭也無妨。」我故意道。

管元冬被激起了好勝心,道:「不改!就今天!你管大哥正是喝……喝醉了才更顯功夫!說!怎麼個新……新鮮玩意兒?」

「既如此咱們就賭了,一言既定,可不許反悔喲!」我慢吞吞地笑著道。

「快……快說!」管元冬已是不耐煩了。

「妹妹不過是一介女子,平時也只會玩一些小遊戲,很是簡單,相信管大哥即便從未玩過也易學會,免得說妹妹我欺負哥哥你。再說此時此刻也不宜玩那些複雜的東西,咱們簡單行事,速戰速決。」我微笑著道,「這個遊戲叫做『張冠李戴』,你我二人對面站好,盯住對方的臉,兩人一起拍三下手,由先做主導方的那人喊出五官中的其中一個部位,比如『一二三,鼻子!』,並且要快速指向自己的鼻子,而另一方則須悖道而馳,用手指向自己臉上除鼻子以外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可。」

「打個比方,我說『一二三,鼻子!』,我的手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指向自己的鼻子,而管大哥你則須指向自己的眼睛或者耳朵或者嘴,在此過程中,我們兩人的眼睛只許盯在對方的臉上,倘若你若被我影響到而指向了自己鼻子,就算你輸;而倘若你反而影響到了我,使我指向了別處,那麼便算我輸。如此輪流交換主導權,每五次為一局,每局過後更換一次主導權,五次里贏三次的人視為贏了此局,一共進行十局,先贏六局者為勝。如何——管大哥敢同妹妹賭么?」

管元冬因醉酒而頭腦不甚靈光,想了半天還是有些迷茫,我便仔細示範了幾次給他看,這才終於明白了。因為這遊戲很是簡單,令他不由躍躍欲試起來,直催著我快快開始。

而我之所以選擇用這個遊戲同他打賭,正是因這遊戲本就是考驗人的反應速度及肢體與思維的配合度的,喝了酒的人大腦對肢體的控制力明顯會減弱,因此即便管元冬平時反應再快、大腦再天才,此時也絕不可能贏得了我,他的敗局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

我不緊不慢地笑道:「管大哥先莫急,玩之前咱們得商量好賭籌。今兒個本是大喜的日子,不宜傷財傷和氣。方才說了,因我那親戚還欠了管大哥你三兩銀,那麼不如第一局的賭籌就是這三兩銀,管大哥若輸了,這三兩銀的債便一筆勾銷,妹妹若輸了,除了還上那三兩銀外,再給管大哥三兩銀。而從第二局開始,賭籌便可換作別的,不知管大哥意下如何?」

這樣的便宜事管元冬自然沒有異議,假惺惺地說了幾句客套話后便正式開始,由我先掌握主導權,故意讓他贏了兩次,然而仍以三比二的贏率先贏了第一盤,以將那三兩銀的債平了,順便激起他的好勝心來。

第二局換管元冬作主導,見他笑道:「這第二局的賭籌又是什麼?」

我佯裝著想了想,含羞低著頭道:「妹妹身上也沒有值錢東西,當不得賭籌,除了衣服似乎也沒有其它的可賭,唔……到底該用什麼好呢……」

管用冬得到「暗示」,笑著一裂嘴道:「嘻嘻嘻嘻,既然美人兒身上只有衣服,那就……就用衣服當賭籌好了,哈哈哈!誰輸了誰……誰就脫一件衣服!如……如何?」

我瞪了他一眼,道:「管大哥真是不正經!雖然妹妹是個下人,也不能這麼欺負妹妹……再說了,就算真這麼賭,管大哥你也未見得能贏得了妹妹,方才那一局你不就輸了么?」

管元冬嘿嘿一笑,好勝地道:「那可未見得,方才只是哥哥我尚未熟……熟悉罷了,再來……可不一定鹿死誰手!」

我也佯作好勝心強地道:「嘁!也罷,我就同你這麼賭了!誰勝誰負,賭了便知!」

管元冬笑得愈發猥瑣,遂開始第二局,我便故意將這局二比三輸了,百般不情願地脫下了外面罩的長裙,裡面是短襦和長衣長褲。

贏了此局后管元冬更是得意非常,我便又裝作惱羞成怒,仍堅持以同樣的賭注開始第三局,而第三局又以三比二贏了他,他也不急,笑著脫下自己的外衫,放到一旁的石頭上。

第四局至第六局,我都控制在三比二的比分上贏了他,令他始終保有我贏得勉強的心理,以刺激他繼續想同我比下去的慾望。

六局過後,我以五勝一負的優勢握有了「賽點」,再讓我贏一局的話,管元冬就徹底輸了。而此刻他身上的衣服也僅剩了下面的一條中衣,上身赤裸著,因長時間暴露在冷風中而不停地湧起雞皮疙瘩來。

我用輕蔑地笑容望著他,道:「管大哥說什麼自己是賭中之神,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下一局管大哥若再輸了,身上可就只剩一條遮羞布了,你可還要同我賭么?若你肯認輸的話,我便就此作罷好了。」

管元冬畢竟是賭徒心性,此刻早已賭紅了眼,何況他本不認為自己在這個遊戲上比我差到哪裡去,於是壓根兒沒有意識到自己中了計,只管咬著牙道:「笑……笑話!要你管爺認……認輸還早得很!來!開始!」

我笑道:「不如這樣罷,再來一局,倘若管大哥贏了,咱們就繼續,直到一人先贏夠六局為止。倘若妹妹我贏了,咱們就換下一種方式,這回便由管大哥來定,無論賭什麼,妹妹都奉陪——這樣才顯公平,管大哥認為如何?」

管元冬又看到了希望,連聲同意。於是開始第七局,這第七局我毫不留情地以三比零贏了他,而他似是已經不在意了,只管急著想要進行下一場由他來定的賭局,三兩把便扒掉了自己的褲子,只剩了一截短短的褻褲裹在身上。

我抬手遮住眼睛,含羞笑道:「哥哥這副樣子叫妹妹怎麼還能靜心賭下去呢?不若你我換換位置,我這裡暗一些,你站到這邊來。」

管元冬賭興起來已經顧不得男女之事,忙不迭地同我換了位置,口中只道:「快快!開始!這一回你管……管爺要同你賭猜骰子!」

我站到他方才的位置,彎腰將他脫下堆在石頭上的衣服抱起來團成團,緊緊拎在手裡,而後將自己脫下的那件外衫罩回身上,冷冷望住他,沉聲道:「管元冬,你可知道我是誰?」

管元冬愣了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遲疑地問道:「是……是誰?」

「你知道今晚姜太常的壽宴上唯一請到的非官員是誰罷?」我冷笑著問。

「誰……誰?」管元冬眼珠子不停地轉,似在分析著眼前這突發情形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麼同你說罷,我的姨父既是當朝的丞相又是當今的國舅,你說,我同聖上是什麼關係?」我慢慢地盯著他道。

「國……國舅……顧……顧丞相?」管元冬面孔有些抽搐。

「難怪你未曾見過我,我爹不是官員,他老人家常常在家中設宴邀請當朝一品前往做客,自是輪不到你。」我唇角掛上輕蔑地道。

「你……你是佟……佟府的小姐?」管元冬開始慌亂了,冷汗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那佟員外子女眾多,即便我冒充其中一個也不致露餡,何況這管元冬不過是宮內一個匠人,這一次是因為自己頂頭上司過壽才能有機會來赴宴,平日里是見不到官員家眷的,而其他官員我也不熟,不曉得誰家有沒有我這麼大的女兒,不好隨意胡謅,保險起見只好選中了佟家人。

「管元冬,你說……以你現在這副樣子,如果我高聲叫起來,會出現什麼後果?」我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問。

管元冬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酒也醒了,連聲求道:「佟小姐!小的錯了!小的不該喝醉了沒上沒下,得罪了小姐!望小姐念在小的並非故意的份兒上,饒了小的這一回罷!」

我見時候不早,也不想再多繞圈子,便向他道:「饒了你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我有些話想要問你,你最好如實作答,若有半句假話,我喊過人來,只怕你會死得很難看!」

管元冬嚇得連連磕頭道:「小姐直管問,小的必定知無不言!」

「我且問你,二十年前奈何堡究竟為了什麼被滿門抄斬?」我單刀直入地低聲問道。

管元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體抖如篩糠,望著我顫聲道:「小姐……小姐為何要問這個?」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還不回答!」我冷冷逼視著他。

管元冬臉色刷白,癱在地上半彈不得,道:「小的……小的不知道此事……」

「看來你果然是個不怕死的?」我笑起來,「我會讓我姨父囑咐太平城知府季大人,在判你刑時賞你個三千六百刀的剮刑,你好好受用罷!」說著清了清嗓,張口欲喊,聽得管元冬慌得叫道:「小姐——小姐且慢——」

「你還有遺言要說?」我斜睨著他。

「小姐——小姐,小的能不能問一問小姐因何要問這個?因事關重大,小的——小的怕說了也難逃一死啊!」管元冬哆嗦著跪起身哀求著道。

「你方才說你是十賭九贏是么?」我慢慢笑起,「真是不巧,本小姐竟與你是一樣的,無賭不歡,逢賭必要爭勝。前些日子同友人一起去了忘川,看到了奈何堡的遺址,得知那奈何堡二十年前曾遭滿門抄斬,當時便同友人打賭,賭這遭抄斬的原因是什麼。我從堡中花名簿中看到了你的名字,因此便想趁此機會來問問你。這場賭本小姐可是賭上了身家,絕不能輸。你若告訴了我,咱們兩廂無事,你還當你的匠人,我還當我的小姐,至於這其中內幕究竟為何,與本小姐前途無關,自是聽過就忘,是以你不必擔心我將它說出去,說出去對我也無甚好處;而你若不告訴我,本小姐是不會在乎拿去一兩條人命以泄胸中忿悶的。說與不說,你自己看著辦罷。」

「小的勸小姐還是改個賭局罷……這、這件事問不得啊……」管元冬慘白著臉道。

「少廢話!我數三聲,你若不說我便喊人了,本小姐沒那麼多時間同你磨嘰!」我冷聲道,「一——二——」

「我、我說!小姐莫喊……」管元冬哭喪著臉道:「還望小姐能如自己所說……千萬莫要將此事說給第三個人知道……那……那奈何堡……是、是因為私與朝廷欽犯往來……才、才獲罪的……」管元冬邊說邊冒冷汗,光著的身子在地上瑟瑟發抖。

「那朝廷欽犯是誰?」我問。

「是……是玄機公子……」管元冬道。

我心中一動,道:「玄機公子不是朝廷御封的大匠么?怎麼又成了欽犯?」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管元冬道,「只知道何堡主同他關係甚密,那玄機公子在做大匠時曾失蹤了很久,突然有一天便成了朝廷的天字第一號欽犯,而何堡主那時仍與他有來往,便遭到了株連……」

「既然奈何堡被滿門抄斬,為何獨你一人無事?」我盯住他問。

「小的那天、那天碰巧不在堡內,因、因此逃過一劫……」管元冬慌亂道。

「那就怪了,既然你到了宮裡作匠人,進宮前必會被盤查身份載入檔案,若你是僥倖逃出,為何還要入宮?那豈不是自投羅網了么?」看出他在扯謊,我冷冷沖他一笑,「看來你真的是不怕死呢!」

管元冬被我的一語雙關嚇得連忙磕頭,道:「小的錯了——小的錯了——小的只是……只是怕小姐將事情說出去,因此才會扯謊自保……」

「你給我聽仔細:我沒有必要將此事說出去給自己惹火上身,這不過是我與友人的一個賭約,我必須問清真相方能篤定自己確實能贏,賠上性命的事我不會做,希望你也不要去做。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之後,你還是你的匠人,我還是我的小姐,誰都不會有事。無論你以前做了什麼,都與我無關,奈何堡的人究竟怎麼死的,也與我無關,我只對事不對人,你不必顧慮,因為在我眼中,你們的生死都不過是螻蟻一般,我踩都懶得踩!——聽明白了么?」我盯住他的眼睛慢慢地道。

「聽、聽明白了……」管元冬哆嗦著點頭。

「告訴我你為何得以倖免,還能被召入宮中作匠?」我重又問他。

「不、不瞞小姐……只因、只因那玄機公子成了欽犯后一直為朝廷所通緝,而奈何堡的何堡主卻仍與他聯繫密切,小的也曾勸過堡主及早將玄機公子的行蹤通報給朝廷以保全堡人的性命,可他只是不肯……小姐啊!小的這都是為了全堡老小著想啊!何況朝廷欽犯都不是好人,必是犯了什麼大案,沒有必要為了這樣的人賠上那麼多人的性命啊!您說是不是!」管元冬說到此處聲淚俱下。

至此終於印證了我之前隱隱約約的猜測——這貪生怕死的管元冬出賣了自己的堡主,靠這個才得以倖免且還能入宮繼續作工匠!

強行忍住想將他狠狠掐死的恨意,我冷聲道:「這與我無關!那玄機公子呢?後來抓住他了沒有?」

管元冬見我對於他的賣主求榮沒有表現出什麼反感,似是放下了些心,連忙答道:「這個小的便不知道了,但依據後來風聲漸小的情況來看,多半是難逃法網,已經伏誅。」

聽到「已經伏誅」這四個字,我心中不由一陣悵然,頓了頓,道:「你可曾見過那位玄機公子?聽說他是個不世奇才,我對他倒是很感興趣。」

管元冬見我說話緩和了,便也壯起膽子,套著近乎地道:「小姐說得是,那位玄機公子當真是不世奇才!只是小的也從未見過其本人。聽說奈何堡制印泥的秘方也是他給的何堡主呢!」

我不由一驚,道:「此話當真?你如何得知?」

管元冬瑟縮著身子答道:「那時小的年紀尚小,在堡內還是個學徒,平日兼著伺候堡主的起居,偶爾聽堡主跟老太爺——就是何堡主的爹說起玄機公子,說若不是因為他的幫助,他何家也不可能像現在這麼風光。小的也曾聽堡里那些年紀大些的嬤嬤說過,何家原來不住在忘川,忘川那時也未建起奈何堡來,他們原是江南的一個富戶,時常接濟窮人,落得個好口碑。誰知有一日夜裡家裡遭了強盜,全部家產被洗劫一空,那些強盜心狠手辣,搶了錢財還要放火滅口,幸好被那時路過的玄機公子帶著附近趕來的百姓從火中將一家人救了出來,因感動於何家平日行善,玄機公子便將制印泥的法子教給了何堡主,並帶他們到忘川重新建起家業來,因忘川的三途河中的水和岩石下的泥正是做印泥的主要原料,於是何家從此便在那裡安頓下來,經由玄機公子推薦,朝廷正式指定何家專門來製作皇家秘制印泥了。而小的我……自從何家被滅門后,便是唯一掌握這技術的人,想必朝廷也是因為如此才留小的一條活命罷……」

玄機公子是秘制印泥的創始人,那麼他用它來畫畫便也不足為奇了,之前我所推測的奈何堡是因私贈印泥給他而獲罪的說法就此推翻。

「那位何堡主可有後人或是親戚么?」我將問題問入了中心。

「小的聽說何堡主原有一位夫人,然而在那次遭強盜焚屋時不幸亡故,當時何夫人懷了八個月的身孕,硬是讓那位玄機公子請人剖開了肚子將嬰兒拿了出來——還當真是個奇迹!小的聽那些嬤嬤說,那孩子居然活下來了,由於先天不足,加之何家當時因要重建家業、又沒了少夫人,是以何堡主請求玄機公子代為收養那孩子,待他穩下局勢來后再將孩子接回自家養。只可惜……」管元冬說到此又心虛起來,遂住了口。

我的呼吸一陣緊窒——孩子——孩子——莫非——莫非就是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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