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佳佳的心思

秦川渡過了一個情緒混亂不堪的夜晚，回想起自己加入社會實踐部的動機，一本正經的跑出去做兼職的心情，秦川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傻子。好像一個不懂套路的小夥子在面對心儀的女神說自己肚子疼時，一邊心焦如焚一邊又不知如何是好，最終真誠的說出一句多喝點熱水，才發現自己在別人眼裡竟然又愚蠢又無能。

佳佳很關心秦川，一直跟在落魄無助的秦川身後直到深夜，目送秦川走回了寢室佳佳才返回到自己的寢室樓。

佳佳在宿舍的樓道里遇見了沈晴，沈晴微微揚著下巴，眼神冷漠的盯著佳佳。

「師姐…」，佳佳微微點頭打招呼。

沈晴的眼神繞過薛佳佳，發出一聲冷哼。

佳佳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沈晴的眼神在她的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佳佳拿起手機想要找朋友傾訴一下這一天經歷的各種事情，卻發現自己的QQ上有一個頭像一直在閃動著，竟然是洛水培訓的牛經理。

「他找我做什麼啊？」，佳佳想起老牛那張猥瑣的臉就覺得不舒服。

老牛的QQ頭像是騰訊自帶的那種，一個留著鬍子拉碴戴著墨鏡的國字臉，後面顯示著星星月亮之類的，看起來級別還挺高。

「在嗎，小佳佳？」，老牛的這種口氣讓佳佳覺得不舒服。

佳佳本不想回復，結果剛想退出的時候老牛又發來了一條長的信息，「如果你是太陽，我願意做地球，天天都能繞著你轉，如果我是月亮，多想你也能天天繞著我轉，就當星星好不好？我覺得你真的不是個合格的下屬，你還是改行做我女朋友吧！」。

佳佳看到這條信息人都懵了，這種爛大街的QQ表白信息到處都是，但佳佳自己第一次接到還是很懵逼的。佳佳似乎都能聯想到網路那一頭的老牛掛著痴漢一般猥瑣的笑，佳佳連忙把QQ退出手機丟在一旁。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突如其來的驚喜，而是驚嚇。

信息的提示音一直在響動，佳佳心裡越發的不自在，「這…這算是騷擾嗎？」。

佳佳還是太單純了，猶豫再三決定和老牛挑明，與其選擇逃避還不是儘早了斷，男人都是愛偷腥的貓，任何的蛛絲馬跡和對方的猶豫都能成為他眼中行動的動力。

老牛後來的信息就像一處論戲精的自我修養課，強行回憶初次見面自己如何如何被佳佳吸引，把自己刻畫成一個不敢表達愛的男人，解釋自己一隻在找她的岔其實是為了引起佳佳的注意，等等，還不由分說的強行單方面表白。

佳佳看的目瞪口呆，她哪裡知道老牛對每一個去他那裡兼職的女生都說過這樣的話，只需要改改名字就可以在另外一個獵物身上使用。

佳佳在手機另一端打下一行字又刪掉，反反覆復，她想用一個更溫和而又決絕的語氣拒絕老牛，又不想太尷尬。很顯然佳佳根本做不到。

佳佳不明白這樣的道理，這時候不知道怎麼說還不如不說。

「謝謝你的錯愛，我很開心。不過我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了！」，佳佳思索良久終於發出去了這樣一條信息。

「誰？」，對方的反應倒是很迅速，只是他的關注點有點清奇了。

「嗯…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不好意思。」，佳佳心中豁然開朗了一些。

「是不是那個秦川？」，老牛又發了一條信息。

佳佳沒有再回答，把手機扔在一邊，疲憊了一天佳佳也累了，不知道夢中遇見什麼人做了怎樣開心的事，她的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

拒絕原本是正常的，可在老牛那裡卻成了一種畸形的挫敗感，佳佳的沉默在老牛看來就是坐實了他的猜測。觸底反彈的一種陰暗心理作祟，老牛心中閃過報復的念頭。

第二天清早，佳佳想上了發條似的聽見鬧鐘的響聲就爬起床，拿起手機看見QQ上老牛的頭像還在閃動，佳佳把對方從好友錄中刪除了。長出了一口氣覺得輕鬆，拿起手機給秦川撥通電話。

秦川已經決定放棄了，再去做這個兼職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反而可能會徒添不快。睡夢中的秦川被一直震動的手機苦惱著，他恨不得抓起手機來扔掉。

秦川積攢了一肚子的火氣，接通電話想要發飆，卻沒想到佳佳已經先發制人從氣勢上壓倒了他。

「王八蛋，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才接？是不是還在床上趴著，自怨自艾，哭哭啼啼像個小女生覺得自己被拋棄了，你還算不算是男人？遇到這點事兒就慫了，我呸，你怎麼不說話啊？要不是你在陸德明那裡逞能，我會去洛水培訓面對那個神經病經理嗎？吹的牛逼，放的屁你全都不記得了，秦川你大爺你抓緊起來啊，別這麼丟人……」，佳佳一氣呵成，罵得暢快淋漓。

秦川何時受過這委屈？

「你罵誰呢？」，秦川問道。

「誰接我的話，我罵的誰！」，佳佳不甘示弱。

「好！你等著…」，秦川睡意全無。

「有種你就下來！」，佳佳不可一世的叫囂。

「哎呦，我……」，秦川穿好衣服風風火火的下樓。

薛佳佳站在樓下露出一副氣定神閑的微笑，手裡舉著早餐，「早餐，我加了兩個雞蛋！」。

「不客氣！」，秦川的火氣頓時全散，一把接過早餐，佯裝生氣，大步流星的向著校外公交站走去。

佳佳在後面吃力的跟著卻透著開心，氣喘吁吁的問道，「帥哥，您這是幹嘛去啊？」。

「切！參加社會主義建設…」，秦川一邊往嘴裡塞早餐一邊嘟噥著說道。

「那您可真勤快！」，佳佳打趣道。

「那是！像我們這些優秀人士自然要起到一個以身作則帶頭作用，每天醒來就要想到天下蒼生，很累的，你們不懂！我也不想那樣，可是如果我都不做了，肯定有些膽小鬼要打退堂鼓，我可不想讓人家說我沒有起到一個好的榜樣作用！」，秦川也跟著臭貧。

「您這覺悟！我覺得您得去參加今年的感動中國十大傑出人物！」，佳佳言道。

「那倒不至於，我是一個淡泊的人…」。

哈哈哈，兩個人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無論何時何地，年齡幾許，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一場歡笑解決不了的事情。

照例，老牛把大家叫在一起訓話一番。眼神掃過每一個人，落在秦川和佳佳身上的時候冷冰冰的透露著厭惡。不過老牛看隊伍中另外一個女生的眼神可要溫柔多了，嘴角上掛著不輕易察覺的微笑。看來昨天晚上群發的消息，從薛佳佳那裡遇見了銅牆鐵壁卻又從別的女生那裡得到了春天的回應了。

那個女生沒有被安排和大家一起下樓去派單，而是被老牛指定和自己一起去到洛水培訓總部做一些所謂的其他工作去了。

趙乾冷哼一聲塞給秦川一隻煙，小聲的說道，「瞅見了嗎，老牛跟那女的肯定有事兒！」。

「得了吧你，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都這麼猥瑣啊？」，經過昨天一下午的相處，秦川和趙乾已經熟絡了，倆人開著玩笑。

「嘿，你還別不信！別的事兒哥們兒不懂，可就老牛看那女的眼神，哥們兒誰沒經歷過…」，趙乾一挑眉毛猥瑣的笑著。

「卧槽，不是吧？」，秦川回過頭看見老牛曖昧的看著那姑娘，兩個人一起鑽進了一輛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