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委屈的佳佳
終於捱到了五點多，交待了這一天的工作，到了下班收工的時間。
秦川和薛佳佳一起交了手裡的單頁，準備坐車回學校。老牛慢條斯理的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叫住佳佳。
「那個，你，你叫什麼名字來著？」，老牛指了指站在佳佳身邊的秦川。
「秦川！」，秦川略帶著一點情緒，懶洋洋的回答，這都下班了丫墨跡什麼又？
「哦，秦川，那什麼你幫我一忙，坐貨梯下地下車庫幫我把今兒早上廣告公司送貨的單子拿上來。」，老牛吩咐道。
秦川心裡不情願，「經理我們都下班兒了！」。
「所以才說是幫忙嘛！我跟薛佳佳說點事兒，你快去快回，回來你倆就可以回學校了！」，老牛說道。
秦川看了一眼佳佳，佳佳也著急回學校沒多想擺了擺手示意秦川快去。
秦川一百個不願意但也沒辦法，按了電梯瞥見老牛把佳佳帶進了辦公室。正值下班高峰，很多人客梯坐不上就跑來佔用了貨梯。秦川從五樓下到三樓，電梯走走停停，外面還有人因為電梯超重進不來，在門口爭吵了起來。秦川只得作罷，棄了電梯走步梯下樓。
地下車庫裡上午送宣傳物料的車就停在樓梯口不遠，秦川說明來意取了單子準備上樓。一張很普通的定做單，秦川大致看了一眼才知道，原來他們發的廣告單頁這麼便宜，一張核算下來都不到兩分錢。
老牛的辦公室里，佳佳坐在椅子上。老牛坐在辦公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佳佳。
「薛佳佳你這個工作啊，不太用心啊！」，老牛說完長嘆了一口氣，眼睛卻一直盯著薛佳佳胸前的鎖骨，眼神曖昧的遊走。
「對…對不起，我會努力的…」，佳佳有些慌張的道歉，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的眼神，故意把胸前衛衣的鎖鏈拉的更高一些。
「誒，不要緊張！我不是要訓斥你的！」，老牛故作輕鬆，手指在辦公桌上有節奏的敲打著。「你們這些學生很辛苦啊，尤氏是像你這樣的女孩子……」，老牛的手指緩緩的游弋，有意無意的觸碰到了佳佳的手指，佳佳像被電流擊中一般連忙把手縮進了口袋，臉色羞紅了。
「經理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回去了！」，佳佳連忙往後推座位，想要站起身來離開。
「誒，別急嘛！」，老牛忽然抬起手按住了佳佳的肩膀，輕輕的用力似乎在暗示什麼，「洛神廣場剛剛開業了一家餐廳挺不錯的，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老牛曖昧的笑著，鼻孔里一根鼻毛若隱若現，被煙熏黃的門牙缺了一塊角。
「對不起，我要回去了…」，佳佳很緊張，連忙往外閃身想要脫離這個地方。
「嘿嘿！」，老牛壞笑著，也沒有去追佳佳，只是兩手輕輕揉捻，放在鼻子間輕輕的嗅著臉上的表情很陶醉。
佳佳在門口碰見了秦川，羞紅了臉，急忙下樓。
「誒，等等我啊！」，秦川望著佳佳遠去的背影叫道。
秦川走進了老牛的辦公室把取來的單子放到了桌子上，「經理，單子給您放這兒了，那我走了！」。
「好！」，老牛恢復到了常態，冷冷的看著秦川，「對了，你和薛佳佳是情侶？」。
老牛的話讓秦川覺得很奇怪，但秦川本人是非常討厭一個不熟悉的人來評論別人的隱私的，秦川覺得那是一種冒犯。「不是！我覺得這事兒也不是您該打聽的！」，秦川說完便轉身離去。
到了樓下，秦川發現佳佳正在大廳里等著他。看到秦川來了，佳佳起身笑容里有些憂鬱，跑過來挽著秦川的手臂，故作開心的說，「走吧，我們！」。
秦川覺得很意外，佳佳挽著他手臂的動作讓他有些緊張，「你…你怎麼了？」。
「沒怎麼呀，可能是累了，我們走吧！」，佳佳故作輕鬆挽著秦川出了大樓。
晚霞當空，預示著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洛神廣場一鼎藍色的雕塑披上了霞光煞是好看。人群絡繹不絕，廣場上的鴿子發出咕咕的叫聲。理應是廣場旁邊的深巷子里傳來的飯菜香，預示著一天忙碌的安歇。
「佳佳，我請你去沁水巷吃東西吧？」，秦川言道。
「好啊，好啊，我要吃串串兒！」，佳佳很興奮的叫著。
「串串兒？那能叫晚飯嗎？頂多就是零食，走，我帶你去小四川，咱們炒個雞，燉個魚，正經八百的來盤毛血旺，吃份回鍋肉！」，秦川說的自己都激動了。
「不要，太貴了！」，佳佳天真的說道。
「那有什麼貴的，不就是……」，秦川忽然愣在那裡，穿過廣場上熙攘的人群，他看見了沈晴羞澀的牽著大胖子陳坤的手……
「怎麼了？」，佳佳奇怪的望著秦川，順著秦川望去的地方打量。
很顯然佳佳也發現了沈晴，沈晴也發現了秦川。
沈晴的表情很值得玩味，像一潭水波不興的湖水，卻透著徹骨的冰冷。
很奇怪，秦川竟然心中有一種很粗俗的念頭，沈晴的表情就像一張詛咒的臉，詛咒他永遠不會幸福才好。
秦川把挽著自己的佳佳的手臂推開，忽然轉身往回走，越走心裡越覺得難過。
薛佳佳連忙去追趕秦川，「你走有用嗎，人家已經看見你了？你這是逃避你知道嗎？」。
「我樂意…」，秦川悶頭直走。
「你不是不認識學姐嗎，你們倆是不是以前有過什麼？」，薛佳佳跟在身後不停在問。
「閉嘴！」，秦川忽然轉過身指著佳佳粗魯的呵斥。
佳佳默不作聲跟在秦川的後面，在外人看來他倆更像是一對吵架的情侶。
秦川推著佳佳坐上了返回學校的公車。秦川坐在窗口一言不發，眼神渙散漫無目的的盯著窗外。
按照正常人的生理成長來計算的話，如今的秦川已經三十歲了。和身邊大多數的人相比，秦川過得要冷清。孤身一人，曾經愛過也散過，散過也念過，念過卻仍舊孑然一身。
越是成長越是發現，生活中沒有愛情或許沒有那麼可怕，可怕的是孤獨是一個人生活時候的冷清。
他和沈晴曾經相愛，曾經把對方當做自己的唯一。為什麼唯一到後來全都調包了。
當秦川第一次認識到誓言和愛是如此的不可靠的時候，他心裡是很痛苦的。你能接受這個事實就是這世界上才沒有誰是誰的唯一，但是每個人都僥倖希望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結果呢，看的越多越痛苦。
秦川從公車上下來，看看自己，又看看眼前的洛城大學。他覺得可笑，他連個主角都算不上，至少在沈晴那部戲里。而他又如此荒唐的回到了過去，他的人生好像並沒有因此而如何變得不同，還是如此渾渾噩噩。
回到寢室，沉默的睡，明天無目的的醒來。
我們每個人不都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