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尋根究底
沈芊芊把從信封裡面拿出來的照片全部放在桌子上，結果鋪滿了整個桌面。根據照片後面標註的日期，最早的一批發生在蔣新偉剛剛發家而那個時候他還不認識凱瑟琳，接下來一段時間大部分是和凱瑟琳的合影，但是其中偶爾也不乏其他嫩模，再後來兩人結婚，蔣新偉相對收斂了，可是沒過多久又開始故技重施，頻頻發展底下戀情。
「這裡的照片去掉凱瑟琳的，就算每一個人物拍了四到五張的話……」沈芊芊估算著桌子上照片的數量，「大概有三十幾個？」
「三十七位。」梁宇博的笑容裡面充滿了諷刺，「我拿到照片的時候就從我老同學那裡知道了。婚前二十九位，婚後八位。」
「簡直就是……」沈芊芊的手重重敲在桌子上，卻沒有說出後半句話。
「人渣？」梁宇博接話道，「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沈芊芊搖了搖頭，然後嘆氣道：「這些暴發戶都是表面光鮮亮麗而私底下的生活糜爛不堪，亂搞男女關係之類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我還真是討厭這樣。」梁宇博撓了撓頭。
「這樣？」沈芊芊扭過頭看著梁宇博。
「我是說我們不得不幫這樣子的人辯護。」梁宇博說著又趕緊解釋道，「不過我不是抱怨哦。」
「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沈芊芊苦笑道，「原來自己的事務所的話真的遇到了難纏的委託人還可以拒絕，但是現在在C.A.就沒有這樣子的自主權了。」
「所以說嘛，我們在『賣身』之前應該和他們談談條件的。」梁宇博說著輕輕敲了敲沈芊芊的頭。
「怪我咯？」沈芊芊攤了攤手，「人家那個時候可沒有拿著槍讓你簽字啊，再說了，看到C.A.的人事合同在面前怎麼可能可以忍住不簽下去的衝動啊，哪裡會有心思或者說有勇氣和人家講條件？」
「沒錯啊。」梁宇博點點頭，「還不是你拖我下水的。」
「好啦，不說這個了。我們言歸正傳。」沈芊芊清了清嗓子，「這個案子你怎麼看？」
「之前程勁凜不是警告過我們只要負責辯護就好了嘛，還能怎麼看。」梁宇博聳聳肩說，「就算蔣新偉真的是兇手，我們也要幫他脫罪啊。」
「那你現在是更加相信他的清白還是覺得他有嫌疑？」沈芊芊正色道，「你可以說服自己去給他做無罪辯護嗎？」
「我……」梁宇博一時語塞，「這個，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我就先告訴你我的看法好了。」沈芊芊的臉上毫無表情，「我覺得蔣新偉隱瞞的背後可能會有更大的原因。」
「你是想說，你覺得他是兇手？」梁宇博微微皺眉。
「沒錯。」沈芊芊長出了一口氣，「雖然我覺得蔣新偉提起凱瑟琳的時候流露出來的表情說明他對凱瑟琳還是有感情的。而且以他當時那種有什麼說什麼，一切愛憎都放在臉上的特點看來，應該不會是偽裝的。」
「所以？」「所以我覺得蔣新偉可能是失手殺了凱瑟琳。」沈芊芊說道，「你記得吧，警察報告裡面說殺死凱瑟琳的刀是廚房拿出來的。很有可能是兩個人發生爭執，然後凱瑟琳用檯燈砸到了蔣新偉的頭。蔣新偉轉身就走以至於凱瑟琳以為蔣新偉是上樓生悶氣但是結果是蔣新偉惱羞成怒衝進廚房拿了水果刀出來。等到凱瑟琳聽到蔣新偉叫她的時候就是她被生氣的蔣新偉捅死的時候。」
「等等！」梁宇博舉起手打斷了沈芊芊的話，「我記得凱瑟琳是背部中刀然後倒下在客廳裡面的。」
「好吧，那就是……」沈芊芊又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可能是凱瑟琳先看到蔣新偉拿著刀出來，然後她試圖逃跑但是卻被蔣新偉追上了。」
「好吧。」梁宇博嘆了口氣，「那麼你打算怎麼辦？程勁凜已經把這個案子交到我們手上了，我們沒有辦法拒絕啊。」
「我知道。」沈芊芊站起身在房間裡面踱步，「我們的確沒辦法。無論蔣新偉有沒有罪，我需要先給自己一個答案。」
「然後呢？」
「然後，」沈芊芊停下了腳步，「我們是時候開始工作了。」
第二天一早，梁宇博剛剛洗漱完就聽見門口傳來了沈芊芊緊急的敲門聲：「學長！你醒了嗎？」
「醒了。」梁宇博跑到門口幫沈芊芊打開了門，「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快打開電視。」沈芊芊上氣不接下氣衝進了房間然後打開了電視，迅速更換著頻道。
「芊芊你在找什麼？」梁宇博不解地看著沈芊芊的動作。
「算了。」沈芊芊關掉了電視然後丟下了遙控器，「我還是直接給你看這個吧。」
沈芊芊從自己隨身的包裡面拿出一本雜誌：「我想這個就是你昨天告訴我的那個雜誌吧。」
梁宇博接過沈芊芊遞過來的雜誌，封面上是一張蔣新偉的照片，而標題是「蔣先生和他的三十七位情人」。
「這個標題真是太勁爆了。」梁宇博感覺有些範圍。
「這一本雜誌全部是在詳解蔣新偉的情史。」沈芊芊微微抬起下巴，「你直接翻去看看最後幾頁。」
梁宇博從雜誌的封底開始看，最後的四五頁的女主都是一個叫做南希的女模特，而上面標註的日期是從三個月前到現在。
「這就是凱瑟琳被殺之前最後一個和蔣新偉有曖昧關係的女人。」沈芊芊解釋道，「我想她也八成就是蔣新偉和凱瑟琳吵架的原因了。」
「那你打算做什麼？」梁宇博猜想沈芊芊如果只是為了讓自己知道這件事的話根本沒有必要這麼著急跑過來。
「我覺得，既然這份雜誌都已經做了這樣的報道，那麼主控方一定也掌握了這個消息。如果我們不就這件事情和蔣新偉進行溝通的話……」
「不行。」梁宇博拒絕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我們如果拿著這樣一份八卦雜誌去找蔣新偉的話，我覺得他到時候的態度是一下子就可以預見的。」
「但是我們也不能視若無睹吧？」沈芊芊有些生氣地說，「如果我們真的什麼都不溝通的話，到時候到了庭上我們是會吃大虧的。學長，難道你現在變得這麼怕事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梁宇博咬了咬下嘴唇，然後終於還是妥協了，「那好吧，我陪你去找蔣新偉問清楚。」
「蔣先生，你有兩位客人。」
蔣新偉聽著門口安保的通知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沒有約見任何人啊。
「是誰啊？你看下他們的證件。」
「是一位叫做沈芊芊的律師，和一位叫做梁宇博的律師。」
「只有兩個人么？」蔣新偉以為他們是和程勁凜一起來送警方鑒證的報告的，但是不知道為何程勁凜卻不在。
「沒錯。要讓他們進去么？」
蔣新偉猶豫了一下，但是程勁凜說過沈芊芊和梁宇博才是他這個案子的辯護律師，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理由把他們拒之門外。
「恩，讓他們進來吧。」
蔣新偉在客廳的沙發坐下，沒過多久沈芊芊和梁宇博就到了。
「兩位來啦。」蔣新偉都沒有站起來，只是坐著招呼道，「來來來，快請坐。」
梁宇博看到沈芊芊皺眉的表情，不過她沒說什麼，只是和梁宇博一起坐到了蔣新偉對面的沙發上。
「今天們來是有一件事想要請教蔣先生。」沈芊芊微微笑著掏出包里的雜誌放到蔣新偉面前的茶几上，正好翻開在南希的那一頁，「我們想要向蔣先生證實下這個報道的真實性。」
蔣新偉只是瞥了一眼雜誌上的照片，也就知道裡面的內容了。
「這種八卦，哪個有錢人沒個三五條的。」蔣新偉擺擺手，不以為然。
「可是，這整一本都是您的八卦。」沈芊芊說著把雜誌的封面給蔣新偉看。
「就算我緋聞多又怎麼樣？」蔣新偉調整了一下坐姿，側坐著和沈芊芊說道。
「我們不是要干涉您的私生活，我剛剛也說了，我們自是想要來向您證實下這些消息的真假。」沈芊芊耐心地解釋道，「我們當然不會也沒有權利干涉您啦。」
蔣新偉清了清嗓子：「那你們知道這個幹什麼？」
「因為這種關於您個人名譽的事情很容易被控方拿來做文章，如果這些事情是假的我們到時候自然可以在庭上理直氣壯地反對……」沈芊芊沒有說出後半句不過在座的三個人都心知肚明。
「那如果是真的呢？」蔣新偉冷笑道，「難道你們就不幫我反駁了？」
「那，怎麼可能呢。」沈芊芊心裡已經開始反胃，不過依舊保持著禮貌。
「這不就行了。」蔣新偉打了個響指，「這些是真的，你們看著吧。」
「看著辦……」沈芊芊咽了一口口水，「也就是說，您最近的確和一個叫做南希的模特有不正當關係？？」
「不正當關係？」蔣新偉聽到這個詞蹭地站了起來，「小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果然還是來指責我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