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酸甜苦澀

?塞車高峰期，車流緩緩流通著，汗流浹背的交通警站在顯眼的位置敬業地疏導著交通，整個車外的世界都快被烤變了形。

「你在看什麼？」徐賢歪向左邊，順著齊子默的視線望進去。

「數他滴進眼睛的汗水，從看到他那刻開始，現在已經第十五顆了！」齊子默指了指那位趁著揮舞動作的間隙用袖子擦拭眼睛的交警。

「你應該不會單純地感慨他們工作很辛苦！」徐賢摸清了他的套路，這傢伙不會那麼感性。

齊子默收回視線，讚許道：「辛苦是值得的，那些汗水很有成就感。」

「其實你很體恤他們的是嗎？」

從他的語氣中，徐賢能感受到他對基礎員工們工作生活的深刻理解，而不是心血來潮的同情心。

他抬起右手，比了個無意義的手勢：「雖然我很討厭身不由己這個借口，但有時候只有它形容地足夠貼切。」

「事情不是快解決了嗎？終於有一天他們會理解你，感恩你的！」

心理變態只是極少數，誰也不喜歡靠別人的憎惡來增添快感，即使對外界態度淡漠的齊子默也不例外。

「你好像比我還確定？」齊子默側目凝望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有絲好奇。

「那當然。」

「你是喜歡計劃的人，一件事情你沒預想到結局之前，你總會不斷地設定著可能性來驅趕著事情往你想要的結果走，那時的你是縝密理性的，也可以說是冷血的，雖然你肯定不會承認。當你確定Game_over時，就會不自覺地平緩下來，思緒也會放開大門讓感性因子自由穿梭，就像剛才那樣。」

「我能明顯感覺出你在等待什麼，就像守株待兔的那種。」徐賢睫毛彎彎，嬉笑求著表揚。

「是張網以待啊，守株待兔是……」齊子默想了想跟她解釋多半對牛彈琴，遂放棄了！

「你確定你是你們團隊最有文化的人？」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句。

徐賢齜著牙凶神惡煞道：「是又怎樣！女子無才便是德！還有百無一用是書生說得就是你！」

「不要逃避問題，正面回答，我說對不對，你是不是我說的那樣！」徐賢伸出小拳頭盯著他的右腿反射區域捶。

「是！」齊子默抖了抖酸麻的右腿，「好像是吧，我都沒意識到自己有那種習慣。」

「旁觀者清，所以你身邊需要一個了解你的人。」徐賢偏頭淑女笑，眼神明亮。

這**銷來得猝不及防，齊子默一點準備都沒有，輕抿嘴角繃住表情，借轉彎將目光瞟向車窗外。

成功斬獲分數的徐賢並未「咄咄逼人」，進退有度地給他一個台階：「股票什麼時候升啊，我都虧了兩萬多塊了！」

兩萬多肯定不是韓元，從徐賢半真半假的沮喪表情可以得到證明。

「真買了？」前段時間暗示過一次，這姑娘領悟能力還是挺強的。

「你說了后，我就慫恿孝淵歐尼買了，我自己陪著她買了點。」

齊子默回憶了上次的日期，再利用兩萬多的損失，一粗算，這姑娘本金十萬有餘了。

「挺豪氣的，十萬美金就這麼投進去了！你那個歐尼也買了十萬？」

徐賢羞澀地捂嘴嬌笑：「沒有，她就買了兩萬。」

他也跟著微笑開來，這到底是誰陪誰買。

「放心吧，不會賠的！或多或少會賺點。」雖然不是在最低點買的，但是一半左右的回報率也算不錯了。

誰知小女子有大野心，一點都不知足地失望道：「啊~，才一點啊！我還以為能賺回一輛車呢。」

「車？你是說賓士、寶馬嗎？基本款應該沒問題！」

「不是，我是說阿斯頓馬丁。」

車內陡然安靜下來，齊子默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徐賢用放在膝蓋上的漂亮包包擋在左臉頰上，躲避他的注視，想必也清楚自己說了一句多「驚世駭俗」的話語。

「怎麼了嘛，想想也不行嗎？」感覺他炙熱的目光一直徘徊在自己的臉上，徐賢純粹一不做二不休，挺腰直背地瞪了回去。

「夢想還是要有的。」齊子默給予肯定的正經答覆。

徐賢看著他一絲不苟的側臉，忍啊忍啊還是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彎了腰。

注意力集中在左視鏡的齊子默，被笑容感染地也不輕。

「對了，差點忘了！」徐賢坐直后，整理儀錶時看見包包斜漏出來的包裝袋，才想起自己買了東西給他。

她從包里將三袋全部拿了出來，撕開包裝，倒出裡面的小袋成裝品。轉身越過椅子取來了齊子默脫在後座的外套，二話不說地塞了幾包到他西裝的側面口袋裡。

「你塞得什麼？」齊子默透過後視鏡注視到了她的一舉一動。

徐賢拆了一小包塞了一顆到嘴裡，腮幫立即鼓了起來，嘟囔道：「烏梅。」

腦子第一時間判斷出來的酸性特質讓他皺了眉，嚴詞拒絕道：「收回去，別往西裝裡面裝東西。」

「你嘗嘗嘛，挺好吃的！」徐賢夾了顆就要往他嘴裡送！

齊子默閉緊嘴巴，朝外撇頭，表情不悅：「拿開。」

徐賢也不高興了，一臉寒霜：「你是不是嫌我手不幹凈？」

齊子默知道這姑娘固執病又犯了，無奈解釋：「我不吃酸的，謝謝你的好意。」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請尊重我的意願，不要再強迫了。

然而固執之所以稱為固執，怎麼可能會一剎那因為通情達理讓小魔女賢良淑德起來。

徐賢忿忿不滿：「你就是嫌棄不衛生，好！我換個乾淨的方式喂你好吧？」

說完，就將本要餵給齊子默的烏梅轉了個方向塞進嘴裡，用舌頭調整了下烏梅的位置便於餵食后，她就解開勒在她雙峰中間的安全帶，朝齊子默湊了過去。

「別鬧，我在開車……」

「好，我吃。我自己拿，快坐回去。」

早點聽話不就好了嗎？硬要逼我使絕招，徐賢含著烏梅，不停地將烏梅糖往西裝里塞，平整順滑的衣服曲線生生被折騰起三個喜感十足的小山坡。

「是不是很好吃啊？」好不容易完事後，徐賢功德意滿地轉回注意力，詢問齊子默是不是很喜歡自己的良心推薦。

「呵呵……」含著果核的齊子默純粹不說話，乾笑一下讓她自己領會。

「是吧，我就說很好吃吧！這東西本來是用來保護嗓子的，後來覺得味道不錯，所以當小零食吃了！它還有緩解疲勞，泡水解酒的功效，所以沒事吃兩顆對你有好處哦。」

「呵呵……」齊子默餘光瞄了眼導航，慶幸下個轉角就到達徐賢樓下了。

「要不要上樓去坐坐？」徐賢解開安全帶，誠意滿滿地邀請道。

「你家有點悶。」

額，真討厭，記性好就算了還這麼小心眼。

徐賢跺腳，忿忿轉身離開了。

齊子默輕吁一口氣，將自己遭罪的西裝扯了過來，一股腦地把烏梅往車裡的儲物盒裡倒。

「砰砰砰……」敲窗聲襲來，齊子默僵住了右半身，僅用左手按下了車窗。

「我們明天要去錄製《RunningMan》大概要兩天，接著要回來開個線上演唱會，差不多要連續忙一周左右，所以……」

「所以你要來參加我生日會嗎？」本想說得有關聯一點，但實在找不到，只好牽強了亂扯了幾句。

「禮物會到的。」

本就沒做什麼期望不是嗎？也就隨意問問，不來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徐賢若無其事地笑著說：「一定要用心準備哦，我比泰妍歐尼還要小兩歲。」

齊子默目送她文靜的背影離去，他又習慣性感受到那種難過，彷彿如不治之症一樣，時不時抽痛一下，時不時讓他愧疚一下。

手心裡傳來時軟時硬的觸感，他盯著漆黑的烏梅若有所思。

半響，他扔了兩顆放進西裝內側口袋裡，在不平的凸起拍了拍，立即平整下來，從外表看不出任何跡象，彷彿將那兩顆烏梅拍進西裝里，與之融為一體了一樣。

--------------------------我不想讓你難過----------------------

「準備好了嗎？」

「當然，我等了這一天可不少日子了！」鄭允宇對著會議室里的儀錶鏡再三地打理著自己全新的藍色條紋西服。

鄭容熙欣慰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為他整理完后衣領，鼓勵式地拍了拍他的胸膛。雖然沒有讓他抱有過多大期望，但是也沒讓他多失望過。與齊子默這種怪胎相比，差距甚遠是顯著的現實，但是勝利者才有評論與享受勝利果實的權利。

照目前看來，他們離得很近了。

「大伯，大哥！我還是建議再等等，事情有些太過順利。」鄭允韓的諫言掃了父子兩提前慶祝的雅興。

鄭允宇厭惡的表情不加收斂，張口便是冷嘲熱諷：「鄭允韓，請給自己留些骨氣，認清爺爺已經指定我主導這件事兒的現實。認輸就徹底點，不要背後說些讒言搞些小動作，會讓人瞧不起的。」

「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是嫉妒你！我是在擔心齊子默並不像表面那樣窮途末路，而是以退為進秘密謀划著什麼陰謀。特別是如此關鍵的發力期，不管有沒有希望，都應該努力一把，而他竟然荒妙地休假，太過異常了。」鄭允韓的肝膽之心，日月可昭。

鄭允宇不屑地用手勢打斷了他的忠言進諫：「不休假還在這裡等人羞辱嗎？都這種情況了他一個孤家寡人還想怎麼翻身！他還能秘密籌劃什麼？你知道這個蠢傢伙最近幹什麼了嗎？先是惱羞成怒跟著人家對賭，把自己唯一的那點生活保障金都賠進去了！更為搞笑的是他竟然格局小到去欺負一個IDOL，親自打了人家一頓不說，還要把人家毀掉，沒品到家了！他此時指不定還很有成就感，哈哈~~」

「我們從一開始就高估他了，美國也有鍍金的，這傢伙就是鮮明的例子。不過這樣剛好，沒有這個陰差陽錯，我們現代可能要走很多冤路才轉地回來，至少那幾十億美金肯定是要打水漂的。」

「得虧淳樸又聽話的大韓國民的神助攻，太討人喜歡了。」

鄭允宇驕狂的大笑聲屏蔽了所有的理智，鄭允韓憂心如焚地望向主位的爺爺求助。品茶的老爺子悠閑地閉著眼，不問世事。

再回頭時，一絲冷笑爬上臉龐。

鄭允宇心潮澎湃地站在主席台中央受著記者們長槍短炮地輪番轟炸，這種主宰的感覺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

他對著話筒，一揮手，記者們都聽令地靜了下來。

輕咳一聲，正式第一次代表現代第一人發言：「我宣布，現代汽車集團將遵從國民意願，全面終止與GQ運營之間的合作，並將全力配合檢察廳的調查行動，給國民一個交待。明日兩公司的碰頭會議，本社將正式通知並交涉後續解約賠償問題……」

民主戰勝了邪惡，現代成功置身事外，這一刻，舉國歡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