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深情勿刻薄
?「嘿~~」徐賢墊著腳對著剛進撞球廳大門的齊子默雀躍地揮著手。
齊子默蹙眉瞥了眼四周關注的目光,有所遲疑地走了過去,徐賢反倒像個嗅覺遲鈍的傻女孩,見他到了跟前就伸手將其拉進房間,徑直關上了包廂門。
齊子默稍微打量了一下這個在鐳射燈照耀下黑暗分明的隔絕空間,不悅道:「為什麼要來這兒?」
「你也覺得挺貴的是吧?所以……你帶了錢包的吧?」徐賢嘟著嘴指了指這奢華的裝飾,一副心疼錢的模樣。
齊子默深出一口氣,不再給她鑽空子的機會。
「我是問為什麼不選個相對幽靜點的地方?」
亮晶晶的大眼睛左右快速擺動了兩下:「你是說家裡嗎?很悶的,出來透透氣!況且這些人最多圍觀看個熱鬧而已,這就是名正言順的感覺。」
嘴角的鋒線凜冽下來,他雙手抱肩不帶感情說道:「不要讓我覺得來這兒是個錯誤。」
被他不冷不淡地盯著,徐賢也沒了以前的脆弱反應,若無其事地微笑著。翻身的路很難走,一味慣著讓著只會越走越遠。男人心裡犯賤的程度不亞於女人,時不時的小挑戰、小叛逆反而可以增加他的征服感與新鮮度,這就是為什麼男人喜歡貓遠勝於狗。
徐賢挨著他坐了下來,將早已點好的蘇打水端了起來,將他的防備姿勢強行掰開,塞在他的手心裡。
自己回頭鼓著腮幫吸了一大口檸檬汁,酸甜爽口,歪頭無賴道:「是不是錯誤你都會來的。」
齊子默擰眉放下水杯,雙手再次不自覺環抱於胸前:「你比較幸運,我今天剛好有些空閑,否則……」
「否則你會打電話說,你不會過來。然後我會說,反正我一直在這兒等你。到了最後,你還是會過來。」
「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徐賢含著吸管湊到他的眼前晃動著腦袋,孩性十足道。
齊子默微微後仰,順勢豎起手掌,示意她往外去些,剛伸出來察覺到位置有點尷尬,往上抬了抬,與她的肩膀平齊。
徐賢也沒窮追猛打,乾脆地搖回原位,反正吃豆腐這個事還是要講究心甘情願的,最起碼他的反抗小點再說。
「說吧,要我幫什麼忙!」齊子默避免再出岔子,選擇直入正題。畢竟身邊這姑娘不再是那個飛機上跟你講究客套,一板一眼的溫雅女子,現在太過靈巧,無法摸索的靈巧。
徐賢日漸聰慧,她發的簡訊不是「我有事找你」,而是「我需要你幫個忙」。不得不說,女人腦子轉起來的時候,上限是無法估計的,尤其是在征服男人方面。
徐賢輕輕放下杯子,沉吟片刻:「你最近是不是打了一個人?」
「然後呢?」齊子默交叉著雙手,一臉平靜地聽著。
「那些醜聞的背後有你的影子!」
「差不多!」他格外爽快的承認著,好像在趕時間一樣。
「那個人的隊長打電話向我求助,希望我能幫忙!」
「所以你今天是來當說客的?」齊子默淡笑開來,遺憾、輕鬆。
徐賢摸了摸他鬆動的嘴角,這次齊子默倒是沒有扭捏,寬容、無所謂才是最後一次的心理常態。
她用力點了點,將他的笑容按了下去:「你高興早了!」
「我只是找個理由來見你。」
說完,她的手順滑到齊子默的胸前,解開他的扣子,在他回神之前很麻利地給他脫下外套。然後……平整撐在椅背上,沒有干任何壞事。
「不擔心友情崩塌?」齊子默望著她的背影問道。
「什麼友情,不熟悉的同行而已,同事都算不上!即使有友情,那也只是友情。」界限劃地乾淨利落。
齊子默有種上當的感覺,鬱悶問道:「所以……」
「所以你趕緊起來陪我打球好嗎?一句話的事,還問東問西的,耽誤的時間你賠我嗎?」
徐賢將他從沙發拉了起來,塞給他一根球杆。拿起三腳架,搶先沖球,運氣不錯,第一桿就有邊球進洞,她也不客氣,接連打了三桿,才因為球被洞口彈出而停了下來。
「該你了,你一桿清台的話我不會不高興的。」她用翹到可以掛水壺的嘴巴一本正經地大度著。
哭笑不得的齊子默單手叉腰站在原地,「我不會!」
「么啊?」徐賢驚訝地抬頭看著他,「真的?」她不信地質疑著。
「從未玩過。」坦誠的模樣讓徐賢信了幾分,她喪氣地豎下球杆,悶悶不樂道:「自認為這個玩得不錯,還想跟你來次勢均力敵的較量呢。」
「不行,不會你就學,不然其他東西我沒機會贏你!」徐賢繞他的背後,小手推著他往撞球桌旁邊走。
「我真的不會!」徐賢的手並不老實,齊子默忍著笑轉身讓敏感部位得以脫離。
「很簡單的啦,彎下腰,用球杆對準白球,用力打出去就好啦!乖,快學嘛!」徐賢楸住他要收回去的手,死命往下墜,大有不答應就不鬆手的意思。到了最後整個人都懸空掛在了齊子默的右手臂上,姿勢頗有點雜技師耍猴的情景。
「我學,你先起來。」齊子默手臂用力直接一胳膊把她提了起來,剛好一屁股坐到撞球桌上。
齊子默甩了甩胳膊,抓著球杆有樣學樣彎腰發力,最後卻戳了一堆空氣,母球紋絲未動。順勢就埋頭趴在桌沿上掩飾尷尬,有點小丟人,背後則是居高臨下的大笑聲。
「我來給你示範吧,哈哈~」齊子默罕見的笨拙模樣讓徐賢樂開了懷。
她面對著齊子默彎下腰,一步一步給他解說著注意事項,「雙眼保持水平前視,與球杆和后臂在一個較為垂直的平面上,學會了嗎?」,徐賢維持著擊球姿勢抬頭詢問。
齊子默手不自然地摸了下額頭,「哦,剛才沒太看清,你再演示一遍吧。」
徐賢收回姿勢,準備重來一遍。
「換個方向吧,也許從背後看會更清楚些。」
她聞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暫時沒想起什麼不對勁,遂轉身照做。
「這次OK了吧?」又標準完成一次擊球后,徐賢轉身問道,卻發現原本在他正身後的齊子默跑到側面去了。
「差不多了!」未等她張嘴,齊子默主動回答道。
然而結果差很多,五桿竟然只有一桿打中球,而且用力過猛直接飛了出去,齊子默在撞球方面覺悟真是不敢讓人恭維。
徐賢著急地想上前手把手教他,可是手太短,從背後環住他之後根本抓不到他的小手臂!好鬱悶,真是不公平,為什麼他環住我那麼輕而易舉。
無計可施的徐賢心氣難平,真的很想找個東西發泄一下,而眼前挺翹的臀部成功激發了她蹂躪的衝動。
如果啪啪兩巴掌扇上去,解氣是肯定的,她此時也理解為什麼父母喜歡打孩子屁股出氣了。
正臆想的開心時,腦中突然晃過一個畫面,臉騰地燒了起來。
我的天,換衣服的時候怎麼沒注意到領口這麼松啊,還穿得緊身牛仔褲,徐賢又不自覺瞄了一眼之前想要實施暴力的地方,兩眼,三眼。
「嗯……好像差不多,不算虧,回本了!」
「放棄!」齊子默進行了最後一次嘗試后舉手投降,撞球這項運動正式進入了他的黑名單。
「走吧!」徐賢無奈地扔掉球杆,去拿自己的手提包。
「真的很難嗎?當時容和OPPA教我兩次,我就會了……」自知失言的徐賢緊張地注視著齊子默的反應。
齊子默不動聲色披上外套,淡淡說道:「送你回去。」
徐賢麻溜地追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臂,輕輕搖晃討好道:「僅僅語言教學,這方面我領悟能力很強的,一下就學會了!」
「鬆開!」
「么啊,不都解釋了嘛!你不像一口醋酸一天的人啊?」徐賢嗔怪道。
齊子默頓足在門前,輕輕掰開她的手指,「你想多了,我並不在乎這個。」
「那你在乎什麼?」出了包廂,徐賢動作收斂了些,安靜地走在他的身旁。
「現在風波還沒過去,讓他們誤會你公開支持我,會對你很不利。」
徐賢沒有任何不安,「公司也很擔心這個問題,禁止我這段時間與你有往來,也不準在社交賬號上發任何與你有關的言論,甚至都做好了幾套方案來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變化。」
「但那都是他們的想法,我的態度很簡單,相信你。你不倒,我這顆小草肯定不會受到傷害,你這顆大樹都倒了,我也無須掙扎,這是捆綁的悲哀,或者是捆綁的幸福。」
徐賢抓起他的右手,用臉頰去感受那深陷的凹痕,「在咬下去的那天,我選擇了自己的路,不管是哭著、笑著,我都會走下去。」
「當然,我還是希望能笑著走,你能幫我嗎?」
徐賢笑眼中含著欲滴的眼淚,齊子默不知她是笑著還是哭著,他只清楚自己有些話說不出口了。
又是無休止地拖延,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狠下心來?
也許等沒了深情,心自然也就剛硬起來。
但如果一不小心深情了一輩子呢?
那還何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