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N首爾塔

?新羅酒店大廳獨座上，齊子默正在回復齊子馨的感恩視頻。

「二哥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天啊，Alba，我愛死你了。相信我，丘比特愛神必定會眷顧你的。」小姑娘收到Alba的親傳視頻，激動地在床上翻來覆去。

「哪家姑娘能讓我們齊冰川笑得如此不矜持啊？」應付完媒體的齊司長，姍姍來遲，人未坐下端起茶几上大杯橙汁一飲而盡。

齊子默退出簡訊，將手機界面電子時間與酒店大廳的大鐘校對一致，淡然開口：「您家的。」

「沒意思。」齊司長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意，無趣地東張西望著。

「首爾交通快趕上帝都了，走走停停，將近傍晚才抵達酒店，還要應付記者，累死我了。我晚上直接休息，你怎麼辦？」齊司長一臉困頓。

「我會看著辦的，姑姑你去休息吧。」齊子默從不知寂寞為何物。

「嗯，明早張助理會在大廳等你。接下來幾天我行程很緊，可能沒時間見子航，你跟他碰面后讓他回國了告知我一聲，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齊司長伸手捏了下齊子默的臉，雖然知道齊子默獨自生活已久，但依然不放心地叮囑道。

窗外飄著微雨，路上行人開始行色匆匆，街邊碩大的路燈五彩繽紛，盡職地展示著現代化城市的繁華。齊子默喜歡這種空氣中飄著清新味道的感覺，果斷起身來到酒店大門外，恍然想起初到此地，隨即任意詢問了一名工作人員。「Excuse-me，here-can-I-see-the-hole-picture-of-night-scene-in-Seoul？（請問哪裡可以看到首爾夜景）」

被問男子有點愕然，齊子默以為這位男工作人員不會英語，便準備去大廳問問。

「N-Seoul-Toer!The-hotel-has-a-direct-bus-to-get-there!」(N首爾塔，酒店有直達巴士)。齊子默正待轉身時，男子急忙說道。

「ELL，Thank-you！」齊子默錯愕一下點頭感謝。

「齊先生還是將人民幣換算成韓元會方便一些，韓國絕大部分地點只收韓元與美金。」男工作人員再次開口建議道。

「難道對方認識自己？」齊子默不禁想到。

瞧見齊子默疑問的眼神，男工作人員強壓下內心的激動盡量平穩地解答道：「以前在財經雜誌上目睹過齊子默先生的真容，印象十分深刻。收到接待名單時，一眼便認出了您。」

齊子默驚訝於對方的細心與觀察能力，認真打量才發現男子身著門衛制服。

「非常必要的提醒，十分感謝。」

「作為報答我也給你個建議。你不如讓人事主管也見識下你不僅可以做一個好門衛，還可以做些讓人驚訝的事情。比如說你可以用不彆扭的英語發音與客人無障礙交流，再比如說你能細心留意到客人最渴望的需求，我想你的老闆更希望能看到這些。」

「那麼再見，未來的客戶經理先生。」齊子默拍拍男子的肩膀淡笑而去。

每個人一生都會遇到伯樂，不僅僅局限在你的老闆、上司。有可能是你的朋友、家人，亦或者街邊每日感恩上帝關懷的流浪漢，那麼有一天你在公司高層的履歷表看見曾經的同僚身影時無需驚訝，僅僅是伯樂出現在千里馬能馳騁千里之時。煽動性不大甚至帶有玩笑性質的話語說者沒有在意，聽著卻被觸動了。一次偶然交流讓門衛渾噩的思維劈開了一個新的世界，自己是否太害怕一無所有，所以一直束縛在龜殼裡等著上級發現自己的才能，等級觀念的壓迫性什麼時候把展示自己的勇氣都消磨的一乾二淨，那夜門衛思索良久。

坐直達車抵達南山塔的齊子默渾然不知自己隨意一句話扇起了多大的蝴蝶效應，他輕鬆地漫步在上山的路道上。飄落在空中的雨雖然不大，但還是濕了發，因為清新自然的空氣和寧靜夜晚而心情輕快不已的齊子默並不介意，興沖沖地奔到山上的露台。此時他左手邊就是南山塔，六支探照燈已經拼出絢爛的「首爾之花」，微雨中「首爾之花」更加朦朧、神秘。右手邊是一片復古的居民區，齊子默山下望了望，燈光通明的首爾展現了韓國第一城市的風采。不過視線還是有些狹窄，齊子默邁步走向塔頂的展望台。

人影重重的古亭與塔中PLAZA層並未讓齊子默停留下腳步，一路不停地登上展望台。微微將身子探出護欄，閉上眼，深呼一口高山上的清新空氣，齊子默感到全身輕鬆自在，波瀾不驚的眼睛終於煥發出一些神采。

燈火輝煌的首爾完全展現在齊子默眼前，夜幕低垂下的首爾萬家燈火，相互輝映。從山頂俯瞰下去，可見層層疊疊的摩天高樓錯落有致，在雨霧中若隱若現，別有一番風味。可惜無法眺望到仁川的碧海，齊子默不免有些遺憾。

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鎖牆吸引了齊子默的目光，粉色、黃色各種色彩的玲瓏鎖兩兩相扣。「Sho-your-love，Let-god-be-itness-to-this。」心形建築物表示在LED燈烘托下更加光彩奪目，齊子默掃到了一個獨特的大鎖，並沒有其他鎖與之項鏈，孤零零的鎖身掛著一個長紙條。齊子默伸出兩指擺正紙條，紙條上勾勒一副簡單的小人畫，一個胖胖的小女孩躺在床上抱著類似肉片的物體熟睡著，房間的牆、桌子、衣櫃里全是類似「肉片」的東西，小人畫旁邊有行小註釋：「This-is-my-dream。」與周圍情鎖格格不入，幼稚的反差萌讓齊子默不禁啞然失笑。

此時，夜色已晚，又趕上陰寒的冬雨天，展望台只有小貓兩三隻，十分寂靜。齊子默陡然間有些大的動靜驚動了同在心鎖牆另一邊的小情侶，他們之前一直鬼鬼祟祟地交談著。

「難道被發現了？」情侶之一的高挑女孩瞪大水靈的眼睛望著剛才弄出聲響的齊子默，眼下的卧蠶讓靈動的眼睛更加可愛動人。

意識到打擾了他人的齊子默收攏嘴角，向對方點了下頭表示歉意。就在此時，一身皮大衣的男青年從齊子默身後朝情侶衝去，清新空氣飄過一股酒精的氣味。

皮衣男子在高挑女孩面前快速地說著什麼，手腳不停地比劃，很激動的樣子，還沒有興奮幾秒。皮衣男子轉頭瞪向情侶之一的墨鏡男子，語氣更為激動，表情猙獰地沖著對方叫嚷著什麼，很生氣的樣子，最後怒不可赦，雙手試圖去抓墨鏡情侶男子的衣領。

情侶男子在皮衣男沖向他第一時間便已放開女孩的手，很輕易地側身躲開皮衣男的雙手，然後推了皮衣男一把，皮衣男本就晃晃悠悠這下被猛然一推一下跌倒在地，不過顯然沒有放棄，使勁支撐著身體努力往起爬。情侶男子伸手摟著女孩準備離開，少女掙扎著，朝情侶男子喊了一聲類似「ANTI」發音。

「反對？」不想管閑事的齊子默一直冷眼旁觀，不過看到情侶男子「強迫」女子時，他覺得還是讓安保介入比較好。

作出決定的齊子默快步走到情侶中間，伸手將女子拉到自己身後，另一隻手抵著情侶男子讓他不能靠近。「她不喜歡你的建議，你不應該逼迫她。」

情侶男子惱怒地盯著突然闖進來的齊子默，心裡暗想道：「會英語了不起啊，你嘰里呱啦說這麼快鬼知道你什麼意思。」情侶男此時也沒時間去知道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所說的什麼，他只想在沒人認出他們之前趕快離開這裡，繞過擋在女朋友身前的男子去拉她。此時，在地下掙扎半天的男子終於穩住了身子，兩話不說就撲向情侶男，兩人隨之摔倒在地，扭打在一塊。

在齊子默看來，參與這種打來打去的鬧劇是一種丟臉的行為，所以立即轉身拉住女子手腕向角落的安保廳走去，讓安保解決掉這個麻煩是最好的選擇。身後的女子卻不知又發了什麼神經，突然抗拒起來，不停掙脫地同時還低聲喊著什麼。

「冷靜點，我不是壞人，安靜點，OK？我只是想找安保解決問題。」齊子默說完，指了指安保廳。

女子似乎聽不懂他所說的話，迷茫看著他，但是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的女子比先前還要激動，死命掙扎，連遮住臉的圍巾都掉落在地下。齊子默不禁有些懷疑這個女孩是不是通緝犯之類的，這麼懼怕保安。

無奈，齊子默暫且放開了女子的手腕，疾步走向安保廳。等齊子默帶著安保一起回來時，只剩下醉醺醺的皮衣男子斜靠在護欄上閉眼喘著氣。

「莫名其妙！」齊子默到達韓國第一天就以懸疑的方式結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