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孟桓要除杜家了

第五十九章 孟桓要除杜家了

只是,到了鳳鳴宮外,他卻步了。

停在那兒猶豫,先離開又想進去。他來這兒幹什麼?

他與杜容兮那關係,能做到床榻歡好嗎?

鳳鳴宮的燈還亮著,杜容兮還沒有歇下,這會兒都約莫到子時了,她怎還沒歇下?她在幹什麼?

心裡諸多的疑惑和想念,驅使著孟桓去探查個究竟,他也想去看看杜容兮,哪怕是只瞧她一眼,他今日這煩躁的心便也能定下來。

不想唐突驚擾今夜之風,之景,之心境。

孟桓輕手輕腳的躍上宮牆,悄悄潛入鳳鳴宮中,找到杜容兮的寢殿,透過窗欞,看見寢殿內的杜容兮正拿著青曜玉發獃,燭光微晃,愁色爬上杜容兮的眉頭。

「娘娘,您也別太擔心宋公子了,他吉人自有天相。這個時辰了,您還是早些歇著吧。」錦秋送了杯茶過來,與杜容兮勸道。

「他若死了,便是我害的。這麼多天還沒有他的消息,叫我如何不擔心,又如何能睡得著。」杜容兮嘆道。

她將青曜玉收了起來,宋煥之對她的恩情,比山重,巫蠱之禍的提醒,贈她青曜玉,還有在她和杜家要喝下毒酒之時,及時趕到提醒他們……

她將他帶入這宮中來,卻害得他捲入宮廷的糾葛之中,如今還性命不保……

「奴婢怕您還沒找到宋公子,就先將自己累垮了。」錦秋嘆道,暗自抹了淚。

杜容兮起了身來,往床榻而去:「夜深了,你也歇下吧。」

在錦秋退下要打開房門的時候,孟桓立即躲開,趁著夜色掩蓋,他出了鳳鳴宮。

在外面,他左右惆悵了許久,一人回了德章宮。

他那般惦記著杜容兮,可杜容兮那滿心裡只有宋煥之一人。

*

翌日,杜容兮去了清毓宮,孟心悅憔悴消瘦了許多。平日里這可是多囂張跋扈的公主,可如今卻整個人懶散失魂落魄的靠在軟榻上,妝容不齊,屋子中扔了滿地的空酒瓶。

清毓宮裡伺侯的宮女嘆氣同杜容兮道:「公主這幾日來借酒澆愁,每日都喝了爛醉,醉了后便喊宋公子的名字。有一回,公主醉酒醒來,說在夢裡見到宋公子了,宋公子對她溫柔體貼,愛她。待她好……此後,公主說,寧願活在夢裡。至少夢裡是美好的,她愛的人不但活著,還愛著她。」

說完,那宮女紅了眼眶,心酸的擦淚。

此時的孟心仍在夢中,嘴裡痴痴的喊著宋煥之的名字,嘴角微微上揚,可見她在做一個美夢。

杜容兮上前去,一盆冷水直接往她腦門潑去,命宮女去將她叫醒。

孟心悅悠悠醒來,渾身濕透,本就不悅。又見杜容兮,便怒罵她:「杜容兮,你幹什麼?是看不得我做夢嗎?非要將我弄醒!」

說罷,眼角已然帶了淚,清醒的時候,她知道宋煥之可能已經不再人世,自然悲從中來。

「你想救宋煥之嗎?」杜容兮問她。

孟心悅冷笑:「他失蹤已經一個多月,恐怕早已死了。」語氣中不免傷心悲涼。

「我知道他在哪兒,至於他是死是活,得等找到他之後才能確定。」杜容兮平靜的道,「只是,去找他,還需要你幫忙。」

孟心悅一驚,露了喜色。激動問她:「你真的知道他在哪兒?他一定還活著對不對?」

杜容兮將虎頭龍紋令牌的事孟心悅說了,還有她根據那塊令牌推測出的情況。孟心悅聽后,也覺得不假,當即就隨著杜容兮去找宋煥之。

齊國皇宮有一處地下城,地下城是什麼樣的,誰也不曉得。

只有孟桓有一把鑰匙能夠打開地下城的門。

幾年前的時候,孟心悅貪玩,模了一把孟桓的鑰匙打開了地下城的門,只是她還沒進去,就被孟桓給抓了,雖然那會兒她的鑰匙被孟桓給拿走了,但是,她一定能夠再模出一把鑰匙來。

「我後來又模了把鑰匙,但是還沒敢進去。就被嫁了出去。」

孟心悅帶著杜容兮往地下城而去。

這地下城的的入口極為隱秘,在宮中祖廟中,祖廟中一百零八快牌匾,二十幅齊國先皇畫像,需要動其中一塊牌位和一副畫像才能打開地下城入口。

祖廟也非普通人能進。

進得地下城,孟心悅用鑰匙打開門,便就看到了渾身是血的宋煥之,他被綁在一根鐵柱上,身上綁滿鎖鏈,孟心悅飛奔過去將他摟在懷中。

剛張口喊:「宋煥之……」她就已經淚如雨下,哽咽的失了聲。

看著宋煥之滿身的血,杜容兮也驚嚇住,又憤又怒,她忍下怒火和悲憤,伸手探了他的鼻息,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也有了莫大的歡喜,說話的聲音都歡快起來了:「他還活著!」

孟心悅趕緊擦了淚,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在宋煥之的旁邊,還綁著先前在宮裡伺候他的宮人,同樣也受了不少的刑,杜容兮去探了那個宮人的鼻息,已經沒氣了。

「他傷得很重,得立即帶他回去診治。」杜容兮道。

宋煥之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嘴唇乾裂,手腳的皮肉被鎖鏈磨破得都可見森森白骨……他這般還能留一口氣活著,杜容兮當真覺得是上天保佑。

孟心悅直接將宋煥之背在身後,雖然她懂些功夫,力氣不小,可畢竟一個男子的體重壓在她身上,還是吃力得很,但她緊咬著牙,一聲不吭,一步一步緩慢的出了地下城。

將宋煥之送到他住的屋子裡,杜容兮讓人宣了太醫來給宋煥之診治,各種珍貴藥材都用上了。

宋煥之那條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傷得太重,至少得養上一兩個月才能下床。

宋煥之被杜容兮和孟心悅送回去,就有宮人同孟桓稟報了此事。

「人找到了?竟然還活著,真是難得。」孟桓道,倒也未將此放在心上,還派了陸海送去幾個宮女照顧宋煥之。

陸海送去的宮女,都讓孟心悅給趕走了。

孟心悅親自日夜不休的照顧宋煥之,這天底下的男子,唯有宋煥之讓她放下了公主的架子,甘願為他情牽。

只要宋煥之能夠醒來,日夜照顧又算得了什麼,哪怕是她的命,她都可以給。

五日後,宋煥之就醒了,雖身子還虛弱得很,說話都顯得吃力。他睜開眼看到孟心悅趴在他的榻前睡著,她的臉,消瘦憔悴了許多,原先還有些圓潤的臉都變得削尖。

他咳嗽了聲。心底滿是愧意和感激。

他微微動了動,孟心悅就醒了。

「辛虧你了。」宋煥之虛弱的道。

孟心悅臉上露著笑意,搖頭道:「不辛苦,只要你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你失蹤后,我都急瘋了。你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怎麼會被關到那裡去?」

宋煥之的眼神黯了下來,說沒事。便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養了三五日,宋煥之的精神已大好。

杜容兮和孟心悅都在,他猶豫了許久,才與她們說起為何被困被抓。

「那日我被公主賞了一頓鞭子后,就回了住處。剛回去,就突然有人闖入,手段迅捷靈敏。便將我打暈,我在被打暈之前,摸到他身上掛的令牌,將那令牌打碎,割了自己的手,正好我手上有熏香,便將那塊令牌扔到了書架底下……

等我再醒來時,已經被綁在那個地方,還有伺候我的那個宮人也被抓了來,自那之後,每天會有人帶著面具來鞭打我們,他什麼都不說,只每天按時來,打了之後。就往我們身上倒一桶鹽水……長此以往,每日從不間斷,直到被打死……」

這手段雖不狠厲狠毒,卻是能將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宋煥之消失了有四十來天,一想到他每天都被人鞭打一頓,四十日的折磨,若她們再晚兩日找到他,恐怕宋煥之就被人打死了吧。

聽得他此番所說,杜容兮和孟心悅都紅了眼眶,偷偷抹了淚。

虎頭龍紋令,地下城,這些,足以說明是孟桓指使人做的。

杜容兮難受之餘,對孟桓徹底失望。

是他說。宋煥之失蹤之事與他無關。

杜容兮擦了眼淚,道:「你在宮中並不安全,等你的傷好些了,我就讓人送你出宮。」

孟心悅卻攔下:「你以為他出宮了,皇兄就會饒他一條性命嗎?皇兄那性子,既將他視作了眼中釘,怎麼可能會不除去?」

杜容兮和孟心悅爭執不下。

宋煥之咳嗽了聲,道:「罷了,我不過一條命,皇上要拿去便拿去。皇上他既然要我死,你們將我救了出來,皇上怕是要為難你們。」他說這話時,擔憂的看向杜容兮。

孟心悅是孟桓的親妹,他再怒也不會對孟心悅發難,但是杜容兮呢?

「我擔心皇上會遷怒於你,將我交出去吧。」宋煥之道。

不等杜容兮開口,孟心悅就道:「我決不允許你死!」

宋煥之嘆了聲,讓孟心悅先離開,他有話要與杜容兮單獨說。

孟心悅怒瞪了杜容兮一眼,雖不高興,但還是出了屋子,留杜容兮和宋煥之二人在。

「有些話我說了,是犯了大不違,可我還是要與你說。」宋煥之看著杜容兮,認真的道:「方才公主在,我不便說起。其實,我被抓后,打我的那人雖帶著面具。但是他有虎頭龍紋令,想來是皇上的人,另外,我聽得他說,皇上現在對皇後娘娘十分的好。」

「我與孟桓的關係,的確有所緩和改善。」杜容兮回答道。

「他說,皇上對皇後娘娘好,不過是假象,都是恨了那麼久,當真能在恨里生出愛,開出花來?」

杜容兮被宋煥之這話,嚇得一驚,思及過往孟桓對她的那些好,那些日子的平和相處,細思極恐。

也是,真能在恨里生出愛嗎?

旁人都難以如此,更何況是一帝王!

「皇上恐怕……要對杜家出手了,他對你好,或許是想讓你和杜家放鬆警惕。」宋煥之嘆道。

杜容兮雖然不喜去過問些朝中宮闈之事,可卻深懂得這些權術。

孟桓深愛的人只有姜舞,他唯一的子嗣也是姜舞的兒子,他更是給那孩子取了名字叫「孟承璽」,其意是要承他大統。朝中他也重用了許多聞家的人,為了給他的兒子鋪好一條康庄大道,他必然是要除掉杜家。

不然,有杜家在,他的兒子怎能登基?

杜容兮慌亂的後退幾步,很快她鎮定下來。

畢竟,她當了四年的皇后,又是杜家女,什麼樣的產面沒有見過。

況且,這消息並不一定屬實。

她曾行軍打仗過,更是曉得兵不厭詐,宮城皇權里,心機尤為之深。

「我知曉此事了,會多注意,等你傷養好,我便送你出宮。若孟桓要針對我杜家,斷不會有多餘的心思去追殺你,天下之大,你想安身立命並不難。」

宋煥之張了張嘴,什麼都沒有說。

孟心悅在外面呆著,就看到杜容兮出來了,她叫了杜容兮一聲,杜容兮未理會她就走了。如此,她便轉身進了屋子裡,也不曉得宋煥之同杜容兮說了什麼,杜容兮會那般嚴肅,連人都不理了?

杜容兮回鳳鳴宮的路上,遠遠的就瞧見孟桓和姜舞在前面的涼亭里坐著。

孟桓拿了本書在看,姜舞懷中抱著寶兒,二人像是在說著話,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

這幾日來,孟桓常陪著姜舞在一處,羨煞宮中的嬪妃。

此時,孟桓放下了手中的書,抬起頭來,便看見遠處的杜容兮,神色微微怔愣,忘了移開眼。

杜容兮一慌,忙轉身走了。

此刻,她的心跳得極厲害。

*

幾日後,北疆就傳了捷報來,叛軍被打亂,十五萬兵馬損傷大半,再有一戰,應該就能班師回朝。

杜容昊更是在捷報中提及副將聞永飛,對他大肆讚賞。

不足半月,大軍便回來了,聞永飛得意風揚。而杜容昊,是被人抬回來的。

入得朝堂之中,聞永飛聲淚俱下,痛心疾首:「都是臣保護不利,才讓杜將軍遭敵軍所伏,身中毒箭,命在旦夕。」

在最後一場大戰中,叛軍就只剩千餘人頑死抵抗了,杜容昊帶著將士衝鋒陷陣。泱泱大軍而來,那抵抗的千餘人叛軍都舉起了兵器要投降。

戰火,就要熄滅。

突然,一支羽箭從遠處飛速而來,劃破空氣,刺入杜容昊的胸膛。

那羽箭。淬了毒,杜容昊中箭后,就從馬上摔落,此後就一直昏迷。

……

杜容兮第一時間出了宮,帶著宮中所有太醫都去了杜府。

可是,杜容昊中的這毒,非同小可,射箭的人可是要他的命的,軍醫束手無策,太醫也都束手無策。從北疆回京城,這一路便是四日有餘,毒早已侵入杜容昊的五臟六腑。再有三日若再不解毒,杜容昊這條命就徹底沒了。

樊綉哭得傷心欲絕,一股子要隨著杜容昊去了的意思。

杜容兮也紅了眼眶,無聲的哭著。

大哥向來神勇,在戰場上經歷了多少刀槍劍戟,怎麼在勝利之後沒有躲開那支毒箭呢?

一直跟著杜容昊身邊的副將董春小聲叫了杜容兮:「皇後娘娘,末將有事要與您說。」

他出了屋子。

杜容兮擦了眼淚,隨著他出去。

院子里,董春跪在杜容兮面前,道:「將軍中的那一箭,是從他身後射去的。要將軍死的,是咱們齊國的人。」

「什麼?」杜容兮震驚,完全不敢置信。

「聞小將軍雖在軍中表現得很出彩,將軍對他也是重用,但是,末將認為,將軍中的毒箭就是他射出的,北疆一役,將軍出了事,他名聲大噪。」董春哽咽道。

杜容兮擦了眼淚,想了想,與董春交代道:「此事你先在軍中小心調查,必須要查出證據來,否則,皇上不會因為你一人之言而降罪於他。聞永飛那兒派人盯著,若是他做的,必定會露出馬腳來。」

「末將明白。」董春應下,就離開了杜府。

杜容兮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又進了屋子裡。樊綉問她,董春都跟她說了些什麼?可是杜容昊有什麼話交代於她?

杜容兮說沒事,就是跟她提了救命藥丸的事。

先前杜容昊尋了有兩顆能生死人肉白骨的藥丸,讓樊綉送去了杜容兮。拿到那葯的第一天,杜容兮就用了一顆去救宋煥之,如今還剩下一顆。

「虧得大哥先前尋了這葯,董春不提,我還將這葯忘了。我這就回宮取葯送來給大哥服用。」杜容兮道,神色里輕鬆了許多。

樊綉也擦了眼淚,止了哭。

杜容兮當即回了宮,取了葯送來給杜容昊服用,杜容昊服了葯之後,太醫給他診過脈,說他體內的毒暫時得到了控制。

第二日再診脈,杜容昊體內的毒已經清除。

只是,杜容昊仍舊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太醫說,那毒箭傷了杜容昊的心脈,那毒也浸入了他的心脈,雖然已經解毒了,但是要清醒過來,還需一段時日。

至於多久,但憑天命。

軍中大肆流傳出杜容昊是被自己人放了毒箭,畢竟軍中那麼多人,一支從背後射出來的箭怎麼會沒人看到?

以杜容昊在軍中的威望,既然出了這種傳言,孟桓又豈能不立即派人去查。

不然,極有可能發生兵變。

最後查出的結果,當真是自己軍中的一位士兵拿了毒箭想要射殺敵軍首領,只是他箭術不精,射中了孟桓。那名士兵自從射到孟桓之後,他就整日惶惶不安,自殺了。

因為那士兵是聞永飛手下的,故而這罪名便要聞永飛承了。

想想威名四揚的大將軍,竟然被一個小士兵誤傷,險些喪命。孟桓發了雷霆大怒,當即就將聞永飛發到了大牢之中。

可是,聞永飛是誰啊?

聞尚書的兒子,又在北疆一戰中名聲大振,那個小士兵雖是他手下的,可不是他射殺的杜容昊。

滿朝文武都在上摺子給他求情。

孟桓的怒氣漸漸的消了,至少,杜容昊那條命還留著。

聞永飛是立了大功的,最緊要的是,聞永飛是可造之才,齊國已經失了杜容昊這樣的大將,不能再失去聞永飛。

從聞永飛被下了大牢之後,姜舞就帶著寶兒一塊絕食了,她絕食便還能受得住,可寶兒還小,第一天就餓得只哭。第二天哭得沒了力氣,直接暈了。

孟桓知曉后,難得沖姜舞發怒:「寶兒才這麼點大,你還是他親娘嗎?竟然將他這樣餓著!」

「在外人眼裡,寶兒是大哥的兒子,如今大哥被入了大牢,只要能救他父親,寶兒餓兩日又如何?就明裡說,我頂了素美人的身份,大哥也算是寶兒的舅舅。往後,寶兒可還需要他舅舅幫襯,聞家是他的依靠……」

姜舞這話才落下,孟桓就發了大怒。

也不管太醫正給寶兒診脈,他抱了寶兒就出了素蕪閣。

太醫趕緊的跟著走。

「寶兒的舅舅應該是杜將軍,此刻杜將軍正昏迷不醒!」孟桓留下這麼一句話。

看著孟桓抱著寶兒出了素蕪閣,姜舞突然醒悟過來,慌得癱坐在地上。

她的兒子,被孟桓抱走了,是要將她的兒子給杜容兮了?

……

耐不住朝中那麼多的大臣求情,最後孟桓將聞永飛放了,他功過相抵,不賞不罰,那幾日大牢。便是警告。

「孟桓,你是真糊塗,還是故意袒護聞永飛?一個小士兵在勝負已定的情況下,竟然上了毒箭要射殺敵方首領,敵方首領未射中,卻射中了自己的將軍。此事難道不是有人指使嗎?」

孟桓剛下令放了聞永飛,杜容兮就衝到德章宮內與他質問。

孟桓一身清冷,他知曉杜容兮一定會來質問他,他早有說辭。

「你大哥救下了,聞永飛確實有功。聞永飛手下的士兵向杜容昊射了毒箭,就一定是聞永飛指使的?聞永飛若想除掉你大哥,又怎麼會讓他的人射毒箭?」

杜容兮冷笑,她道:「是聞永飛安排人做的,還是另有他人收買了那個士兵所為。你連查都未查,就憑一句猜測聞永飛不會如此做,就將他放了。孟桓,你這到底是偏心呢,還是心虛呢?」

「你是何意?」孟桓皺眉,聽出杜容兮話中另有他意。

他隱忍著怒氣,看著杜容兮。

杜容兮憤恨瞪他,只道:「孟桓你始終都容不得我杜家。我大哥若死了,於你,應當是高興的吧。」

孟桓狹長的眸子里染上怒意,咬牙道:「你是以為朕安排了人射殺杜容昊!」

「是與不是,你自己清楚!」

說完,杜容兮憤怒轉身。

在她要出德章宮時,孟桓說了句話:「朕會派人去細查此事,若真是聞永飛所為,朕定斬了他!」

呵!

杜容兮信不了他。

董春已經從聞永飛那兒查出了證據來,將所有的事情查了個清清楚楚。

聞永飛去北疆之前,孟桓秘密見過他,交與了他一樁任務,就是不能讓杜容昊活著回來。聞永飛那兒有孟桓的密信,密信此時已經在杜容兮手上,孟桓的字跡她很熟悉。

那分明就是孟桓所寫。

聞永飛交代了,孟桓此番派他去北疆,一來是殺了杜容昊,二來,是要他頂替杜容昊成為齊國的大將軍。

杜容兮對這些自然有過懷疑,她覺著不像是孟桓的行事風格。

儘管有孟桓字跡的親筆信,儘管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孟桓,可她還是會去懷疑這些是不是假象?是不是有誰故意布的局來讓她誤會孟桓?

可是。她並不干預朝政,誰又會設這麼大的一盤棋來誤導她?

最緊要的是,在孟桓放聞永飛之前,樊綉進宮了一趟,交給了她一封信,還與她說了一些話。

信是她父親杜澄所寫。

杜澄的字跡,她不會認錯,別人也模仿不了。

她與父親通信,有一個小細節,旁人根本就不會曉得。她寫「心」字時,習慣多寫一個點,後來父親給她通信時,但凡寫到心字,會寫成四點的,而其他信件里,都是正常寫。

父親給她的這封信,裡面有個心字,就是四點的。

樊綉同杜容兮說:「爹在鄉下遇刺了,不過好在身邊有人保護,並沒有受傷。爹查出刺客是宮中派去的,是只由皇上號令的人,有虎頭龍紋令,爹還與那刺客打過照面,是熟識之人。」

杜澄給杜容兮的信中便就寫了:「宮中多加小心,注意提防皇上。」

「你大哥被毒箭所傷,爹又在鄉下遇刺,皇上終於要對杜家下手了。」樊綉與杜容兮道,語氣和神色里滿是涼薄。

杜容兮將信紙揉成一團,神色凝重,半晌,才道:「我要去鄉下見爹。」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臣妾做不到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臣妾做不到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五十九章 孟桓要除杜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