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掖庭罪奴

第四十九章 掖庭罪奴

陸海支支吾吾,被孟桓逼問了許久之後,才將知曉的事情說了些:「皇上曾經征戰朱厥之時,皇後娘娘應當離開過宮中一回。那一段日子,皇後娘娘突然大病,十日未出鳳鳴宮,奴才幾次過去求見也都被擋在了門外。那會兒宮中有傳言說皇後娘娘已經不在宮中……」

畢竟那等隱秘的事,陸海又豈能全曉得。

「不過奴才,曾有一回聽宮門守衛說起,在皇後娘娘大病之前,鳳鳴宮出去過一個宮女。」

孟桓遙想當年,他朱厥被困,是鄭將軍及時帶兵趕來,將他救出。當年杜容兮有沒有一同去,那鄭將軍應當一清二楚。

「陸海,傳喚鄭忻將軍入宮見朕。」孟桓交代道。

陸海遲疑著,提醒道:「皇上,鄭將軍遠在千里之外的梧州鎮守,這……」這就為了詢問一樁三年的舊事,值得將他召回京城嗎?

這話,陸海沒敢說出口。

「速傳朕密詔,讓鄭將軍立即秘密回京!」孟桓再次強調。

陸海無奈,搖了搖頭,退下去傳密詔。

就為了三年前的一樁舊事,就將大將軍從梧州召回詢問,孟桓也明白這絕非明智之舉,他大可傳密詔讓鄭將軍呈明當年真相,書信傳回。只是他心裡有種聲音在說,他若不親自與鄭將軍相問,鄭忻不會說出實情。

這密詔,往梧州方向送去。

消息卻是傳到了姜舞的耳朵里。

德章宮裡有個宮女是姜舞的耳目,她送茶水的時候,在外面偷聽到孟桓和陸海的說話,便將這消息傳給了姜舞。

「秘密召回鄭忻將軍,詢問當年的事……」姜舞思忖著。

她與這個鄭將軍也認識,就是在當年朱厥時,他和杜容兮領兵來救了孟桓,她也是在那時與鄭將軍有過幾次照面。此人,並無別的功績,就是當年獨領了救孟桓的功勞,而被封為大將軍,領了大權后就一直駐守在梧州……

那孟桓要詢問的當年之事,必然與朱厥救駕相關……

思及此,姜舞嚇得手中端著的茶杯都晃了,茶水濺出。

當年之事,她不僅與眾人一同瞞了下來,還冒領了杜容兮的功勞。

孟桓此時就已經對杜容兮有微妙的感情,若是再讓他知道當年在朱厥救他、照料他的人杜容兮。難保他不會徹底的愛上杜容兮……

「絕對不能讓鄭將軍回京,見到皇上。」姜舞同身邊的一個宮女低語吩咐。

那宮女應下,就匆忙的出了宮。

只是啊,姜舞在德章宮那兒有耳目,可杜容兮在素蕪閣里有耳目,這耳目可還是先前素美人告知她的,是姜舞最信任的人。

此人喚作焦楊,姜舞還是姜妃的時候,她曾是姜舞的大宮女,姜舞離開皇宮后,就被分派到了別處,這回。姜舞以素美人的身份回宮,便又將她要回了身邊伺候。

原先,焦楊對姜舞也是忠心耿耿的,只是後來她得知一年前代替姜舞而死的替身,竟然是她的親妹妹和親侄兒,自那會起,便就怨恨了姜舞。

焦楊得了消息后就悄悄的去了鳳鳴宮裡。

「她派人攔截鄭將軍進京?她有這樣大的能耐?」杜容兮聽完焦楊的消息后,冷笑一聲,語氣里滿是嘲諷。

姜舞雖得孟桓喜歡,可也只是一介后妃,又無娘家可依傍。

「皇後娘娘,您別忘了。她有聞家做靠山,如今她是素美人,聞家自然與她同氣連枝。」焦楊提醒了一句。

不管姜舞有多大能耐,既然孟桓秘密傳召鄭將軍入宮,定是有朝中大事相商,姜舞竟然將手伸到朝堂上,杜容兮豈能容她如此放肆。

當即,杜容兮就派了宮人出宮,去給她的大哥傳了個口信,讓他派人前去保護鄭將軍,務必將他平安送到京城。

這朝中,誰家的權勢能大過杜家。鄭忻得了密詔之後,竟然一路平安順利的到達了京城,並且深夜入宮面聖。

孟桓為何召鄭忻入宮,鄭忻已聽得傳密旨的大內侍衛提及一二。

見到孟桓后,鄭忻跪下,不等孟桓發問,他就道:「當年帶兵去救援皇上的的確是臣,是姜妃娘娘給臣傳去的消息。」

「朕什麼都沒問,愛卿就迫不及待的回答?朕既然將你從梧州召回京城,便不會隨意聽信你所說之話。」孟桓威嚴道,居高臨下的睥睨跪在地上的鄭忻。

許久,也未讓他起身。

「愛卿在這兒好好想想,一定要想明白了再開口。」

鄭忻仍是神色不改,語氣堅定:「的確是姜妃娘娘給臣傳了信,臣才能及時帶兵去救皇上。」

眼下成侯已經不在朝中,將當年杜容兮帶兵救了孟桓一事揭開其實也無礙。只是,鄭忻遠在梧州,也知曉些孟桓對杜家忌憚,與杜容兮感情勢同水火之事,孟桓突然將三年前的舊事提出,難保不是在尋杜家和杜容兮的錯處。

鄭忻如何也不能害了杜家和杜容兮!

故而,他如何都不會將實情說出來。

鄭忻於德章宮內跪了一夜,他所說的仍是一致。

第二日,孟桓讓人將鄭忻關押進天牢內,挨了一頓大刑,鄭忻仍舊不改口。

第三日,孟桓擬了一道聖旨,送去給鄭忻看,鄭忻看完后,還是不改口。

「既如此,這朕這就將這旨意送下去,你鄭家百於口人,就要滿門抄斬,想想你的夫人,你的兒子,你的雙親……」孟桓一隻手拽著他身上的囚衣,嗜血慍怒的瞪著他。

鄭忻卻是冷笑,眼神里傲的很,沒有半點敬畏之心。

「杜家一門忠良,為了皇上出生入死,皇上就這樣對杜家?」罵罷,一口吐沫啐在孟桓臉上。

孟桓怒及,喊了宮人拿著聖旨立即趕往梧州。

都到了這步田地,父母兒女都要被抄斬了,鄭忻竟都沒半點改口。可見,孟桓以為當年救了他的是杜容兮,都只不過是他萌生的一個想法罷了。

孟桓哪能真就因這事滅了鄭忻的滿門,不過是為了唬他說出實話罷了。

*

「刑下得重些。他死了,你活,他若活著,你死。」夜色中,昏暗潮濕散發著惡臭的大牢里,一男子跟牢頭吩咐。

牢頭接了銀子,躬身應下,等著那人離開后,他才直起身子。大聲喊了其他獄卒拿了大傢伙往鄭忻過去。

事到如今,杜容兮已經知曉孟桓將鄭忻秘密傳召回京為的就是查明當年可是她帶兵救了他的事情。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她此時也曉得孟桓並非是在找杜家錯處。

可是,他查明白了又如何?因恩情而對她生出感情嗎?

不會。孟桓不會。若會,她對孟桓的恩情又何止這一點點,孟桓也不曾對她有過半分感情,只記恨她,強拆了他的姻緣,逼著他娶她。

杜容兮去了德章宮裡替鄭忻求情。

「鄭將軍何罪之有?皇上要將他關入大牢之中。皇上請他問過話了,若沒別的事,也該讓他回梧州了。」

是呢,杜容兮不提,孟桓都忘了鄭忻還關在大牢之中,便就立即然陸海去大牢里將鄭忻放出來,許他回梧州。

杜容兮臨離開德章宮的時候。只問了孟桓一句:「那年在朱厥誰救的皇上,很重要?皇上會因為那一事而改變什麼嗎?」

說完,拂袖而去。

孟桓怔在那兒。

若是杜容兮救的,那他如何?從此愛上杜容兮,將姜舞從心裡剜除?

陸海趕到得及時,鄭忻被用了刑,只剩下了一口氣。陸海將他送到驛站休養,不過一日,鄭忻就啟程回了梧州。

鄭忻既已經回梧州,對姜舞沒了威脅,姜舞便沒再追殺他。

也怕,萬一鄭忻突然死了。孟桓會更加懷疑些什麼。

德章宮內,很靜。孟桓看著摺子,一言不發,經常出神。

一本摺子拿在手上看了大半個時辰,也未留下硃批,陸海給他上了三杯茶,見他手裡仍是還拿著同一本摺子,他在旁小聲提醒:「皇上,選拔官員一直都是吏部在辦,這回可是出了什麼岔子?」

孟桓放下手裡的摺子,留下硃批,又換另一本。

陸海猶豫了許久,跪了下去,磕頭道:「鄭將軍回梧州之前,給奴才留了話帶給皇上。朱厥皇上被圍困,的確是皇後娘娘得知了消息領兵前去救了皇上,只是當時情況,不能讓任何人知曉皇後娘娘出過宮,救過您,否則,杜家就危險了……」

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后,陸海接著道:「先前鄭將軍如何都不說出此事,是以為皇上要藉此為難杜家。他想了許久,想明白皇上並非是那等不辨忠奸只君。才在臨走前,將所有的實情都與奴才說了。」

……

得知了三年前朱厥之事,孟桓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激動。

他到鳳鳴宮的時候,杜容兮正跟喜寶玩鬧,教他練習功夫,喜寶還小,幾個姿勢擺得認真,卻仍是被杜容兮拿著根木棍,嚴肅指點著他的姿勢如何不對。

「手,抬高一點,腳,往下蹲一點,還有,手握拳,一定要有力……唉,喜寶,你可是杜大將軍的兒子,雖然年紀還小,可是這功夫還是要學好,免得要惹得人笑話。」杜容兮那語氣,孟桓聽來說著實是故意裝的嚴肅,不過是與喜寶在說笑罷了。

可喜寶,還當真用心的聽著,稚嫩的聲音堅定道:「喜寶明白了,一定不給爹爹丟臉!」

「噗!」

「噗!」

杜容兮和孟桓同時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杜容兮抬頭看向孟桓,孟桓斂了笑意,沒有看向杜容兮,反而往喜寶去,他蹲下身來將喜寶抱在懷中,笑著與他道:「別聽你姑姑瞎說,你爹爹是十歲才學的武,十二歲熟讀兵書,十六歲帶兵出征……你啊,還早。」

喜寶聽得似懂非懂,點頭道:「那我也要與爹爹一般,等十歲再學武。」

「皇上怎來了?」杜容兮舒冷的問,孟桓可是平易不會來她這鳳鳴宮。

孟桓將喜寶放下來,沒有回杜容兮的話,只是同錦秋吩咐了聲:「這會兒該布午膳了,吩咐人多加副碗筷,朕跟這兒一塊用午膳。」

錦秋高興應下,忙下去忙活去了。

杜容兮只覺得孟桓今日奇怪的很。

只是,她問什麼話,孟桓都不回答她,他神色總是平易得很,眉間舒展,不見任何怒色,總帶著讓人舒服的笑容。

用了午膳后,孟桓又帶著喜寶玩了許久,很是有耐心,就像是將喜寶當做自個兒親兒子一般,哄著,寵溺著,要什麼便給什麼。

這才,杜容兮得出了結論,孟桓這是想兒子了吧。不好出宮去聞府看他的親生兒子,便從喜寶這兒來體驗當父親的滋味。

孟桓仍是很寵愛姜舞,對素蕪閣的賞賜不斷,對聞家的人,也多有提攜。

只是。孟桓也常去鳳鳴宮,與杜容兮一塊兒用膳,會教喜寶寫字。

……

姜舞將這些都看在眼裡,她也都明白,孟桓這心裡是有了杜容兮了。素蕪閣那一天接著一天的賞賜,無非是孟桓覺得對不住她,才賞了她些東西來彌補。

這事若放在早先,她定會想些法子來陷害杜容兮,離間孟桓對杜容兮的感情。可此時,不是好時候。

她裝得一副十分大度的模樣,對此毫不過問。

不僅如此,她還與宮中嬪妃走得很是親近。常於素蕪閣內設宴,有什麼好東西便也送與其他嬪妃。

嬪妃們都愛同姜舞來往,都曉得素美人得孟桓喜歡,素蕪閣內都是些好東西。

這日,姜舞正用早膳,就有位嬪妃前來,悄悄與姜舞說:「素沒人,你可知我今日瞧見了什麼?」

她說得神秘兮兮的,引得姜舞好奇看向她。

「心悅公主居然同那個戲子在一塊,那戲子倒不怎麼搭理心悅公主,倒是心悅公主像是追著那戲子不放。」那嬪妃疑惑著說完,便看向姜舞。

姜舞只是淺淺的「哦」了一聲。

「心悅公主會不會也被那個戲子……」她試探著問。

姜舞冷笑,道:「公主性子傲得很,眼光高,怎麼會看上區區戲子?」

那嬪妃笑了兩聲,也不說這些,看上了姜舞手上的一個鐲子,露出喜歡之色來,姜舞看得明白,不等她開口,就將手上的鐲子取了下來,笑著道:「我看姐姐手上也沒戴什麼飾物,便將我這鐲子送與姐姐。」

說完,將鐲子戴在那嬪妃的手腕上。

等著人走了后,宮女嘟嘴不甘心的同姜舞抱怨:「這種沒用的消息,她還換走了娘娘的鐲子!」

「我不要了的罷了,眼下還得跟她們打好了關係,往後對付杜容兮還大有用處。」姜舞得意道。

突然,她額頭微微有些疼,用手按了按,覺得舒適了許多。抬頭之時,頓時眼前一片漆黑,姜舞驚慌失措,「啊」一聲大叫。

「娘娘怎麼了?」宮女忙扶住她,擔心問。

姜舞眯了眯眼睛,又再睜開,已能正常視物,她忙穩下神色:「沒……沒事……」

聲音中還帶著顫抖,一絲絲的害怕。

「請太醫過來。」姜舞同宮女道,頓了下,她又加了一句:「也去皇上那兒知會一聲。」

太醫很快就到了,給姜舞診了許久的脈,說:「美人娘娘的脈象並無異狀,不知您是哪兒不舒服?」

聽此,姜舞放下心來,收回了手,道:「只是這幾日有些頭疼,想是夜裡沒有睡好。」

說完,她給太醫塞了錠銀子,吩咐道:「等會兒皇上會過來,如何說,你應當曉得。」

太醫誠惶誠恐,只得硬著頭皮點頭應下。

孟桓來得也快,聽得他腳步匆忙,疾步如風到的姜舞榻前,擔心問道:「素美人身子是哪兒不妥?」

姜舞給太醫使了個警告的眼色。

太醫拱了拱手,想了一會兒,才道:「回皇上,美人娘娘是思慮過重,天氣又突然寒涼,邪風入體,染了風寒……」

聽太醫如此說,姜舞適時的咳嗽了幾聲。

孟桓便心疼了,伸手將姜舞摟在懷中,帶著幾分責備的口吻:「朕才少看了你幾回,天氣涼了你也不曉得多添件衣裳。」說罷,又是責備宮女:「你們都是如何伺候素美人的?」

宮女跪了一地,請罪求饒。

姜舞笑著勸孟桓:「不怪她們,是臣妾不覺得冷。」

*

樊綉來了宮中接喜寶回去,她又與杜容兮提醒:「那個戲子,還是早些送出宮去……」

杜容兮張了張嘴,正欲說話,樊綉又堵了她的話:「我曉得是他救了你的命,他眼下傷也養好了,他出了宮,對他自己也好。」

「唉,」杜容兮嘆氣了聲,「此番我送他出宮,怕公主也不允。」

樊綉疑惑看向杜容兮:「怎麼又牽扯出公主來?」

「前兩日公主不小心掉進了荷花池子里,池子里水深,公主又不會水,她帶著的宮人也都不會水,宋煥之路過,跳進池子里把公主救了出來。隨後也不知怎麼的。公主就迷上了宋煥之,天天纏著他。」

樊綉皺了皺眉,神色里些微不悅,不過稍縱即逝,她怒罵了句:「這個宋煥之真是個麻煩,竟還招惹上了公主!」

樊綉牽著喜寶出了鳳鳴宮,又附耳同杜容兮說:「你在宮中小心些,近來宮中與外面有不少消息往來。聞家,風頭太盛。」

杜容兮明白樊繡的提點,只是,她並不喜歡參與這些權術,樊綉與她說這些。倒是多餘,不過她還是點頭應下。

送了樊綉離開皇宮后,杜容兮就遇上孟心悅和宋煥之。

宋煥之見到杜容兮,臉上立即露出欣喜之色,他正要開口與杜容兮說話。孟心悅便擋在他與杜容兮之間,盛氣凌人道:「皇兄讓我看著些你們,不許你倆見面。」

她張開了雙手擋著,怒意又嫉妒的眼神盯著杜容兮。

「聽說素美人病了,本宮去看看她。」杜容兮道,說完就轉身,往素蕪閣的方向而去。

到得素蕪閣里時,孟桓正耐心認真的給素美人喂葯,一勺一勺。

僅是從背影看,孟桓那動作,杜容兮都能感覺到孟桓到底有多疼愛姜舞。

他應當從不曾對其他女子這般上心吧?

不知怎的,杜容兮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她上回大病時夜裡的情景,夢到了孟桓,對她那般呵護照顧,宛若是真的一般……

見杜容兮來了,孟桓極不自然。

他將葯碗遞給旁邊的宮女,道:「朕想起還有摺子未看完,就先走了。」

說完,慌忙離開。

杜容兮仔細瞧著姜舞那臉色,紅潤得很,可不見有半點病容,她嗤笑了聲:「姜舞,你也需要靠著裝病來博孟桓可憐了?」

說罷,又仔仔細細的盯著姜舞那張臉看,突然笑了,「瞧瞧,姜舞,你臉上都有皺紋了。可是覺得你年老色衰了,怕留不住孟桓了?」

姜舞氣得咬牙切齒,直接打掉宮女手中的葯碗。

「杜容兮,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

杜容兮已經轉身,只留下一句話:「咱們走著瞧!」

*

有個宮女路過掖庭時。聽得掖庭里有罪奴辱罵了杜容兮一句:「皇后那個毒后,我不過是多說了一句閑話,她就將我發到了掖庭!」

很好,是個跟杜容兮有仇的罪奴。

宮女將聽來的這些同姜舞回稟了。姜舞聽罷,換了衣裳,帶著宮人,道:「去掖庭。」

掖庭那等罪奴生活的地方,髒亂不堪,總是散發著臭氣。如今都到了九月了,這兒還是蚊蟲滿布。姜舞不過是只在這兒待了一會兒,就被蚊子叮咬了幾口。

「讓人送些艾葉來燒一燒,去去蚊蟲。」姜舞吩咐。

她身邊的宮女提醒了句:「娘娘,這兒是掖庭,裡面的都是些罪奴,您對罪奴施恩寵,怕是要人詬病……」

「無妨。」

此時,正好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罪奴提著重重的恭桶吃力的出來,那臭味,惹得姜舞等人都不悅的皺眉捂鼻,那罪奴卻像是什麼都聞不到一般,機械的往前走,到了地方,倒掉桶里的污穢之物,又折回去提別的恭桶……如此來來回回數十次,她才倒完了所有的恭桶。

隨後,她才在一旁開始刷洗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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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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