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五十二

52.五十二

所有侍衛都處於戒備狀態,他們不敢上前,也不會離開,更不會聽從她的話去放了百里宮的人。石曼生略微數了下眼前人數,約有二百餘。聽到柳大人遇刺,應該是能來的都來了。

她又動動手指探了探小東西的情況——小東西有些累了,怕是不能一次性處理掉這麼多的人,她需要幫手。

視線轉向屋內昏迷著的梅子傾。先前小東西在院子布了瘴氣,除了有黃蠍玉的柳木白,所有人都中了招。阿甲離得最近,自然是最先中招的。

略一思忖,石曼生轉身往屋子走去。所有侍衛們都緊張的看著她,可屋子遮擋了視線,他們從院門這處什麼都看不到。

「乙大人,我們要不要跟進去看看?」

阿乙搖了搖頭,他是柳木白手下輕功最好的人,先前跟蹤石曼生的都是他,經過黃家藥鋪一戰,他很是知道石曼生的厲害。

「不要輕舉妄動,你沒看到齊先生是怎麼死的嗎?」

剛才趕來的時候,他們正看到齊大有倒下去的場景,妖女卻是在十丈之外站著。而那個兩個平日里很厲害的葯人也立時沒了動靜。所以,距離很關鍵,近了就會有生命之憂。

「那柳大人那邊該怎麼辦?」侍衛們都很著急。

阿乙想了會兒,壓低了聲音,「我從後面繞過去看看,你們在此切勿輕舉妄動……」

話音未落,侍衛中有人對著院子急急叫除了聲,「柳大人,那是柳大人!」

確實是柳木白。

石曼生與梅子傾一起出了屋子,柳木白正被梅子傾扛在肩頭。

她依舊是那般駭人模樣,兩人一前一後,間隔不到一米,一同朝院門走來。就在路過兩個葯人的時候,石曼生猛地一揮手,指尖的血絲分成三股,一股連著四腳蛇,另兩股直直奔上了兩個葯人。本來頹廢倒地的葯人忽就站了起來,姿勢僵硬的走在他們前頭。

見狀,侍衛們下意識連連退了幾步。齊先生的葯人他們是見識過的,只要被碰上那麼一下就能要了性命。

於是,石曼生操縱著兩個葯人,一步一步往前走,將侍衛們連連逼退。

「滾。」嘶啞的聲音沉沉吐出話語,「通通給我滾出百里宮,不然我就殺了柳言之!」

眾侍衛一步一步地退著,卻仍然包圍著他們,沒有半分離開百里宮的意思。

石曼生眯起了血紅眸子,一抬手,離得最近的十幾個侍衛頓時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一陣,臉色青黑,全死了。

「滾!不然我將你們家大人一點一點卸了。」

「乙大人……怎麼辦?」妖女隔空一出手就死了十幾個,眾侍衛都有些膽寒。

阿乙見狀,自然想起了在黃家藥鋪的一幕,那一天百來條人命也是在眨眼間就沒了的。如今,她還有柳大人在手,善蠱毒的齊先生也死了,那兩個葯人也成了她的……形式很不妙。

「若是我們撤出,你可會放了我家大人。」阿乙揚聲問道。

石曼生僵硬的轉了脖子看向他,待看到那一頭灰發,便想到了在金樹院時,丁澤曾見到過一個灰發人在監視他們。

果然還是柳木白……真真是好深的計謀。

她站定步子,拉停了葯人,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要麼滾出百里宮,要麼,死在百里宮!」

說罷,兩個葯人忽地一躍,幾把又撓死了五個侍衛。

所有侍衛都被嚇得不輕,可仍硬著脖子圍著她——沒有命令,不能撤。

就在此時,阿乙果斷下令,「撤出百里宮。」

石曼生一抬手,「慢著,鐵籠的鑰匙還有軟骨散的解藥。」

見阿乙猶豫,她手又抬了起來,立時四周的侍衛集體後退了一大步,就怕被殺雞儆猴。

阿乙擰著眉對一個侍衛使了眼色,那侍衛從懷裡掏出鑰匙,戰戰兢兢的走上前兩步,丟在了石曼生手裡,逃一般又回到了人群中間。

接著,阿乙又從懷裡掏出了軟骨散解藥丟給了她,「妖女,若你敢動大人分毫,我等必將百里宮夷為平地」

石曼生拿著解藥聞了一下,沒錯,是這個。

她嗤笑一聲,血紅眸子又瞪大了幾分,「還不快滾!」

於是,侍衛們在阿乙帶領下匆匆退出了百里宮,但他們並沒有走遠。

百里宮很大,阿乙打算等到晚上偷偷進去探探,說不定還能伺機救出柳大人。

其實,他心中隱隱覺得石曼生剛才應該是虛張聲勢,之前在黃家藥鋪她隨隨便便就殺了百來人,今日卻讓他們滾,而不是索性殺掉。他猜測……她可能不能完全乾掉他們二百來號人。但是,他不能拿柳大人的生命冒險,萬一激怒妖女,與柳大人來個同歸於盡,他就沒辦法和國公爺交代了

——先等著,到晚上再說。

~~~~~~~

趕走了柳木白的人,石曼生收起了縱蠱狀態,兩個葯人倒在院門口又沒了動靜。大戰一場的小東西累得很,已經掛在她臉上睡著了。摸著冰冰涼涼的四腳蛇,石曼生一點一點褪去了瓷白面容,血紅的眼睛也淡了下來。

然而,面色將將恢復正常,她的胸口猛然刺痛起來,血腥立時湧上喉頭,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撒落在白雪上分外鮮明。

「嘶——」本來還睡著的小東西忽地醒了,嘶著舌頭衝到雪地上就舔起血來。

走在她身後的梅子傾見狀,趕忙上前扶住她,「你怎麼了?」

石曼生接連吐了好幾口血才停住,「無事,就是縱蠱時間太久了,休息休息就好。」

她掙開梅子傾的手,擦了擦嘴角,看著那個樂此不疲舔著血的小東西眉頭不由擰了起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小東西舔血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地上的血水都沒有了,就連沾著血的雪花也被它統統添了個乾淨。吃飽喝足,它鼓著肚子,一轉身又掛上了石曼生的耳朵……重了不少。

石曼生平穩下氣息,「走吧。」,接著便領著梅子傾往關著他手下的正屋而去。

……

服下解藥,素西一醒來就沖向了梅子傾,「主上,你沒事吧。」

梅子傾閃身避開了她,語氣有些冷淡,視線不由飄向了一旁人,「無事。」

素西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石曼生,以及被放在牆邊依然昏著的柳木白,「這是……」

石曼生沒有興趣解釋,她在屋裡翻找出了繩子遞給梅子傾,「還有幾個人要捆起來。」說的正是阿甲,那個被定住的小侍衛,以及在這間屋裡依舊定著的幾個侍衛。

「綁什麼綁!」梅子傾的一個手下跳了出來,「直接殺了便是,奶奶的,這些混賬殺了我們多少弟兄!我們要報仇」

「就是,索性殺了!」

「殺了省事!」

「殺了!」

眾人紛紛附和,明顯都帶著恨意。看著大家群情激憤,梅子傾並沒有出言制止,而是悄悄打量著石曼生,想看看她的反應——她對於柳木白,現在是個什麼態度?

聽著周圍嘈雜,胸口還微微泛痛的石曼生有些不耐煩,「閉嘴。」

聲音不大,但卻莫名讓整個屋子都噤了聲。尤其是看過她殺刺客的幾位俠士,聽她發話,面上立時肅穆起來。

見她態度如此,梅子傾出來打了圓場,「外頭的人還沒走遠,我們需要人質。就先綁起來吧。」

於是,阿甲和幾個侍衛被從頭到腳牢牢捆了起來,大傢伙一塊兒扛著人質們,跟著石曼生又放出了丁澤與夏近秋。這下,人便湊齊了。

他們就在這個關押夏近秋與丁澤的院子定了下來,畢竟屋子還算乾淨,而且恰好有兩個鐵籠,可以關人質。

大伙兒將廚間里吃的東西一股腦兒都搬了過來,還拎了幾個爐子好做飯。

按照石曼生的意思,他們要在百里宮守上七天。因為,七天,才足夠她布下七絕毒障。

「七絕毒障?」夏近秋很是詫異,「咳咳……為何要布七絕毒障?」

七絕毒障沒有解藥,一但布下,百里宮周圍將寸草不生,再也無人上得山來。他們也必須在障成之前逃出三里範圍,不然也會死於毒障之中。當然,這裡的他們並不包括百毒不侵的石曼生。

見師叔還咳,石曼生輕輕幫她順著氣,「是師父說的。」

「師父?你師父?她在哪兒?」夏近秋眼睛亮了起來,她已經好些時間沒見到自己這個師姐了。

石曼生垂下了眼睫,說話有些吞吐,「師父她……她,她交代我說布七絕毒障后,就又離開了。」

「又走了?怎麼就是閑不住呢?回來多好。咳咳咳……」夏近秋可惜道。

石曼生也順著她的話說了幾句,「是啊,怎麼就閑不住呢。」

她不能告訴師叔真相,師叔的身子雖然穩下來了,但依舊很弱,受不得刺激。

梅子傾站在一旁,沒有揭穿,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石曼生。素西正站在梅子傾身側,自然是看到了這個眼神,袖下,她的手緊捏成拳——石曼生,你可真是陰魂不散。

大傢伙開始把人質往鐵籠里關。

「照我說,這些人該折了手腳,以防還想著逃。」又是那個一開始叫嚷著要殺人的俠士。

這一下倒是提醒了石曼生,她取來了銀針,特特將阿甲穴道封了起來——這些人裡頭,最有威脅的就是他。當然,其他人最好也封一下,她挨個給他們的腳踝手腕都紮上了針。

只剩下柳木白了,雖然他不會武功,但不能行動才更讓人放心。

她拿著針先封了他右手的穴道,待封到左手時,發現他帶著串珠,恰好遮了穴道。石曼生一手拿針,一手將便那紫檀串珠挪了下來。

然而,就在她剛準備下針之時,她的目光死死黏在了他的手腕上。

那裡,有一道和她左手一模一樣的紅線。

石曼生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這是……這是……

相思閻羅!

柳木白竟然服了相思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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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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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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