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鬥法大會前夕

45.鬥法大會前夕

葉長箋道:「你若還想多活幾年,還是祈禱沒被它照出影子吧。」

陽面為生,陰面為死,一旦陰面出現人影,即為身死。

聞言,燕無虞立刻放下了它,縮回了手。

葉長箋瞧他一眼,道:「距離鬥法大會還剩十日,每夜戌時我在狗洞前等著你。」

風鈴夜渡的修鍊法訣對心性要求極高,稍一有差池,便容易走火入魔,因此需要有人從旁監督引導。

燕無虞對他靦腆一笑,依稀是初見時的青澀模樣。

葉長箋一副辣眼睛的模樣,撇過頭去,「得了吧你,在我面前還裝呢?」

燕無虞道:「我真懷念我們初見時,彼此間都還有些拘謹和真誠。」

燕無虞抬眼向仙山看去,雲海蒼茫,一望無際。

「遠思,你是第一個主動搭上我肩膀的人。」

「也是第一個為我出頭的人。」

「當時我就在想,哪怕跟你一起被趕出雲水之遙也沒關係。」

刀山火海,一起去闖。

葉長箋慢慢抬起手,倏忽間便打了他一個暴栗,痞笑道:「什麼叫被趕出雲水之遙?就算要走,也是脫了這修服,踩上幾腳,大搖大擺地踏出雲水之遙,還得再回頭嘲諷他們幾句。瞅著他們氣得面色鐵青,想打我們又干不過我們的樣子,這才好玩兒呢。」

燕無虞試想那副場景,稚氣得笑笑,眼裡一片狡黠。

他突然想到什麼,「你若是脫了唐門的修服離開雲水之遙,不怕大師兄氣得吐血嗎?」

葉長箋原本放肆的笑意也收斂了些,平靜道:「我就是怕他吐血。」

燕無虞側頭看他,「你不會真的喜歡他吧?」

他見葉長箋不語,轉過頭去,目視前方,「我覺得他似乎真的挺喜歡你的。」

「整個雲水之遙,就沒見他對其他人這麼上心過。」

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可是連燕無虞都看出來了,他怎麼看不出來?

葉長箋撇了撇嘴,「其實我也覺得挺莫名其妙的。」

唐將離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時候心悅與他?

燕無虞道:「誰叫你總是去撩他。他們唐門的祖訓你不知道嗎?」

葉長箋道:「我就是撩了之後才知道的!哎呀,虧大了!」

燕無虞道:「我覺得大師兄才虧大了呢。」

「好好的唐門下任宗主,雲水之遙最出色的弟子,根正苗紅的修仙胚子,情定一個鼎鼎大名的敗家子兒。」

葉長箋輕輕一笑,低聲道:「對,他才虧大了。」

燕無虞問道:「內部鬥法大會之後,勝出的兩人要去四大修仙世家遊學,遠思,你想去嗎?」

他向來與這些名門正派八字不合,又豈會想去游那勞什子的學,可唐將離卻真心希望他去唐門。

他心裡有了猶豫,也就閉嘴不語,靜靜地走著,一路無話。

這十日雲水之遙不上課,給煉成法寶的弟子自行揣摩。

若是對課程與法寶修鍊有疑問的,便可以去各自門派的長老院找先生解惑。

他們回到了劍宗後院,推門而入,李君言剛好洗漱完畢。

見他們一起回來了,便道:「你倆今日怎麼起這麼早?」

葉長箋笑道:「早睡早起身體好。」

燕無虞問道:「君言,你的法寶煉得什麼樣了?」

李君言撓了撓頭,嘿嘿兩聲乾笑,從懷中摸出一塊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的紅色物件。

只見原本溫潤的血玉已經被他煉成了一個血骰子。

嗜畫如命的燕無虞煉了一隻毛筆,好賭成痴的李君言則煉了一顆骰子。

葉長箋一挑眉,「還真是物似主人型。」

他轉念一想,不對啊,他又不自戀,怎麼煉成了一塊鏡子呢?

他這樣想著,也嚷了出來。

李君言與燕無虞幽幽得瞥他一眼,異口同聲道:「多點真誠,少點套路。」

葉長箋單手托腮,靠在桌上,端得一副純凈無暇的樣子,道:「好了不說這個,包打聽,你給我們說說四大世家的事唄。」

「你要聽什麼?」

燕無虞道,「鬥法大會之後不是要去遊學么,你大致介紹下四個修仙世家。」

李君言也坐了下來,「我也只知個大概,沒有親自去見過。唐門的仙居叫做曾照彩雲歸。在仙門世家裡傳著這樣一句話,『似是故人來,曾照彩雲歸,彩霞漫天,從不落霞。』」

燕無虞道:「這麼神奇?」

「是啊,聽說天燈間隔懸挂,輝火熠熠,紫藤櫻花,繽紛瀟瀟,滿地落英,他們那還有個奇景,叫步步生蓮。」

葉長箋道:「什麼玩意兒?」

李君言道:「走一步便盛開一朵蓮花。」

葉長箋打了一個寒戰,「娘唧唧的。」

燕無虞道:「其他三個修仙世家呢?」

李君言喝了一口六月霜,緩緩道來:「江夏徒山世家的仙所叫做『花間一壺酒』,傍海而居。「漫步花田間,庸人不自愁。」徒山世家的宗主之位傳女不傳男,因此香火陰盛陽衰,在她們本家見不到男子。」

葉長箋「嘿」得一聲,「這不是女兒國么。」

燕無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李君言又道:「幽州雲山世家的仙居叫做『雲歌畫如眠』。雲上輓歌,枕風而眠,說的就是他們那的景緻。」

「西都蕭氏的仙居叫做『秀樂白石澗』,聽說藏在深山老林里,卻是幾個修仙世家裡最有錢的,珠光寶氣,金碧輝煌」。

葉長箋哦了一聲,問道:「為什麼?」

李君言揮了揮手,「斬妖除魔幾個錢?哪有替人算卦看風水來得快。信口胡謅,黃金自來。」

燕無虞隨口問道:「難道不是因為鍊金術嗎?」

李君言點了點頭,一本正經認同道:「鹿遙言之有理!」

聽他這麼一說,葉長箋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點石成金!

想想就覺得有趣!

他和燕無虞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鬥法大會,勢在必得!

他們說笑一番,便去了膳堂用餐。

心宗與劍宗弟子分左右兩邊坐,一邊溫聲細語,和樂融融;一邊沉默寡言,死氣沉沉。

燕無虞一邊小口小口得扒著飯,一邊與葉長箋交頭接耳。

「左邊第三個心宗女弟子,瓜子兒臉,條兒順,俏!」

「右邊第四個劍宗女弟子,鵝蛋兒臉,杏眼桃腮,美!」

葉長箋手拿窩窩頭,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嘖嘖兩聲,「你還真是慧眼如炬哦。」

他們這竊竊私語,也有人對他們虎視眈眈。

傷勢痊癒的唐興走了過來,神色誇張道:「燕鹿遙,你煉了個什麼法寶啊?聽說你煉成那日,雲水之遙上空都變色了呢!」

他們三人對唐興都無好感,當做沒聽到他說話,顧自吃飯。

唐興繼續說道:「聽說你從皎月峽谷裡帶出一支破筆,你不會煉了一隻筆吧?你要用筆參加鬥法大會嗎,這是武鬥,不是文試哇!嘿,我們劍宗出了個酸秀才呢!」

哄堂大笑。

方才燕無虞看上的兩個女弟子也捂了嘴偷笑。

葉長箋將窩窩頭丟回盤裡,猛地站了起來,不耐煩得看著唐興。

「你記性不好是嗎,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唐興嗤得一聲笑,「顧念晴,這裡是雲水之遙,你拳腳打人算什麼事?有本事你就用你煉的法寶打得我們心服口服!」

他也不知煉了個什麼稀罕玩意,趾高氣昂的。

葉長箋聞言也不惱,點了點頭,笑道:「你說的對。到時候你們一個也別跑。」

他說著斜睨唐興身後那幾劍宗弟子一眼。

燕無虞也站了起來,「我吃飽了,走吧。」

他說完便拉著李君言的袖子將他拽離了座位,後者連忙揣了兩個素包,一個叼嘴裡,一個塞袖子里,跟著他們兩人一同出去了。

一出門便迎面撞上唐將離。

葉長箋當沒看到他徑自繞過。唐將離腳下轉了個彎,不疾不徐得跟在他後頭。

燕無虞見狀,忙道:「我先和君言回寢舍了。」

說著就拉了李君言往劍宗後院奔去。

葉長箋回到了竹苑,仰頭灌了一大口六月霜,才把滿肚子火降了一點。

他嗤笑道:「唐將離,你說你們雲水之遙的弟子怎麼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死活呢?」

他以為過了幾百年,雲水之遙的風氣會有所改善,沒想到還是這般喜歡自作孽不可活。

「他居然讓我用法寶和他拚鬥,我真是…」

他一時不知說些什麼,有些詞窮,又覺得有些好笑,竟然低聲呵呵地笑了起來。

通天陰陽鏡,陰面一出,絕無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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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話嘮魔尊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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