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極淵迴廊

104.極淵迴廊

請支持正版李君言道:「遠思,你和大師兄很熟嗎?」

葉長箋搖搖頭。

「那他怎麼今天沒罰你?」

葉長箋瞥他一眼,「你很喜歡看我被罰嗎?」

李君言道:「唐門劍宗賞罰分明,若是他有意包庇你,被人打小報告,回頭吃不了兜著走。」

葉長箋嗤笑道:「哪個向天借膽敢打唐將離的小報告?」

沒人打唐將離的小報告,但有人把燕無虞房裡珍貴的端硯被摔爛了。

葉長箋跟著燕無虞、李君言回寢舍,看到一室狼藉,卻輕輕笑起來。

李君言瞥一眼,差點被他臉上的神情嚇得魂飛魄散。

他明明笑著,神色卻駭人至極。

「李君言,你帶我去唐涵宇的寢舍。」

他的語調輕軟,彷彿要去見老朋友。

李君言將他們帶到唐涵宇的寢舍門前,裡頭傳來鬨笑的聲音。

「你真的把那敗家子的硯台打碎?」

「好像是他從家裡帶出來的,一天到晚寶貝得什麼似的,打翻正好!」

「哈哈哈哈,現在那個軟蛋蒙在被窩裡哭吧?」

「錦城那個敗家子好像不好糊弄,等會他找上門來怎麼辦?」

唐涵宇輕哼一聲,「他能怎麼辦,難道他敢打我嗎?他若是動我一根汗毛,馬上被劍宗除名,趕出雲水之遙!」

葉長箋聽一會,轉頭看向李君言和燕無虞,平靜道:「等會你們別動手。」

李君言不知他要幹什麼,燕無虞也是一臉淡漠,臉上沒什麼表情。

葉長箋緩緩勾起嘴角,隨後飛起一腳,「轟」!

巨響驟起。

雕花木門在空中翻轉,「啪」得一聲,壓在幾個避之不及的劍宗弟子身上,他們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喚。

唐涵宇臉色白了幾分,仍舊喊出來,「何人膽敢在雲水之遙放肆?」

葉長箋負著手緩緩踱進去,笑吟吟道:「我呀。」

一個弟子喊道,「顧念晴,你吃熊心豹子膽了,敢公然損壞寢舍東西?」

李君言小聲道:「他是唐興,唐門旁系宗親。」

葉長箋沒有理唐興,走到唐涵宇面前,淡淡道:「唐涵宇,我原先想著,你是小鬼,我不能和你計較是不,現在發現想錯了。」

像唐涵宇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就應該狠狠削一頓。

唐涵宇冷笑一聲,「顧念晴,這裡是雲水之遙,你想幹什麼?」

葉長箋平靜道:「別說是雲水之遙,就算在姑蘇唐門,你敢欺負燕無虞,就做好要付出代價的準備。」

他說著迅速扯過一隻木凳,照著唐涵宇打過去。

啪——

唐涵宇倒飛回去,撞上身後的牆壁,窸窸窣窣得掉下一些石灰。

葉長箋一邊拿著凳子,一邊笑著向他走過去:「唐涵宇,今天我免費給你上一課。什麼叫禍從口中,什麼叫恃強凌弱!」

唐興沖其餘弟子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揍他啊!」

燕無虞走到唐興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唐興色厲內荏道:「你要幹什麼?」

燕無虞稚氣一笑,倏地抬起腿一腳將唐興踹到地上。

數不清的拳頭落在唐興的身上,葉長箋揍唐涵宇的空檔回頭喊一聲,「別打臉啊,打臉容易看出來,挑他身上最軟的地方打。」

約莫一刻鐘后,這間房裡站著的人只剩葉長箋、燕無虞、李君言。

葉長箋拎起唐涵宇的后衣領子,笑吟吟道:「唐涵宇,要是長老問起來,就說你自個兒摔一跤,知道嗎?」

鼻青臉腫的唐涵宇瞪著他。

葉長箋將他隨意地扔在地上,漫不經心地掃一眼,「好,是誰把燕無虞的硯台打碎的?」

鴉雀無聲。

他輕聲笑一下,「不說,我就把你們的腿打斷。」

一個弟子顫悠悠得指著唐興。

葉長箋走到面目全非的唐興面前,沖燕無虞道:「不是說好不打臉的嗎。」

燕無虞稚氣一笑,「沒忍住。」

葉長箋半蹲下來,「唐興公子,向燕無虞道歉吧。」

「不道歉也行,你儘管去告狀,向你們的長老、宗主告狀,就說是我打的。至於為什麼打你,你最好自個兒把原因一五一十得告訴他們。」

他們又哪裡能如此肆無忌憚呢?

唐門劍宗,一視同仁,絕不姑息任何一個犯下門規之人。

可唐門劍宗都是心高氣傲的人,要他們道歉,比登天還難。

葉長箋作勢還要打,被人攔下。

他扭頭去看,唐將離握著他的手臂,靜靜看他。

他們房裡動靜這麼大,有經過的弟子去稟報了唐將離。

唐興的眼淚、鼻涕一下子湧出來,哽咽道:「大師兄,他們太過分了,嗚嗚嗚嗚….」

葉長箋:…

這不肯道歉還算有點骨氣,看到唐將離就哭是怎麼回事?還哭的這麼難看。

他心裡吐著槽,放下手中的凳子,甩開唐將離。

「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一個人做的,與他們無關。」

唐興急忙道:「他們三個都動手啦!」

全程傻眼站著的李君言:…

他默默走過去,一腳將唐興踢到角落裡,耿直道:「現在才是都動手!」

唐將離只問道:「為何鬥毆?」

葉長箋嗤笑,「看他們不順眼唄。」

唐將離又看他一眼,接著轉頭問李君言,「為何打架?」

李君言老實道:「他們摔壞鹿遙娘親送給他的硯台,弄壞他的紙筆。」

葉長箋聽李君言說過燕無虞的娘親很早就去世。

他走到唐興面前又狠狠踢他幾腳。

唐興吐一口血沫,暈了過去。

唐將離淡淡道:「顧念晴、李君言、燕無虞私下鬥毆,關禁室三日,不得送飯。」

他回頭對身後站著的弟子說道,「讓徒山醫宗的弟子過來,傷勢無礙的劍宗弟子再打三十竹板,傷勢重的,等傷好再打三十竹板。」

那人應一聲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掌罰師兄走到葉長箋等人面前,道:「走吧。」

三人跟著他走出劍宗後院,穿過曲折的迴廊,經過幾個小院落,來到劍宗的訓誡室。

掌罰師兄推開門,讓他們進去。

待最後一人進去后,掌罰師兄關上門,在外頭上鎖。

葉長箋打量起這間訓誡室,牆壁上刻著道德經的經文,地上放著幾個蒲團,還有幾張桌案,上面放著紙筆,應是用來抄書的。

他們頭頂上有個狹小的通風口,連腦袋也鑽不出去,除此之外,整個禁室沒有窗戶。

他推著李君言與燕無虞走到蒲團那,「傻站著幹什麼,坐唄。」

葉長箋盤膝坐下來,手肘撐在膝蓋上,單手托腮。

他仍舊太衝動,唐涵宇等人畢竟都是嬌生慣養的少爺,不經揍。

他卻沒想到唐將離沒把他們趕出雲水之遙。

禁室里沒有火爐,也無被褥,三人擠在一團,搓手取暖。

初時還好,到得後半夜,又冷又餓,葉長箋幾乎就要使出馭火術燒了這間屋子。

他這樣想著,卻聽到頭頂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李君言吸吸鼻子,「什麼味道?」

葉長箋道:「好像是烤雞。」

燕無虞道:「你是餓得出現幻覺嗎?」

李君言道:「我好像也出現幻覺了,怎麼有一隻雞從屋頂上掉了下來。」

「啪」得一聲,一隻烤雞掉在葉長箋的懷裡。

葉長箋:…

三人仰起頭去看通風口,不一會,又掉下兩隻烤雞,幾個肉包。

葉長箋道:「乾巴巴的,有水嗎?」

上頭靜默半晌,一盞茶后,又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啪」得三聲,上頭丟下三個蘋果。

那人丟完這些就走,通風口太小,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能看到一抹藍白衣角。

葉長箋摸摸下巴,「會不會是哪個女弟子看上小爺的美貌?」

李君言道:「你得了吧,說不定是鹿遙平日裡頭給她們畫畫,哪個女弟子看上他了。」

葉長箋道:「不說這個,快吃吧!」

葉長箋捧起烤雞就惡狠狠咬下一口,把它想象著某人的血肉,大口大口地咽了下去。

祭了五臟廟后,三人背靠背坐著,說些小時候的趣事。

三人之中,唯有李君言的父母仍舊健在,聽其言語,似乎也不像外人所說那般爹不疼娘不愛,倒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三人絮絮叨叨地說著,時不時打鬧嬉笑一番,最後漸漸地睡了過去。

一雙水潤的杏眼。那雙眼睛像極江南的煙雨,淡薄、溫柔、迷離,卻又有些熟悉。

燕無虞感慨道:「不知為何,我覺得徒離憂一定是個大美人。」

葉長箋道:「在你眼裡哪個女人不是大美人呢?」

雨屬性的氣脈稀有,整個雲水之遙也才寥寥幾人。

徒離憂清聲道:「你們先互相認識吧。」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但是葉長箋卻在裡面聽出一分滄桑之意,難道徒離憂年紀很大嗎?

看她外貌,依舊是青絲雪膚,不像是個耄耋老人,不過他們修醫道的多得是駐顏之術,葉長箋便也沒多想。

為首的女弟子冷聲道:「徒念常。」

蕭氏弟子道:「蕭凜。」

「雲想容。」

「唐將離。」

「燕無虞。」

「顧念晴。」

徒離憂道:「雨潤萬物,是為生命之源,只要雨在,生機就在。因此雨不是殺伐之術,而是治癒之術。」

葉長箋道:「可若是下起瓢潑暴雨,致使山洪噴發,水淹萬人,不就是殺伐之術嗎?」

徒離憂淡淡道:「這就要問你的心。你想把雨變為生機之水,亦或是奪命之水。」

葉長箋笑道:「若是城下都是些心懷鬼胎的偽君子,那我定是要下傾盆暴雨將他們全部淹得一乾二淨。」

徒離憂看他一眼,眼裡卻無責怪之意,只淡然道:「你若是能談笑反手間呼風喚雨,也算是在我這裡出了師。」

葉長箋輕輕一笑,不置一語。

前世他的呼風喚雨術沒有練到最高層,達不到馭雷術那般爐火純青。

「最高階的御雨術不是呼風喚雨,而是能分割湖泊與大海中的水。」

她說著,手上浮現一個綠色的光圈,丟到身後的情人湖裡,玉手輕輕一拂,整片情人湖畔的湖水一分為二,露出一道容人通過的小路,直到彼岸。

他們看得嘖嘖稱奇,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湖泊又恢復如初。

「我只能維持一小刻的時間,希望你們中有人能夠青出於藍。」

「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召喚一場小雨。」

徒離憂教他們口訣與手印后便離開。她是宗主,要務纏身,不能時刻留在雲水之遙。

徒離憂走後,幾個世家弟子皆分散四周練習法訣,葉長箋尋一處陰涼地,叼一根野草,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坐在那。

雲想容一直與唐將離說著話,他隨即想到四大修仙世家歃血為盟,兩人同為各自世家的佼佼者,交往自是匪淺,只是後者依舊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嘖嘖嘖,熱臉貼著冷屁股。

徒山世家的女弟子也是冷冰冰的,一個人離大家老遠,在湖邊結手印。

蕭氏弟子煉丹道,要知丹道屬火,水火不容,他倒也是個人才。

他逐一打量過去,全然未注意到唐將離已經來到他身旁。

唐將離淡淡道:「怎麼不練?」

葉長箋猛不迭地被嚇一跳,心想「難道唐將離是屬貓兒的嗎,走路沒有一點聲音。」他隨即抬頭,面上佯作一副老實人模樣,道:「太難啦。」

唐將離道:「修真沒有捷徑。」

葉長箋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雖然修魔道,卻要時刻堤防心魔附體,整個風鈴夜渡的人日夜監督他,因此他修習的法術比常人要多,要難。

可他總不能告訴唐將離他瞧不上雲水之遙的法術吧?

葉長箋坐起來,拍拍身旁的位置,笑吟吟道:「小師哥,不如你也來休息一會兒吧,這裡坐著可舒服呢!」

他心裡的算盤打得啪啪響,勤奮刻苦的劍宗首席大弟子怎麼可能偷懶?唐將離一定不會理睬他,轉身便走。

可誰知後者竟然真的彎下腰,盤腿在他身旁坐下來。

湖畔那處勤加苦練的師兄弟們都望過來,目光里透著不解,疑惑,與對葉長箋的鄙夷。

眾人心裡憤懣道:一定是你這個敗家子攛掇大師兄不務正業!

葉長箋側頭看他,嘖嘖兩聲,正色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唐將離!」

他說著又倒下去,手枕著腦袋,翹起二郎腿。

唐將離道:「你這樣怎麼雙修?」

葉長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愣愣得看他,後者淡金色的眼眸靜靜得望著他。

葉長箋反應過來,道:「那要不,別雙修了?」

唐將離斬釘截鐵道:「不行。」

他在葉長箋疑惑的眼神中緩緩開口道:「唐門家訓,一言九鼎。」

葉長箋很想說他又不是唐門的人,可他低頭看一眼身上的藍白修服,似乎沒有反駁的理由。

葉長箋道:「唐將離,我有心儀之人,你這是強人所難哦。」

唐將離淡淡道:「他人呢?」

他見葉長箋有些疑惑,又問一遍,「你心儀的人在哪?」

葉長箋沒好氣道:「上天了。」

那人是神仙,當然好端端得待在天上。

唐將離道:「他不在你身邊,我在。」

「你只能和我雙修。」

葉長箋嗤笑道,「你難道會一直都在嗎?」

不知為何,唐將離似乎有些鄭重得點點頭。

他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這似乎是認識唐將離這段時日來,他說的話最多的一次。

唐門家訓,一言九鼎。

唐將離看上去就是那種會貫徹家訓,從一而終的人。

所以葉長箋有些頭疼。

還有些胸悶。

葉長箋站起來,平靜道:「唐將離,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這句話,你別再輕易對別人說。」

燕無虞不知葉長箋為何突然神情陰鬱起來。兩人同去膳堂,一跨進門,原本沉默的氛圍變得更加詭異。

噤若寒蟬。

葉長箋往角落瞥一眼,清一色的傷殘人士,唐涵宇頭上綁著繃帶,沒有見到唐興,估計還不能下床。

李君言下課便也急急匆匆地來到膳堂,一見到他倆,笑著打他們一拳。

三人端了食盤坐下用膳,李君言照舊說些課堂上的趣事,問道:「你們那有什麼好玩兒的事嗎?」

燕無虞道:「都是四大世家的宗親弟子,嚴肅得很。倒是雲想容總是來與大師兄說笑。」

李君言點點頭,一副然的模樣,道:「四大世家,肝膽相照,親如手足。雲山世家修持心宗,慈悲為懷,超度亡靈,普度眾生,因此當得這聯盟的頭頭。而唐門劍宗,斬妖除邪,一直保護其他三個世家。不過啊...」

他說道這聲音又低下去,燕無虞與他認識這麼久,自然知道這人在賣關子,當即虛心請教道「君言兄,不過什麼?」

他問完又去看葉長箋,後者用筷子撥著碗里的米粒,興緻缺缺。

李君言一雙俊眼朝四周望一圈,確定沒人注意他們這的動靜,壓低聲音道:「近幾年都在傳,這個頭頭的位子要易主。」

燕無虞疑道:「哦,難道是唐門嗎?」

李君言道:「以往百年,劍宗都不如心宗,如今唐門出了一個驚才絕艷的唐將離,在雲水之遙,他已經壓著雲山心宗的風頭很久,都在說,等唐將離一接任宗主之位,就要變天啦。」

葉長箋此時出聲,淡淡道:「唐將離不是逐名趨勢之人。」

李君言點頭附和,「所以哇,雲山下任宗主,也就是雲想容,才一直拉攏唐將離,想讓他安心做他的左膀右臂。」

左一個唐將離,右一個唐將離,葉長箋聽得心煩意燥,扔下筷子,道一句「我吃飽了。」

他端著食盤去洗漱室放,徑自回竹苑。

葉長箋躺在床上,望著竹制天花板發獃。

窗戶口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他轉過身子去看,小虎叼一個黃色的紙包躍進來。

「小虎!」

葉長箋跳下床,抱起他,親親它的腦門。

「許久沒見啦,你想我嗎?」

小虎鬆開嘴,抬起金色的眼眸注視著他,最後伸出舌頭舔舔他的唇。

葉長箋一手抱著小虎,一手拿紙包,坐到竹椅上,將小虎放在膝蓋,伸手打開紙包,不出所料,裡面又是一隻燒雞。

葉長箋舉起小虎與他對視,嚴肅道:「小虎,老實告訴我,我被關禁閉的時候是不是你送雞來的呀?」

沈默情搖搖頭,「徒山世家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只有命定之人才能揭下面紗。」

他沒有掩飾音量,這道聲音顯然被場上的人聽去,徒霜霜喉間發出一聲低泣,像是羞憤又像是別的什麼,雙手掩面,站起來往台下跑去。

葉長箋眼尖,看到徒霜霜左臉上似乎有一塊很醜陋的胎記。

「這一場,風鈴夜渡勝!」

晏無常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直挺挺得走下來,葉長箋看一眼徒霜霜離開的方向,依稀還能見到人影,連忙飛起一腳踹在晏無常的背上,道:「你弄哭人家姑娘?」

「快不快追啊!」

葉長箋說著又出一腳踹在晏無常的膝蓋上,將後者往前踹了幾步,晏無常借勢跑起來,向著徒霜霜離去的方向追去。

生怕再有個失誤弄掉人姑娘面紗的烏龍事件,下一場鬥法,由浴紅衣上陣。

葉長箋微微眯起眼睛打量對面走上比武台的弟子,容貌有些熟悉,身旁的沈默情忽然間沉下臉,原本痞笑也變成冷笑。

葉長箋記起那是在皎月峽谷與他們發生爭執的弟子。

「風鈴夜渡,浴紅衣!」

「雲水之遙,雲連清!」

葉長箋皺了眉頭,一直是雲水之遙首先派人出戰,風鈴夜渡隨後上去迎戰,不知從何時起,出戰的順序顛倒過來。

雲山心宗多的是千奇百怪的符咒,他倒是無所謂,只是怕雲連清打傷浴紅衣。

他們自報家門后,雲連清先發制人,驟然向浴紅衣胸前拍出一掌。

浴紅衣玉足輕移,上身不動,向後滑去,她鮮艷的衣袂飄了起來,一層紅煙薄紗輕盈擺動,身段纖細柔軟,似在翩翩起舞。

雲連清輕嗤一聲,指尖不知何時已經夾著幾張黃色符咒。

「刷刷刷」

符咒應聲向浴紅衣飛去,一道打在她腳尖前,一道打在她腳跟后,一道打在她腹間。

浴紅衣被符咒拍到後身體便無法動彈,地上兩道符咒自動燃燒起來,符紙燃盡后,出現幾道光線向上,一直在浴紅衣頭頂處連結,形成一個金鐘罩將她罩在裡頭。

一道是定身符咒,兩道是屏障符咒。

此情此景應是算浴紅衣輸了,但是雲連清卻沒有停下手,一道符咒又悄然滑至他雙指間。

葉長箋眯起眼細看咒語,待看清那刻,倏地睜開雙眼,在那道符咒打向浴紅衣之前,提足一躍,舉起右手拍向束縛住浴紅衣的金鐘罩,手上血色符文浮現。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破!」

隨著他一句清嘯,血色光芒大盛,「哐」得一聲,金鐘罩四分五裂。

他左手攬過浴紅衣,堪堪躲過那道符咒,帶著她飛到了台下。

符咒悠然得飄落在地,騰得一下燃起火焰,頃刻間就化為灰燼。

若是看得仔細,能夠發現那火焰是帶著淡淡的青色。

三昧真火神咒。

一旦被它拍上,即刻被熊熊大火包圍,燃燒直至剩下一捧白色骨灰。

「這一場,雲水之遙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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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話嘮魔尊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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