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馬場(5)

49.馬場(5)

購買V章節不滿80%的讀者會看見防盜章,管三正在撫摸伺服器,張戈沉思著看向窗外,屋內炭火足,他怕二氧化碳中毒,便總是將窗戶留著點縫隙,冷風吹進來,也叫人清醒許多。

不曾下山,就不知道民生艱難若此。

他想的入神,手裡的毛筆忍不住一轉。

「啪!」

陶姮攀著窗,貪戀的看著屋內,這一滴甩來的墨水透過窗戶的縫隙,正好落在她脖子上,這叫她尖叫一聲,還以為是被張戈發現了,連忙從窗戶底下站了起來。然後愣住轉身,臉紅的朝屋子裡望去。

張戈一臉卧槽的看著窗外,與她四目相對。

他就是忘記毛筆上有墨水,習慣性的轉了一下,居然還能甩出個小姑娘來。

「姑娘……你是?」

陶姮獃獃望著張戈的臉,適才只是偷看,這會兒雖然羞窘,卻能直視張戈,不知為何,竟叫她尷尬之餘,有了一絲竊喜。

「我,我是廚娘的女兒……」她結巴道:「我,我聽說西間來了位新客人!我娘就叫我來問問,公子……公子你,晚上想吃什麼?」

「這樣啊。」張戈抽搐了一下臉皮,「在下並不挑食,大家吃什麼,給我上什麼即可。」

「都吃嗎?」陶姮瞪大了眼睛,「姜蔥蒜,香菜韭菜,還有羊肉,你都吃嗎?」

她的問的有趣,張戈忍不住笑道:「都吃。」

「我都不吃的!只能接受放點小蔥。」陶姮眼巴巴的看著他的笑臉,忽然用手捂住脖子上那點墨痕,埋下頭,嘴巴抿出一抹笑。

「那你,很好養活啊。」

怎麼吃這些東西,就是好養活?難道是他在山裡呆久了,怎麼一點聽不懂這個小姑娘的意思。還有……張戈的目光落在陶姮衣袖精緻的刺繡上,哪個廚娘會有能穿紅錦緞的女兒。

他也不揭穿她,只是提醒道:「姑娘既然問好了,可否讓在下獨處片刻?」

「屋子裡多悶,要不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陶姮捨不得走,她看了看面前與她身高齊平的窗口,忽然跑開,繞到張戈門前,雙手一用力,一把將他的門推開了。

「我以前沒有在這裡見過你,也沒有聽說過你!你長的這麼好看,一定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她的眼睛閃閃發亮,「除非你不是上京人。」

「我們上京很漂亮的,你跟我出去逛逛吧!」

張戈沒料到她竟大膽到來推男人的門,驚詫之下,沉默了好幾秒,才道:「姑娘……姑娘你廚房不忙嗎?」

「不忙。」

「多謝姑娘好意,只是山長特意囑咐我潛心向學,少出去玩樂,我又怎好違背……」

「啊!」陶姮知道山長在學院的地位,也不敢再勉強,「那……那你能不能到學院里轉一轉?」

「晚間家師要檢查在下的功課……」張戈委婉拒絕,「來日方長,多謝姑娘的好意。今日,我還是不去了。」

「可你今天不出來陪陪我,我就真的是來日方長了。」陶姮低下頭,悶悶道:「我要下個月才能見到你呢。」

張戈:「……」

他艱難的又提醒了一遍這姑娘:「姑娘,你就在廚房,總有相見時的。」

「哎呀!你還看不出我不是廚娘的女兒嗎?」

張戈:「……」能按套路來嗎?

「我父親是昭武將軍,我今天是跟著哥哥偷溜進書院的。」

張戈:「……」他並不想知道這些。

「沒想到能見到你,剛剛你從迴廊那邊走,我都看呆了,回神時候就躲在你的窗戶下了!」陶姮指了指那扇明亮的窗,外面雪花依舊簌簌而下,她搓了搓手指,將手往袖子里攏攏,嬌嬌的埋怨:「外面好冷哩,我躲了好久了。」

張戈看她半被雪打濕的烏髮,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回應。

「你怎麼不說話?」

「天這樣冷,姑娘,早點回家吧。」

張戈:「在下,下個月也在這裡。」

「你是來求學的嗎?」

「……嗯。」

「你該不會是來參加春闈的吧?」

張戈:「……」

陶姮看張戈的表情,眨巴了一下眼睛:「你的學問一定很好。」

「哪裡……」

「學問好真是太好了!往日她們這樣做,我還看不上,我得跟昭兒她們道歉。」陶姮喃喃自語道,「等明年,我讓我爹,也把你捉回去。」

「什麼?」張戈沒聽清。

「我說……」

陶姮輕輕道:「等明年,榜下捉婿。」

說到婿字,她聯想翩翩,羞的甚至都不敢看張戈,轉身猛地跑掉了。

張戈上前趕了兩步,想問問這個小姑娘說的什麼意思。只是那粉色衣衫的身影,已經在漫天的雪中,越跑越遠,繞過牆,就消失了蹤影。唯有擦過的枝椏,抖落一地散雪提醒著有人經過。

所有的喧囂都被雪掩埋。

張戈嘀咕一句「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把門關上,將這小姑娘的事拋到了腦後。

他揉揉頭。昨晚才到鎬京,一大早又被拉來拜訪山長,一身被顛簸的快散架的骨頭還沒有在旅途中緩過來。當下,便想去床上躺一會兒。因怕又有人躲在一旁,張戈還特地走到窗戶邊探頭看了看,見沒人,這才放心,將門關好,脫了鞋上床一趟,拉過被子往身上一蓋,身體不禁打了個寒顫。

師父說他去拜訪好友,也不知道何時回來。

張戈側了個身,迷迷糊糊的想。

……

應天書院書閣門口,陶定邦焦急的等在屋檐下,遠遠看見妹妹跑來的身影,連忙迎了上去,呵斥道:「你跑哪裡去了?」

「大哥!我跟你說,我今天在書院見到一個特別好看的人……學問也好,我想……」

「你可不要跟我說你向他求學才耽擱了,我還不知道你?你看看!看看現在什麼時辰,娘這會兒必然知道今天我帶你出來,你就貧吧!事情都是我擔著。」

「大哥,我知道你最好了。」陶姮見狀,不在說張戈的事情,一把挽住自家大哥的胳膊,撒嬌道:「那我們騎馬回去吧,別坐車了,這樣說不定來得及在娘發現前趕回去。」

「不行。」

「大哥,大哥,出城了我再騎,好不好?好不好?」

「不行!」陶定邦瞪她一眼,「這幾日京中戒嚴,你還想騎馬亂跑?就是城外都不怎麼安全。衝撞到什麼人,你我不一定擔待的起。何況你個女兒家,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總想著騎馬!這次陛下將我們接進京來,爹有多擔心,你難道忘了。爹遠在漠北。不要給爹惹事。」

「不就是誰當老子的事兒嗎?搞得嚴陣以待的。要我說,四殿下最好,最好看,可是四殿下當了皇帝,皇宮內一定是夜夜笙歌,輕歌曼舞全是女人,時間久了,他說不定被人殺死在溫柔鄉里。所以,還是六皇子殿下吧。」

「禁聲!這也是你能議論的?」陶定邦看了眼四周。

「說說嘛……反正,四六都好,只要不是……」陶姮癟癟嘴,伸出兩個指頭。

「行了!你知道什麼。」陶定邦一把握住妹妹的指頭,警告她,「禁聲!」

「皇帝的位置有什麼好?好啦好啦,我不說了。不過哥,我真的覺得,好看的人呢,都不要太累,會生出皺紋,忙碌起來,連和家人的日子都會變少。四最好看,他就輕鬆的做殿下好了,陛下就讓六做吧。」

「四啊六的,口無遮攔,你再說,我回去就告訴娘!」陶定邦警告妹妹,眼睛一抬,遠遠看見等在書院門口的車夫黃伯。

「黃伯,這裡!」

「你也只會告訴娘了。」陶姮聽著一點不怕。她看著從眼前落下的,冰涼的雪,伸出手接住。六棱的雪花,精緻的不可思議。

她看著手中的雪花一點點消融。

忽然想起張戈,春花殉盡,才孕育出了這漫天的雪花,來時抱怨著冬日的總總,都為著今日一人一面,化作一股莫名的,千迴百轉的柔情。

怪嚇人的!他心想。

這片山林雖然沒有什麼猛獸,到底離集鎮遠,除了山上的幾家獵戶平日里沒有幾個人在山裡出沒。張老漢心裡有些發毛,在山裡久了,總有些奇怪的事情,便是拋屍他都見過兩回。他便乖覺,遇見奇怪的事情,先躲著。

他便躲在路旁樹木隱蔽處,待那人走的近了,才發現原來這人身上還背了一個小兒。那小兒似乎有些不高興,時不時掙扎一番,只是他站的地方,看不清那小兒的模樣,只聽見什麼「放我下來!」「見鬼!」「別亂動……」之類的話。

張老漢便心下一松,看來只是過路人罷了。他剛想出去,可眼睛一瞄,見那背人的少年似有所感轉過頭看向他躲避的位置。

一雙眼晦暗深沉。

張老漢剎時一驚!

待兩人走的遠了,才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心想:乖乖,那兩人是人是鬼,抑或是神仙!

夜風漸起,汗濕透了衣衫,看樹影搖曳,又想起那傳下來的山鬼一說,魍魎鬼魅最是惑人心弦,卻又叫人曉得厲害不敢輕易接近。

……

因為張戈的腳傷了,兩人便想著早些回去。

張戈怕山林中細菌病毒只怕也多,那石頭也不知道干不幹凈,若是不小心得了破傷風,只怕小命要交代了,他這般想,卻是徹底將來走張牛兒命數一事忘了乾淨。

尹四輝也是有所憂慮,這小兒就他這幾日觀察看,時不時便虛軟無力,甚至自己還見過他暈倒,想必身體孱弱。

他這樣一想,對未能照顧好這小兒一事,倒是隱隱有些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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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福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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